1793年七月七日,傍晚的時候威廉和薇薇安在一家路邊的小餐館之中共進晚餐,對於威廉來說今天絕對是相當有意義的一天。
此刻的小餐館之中已經被人包場了,雖然在威廉和薇薇安踏入到這家小餐館之前,這家裝飾頗爲浪漫、溫馨的小餐館之中還是有着不少的食客的,但是在薇薇安看中這家餐館並準備用餐之後,其餘在這裡進餐的人自然是要爲威廉兩人挪位置的,此刻正是權利赤裸裸的體現。
小餐館的老闆誠惶誠恐的爲這兩位貴客獻上了餐館中的招牌菜。這家餐館在科隆城內相當有名,不然的話薇薇安也不會聽說過這家餐館的名字,而更爲重要的是這家餐館乃是一家情侶餐館,食物都是被盛放在一個盤子裡面的。
這種創新無疑是受到了相當一部分年輕情侶的追捧,而這家小餐館也藉此成爲了科隆城內有名的情侶用餐首選之地,當然因爲現在教會的勢力雖然遭到了極大的削弱,但是作爲一個主教領地,科隆的宗教氛圍還是相當強烈的。所以能夠公然在這家餐館用餐的年輕人並不是很多。
一個明顯和餐桌比例不協調的大餐盤被端上了餐桌,餐盤上擺放的食物並不是很奢侈,但是食物的造型卻是非常的精緻,甚至在餐盤的邊角上還有着幾朵花瓣點綴。
一頓晚餐結束之後,威廉將薇薇安送到了科隆城內的皇帝行宮門口的街道邊上。而後在薇薇安的要求下,威廉走在薇薇安的身邊享受着身邊少女身上傳來的芳香以及空氣中瀰漫着的愛情的味道。
跟在兩人身後的士兵以及侍女並沒有不開眼的跟上來。因此在快要走到行宮大門處的時候,只有兩人在漫步在街道之上。
突然就在這時,只聽見一聲巨大的車輪聲向着行宮門口傳來,威廉回身一看,只見一輛由四匹馬拉動的馬車正在強衝由普魯士士兵組成的關卡。
“快停下來!”
儘管普魯士士兵在大聲的叫嚷着,但是這輛馬車的主人顯然沒有理會普魯士士兵的命令,只見他絲毫沒有放慢馬速的意思繼續向着皇帝行宮的大門前衝來。
威廉頓時一愣神,而後他根本顧不上和薇薇安說些什麼連忙拽着薇薇安的手向着行宮的大門處跑去。此刻兩人距離行宮的大門處還有約一百多米的距離。
如果說威廉一個人跑的話,那麼這一百多米的距離對於威廉來說並不需要耗費多長的時間,但是關鍵是威廉的手上牽着薇薇安,他又怎麼可能扔下薇薇安,自己獨自一人逃跑。
之所以威廉會有這樣的表現,並不是威廉膽小,而是因爲當威廉愣神之後他聽到了槍聲。但是顯然這槍聲都沒有能夠阻止馬車,而這也讓威廉感到了不妙。
馬車衝破了普魯士士兵的封鎖之後,突然從馬車車廂的窗戶邊上伸出了四五條步槍,而這些步槍的槍口都無一例外的瞄準了威廉。
已經察覺到不對勁的守衛在行宮門口的科隆衛兵也正在向着威廉兩人跑來,但是就在這些衛兵快要抵達威廉身邊的時候,只看到馬車迅速的拉進了威廉的距離。僅僅是一眨眼之間,當馬車已經行駛到和威廉平行位置的時候,只聽到馬車上響起了槍聲。
此前已經瞄準了威廉的武器在這個時候開火了。
“砰、砰、砰!!!”
