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穿好了衣裳,洗漱妥當,靜姝領着兒子,寶姐兒依舊是黏在李陵身上讓抱着,一家四口回了堂屋用早飯。
婢女們盛好湯水,李陵想將懷中的女兒放在小椅子上,小傢伙兒卻是緊緊的抱着李陵的脖子不撒手,嘴裡嚷嚷着道:“不就要爹爹抱,我就要爹爹抱。”
任憑靜姝如何哄勸,寶姐兒就是不下來,靜姝便對着女兒板起了臉,教訓她道:“寶姐已經長大了,要聽話,爹爹抱着你沒法吃飯了,你若是再不聽話,孃親可要罰你了。”
靜姝這話一出口,還未等寶姐兒反應,李陵先受不住了,他嗔了眼妻子,半是不悅道:“女兒不過是長久不見我,想得厲害,你何必這樣兇她。”
說着,他將女兒抱在腿上做好,哄着道:“寶姐兒喜歡爹爹抱着,那爹爹便抱着寶姐兒吃飯好了。”
寶姐兒有了爹爹撐腰,歡脫的說好。
李陵看着女兒露出笑靨,忍不住又稀罕的在她頭上親了親,寶姐兒趁機湊在李陵耳畔悄聲:“爹爹,你不在家時,孃親總是兇我,現下你回來了,可要護好了我,也管好孃親纔是。”
李陵聽了女兒的話,忍不住看了對面的妻子一眼。
靜姝放下手中的玉箸,蹙眉問道:“你們爺倆在說什麼悄悄話?”
李陵回了句:“沒什麼。”然後又摸了摸女兒的頭,悄悄在她耳畔回道:“寶姐兒放心,有爹爹在,沒人再敢欺負你。”
李陵微微嘆了口氣道:“以現下大齊的局勢,曹氏若反,恐怕要大亂,陛下會徐徐圖之,定然不會對曹後和太子貿然動手。”
平哥兒從小就懼怕李陵,現下背後編排人被逮個正着,他心裡更加沒底,連忙躲在老夫人身後道:“曾祖母,快救我!”
徐婉寧挽着靜姝,喜極而涕的跟着附和打趣道:“這個家怎能少了二弟。”
李顯見了李陵,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欣慰的連聲道:“平安歸來就好,平安歸來就好。”
老夫人嗔了眼孫子,笑着道:“自然是你那張冷臉嚇着我們了唄。”
李陵不在家時,曹皇后威脅她,趙璧窺竊她,靜姝是恨透了這對母子,她問李陵道:“眼下陛下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要廢掉他們母子?”
李陵回道:“趙璧雖蠢不可及,但曹皇后可不是傻子,她原來打着除掉晉王的念頭,昨晚希望驟然落空,巡城司和錦衣衛加強了部署,她哪裡又敢再輕舉妄動。”
衆人看着二郎狼狽逃跑的小模樣,逗得哈哈大笑。
李陵聞言,笑着看向了二郎。二郎見二叔果然回來了,小傢伙撒開丫子一溜煙似的跑遠了。
李顯昨晚打探到的消息,大家都瞞着老夫人,所以老夫人並不知曉這些兇險,只清早靜姝才命人去告知老夫人李陵回來的事。
李陵見自己不招小侄子待見,他在椅子上坐定,看着二郎笑着道:“我也納悶,我從未打過他,他爲何這般怕我?”
昨夜李陵歸來徑直回了清風苑,待匆匆安頓好靜姝後他便忙着去調遣巡城司的人馬在午門外候命了,李陵走後,靜姝便命人去告知了李顯和李翔夫婦,所以,大家昨夜便已經知曉李陵平安歸來。
平哥兒正在這裡跟老夫人告狀,李陵李顯夫婦帶着孩子們也跟着進了屋,平哥兒的話正好落進衆人的耳朵。
老夫人聽說嫡孫凱旋歸來,一早便收拾妥當,早早的在堂屋裡候着了。
平哥兒仰着小臉兒跟老夫人告狀道:“我娘方纔跟我二叔說了我的壞話,我二叔便要打我,幸虧我跑得快,不然要被他打慘了。”
寶姐兒得了爹爹撐腰,坐在李陵懷中咯咯的偷笑。
李陵走上前,摸了摸平哥兒的頭,笑着道:“好小子,我哪裡要揍你,怎麼竟說瞎話?”
還未等孫輩們過來,重孫子二郎平哥倒是第一個跑進了安僖堂,小傢伙見了曾祖母便撲在她懷中嚷嚷着道:“曾祖母救我,二叔要打人。”
夫妻二人吃罷了早飯,帶着孩子們一起去安僖堂給老夫人請安,一家四口剛要出門,便遇上了堵上門來的李顯夫婦。
說着,她將二郎推到李陵跟前道:“二郎現下皮得很,闔府也就二弟你能鎮住他,你不在這半年,這小子簡直要鬧翻天了,我還等着你回來好好幫我們管管這小子呢。”
老夫人連忙摟住重孫子,心疼道:“莫怕莫怕,你又不淘氣,你二叔怎麼打你。”
靜姝心疼李陵辛苦,一再埋怨道:“你讓她自己吃罷。”
李顯看了眼幺子,笑罵道:“這小子,跑這麼快,原來是跑到這裡告刁狀來了。”
李陵擡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餵給女兒,然後又夾了一塊酥餅給女兒吃。
李陵滿不在乎道:“沒關係,我也不餓,先餵飽了女兒我再吃。”
李陵回道:“陛下一直有易儲之心,只是曹家在朝中勢力龐大,曹後的二弟又在北疆擁兵多年,若是貿然對曹皇后下手,恐怕會逼得曹氏造反。”
等到煊哥兒寶姐兒吃飽後,紫雲將兩個孩子哄了出去,靜姝才問李陵道:“昨晚宮裡沒什麼動靜?”
老夫人笑着摟着平哥兒道:“淨瞎說,你二叔剛回來,你又沒淘氣,他爲何要打你。”
平哥兒有曾祖母撐腰,這會兒膽子倒是大了起來,他擠在老夫人懷中嚷嚷着道:“是孃親說的,我一淘氣孃親就說二叔要來揍我。”
童言無忌的話逗得一屋子的人鬨堂大笑,只李陵冷着臉,看向徐婉寧道:“大嫂自己管不住二郎,背地裡竟拿我來嚇唬孩子,怪不得平哥兒見了我就害怕,你這可是無意中就挑撥了我們叔侄的關係啊。”
徐婉寧笑着回道:“我也是迫不得已纔出此下策不是,誰讓闔府的人,這淘小子只害怕你呢。”
衆人正在說笑,通傳嬤嬤進來唬着臉回道:“老夫人,聽翔林苑的來報,說是三夫人方纔在來請安的路上暈了過去,現下三爺去請大夫去了,兩口子暫且過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