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起了搞種植園的念頭,還不是因爲上回在東方商場了一地的玫瑰花?這事上了報,雖然報道里沒有提及他的名字,但是上心的人都會往張恪身上想,也不曉得唐怎麼就偏偏看到那篇報道。
入座時,張恪自覺的揹着電視機而坐,唐黑白分明的清亮眸子挑了他一眼:“你擋着別人怎麼看?”又趴到他耳根子邊輕聲說,“我怎麼覺得你特心虛?”說着她自己先笑了起來,彎眉如月,清冽的眼眸子藏着淺笑,十六七歲的女孩子,心思單純的就是冬季清澈湖水上的浮冰,還沒有學會什麼妒忌。
張恪就笑着着挪了一個座,不擋着別人看電視;也就5鐘的廣告,張忍着沒看,一會兒就過去了。
廣告方面的事情,眼下完全由市場部負責,而廣告的製作,都委託省裡的飛鴻公司,從北京競奪央視標王取道省城之後,張恪還真沒有跟江黛兒聯繫過。
比起江黛兒,張恪心裡更想着許思。本來打算讓陶行健到香港公司幫許思分擔一下,但是央視標王所導致的混亂超乎想象,陶行健在財務運營上的專業知識能派得上用場,一開始只是讓他幫下忙,等愛達這陣子的忙亂過去,就讓他去香港,沒想到周遊用順手了,便不大願意放陶行健走。
阻止香雪海電冰箱廠與韓國三星的合資,陶行健是關鍵人物,張恪考慮到可能對徐學平的不利影響,沒打算讓惠山市那邊知道是他在背後搗鬼,一開始就沒有想陶行健直接加入愛達電子。
央視標王的效應出來之後。給愛達電子帶來很多實惠,其中一點就是許多專業人士慕名自薦,雖然最多的是市場營銷方面地精英,但是這時候將陶行健直接留在愛達電子,似乎也不是說不過去,倒是陶行健的妻子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去了香港,在香港大學選了一個短期課程,計劃春季就入學。
陶行健走不成。許思就給事情繫在香港。除了香港公司的事情,還有小叔、邵至剛、盛青他們派樑軍到深圳組建音像公司的事情也要許思協助一下,畢竟與盛鑫深圳分公司的聯繫,還要許思居中聯絡。所謂的音像公司,其實是製作母盤的遮掩,雖然在香港有成立工作室,但是正式地母盤製作,還是要放在深圳。以迴避香港的法律。
吃過晚飯,宋培明打過電話,說是請喝茶,他今天的飯局也纔剛剛結束。張惦念着晚上要去看房子。因爲湊爸爸的時間,只能晚上去看房子,再說唐也不會有心思去喝什麼茶,張恪對宋培明說他會派個代表過去,他本人就不去喝茶了。
飯桌上人都看着他打電話,張恪說到要派代表時,眼睛自然瞄到蔣薇身上,有人明白,有人不明白。
但是電話那頭的宋培明是明白的。張恪還沒有說是誰,他就在電話那頭搶着說:“市委宣傳部的鄭主任也在,想借今晚的機會介紹他認識認識大少……”
沒想到宋培明會跟蔣薇地愛人在一起,要讓蔣薇過去,三個人能在茶室抓破臉。張笑了起來,說道:“那讓周遊過去。夠對得起宣傳部的鄭主任吧?”
宋培明與蔣薇的關係,在座的有看得出來地,也有看不出來的,周遊就看得出來,他聽張恪的口氣一轉,就曖昧的笑了起來;丁槐就看不出來,因爲蔣薇經常在他們前面說宋培明這人好大喜功。但是蔣薇那一瞬間的臉色並不好看。
蘇津東有事要跟張恪說,不過周遊也要趕着過去陪宋培明喝茶,就沒有立即提起來。
在過去半年時間裡,像愛達電子這樣有技術實力的整機廠商。從每臺影碟機獲取近千元的暴利。如此高的利潤,自然吸引更多的資金瘋狂地流入影碟機產業,愛達電子的標王效應更加的明顯,城南區在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就涌出五六家影碟機組裝廠來。
目前愛達電子生產與市場,蘇津東、周遊各管一塊,不過蘇津東還總體負責愛達電子,但是這些事情,蘇津東還是要跟張恪商量對策,只是今天晚上不是一個好時機。
“江黛兒真的很漂亮……”鑽進車裡,唐突然說了一句,張恪手把着方向盤,回頭看了唐一眼:“是
怎麼沒覺得?”
