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我們還是退兵吧!目前堡壘內的糧食已經堅持不了多久,再這樣下去,即便是大陸軍攻破不了堡壘,恐怕我們的士兵也都要餓死了!”
一個英軍上尉站了起來對着門羅說道,而就在上尉說完之後,也有幾個軍官紛紛在後面進行附和。
“不行,查爾斯上尉,你簡直就是一派胡言!將軍閣下,您可千萬不能聽查爾斯的,我們想要撤退又豈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先不提總督閣下的嚴令,單單是我軍即便是撤退,難道大陸軍不會進行追擊嗎?
到時候失去了堡壘的庇護,在野戰,儘管我們英軍的戰鬥力稱得上強悍,但是奈何大陸軍的兵力更多,蟻多咬死象的原理放之四海皆準啊!”
立即有一個軍官站出來反駁了這個名叫查爾斯的上尉的意見。
此時此刻,門羅其實陷入了兩難。
奪回代頓已經是不可能的了,而守衛堡壘?如果在沒有援軍的情況之下根本就不是什麼長久之計,畢竟堡壘內的糧草儲存數量就擺在這裡,而撤退的話,不得不說在平原上,面對今晚的大陸軍,就算是門羅一向自傲英軍的戰鬥力也感到非常的棘手。
看到門羅沒有表態,軍帳內的英軍軍官們立即分成了兩派開始互相反駁對方的意見,吵吵嚷嚷的壞境使得門羅更加的煩悶了起來。
“啪!”
門羅狠狠的拍了一下面前的案桌,然後臉色憤怒的站起來吼道:
“都吵什麼吵,我是指揮官,下一步的行動由我決定,你們在這裡吵什麼!”
吼完之後,門羅立即對着身邊的傳令兵說道:
“立即去稟報總督閣下,將這裡的實際情況告訴總督,如果四天內得不到援軍的增援的話,那麼爲了大不列顛王國。我們只能放棄堡壘進行撤軍!”
說完之後,門羅又惡狠狠的盯着軍帳內的英軍將領說道:
“我不管你們是什麼意見,反正必須要給我守住四天的時間,四天之後要是得不到增援的話。那麼我們便撤退!”
站在代頓一處保存完好的城牆之上,華盛頓用望遠鏡看着不遠處英軍堡壘的情況,看着看着,華盛頓的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尼古拉,我們低估了英國人的決心!你看這兩座堡壘,不管是從外部還是從內部,都稱得上是堅固,想要拿下這兩座堡壘,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啊!”
聽到華盛頓的話,尼古拉卻是有些不以爲意的說道:
“元帥閣下。代頓都被我們奪了下來,這兩座堡壘又能算得了什麼,要我說直接讓軍隊展開猛攻,兩天的時間足夠拿下這兩座堡壘了!”
尼古拉的話說完之後,華盛頓的臉上卻是有些鬱悶的笑道:
“尼古拉。你啊,勇則勇已,但是卻根本算不上一個合格的統帥啊!戰爭可不是兒戲,不是相當然能夠等閒視之的!”
聽到華盛頓的話,尼古拉卻是有些不以爲然的說道:
“這不是有您了嗎,您是軍隊的統帥,而我做您的馬前卒便可。我相信跟在元帥閣下您的身後,我們的軍隊獲得的只有勝利!”
雖然尼古拉的馬屁拍的有些膚淺,但是不得不說尼古拉的奉承話還是使得華盛頓之前有些鬱悶的心情好上不少。
就在兩個人站在代頓城牆上頗爲指點江山的感覺的時候,一個軍官急匆匆的來到華盛頓身邊說道:
“元帥閣下,我們獲得了英軍的重要情報,根據一個英軍戰俘的交代。兩座堡壘的後勤物資都是依靠代頓輸送的,在兩座堡壘之中根本沒有大量的物資儲存!”
聽到這番話,華盛頓心中一動,然後說道:
“那個戰俘在哪?快帶我去!”