馬車並沒有因爲車上的人開槍而降低馬速,恰恰相反,馬車保持了高速的前進速度即便是在威廉身邊的時候也沒有降速。而在槍響之後更是一溜煙的向着街道的另一頭逃去。
威廉中槍了,有兩枚子彈擊中了威廉。剎那間鮮血從威廉的胸膛之中涌出,而保持着奔跑姿勢的威廉也是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看到威廉倒下的身影,整個皇帝行宮門口頓時變得一片大亂,而一直在不遠處的霍恩德在看到威廉倒下的身影之後瞳孔更是猛地收縮了好幾倍。
不光是威廉倒在了地上,薇薇安也沒有能夠倖免,這位美麗公主的後背被擊中,在威廉倒下之後,薇薇安也是倒在了威廉的身邊。
當天晚些時候,整個科隆都被從睡夢中吵醒了,只見一隊隊的普魯士軍隊出現在了科隆的街道上,而皇帝行宮周邊更是成爲了普魯士軍隊戒嚴的主要地區,街道上已經被普魯士人肅清了,而凡是那些家中有馬車的家庭更是遭到了普魯士軍隊的破門而入式的檢查,至於那些這麼晚還在街上游蕩的人更是被這些急紅了眼的士兵抓進了科隆城內的大牢之中。
本來對於普魯士人如此過激的行動,馬克西米廉是要提出抗議的,但是霍恩德卻對他冷冷的說道:
“國王陛下是在科隆城內遇刺的!我們有必要懷疑科隆城內的某些人正是對我國國王陛下進行刺殺的兇手!”
看着霍恩德冷冷的表情,馬克西米廉明白普魯士人顯然是不可能在這個問題上讓步的,再加上雖然威廉在今天而不是在明天遭到了刺殺出乎馬克西米廉的預料,但是馬克西米廉心中必定有鬼,他害怕自己萬一要是露出破綻被普魯士人抓到豈不是要糟,因此他也就沒有繼續阻止普魯士人的行動。
有人可能會問,既然害怕普魯士會發現蛛絲馬跡,那麼又爲何讓普魯士人大索全城。要知道有些時候越是攔着越是會讓人懷疑,要是馬克西米廉堅決阻止普魯士人行動的話,那麼恐怕普魯士人懷疑的對象會立即變成馬克西米廉。
威廉被安置在了行宮之中的一個宮殿之內,而薇薇安也被安排在了威廉隔壁的房間之中。
此刻威廉的情況並不容樂觀。兩發擊中威廉的子彈,一發擊中了威廉的腰部而另一發則是直接擊中了威廉的胸膛。能夠在高速的馬車上射擊的如此精準,顯然這些人都是好手。
霍恩德和卡洛兩人在威廉身邊守了一夜,但是儘管醫生在威廉的傷口進行了止血並且也喂威廉一些藥物,但是威廉依然沒有能夠醒過來。
“卡洛,你說我們需不需要將這裡的情況彙報給勃蘭登堡?”
說實話,除了這麼大的事情,霍恩德的心中實在是沒有底,作爲王室總管。霍恩德是守衛在威廉身邊的最後一道防線,但是現在威廉卻讓人刺殺了,這便意味着霍恩德沒有做到本該由自己承擔的責任!
要是這件事情傳回勃蘭登堡的話,那麼可以想象的,霍恩德必將承受整個霍亨索倫王室以及普魯士政府的全部怒火!