“真的不覺得她漂亮?”車裡沒開燈,唐地眼眸子亮晶晶的,“你現在真了不得,說慌都不眨下眼睛……”
要說不覺得江黛兒漂亮,那簡值是睜着眼睛說瞎,張恪嘿然一笑,伸過手捏了捏唐嬌嫩的臉蛋,笑着說:“在我眼裡你是最漂亮的。”
這話唐果然受用,臉微側着,將張恪修長纖直的手指夾在臉頸之間,感受他手指微涼的溫度,只是蔣薇很不湊巧的打開車門,看着張恪與唐戀人甜蜜的樣子:“我還是去傅俊的車去?”
傅俊與蔣薇住的近,早上還是傅俊專門接蔣薇來地。張恪笑了笑,留戀的從唐凝脂軟滑的臉蛋上抽回手:“怎麼坐我的車,我還得繞一下路專門送你?”
蔣薇鑽進車後座,誇張的摟着唐:“我發現跟唐在一起,也能多沾上些青春氣息,不像真成老女人了……”
張恪心想她有事要說,便問她:“鄭主任今天怎麼會跟老宋去喝茶?”記得蔣薇她老公鄭愛國就是因爲蔣薇與宋培明之間那些捕風捉影的傳聞,才堅持讓蔣薇從城南區財政局內退的。雖然鄭愛國與宋培明在一個院子里長大,但是應該老死不相往來纔對。
“你們男人的心思,我怎麼知道,當官會有癮嗎?”蔣薇抱怨的說。
“我還只是男孩,別幫我隨便劃分陣營,”張恪朝唐擠擠眼睛,“唐,你說是不是?”
“切!”唐橫了他一眼,“啥時候又開始裝嫩了?對了,期末考試,你到底參不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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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吧,看心情,我這樣子也不能指望高考成績讀大學。”
張恪不清楚蔣薇現在跟宋培明還有沒有來往,或許還有吧,但畢竟是她的私事,不方便問。
從益隆鎮回市區的路說長不長,僅閒聊間足以搞清楚是怎麼回事。
鄭愛國比宋培明小三歲,也比他晚三年提正科,但是鄭愛國的父親從勞動局退下之後,鄭愛國就止步不前,而宋培明眼下已經是城南區委書記、海州市市長助理,雖然離市常委還差一步,卻是市裡最炙手可熱的人物之一,許多人忙得跟他拉近乎。
宋培明請喝茶,即使是鄭愛國主動找上他,他大概也是想幫鄭愛國一把。
丈夫去巴結情夫,對蔣薇來說算是哪碼子事,張恪從蔣薇的眼睛隱隱約約的看出些怨怒與難堪,想想鄭愛國這人真夠可悲的,卻又不值得可憐。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留住女人的心?
張恪多少能明白蔣薇的心思,這個社會,女人依舊處於弱勢地位,因而使得女人相比較男人,多少會顯得勢利一些,一般說來,一個男人能包容一個無能的女人,甚至希望自己的女人低能一些,但是優秀的女人多半不能容忍自己的男人太無能。蔣薇即使再跟自己的丈夫沒有感情,也絕不會希望自己的丈夫去巴結情夫;這種事卻偏偏發生了。
張恪不會因爲個人的私生活影響對其工作能力的評價,雖然這個社會對男人的多情是包容的,張恪將蔣薇送到家門口,放她下車,將車轉彎倒出來,又打開車窗跟蔣薇說:“你家老鄭有官癮,你也可以幫上忙的……”
蔣薇愣了愣,張恪這句話其實是對她個人能力的肯定,也允許她將因在錦湖、在愛達的職務、地位所形成的影響力用在公司之外的事務上,也是鼓勵她在自己的職業生涯上眼光放得更長遠。
蔣薇攬額笑了笑:“懶得理會,他大概從來都沒有在我面前低頭的意思。”
唐跟蔣薇揮了揮告別,等視線裡看不到蔣薇的身影,才忍不住問張:“你們究竟在聊什麼,怎麼看怎麼不像是閒聊?”
張恪笑着說:“女人要成爲一名成功的職業人,比男人要困難得多,我們就聊這個。”
“聽不明白,”唐搖了搖頭,疑惑得很,“晚晴姐不是做得很好?”
張恪笑了笑,晚晴她當然不同,她的出身與婚姻容易得到別人的認同,但是要不是徐志明遇車禍去世,晚晴也很難走到前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