說着,華盛頓便急不可耐的讓這個軍官帶着他前往那個戰俘的所在地。
在代頓城內大陸軍的戰俘營。華盛頓見到了這個英軍戰俘,這個戰俘的身份還不低,看其軍裝上的標示,赫然是一名英軍少校。
大陸軍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再加上條件有限,因此儘管這個戰俘的身份比較特殊,但是關押他的地方卻也能夠稱得上是髒、亂、差。
“我要抗議,我是大不列顛王國的陸軍少校,你們不能夠將我關押在這種地方!我需要和我身份相匹配的待遇!”
還沒進入軍帳,華盛頓便聽到了軍帳內那個英軍軍官的抗議聲,而等到華盛頓進入軍帳之後,顯然這名軍官認出了華盛頓,之後抗議的聲音更大了。
不得不說,在英國或者歐洲各大強國之前,對於俘虜的敵軍戰俘,同樣都是按照慣例來進行分開慣例的。軍官和士兵、貴族和平民是不能關押在一起的,其次對於貴族軍官們,他們即便是成爲俘虜之後,他們的日常待遇都要比俘虜們好的多,甚至比看押他們的士兵都要好。
這種在東方國家看來有些無法理解的事情,正是已經在歐洲大陸流行百年的慣例。
“放肆,停止你的叫喧,這是我們大陸軍的元帥,華盛頓閣下!快將你剛剛說出來的事情再說一遍!”
一個大陸軍軍官開口呵斥道,但是誰知道這名英軍軍官在遭到呵斥之後居然冷哼了一聲,然後將頭轉到了一邊,看都不看他一眼,這使得這名大陸軍軍官尷尬的要死。
而就在這名大陸軍軍官感覺到受到侮辱,正準備用手中的皮鞭好好教訓一下整個態度惡劣的英軍戰俘的時候,華盛頓卻是抓住了這名大陸軍軍官的手然後搖了搖頭。
接着,華盛頓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對着這名被俘虜的英軍軍官說道:
“正是抱歉,因爲代頓剛剛被攻克,眼下還沒有走上正軌,讓你受委屈了,不過不用擔心,我們馬上便會給你安排和你身份相匹配的待遇。這一點,我們大陸軍還是能夠做到的!”
華盛頓的好言相勸起到了效果,起碼聽到華盛頓的話之後,這名英軍軍官臉上的神色鬆動了一些然後轉過頭來對着華盛頓說道:
“你就是華盛頓吧。我知道你,曾經爲光榮的大不列顛王國而戰的陸軍上校居然屈身事賊,這是榮耀的英國陸軍的恥辱!你的家族好歹世代都爲偉大的英國王室效忠,但是怎麼到了你這一代盡是叛逆,你也不怕日後被挫骨揚灰!”
即便是一向好脾氣的華盛頓,在聽到這個英軍軍官的這番話之後也感覺到自己的心中騰騰的生出了怒氣。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但是現在這名英軍軍官的話卻是在赤裸裸的打臉,這又如何能夠讓華盛頓部生氣。
不過華盛頓可不是什麼凡人,能夠成爲大陸軍的最高統帥,華盛頓自然有其獨特的人格魅力。
只看到華盛頓笑道:
“英國王室剝奪了屬於殖民地人民的權利。爲了自由和民主,我們自然是要拿起武器!好了,你要是再不招供的話,我可不保證還能夠給予你與身份相匹配的待遇,你總不希望我將你和那些黑奴放在一起吧!”
聽到華盛頓的話。這名英軍軍官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然後有些頹然的說道:
“我是代頓城內的後勤官,堡壘的物資都是由代頓供應的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堡壘內的糧草物資儲存並不是很多,這就是我所知道的!”
“不多是有多少?”
“無可奉告!”
華盛頓不大不小的碰了個軟釘子,不過他並沒有在意。
走出軍帳之後,華盛頓對着身邊的尼古拉說道:
“將裡面那位少校大人拉出去和我們的黑人士兵放在一起。叮囑下去,讓那些黑人們好好照顧照顧我們的少校,明白嗎?”