站在霍恩德身邊的卡洛臉色同樣糾結,因爲威廉和薇薇安約會的緣故,因此卡洛並沒有陪伴在威廉的身邊。畢竟沒有一個男人在和別的女人約會的時候會帶上自己的大舅子。即便這個大舅子的妹妹只是自己的情婦。
正是出於這樣的考慮,所以這些天卡洛也是非常識趣的沒有跟隨在威廉的身後,但是現在看着躺在牀上的威廉,卡洛感覺到自己全身的力氣好像都被抽光了一般。
醫官已經診斷過了,如果威廉受的槍傷相當的嚴重,甚至那枚子彈差一點便能夠擊中心臟。現在能不能威廉能不能活下去只能看上帝的旨意,而因爲時代的侷限性,這樣的重傷死亡率甚至達到了九成。
想到威廉要是死了,卡洛的身上便冒出了一身的冷汗,這聲冷汗不光是爲威廉而流也是爲了卡洛自己的家族而流。
早在昨天晚上守在威廉跟前的時候。卡洛便已經想過了,要是威廉真的死亡的話。那麼對於漢斯家族來說不亞於一個晴天霹靂!威廉死了,那麼安娜爲威廉所生的那個男孩肯定會成爲普魯士的國王,這一點根本沒有任何的疑問,威廉的弟弟路德維希根本威脅不到那個孩子的地位。
這個問題只要仔細一想便能夠明白,現在擔任普魯士高層的這幫人顯然是不會願意普魯士的王冠落在路德維希的頭上的,畢竟威廉已經有了後繼者,即便這個後繼者還小,但是對於那些政客來說這不是他們最希望看到的事情嗎。
如果讓威廉孩子即位的話,那麼他們的權勢起碼能夠在這個孩子親征之前的十幾年內達到頂峰,而如果讓路德維希當上國王的話,那麼顯然已經成人的國王可不是那麼容易被人擺佈的。
而如果那個孩子成爲普魯士的國王,母憑子貴的安娜勢必將會取得極大的權柄,甚至成爲普魯士的攝政王太后也並不是不可能,畢竟在歐洲,君主未成年之前由母親暫時攝政已經成爲了鐵一樣的法律存在。
可以預見的是,安娜一旦取得高位,那麼目前處於安娜競爭對手位置的卡琳娜、杜麗等人以及其家族勢必會成爲安娜痛下殺手的對象,面對攝政的王太后,卡琳娜、杜麗和莉莉莎又能夠拿什麼來對抗!儘管漢斯和洛克斯在普魯士情報部門和政府部門之中樹大根深,但是別忘了普魯士的軍隊可是隻忠誠於霍亨索倫王室!即便是漢斯和洛克斯也根本不可能將手伸進普魯士的軍隊之中。
“霍恩德閣下,現在的情況我認爲還是暫時不要通知勃蘭登堡方面爲好,不然的話,萬一引起國民的驚恐和軍隊的慌亂,那麼對於整個普魯士來說都將是一場災難!別忘了我國目前可是還處於戰爭期間!”
霍恩德爲什麼會去問卡洛將不將消息傳回勃蘭登堡,原因其實非常的簡單,雖然卡洛目前已經脫離了普魯士情報部門的序列,而在到來科隆之後,卡洛更是被威廉親自任命爲王室近衛軍第一步兵團的團長。
從職位上來說,卡洛乃是霍恩德的下級,而作爲上級的霍恩德本來是不需要詢問霍恩德的,只需要他自己下決心便可。畢竟霍恩德可是在科隆目前除了威廉之外的普魯士軍隊最高領導人。
隨着威廉將王室情報機構和國家情報機構進行劃分,霍恩德手中的王室情報組織只對普魯士內部進行監察。而對於普魯士外部的情報任務則是全部交給了漢斯手下的普魯士情報部。
而這些年受到威廉相當重視的情報部在整個歐洲九成以上的城市都設立了情報分部,儘管威廉並沒有對霍恩德說過,但是顯然科隆城內肯定有情報部的分支機構,而這樣一來卡洛便顯得相當重要了。
如果向勃蘭登堡傳回威廉被刺重傷的情報的話,那麼顯然最快的途徑便是利用城內普魯士情報部的下屬分支機構的渠道向勃蘭登堡傳信,而如果不向勃蘭登堡傳信的話,那麼霍恩德必須要取得卡洛的贊成,不然的話光是霍恩德同意也沒有用。畢竟如果卡洛想要將這個消息傳回勃蘭登堡的話,那他完全可以利用情報部的渠道來進行而不必經過霍恩德的同意。
聽到卡洛口中的話,霍恩德的心中略微鬆了一口氣,霍恩德其實真的不想將這個消息傳回勃蘭登堡,因爲一旦勃蘭登堡得知威廉被刺重傷昏迷不醒的話,那麼第一個倒黴的肯定是他霍恩德。威廉能夠醒過來則罷,要是威廉一直昏迷不醒甚至是龍御歸天的話。那麼他霍恩德絕對是要被進行嚴重處理的人!
