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娘一時也覺得肚子是真的隱隱作痛,於是顫着聲音對丫鬟道:“回府!”
這可是伯爺的老來子,若是有個閃失,伯爺也饒不了她。
秦景軒向林念幽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陪着瑾娘回府了。
林念幽看着秦景軒的背影,一時心緒複雜,匆匆與陳娘子結了賬,也回了府裡。
瑾娘被擡回了後院,伯府上下被驚動了。
瑾娘可是永寧伯放在心坎兒上的,這纔出去沒一會兒,怎麼就擡了進來了?
後院裡,幾個妾室圍在一起,恨不得擠進屋子裡好好瞧瞧。
秦景軒在路上就讓人請了大夫。
等到永寧伯回府,大夫剛剛診完脈。
“幸好,這位娘子的胎氣壯,否則的話可就不好說了,不過,到底是受了驚嚇,胎氣有些不穩,我給娘子開個藥方,娘子吃着,要靜養些日子才行。”
永寧伯夫人微笑着答應,示意丫鬟送了大夫出去。
永寧伯一個箭步坐在了軟塌邊,緊緊的抓住瑾孃的手,道:“怎麼這樣不小心,現在可有事?”
語氣裡的溫柔,讓永寧伯夫人和幾個妾室都撇了撇嘴。
瑾娘眼圈頓時就紅了。
“伯爺,瑾娘也是想着,出去散散心,對胎兒好,誰知道,誰知道會讓人撞到……”
說着,瑾娘嗚嗚的哭了起來。
永寧伯咬牙道:“那個膽大包天的,還敢撞人?”
永寧伯夫人在一旁,忍不住心中冷哼一聲,然後裝作關心的樣子,道:“今日一早瑾娘就說要出去,我還勸了幾句,月份大了,外面人來人往的,再有什麼閃失,這果然就不好了,唉,伯爺,也怨妾身,就該攔着瑾孃的。”
永寧伯偏了偏頭,冷聲道:“她還小,不懂事,你作爲一府夫人,又是經歷過生產的,怎麼會不懂,爲何不攔着?”
永寧伯夫人一噎,頓時說不出話來。
永寧伯這心眼兒已經偏到了耳朵眼兒裡了,不說也罷!
瑾娘那邊,還在抽抽噎噎的哭着,幾個妾室你瞅我,我瞅你,也都不敢吱聲。
永寧伯耐心地哄着:“好了,好了,不哭了,伱告訴我,誰撞的你,我去給你出氣!”
瑾娘猶豫了一下,道:“還是不說了吧,伯爺。”
永寧伯瞧了瞧這一屋子人,揮了揮手,道:“好了,都走吧,擠在這裡做什麼!”
永寧伯夫人和幾個妾室悻悻的出了門。
妾室還好,永寧伯夫人的面子都被掃了,一時之間心口堵得慌,回了屋子,就將茶盞摔在了地上。
“倒是便宜了這個賤人,這都沒有出事!”
丫鬟忙上前替永寧伯夫人順着氣,一邊道:“夫人別生氣,就算胎兒現在沒事,她也沒好過了,大夫剛纔不是說了,胎相不穩,生不生的下來,還是兩說呢!”
永寧伯夫人聽了丫鬟的勸,心道也是。
又想到剛纔秦景軒說的,是林念幽在玲瓏閣裡與她衝突,聽說,林念幽寸步不讓。
永寧伯夫人突然對林念幽升起了一絲好感。
從前,秦景軒再三再四的央求她,想要娶林念幽爲妻,那個時候永寧伯夫人就不喜歡這個林念幽。
好人家的姑娘,哪有拋頭露面,讓男子惦記成這樣的?
後來,在花宴上,林念幽跌進湖裡,還被秦景軒給救了上來,不得不成親,永寧伯夫人對這個林念幽就更加的反感。
第一,她反感跌入湖中的把戲,第二,她反感自己兒子那種奮不顧身的樣子。
哪一件事她都不能對這個林念幽喜歡了。
不過,沒想到,林念幽竟然無意之中幫了她的忙。
永寧伯夫人這裡對林念幽感觀改變,瑾娘這邊,卻是結結實實的將林念幽告了一狀。
末了,瑾娘還楚楚可憐的說道:“伯爺,您可千萬別與公子生氣,公子當時也不知道,而且那位林姑娘,也不知道妾是永寧伯府上的,不知者不爲怪。”
永寧伯冷哼一聲,道:“就算不是永寧伯府上的,她就能隨意欺負人了?而且還是一個有身孕的?也不知道建安伯是如何教養的閨女!”
永寧伯原本就看不上建安伯府。
若是嫺晴郡主,嫺雅大方的大家閨秀,如何會出這樣的問題?
永寧伯一想起秦景軒爲了林念幽,竟然與他作對,放棄嫺晴郡主,心中的火氣就升騰了起來。
偏瑾娘還在苦苦勸着永寧伯:“伯爺,您不要這樣說,林姑娘是不知道的,而且,大公子那麼喜歡林姑娘,我看今日還特意帶了她去玲瓏閣,您可千萬別因爲妾的事情與大公子生氣,否則,妾心中難安。”
“你說大公子陪着那個林姑娘去的玲瓏閣?”永寧伯開始懷疑。
瑾娘心中暗笑,面上卻一副疑惑,道:“應該是吧,妾也沒有見到,原本是林姑娘自己在玲瓏閣,後來妾被推倒,大公子從外面風一般跑了進來。”
後面的話,瑾娘沒有說,不過永寧伯自然能想到。
若不是陪着她去的,如何能第一時間就趕到身邊。
這個秦景軒,大天白日,不好好工作,竟然還學會了陪女子逛街?
離了瑾娘這裡,永寧伯就將秦景軒叫了過來,一頓劈頭蓋臉的責罵。
永寧伯夫人知曉後,與永寧伯也大吵一頓。
後來,永寧伯到底是查到,秦景軒拿了一大筆銀子出門,雖然他死活不承認,可是永寧伯就已經認定了,秦景軒管永寧伯夫人要銀子是爲了討好林念幽。
永寧伯將秦景軒又臭罵了一頓。
一時之間,永寧伯府裡氣氛低沉,人心惶惶,大氣也不敢出一下了。
再說傅佳,沒有想到因爲這一副珍珠頭面,還發生了這樣一系列的事情。
她與江離去了順天府。
爲了方便,她換了男裝。
與江離屬下相似的打扮,跟着江離大搖大擺就進了順天府。
見到江離,順天府尹忙迎了出來。
“什麼風,把江大人給吹來了,我們衙門真是蓬蓽生輝啊,哈哈。”順天府尹打着哈哈,心裡卻在犯嘀咕。
江離此來,所爲何事啊?
“趙大人,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特來求教大人。”江離拱手,說的客氣。
順天府尹趙德清忙拱了拱手,謙讓的道:“江大人有事吩咐即可,何來求教一說。”
江離也不客氣,道:“想要借大人這裡牢獄人員的案冊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