說着華盛頓眼神之中寒光一閃,而尼古拉自然對華盛頓的吩咐心領神會。
對於一個高傲的人來說,想要擊破他心中的高傲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讓那些曾經被他視爲螻蟻的人和他日夜相處,並且讓這些往日的螻蟻成爲凌駕於他之上的人。這樣一來的話,高傲自然是蕩然無存。
在得知英軍堡壘內糧草並不多之後,原本準備攻打堡壘的行動也都停止了下來。
“怎麼還沒有好,再快一點!”
站在波羅的海艦隊的期間彼得大帝號上,亞歷山大臉色焦急的向着一旁的烏沙科夫說道。此刻的聖彼得堡碼頭之上的人羣忙碌的如同螞蟻一般。這些人羣都是想要逃離聖彼得堡的貴族和他們的家眷,而至於那些聖彼得堡的平民,他們甚至連想要跨入碼頭區都是不可能的。
因爲亞歷山大已經下達了命令,那就是徵用聖彼得堡碼頭上所有的船隻,而這些船隻都將用來搭載聖彼得堡貴族們的財產,同時碼頭區也已經戒嚴,若是沒有貴族世代傳承的族徽戒指,那麼甚至都無法進入碼頭區。
聽到亞歷山大的話,烏沙科夫臉色有些爲難的說道:
“陛下,貴族們實在是太多了,而且他們都拖家帶口攜帶了大量的家當,搬運這些東西自然需要很長的時間!”
烏沙科夫說完之後,亞歷山大卻是冷哼了一聲,要知道現在的時間距離他和潘寧商議的時間已經過了五個小時,遠遠超出了當初三個小時的限定。
畢竟在聖彼得堡貴族們鬥志亞歷山大準備外逃之後,他們自然紛紛趕往碼頭區希望能夠跟隨亞歷山大一起離開,而對於這些貴族,縱然亞歷山大有心想要將他們拋下,不過亞歷山大也知道要是自己真的這麼做了,那麼羅曼諾夫家族纔會真的完蛋。
畢竟一個失去了人心的王朝想要東山再起,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的。
“另外陛下,現在不論是我們的軍艦還好還是那些被徵調而來的船隻而來,都已經到了臨界點,要是再不限制一點的話,恐怕船隻根本承受不住這麼大的重量從而無法運行!”
烏沙科夫想了一會然後在亞歷山大的耳邊說道,聽到烏沙科夫的話,亞歷山大臉色一沉。
看着碼頭上的末日景象。所有人都如同螞蟻一般死命的向着船上擁擠,根本不去管船隻能不能夠容納的了,而且一些體積較大的東西更是擠佔了船隻內部較大的空間。
而就在烏沙科夫的話說完不久,只見那些還停靠在碼頭上的船隻紛紛打出了船隻已滿和超載的旗語。
“陛下。各條船上都打出了標語,船都已經滿載甚至是超載了,再這樣下去的話,那麼誰都走不掉!”
烏沙科夫臉色凝重的向着亞歷山大說道。
說實話對於烏沙科夫來說,他是不希望離開聖彼得堡,畢竟他生活在這座城市,並且他的家族也根植在這座城市。
但是對於羅曼諾夫王朝的忠心還是使得烏沙科夫接受了亞歷山大的命令。
作爲一個經歷過俄羅斯帝國最爲榮耀的那段時間的老將,再看看眼前這如同末日的景象,烏沙科夫的心中不由的有些黯然神傷。
“命令,艦隊和所有船隻。立即拔錨起航前往哥本哈根!”
亞歷山大臉色冷漠的下達了這道命令,隨後似乎亞歷山大不忍再看眼前的景象,轉身走向了船艙。
彼得大帝號上立即打出了旗語,而看到旗艦的旗語之後,波羅的海艦隊以及那些徵調的船隻再也不管擁擠在碼頭上等待登船的人羣開始收起舢板。拔錨起航。
“等等,我的兒子還沒上船!”
