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個個退出指揮部校官們畏懼的眼神,俞濟時從心底有一種極大的滿足,從進入軍校到今天整整三年了,自己無時不刻不生活在一個人耀眼光環下,如今自己也終於翻身了。
自己不禁一步登天擁有了那個人的位置,更是掌握了他的生死,管校長的命令是什麼,只要殺了劉源,校長又怎麼會怪罪自己這個效忠於他的人。
從來沒有這麼自信過,自己終於可以帶兵了,而且整整四萬精兵,現在整個國民政府才幾十萬部隊,還包括大量雜牌軍,這是不是說明自己在校長心目中的地位已經可以取代劉源了。
想到這裡,俞濟時就想莫名發笑,自己當時害怕自己能力不夠,沒法降服十軍這些軍官們,想請曾擴情給自己幫忙,這個曾擴情左右言他,不願意幫助自己,別以爲自己不知道他和劉源私底下的關係,等解決了劉源,這個曾擴情也不能讓他有好日子過。
想到這裡俞濟時看了看杜聿明,這個傢伙還是有點本事的,只不是這個傢伙並不是非常明事理,也看不清形式,等這件事過去之後,什麼承諾都是浮雲,劉源就是他殺的,謀殺國民革命軍中將,死有餘辜,想到這裡俞濟時莫名的笑了笑。
杜聿明神色非常複雜,他也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昔日裡共同努力奮鬥的兄弟變化會這麼大,他理解不了,心情更加難過,畢竟是剛剛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爲什麼要勾心鬥角,喋喋不休呢!
“杜副軍長,現在是行動的時候了。”俞濟時指了指軍校所在的位置,“你看看,這個劉源還真把他當成戰神了不成,就憑藉軍校僅剩下的幾千人也想和我交手。”
“俞濟時!”杜聿明還是不準備和劉源動手,卻看見了俞濟時殺人的眼神,最後咬咬牙,低着頭不讓俞濟時看見他不情願的表情,“軍長,劉源將軍指揮造詣不是我們能比的,就算他手下只有一千人,他也能突圍出去,我們還是不要和他交手爲好。”
對於杜聿明的善意提醒,俞濟時不單單不在乎,反而洋洋得意的說道,“哈哈,我爲什麼和他真刀實槍的打一場,我這要略施小計就能讓他送上門來,讓他劉源身敗名裂。”
此刻軍校裡的學生都已經準備反抗的準備,但是圍牆外面黑洞洞的炮口,讓所有人都感到顫慄,他們都是軍校的學生,自然清楚,這一百多毫米的榴彈炮只要來一次覆蓋性炮擊,就能讓軍校裡一半的人上天。
“教官,我們這點人行嗎,對面可是有好幾萬精銳的士兵,你看看他們陣地構建的樣子,一看就算要把我們壓縮在這個小地方,然後用炮彈送我們上天堂。”
張靈甫非常明白此刻軍校的處境非常不妙,他實在找不到任何辦法,從這支能征善戰的隊伍的包圍中突圍出去。
相反胡鏈則鎮定很多,在一堆學員中間一臉不樂意的說道,“要說咱們校長可是真小氣,他當他可是答應要我當旅長的,現在就讓我當一個營長,真窩火。”
“長官,營長怎麼了,我們畢業一會還是連拍長呢,現在不也是在您手下當小兵嗎?我們有什麼辦法,您還是多找點辦法,殺敵人吧,你看他們那機槍,這他媽的怎麼對自己人下這麼狠的手。”
“草,總司令真是瞎了眼,找了這麼個廢物來找老大麻煩,我跟你們說一會要是有炮擊的話,你們都給我在地上趴好,第二輪炮擊來的時候,就給我跳到彈坑裡面去,那樣安全很多,咱們十軍炮兵技術據說可是非常不錯的,不會在同一個彈坑中多打一發炮彈的。”
“校長出來了。”有眼尖的學員看見劉源身穿中將軍裝,胸口佩戴了整整三枚青天白日勳章,兩枚北伐勇士勳章,腰裡挎着細長的指揮刀,身後揹着黑色披風,讓風吹舞着,看起來比三軍之前的總司令都要威風三分。