所以霍恩德希望能夠拖上兩天,如果威廉能夠在這兩天醒的話,那便是上帝保佑他霍恩德以及普魯士,如果威廉要是不醒的話,那麼他霍恩德也只好認命!
不過在此之前,霍恩德還有一個十分重要的任務。那便是抓住刺殺威廉的真兇以及幕後策劃者,想到正是這場該死的刺殺甚至可能改變自己的命運,霍恩德便變得咬牙切齒起來,他恨不得將兇手碎屍萬段!
看着霍恩德臉上猙獰的表情,其實卡洛還是蠻同情霍恩德的。要是威廉真的不幸的話。那麼霍恩德絕對是第一責任人,而整個普魯士絕對不會放過霍恩德。不光是霍恩德本人,甚至他的家族都將成爲普魯士憤怒的對象!
“卡洛,我需要你來和科隆城內的情報機構進行溝通,我需要他們來幫助我找到刺殺國王陛下的兇手!”
搜尋了一夜,除了找到那架不明身份的馬車之外,普魯士人根本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這讓霍恩德在倍感焦急的同時也不得不向卡洛求援了起來。
王室總管的權利在乎他背後的國王,而現在威廉昏迷不醒,因此霍恩德只能求助於這位普魯士情報機構掌門人的公子。
“霍恩德閣下,我已經和城內的情報人員取得了聯繫,並且我也要求他們用最大的努力找到兇手,這一點請您放心!”
聽到卡洛的回答,霍恩德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又說道:
“既然這樣的話,那麼這裡便先交給你了,我再帶着人去進行仔細的搜查!”
說完沒等卡洛回答,霍恩德便疾步向外走去。
1794年七月八日,整個科隆都是不平靜的,整座科隆已經被戒嚴了起來,無數的普魯士士兵在科隆大大小小的街道上進行巡邏,但是那些行蹤可疑的人全部遭到了普魯士軍隊的逮捕然後被押解到大牢之中進行拷問。
而數千普魯士士兵更是沿着科隆的街道上挨家挨戶的按照科隆政府所提供的戶籍資料進行檢查,凡是那些沒有科隆戶籍也都得到了和行蹤可疑的人同樣的待遇被抓到了大牢之中。
除此之外,科隆城門更是許進不許出,而實際上這條命令從昨天晚上便已經被霍恩德下達。
而馬克西米廉不知道是處於什麼目的也是派出了全部的力量協助普魯士人搜查嫌犯,所有科隆的出口都被封死了,把守出口的全部都是普魯士人。
施瓦茨堡伯爵費烈德站在窗口看着街道上不停穿行着的普魯士士兵,臉上滿是微笑
“帕勞德,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這次安排的不錯,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策劃了這樣一場刺殺,你的能力實在是讓我感覺到非常的信賴!對了,帕勞德,那些人已經處理掉沒有?”
站在窗口看了一會之後,費烈德優雅的走到了沙發邊上坐下而後對着帕勞德問道。
聽到費烈德的問話,帕勞德連忙說道;
“殿下,那些人我已經處理掉了,按照您的吩咐,這些人全部都被扔到了隱蔽的水溝裡,我想即便是普魯士人找到這些人的屍體也是沒有線索的!”
作爲費烈德手下的第一鷹犬,帕勞德干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謂是輕車熟路,只是在他的心中還是爲那幾個施瓦茨堡軍隊中百裡挑一的精英感到一絲可惜。
爲了完成這個任務,帕勞德可是親自在科隆城外的施瓦茨堡軍隊中挑選出來了六個人,這六個人可以說都是軍隊中的精英,每一個都是優秀的戰士、神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