“怎麼抽舢板了,不要走啊,我們還沒有上船啊!”
船隻上還有碼頭上到處都是在喧囂不滿的人羣,他們之中有的家人還沒有登船,有的家當還沒有運上船。
但是當他們對船上的船長進行抗議的時候,這些人都被船上的水兵們用槍抵住了胸口。
“開船是陛下的命令。所有人無條件服從,再叫都把你們扔下去!”
面對強權,人們低頭了,只不過在人羣之中開始響起了哭嚎聲。
而就在碼頭上的人開始感到絕望的時候,突然他們看到了停靠在碼頭角落上的兩艘運輸船。
“大家快過去,那裡還有船!”
眼見的人們立即拔腿向着碼頭的角落跑去。
但是可惜的是。和此前不同的是,這兩艘船可不是用來搭載他們的。
這兩艘停靠在碼頭角落上的船隻正是亞歷山大留在碼頭上運載那些負責執勤的近衛軍的,畢竟如果不給這些近衛軍留下船隻的話,恐怕這些近衛軍早就四散而逃了,哪裡還有可能在維持秩序。
“這兩艘船是軍隊的。請你們立即停下腳步,請你們立即停下腳步,不然將執行軍法!”
幾個軍官站在由士兵組成的封鎖線後面不停的向着那些狂奔而來的人羣呼喊道,但是顯然這些人並沒有理會這些軍官的呼喊。
畢竟當人看到一條希望之路的時候,即便是面對槍林彈雨,人都會爲了那一絲可能的生機而拼盡全力。
“開槍!”
終於,當碼頭上的人羣快要衝破這條封鎖線,在看到士兵們已經有些抵擋不住的時候,一個肩上掛着上校軍銜的近衛軍軍官立即下達了開槍的命令。
要知道他們還有一些士兵沒有登船,要是在這個時候被這些人羣擋住了去路,那麼那些士兵恐怕永遠不要想登船,正是在這種情況,這個近衛軍軍官下達了開火的命令。
而就在軍官的命令下達之後,這些近衛軍士兵的手儘管顫抖着,但是他們還是執行了軍官的命令紛紛扣動了手上的扳機。
抄豆一般的爆響聲開始在碼頭上響起,而那些衝在最前面的人羣紛紛中槍倒下,而人羣在這些士兵們開火之後頓時一愣,而後當他們看到身邊四周大批的人中槍倒下之後,人羣開始四散而逃。
“愣什麼,快上船,還想不想走啦!”
看到開槍之後,有幾個士兵明顯愣住了,一個近衛軍軍官叫罵道,然後拖着這幾個士兵向着船上跑去。
1794年六月一日,上午九點鐘,布蘭科夫率領叛軍兵不血刃進入了聖彼得堡。
聖彼得堡城內殘餘的前朝貴族大臣紛紛站在聖彼得堡城門處恭迎布蘭科夫的到來。
不過對於這些大門貴族,布蘭科夫並沒有多加理會,他直接率領軍隊進入了聖彼得堡,畢竟第一時間讓軍隊封鎖了整個聖彼得堡。
“立即組織軍隊對聖彼得堡進行戒嚴,並安排巡邏隊伍,凡是在此期間,行蹤詭異、趁亂燒殺辱掠的人,不論其身份如何一律給我拿下!另外按照軍隊保護好聖彼得堡城內的重要建築,特別是冬宮!任何人不經過我的允許,禁止亂動一物!”
進入冬宮之後,布蘭科夫下達了他入主聖彼得堡之後的第一條命令。
在一衆叛軍將領的簇擁下,布蘭科夫來到了冬宮主殿。
看着眼前的這座雄偉華麗的大殿,布蘭科夫心中堪稱複雜,想當初,他曾經無數次在這座大殿之中受到了葉卡捷琳娜二世的接見,那個時候的他在羅曼諾夫王朝面前顯得無比的卑微。
但是現在,他卻成爲了這座曾經被自己莫名敬畏的建築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