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5月9號,星期六,一大清早,怕任馨起牀後賴着他玩鬧,還沒有八點,任曦便隨意地吃了點早餐,跟母親陳曉珍打了個招呼,便出了門。
江州市的城區不大,此時雖然還早,倒是熙熙攘攘的,到處都是出行的人,熱鬧得很。
任曦記得即將要發生的銀行搶劫案的地點就在文江路的中國銀行江州分行文江路支行裡。
其實,任曦第一個念頭就是要報警,可是,他要怎樣才能讓警察局的差佬們相信他的話呢?而且,就算是他用父親的名義狐假虎威都未必奏效,人家肯定也得先從父親那裡確認一下才會行動的。
就算是任鵬聽信了任曦的話,聯繫人行動了,可是,這種事情早晚都不行,早一點的話,絕對是打草驚蛇,賊人不會行動,賊也抓不到,到時候反倒是讓人家說任鵬父子倆把出警當做兒戲,正好給了政敵攻訐的藉口;晚一點的話,那就更加沒有必要了,到時候沒吃着羊肉惹一身騷,任鵬作爲知情者和第一時間的參與者的下場更慘。
思前想後,任曦覺得還是守在銀行旁,一等李苑芷的母親張晚珍出現在銀行門口,就走向前找個藉口把她引開,而藉口就是前幾天他對李苑芷說的話。想必作爲母親,突然聽人說起這種事情,在大庭廣衆之下又不能不顧儀態,應該會隨他到外面,好好的教訓他一頓罷。
等把人引開後,再把銀行會發生搶劫案的事情說一說,那麼,就算張晚珍不是十分的相信,但是,以他們這種人的性格,自然是會有所猶疑的,而在她猶疑的時候,搶劫案應該也發生了罷——因爲搶劫案就發生在銀行開門的半小時內。
一等搶劫案發生,其他的一切都可以被原諒,而且,任曦覺得自己和李苑芷的事情應該也會有更好的結果,甚至,父親也可能因此而攀上一顆參天大樹,一展宏圖罷。
想到這,任曦居然發現自己有點興奮了,但又馬上自嘲的笑了笑,坐上了剛好到來的52路公交車。
五站後,就是中國銀行站,任曦下了車,看了看手腕上的老式上海表,發現現在才八點一刻,不由得搖搖頭。
不過,既然時間還很充裕,任曦就想自己觀察一下,看能不能發現歹徒的行蹤,如果能夠發現的話,那麼,現在馬上聯繫父親任鵬的話,不但能免去即將到來的災禍,而且,父親也能夠因此而得到好處的。
文江支行在六層樓高的文江大廈的底層,佔了大概有八十來個平方,銀行的兩側都是商鋪,卻有兩條比較寬的巷子把它們隔了開來。
看了有一會,把四周所有的地方都仔細的審視了一遍,以任曦那犀利的眼光,硬是沒有發現銀行附近有半點歹徒的蹤跡,任曦便只好認爲現在歹徒還沒有行動。
八點半,銀行的工作人員陸陸續續的到了,八點四十五分,銀行的押鈔車到了,九點整,在押鈔車走後,銀行的自動門也唰唰唰的慢慢往上捲起。而這時候,任曦的心也慢慢的提了起來。
銀行門開後,任曦雖然有點緊張,卻還是咬緊牙關走到銀行門口外的高臺上,先是裝作很隨意的往四周看了看,當他還是未能發現任何的可疑之處時,便隨便在旁邊的臺階上坐了下來,想要在張晚珍到來的第一時間把她堵住。
說實話,這時候的銀行業務並不像二十年後那麼火爆,門還沒開就有大把的人等在門口等着辦理各種各樣的業務,任曦等了十分鐘,來辦理業務的人也就是十來個,不過這倒也好,讓他能夠更加仔細的觀察銀行門口及附近的情況。
又過了大概五分鐘,任曦看見江州市的一號車從文江路拐了進來,停在了銀行門口,他心一緊,立刻站起身來,差點就衝動的衝上去大喊大叫。
不過他不敢,生怕驚動了不知道在何處隱藏的歹徒,給自己和張晚珍帶來無妄之災。
張晚珍今年才三十六歲,又生活優渥,看上去如三十許,頭髮在後面挽了個圓形的髮髻,露出圓潤美麗的臉盤,難怪李苑芷那麼漂亮,顯然是遺傳了她的基因。
她上身一件紫色的T恤,下身穿着一條咖啡色的褲子,讓她看上去身材窈窕,更添風采。
看到張晚珍從車裡走出來,任曦裝作無意的迎了上去,然後故作驚訝的叫道:“啊,你是張阿姨吧?”