“校長,您下令吧,蔣總司令真是瘋了,派軍隊包圍我們。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只能突圍了。”一個老將官激動的說道。
劉源看了一眼左權,想聽聽他的意見。左權的臉色非常難看,在劉源耳邊說道,“形式非常不好,帶隊的不是杜聿明,而是俞濟時。更糟糕的是,俞濟時用全軍軍官的父母安全做要挾,讓他們聽從他的安排,他的目的非常明確,那就是你,剛纔有不少老部下派人偷偷送來電報,這俞濟時對你是動了殺機了。”
聽了左權的話,劉源撲哧一聲笑了。衆人都不解的看着劉源,衆人無不懷疑校長是不是糊塗了。
劉源擺擺手說道,“俞濟時最多是校長身邊的帶刀侍衛罷了,讓他指揮十軍,他斷然沒有這個能力,就算他能指揮十軍,我是國民政府中央執行委員,而且還是軍事委員會晉升的中將軍長,他有什麼權利動我。”
“可是剛纔得到的消息,校長已經解除了你的軍權,你現在只是軍校的校長了。”左權非常不忍心說這句話,在他的印象裡,劉源和蔣介石的關係是很非同一般的。
兩個人若即若離,卻又脣齒相依,雖然兩個人之間一直存在利用關係,但是兩個人的感情卻是真實存在的。這個時候,蔣介石解了劉源的軍權,劉源無疑會非常難過。
左權沒有猜錯,當劉源聽到蔣介石解了自己兵權的時候,劉源愣愣半天,沒有任何反映,甚至連呼吸都沒有,最後還是李二牛晃了晃劉源的肩膀,劉源才嘆了一口氣清醒過來。
“哈哈,我和校長的師生情誼看來今日就斷了,他俞濟時要解決我,估計也是他授意的,畢竟老師殺學生,實在是過意不去,就派個侍衛來,可是他也太高估他這個帶刀侍衛的能力了,今天我劉源就做讓校長樂極生悲的第一個人吧。給我架起擴音器,我要對對面的十軍士兵說兩句,我到底要看看是我這個老軍長說話管用,還是俞濟時這個新軍長說話管事。”
“對,讓軍長親自給對面的士兵喊話,那都是跟着軍長打天下的老兄弟,校長好好說兩句,他們肯定會放我們走的。”王耀武點點頭說道,他可是在十軍莫打滾爬過,十軍兄弟的感情他可是清楚的很。
就在這個時候,在對面陣地上,率先響起了擴音器,是播音員的聲音,“現在插播一條消息,據悉我國民革命軍十軍軍長劉源,已經背叛革命,準備帶兵回四川,與其兄長劉湘一起割讓四川,做新軍閥。爲了不讓軍閥死灰復燃,國民黨黨中央決定解除劉源中央委員職務,並準備逮捕劉源,防止其逃竄到四川,爲害一方。汪主席對此時表示關切,希望逮捕劉源的部隊能再接再厲,一定不要讓隱藏在軍隊的這個蛀蟲跑掉。同時汪主席還說,凡是跟隨劉源執迷不悟的人,等同叛變革命,與劉源一同接受處罰。”
劉源並沒有看一眼衆人複雜的表情,他只是想起了那個廖仲愷老師被刺殺的日子,自己帶着同學們遊行,讓汪精衛尊嚴掃地時候,汪精衛那如同毒蛇一般怨恨的眼神。自己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汪精衛竟然會做出這個決定。
劉源沒有看重人,但是不代表劉源聽不見周圍人的竊竊私語,就連自己周圍都有不少人動搖來了,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就在這個時候,對面的擴音器再次響起了,劉源中將你自首吧,請還你曾經的部下一個清白,不然他們很可能戴上叛軍的帽子,一輩子在軍隊翻不起身來,他們都是你在戰場之上的兄弟,你何苦這樣對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