張晚珍疑惑的看了任曦一眼,發現腦海中沒有半點印象,又怕任曦是那種她每天都會遇到的找到機會就來討好她的人,只是看到眼前的帥小夥也不像是什麼壞人,便隨口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啊,你找我有什麼事?”一邊說,一邊還腳步不停的往銀行裡走。
這時候,開車的司機小馬看到這種情況,下了車來,噌噌兩步就攔在了任曦的身前,擋住了他跟隨着張晚珍的腳步,並且很嚴肅的說道:“你幹什麼?”
看到這種情況,任曦都想要掐死這傢伙,不過,眼看着張晚珍已經走到了銀行的門口,他便沒心思理會這傢伙了。
只是,在沒辦法直接說有劫匪的情況下,他只好胡說八道的叫道:“張阿姨,我是李苑芷的同學,我想和你說說跟她交朋友的事情。”
以任曦三十幾年的經驗認爲,當張晚珍聽到這話時,第一反應就是走到任曦的面前,狠狠的呵斥並嘲笑他一番,可是,令他想不到的是,張晚珍卻是冷冷的看了任曦一眼,毫不停留的走進了銀行裡。
這樣的結果真是讓任曦欲哭無淚,無奈之下,他只好繞開司機小馬,跟着跑進了銀行裡。
看到任曦居然死皮賴臉的跟了進來,張晚珍臉色更加難看,雙手在胸前一抱,把她本來就頗爲壯觀的胸部擠得更是突出,然後冷冷的說道:“說吧,你想要跟我說什麼。”
張晚珍的話剛落音,還沒等任曦說什麼,跟在司機小馬身後走進來四個人,並且齊刷刷的從提着的包裡掏出來一把槍,指着衆人,其中領頭的那個更是大喝一聲:“打劫,請大家配合一點,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聽到這話,大家下意識的大喊大叫,狼奔豕突,而這時候的任曦卻是死死的盯着那些劫匪手裡的槍,身體也下意識的擋在比較鎮定,並沒有亂跑,站在原地的張晚珍身前。
劫匪們卻並沒有開槍,而是用槍指着那些慌慌張張的人,呵斥着讓他們安靜下來,並且還有兩個人已經走到櫃檯前,讓銀行的工作人員把錢拿出來。
看到這種情況,任曦鬆了一口氣,心想歷史沒有重演,這事情應該就算是過去了罷,想到這,他看了看這些劫匪,很是鄙視他們的不專業,居然連個頭套都沒戴。
然而,任曦的心才落地沒多久,站在他身側的一個劫匪不知道怎麼地發現了張晚珍,帶着一臉的猥瑣笑意,走到他旁邊,然後對他身後的張晚珍淫笑道:“喲,這裡還有個美人兒呢,看來老子今天有豔福了。”
聽到這話,任曦不由得暗罵了一句紅顏禍水,不過還好,那帶頭的老大叫了一聲:“老四,你給我管好你自己,不要節外生枝,不然出了事情,小心我削你。”
可是,這個叫做老四的又怎麼會善罷甘休呢,他雖然不敢在這裡做出十分出格的事情,但是動手動腳總是免不了的。而張晚珍今天首先就碰到任曦這小子跟她說什麼要跟她那個纔剛剛十六歲的女兒交朋友,其次就倒黴地遇到打劫,最後居然還有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來佔自己的便宜,真是叔叔可忍,嬸嬸不可忍,右手一揮,啪的一聲,老四的左臉上就出現了五道深深的紅印子。
這下子闖了大禍了,連張晚珍這時候都有點後悔自己剛剛太過於衝動了。不過,事情已經不可能挽回,那老四顯然也是個暴脾氣,見到自己居然給張晚珍扇了這麼大個耳刮子,頓時惡向膽邊生,舉起槍叫道:“臭娘們,居然敢打老子,老子今天就讓你嚐嚐死的滋味。”說完,就是砰砰兩槍,而那個帶頭大哥喝止他的話纔出口。
聽到帶頭大哥喝止他的話,老四也知道自己闖禍了,於是飛快的和其他的三人收拾好東西,迅速的離開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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