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生車禍到聽到警車來臨,前後還不足五分鐘,林月虹要不懷疑其中有問題的話,腦子就不正常了,何況她還沒有來得及報警呢,除非這兩輛警車是路過這裡。本書來自w-\W-\W.\1-\6-\K-\B-\O-\O-\K.\O\R-\G
從兩車相撞到陳子華將林無雙送走,這個過程說起來話長,實際上前後不過一兩分鐘的時間,也就是林月虹把土方車司機從大車上拽下來,然後踹了幾腳的工夫,接着打了一個電話給遠在京城的譚卿,轉過頭來,就聽到警車的鳴叫了。
所以,林月虹第一時間就想到這中間的詭異之處,但這個時候卻沒有辦法將那個土方車的司機帶走,一旦警察過來要求帶走肇事司機,她還真沒有藉口可以不把人交出去。
但方纔電話裡譚卿交代的很明白,讓她原地待命,馬上就有人過來接手處理這宗案子,因爲這裡面牽涉的不僅僅是林無雙,因爲林無雙是與陳子華同行的,而陳子華遇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很容易就會把這件事與暗殺聯繫起來。
其次,林無雙的身份也是非常重要的原因,林安東是省委書記,林無雙在芝蘭被人用車故意撞了,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讓人值得深究的事情?所以,特勤的人又足夠的理由將這起車禍案子接過去,交給地方的交警?恐怕最後啥結果都查不到了。
電光石火之間,林月虹腦海裡面卻已經轉過了許多念頭,依照她的估算,特勤總局調動人員過來,最快也需要半小時左右,從省城走西芝公路,加上準備時間,半小時已經是極限了,可這邊的警察出動的度卻出了她的預料,這讓林月虹有些爲難起來。
她不想這個時候將土方車的司機交出去,那樣會增加以後尋找真相的難度,林月虹已經從心裡斷定這不是偶然事件,而是有預謀的謀殺,因此,下意識的就已經將土方車的司機當成了重要的線索,如果輕易交給警察,最後線索出了問題,後悔都來不及。
兩輛警車呼嘯而至,不過沒有在車禍現場之外停車,而是直接駛到林月虹身邊才剎車停下,然後從警車裡面下來四名身穿警服的交警來,一人拿着皮捲尺,一人拿着照相機,另外兩人卻是空手,幾個人下車後沒有去勘察現場,而是聚到了土方車司機跟前。
爲的警察約莫四十多歲,肥頭大耳,紅光滿面的,眯着一雙眼睛,站在路中間四下隨意的打量了兩眼,隨即目光轉到趴在地上的土方車司機身上,揚了揚眉頭道:“小劉,先送傷者去醫院,羅煬,你跟着去做筆錄,其他人留下勘察現場。”
後面車上下來的兩個年輕警察,此時已經走到土方車司機跟前,聞言應了一聲,便要彎腰去扶土方車的司機,幾個人始終都沒有看冷眼旁觀的林月虹一眼,彷彿完全當她是空氣一般,這愈讓林月虹心裡疑竇叢生。
不說林月虹站的位置問題,無論誰都不會將她當做與車禍案無關的閒散人員,否則的話幹嘛站在這個地方,何況還穿着一身制服,假若是正常辦案的警察,勢必會先詢問林月虹的身份或者問誰是車主、司機之類的問題。
還有就是林月虹的容貌的,不是林月虹自負,包括陳子華在內,她還從來沒見過對她的容貌視若無睹的男人,尤其是第一次遇見的人,都會有意無意的偷看幾眼,而眼前的這幾個警察,從頭到尾居然沒有一個人向她哪怕瞥上一眼,這就是很反常了。
瞥了爲的警察一眼,林月虹上前一步隔開兩個年輕交警與土方車司機,然後淡淡的哼了一聲,道:“你們是幹什麼的?”
兩個年輕交警臉色微微一變,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而且其中一人的神情明顯的有些膽怯,這自然無法逃脫林月虹的眼光,心思裡面更加認定了事情的反常,眉宇之中隱隱的就透出了幾分怒氣,假若這些人也參與到這起車禍之中的話,事情可就不簡單了。
爲的胖警察“嗯?”了一聲,扭過頭來看了林月虹一眼,彷彿才注意到她似的,上下打量了一陣子,尤其是林月虹的軍裝,讓他有些疑惑,遲疑了一下才道:“你是什麼人?剛纔是你報警的吧?”
林月虹聞言,心裡忍不住一陣冷笑,道:“你們是幹什麼的,誰讓你們來的?”
胖警察皺了皺眉頭,道:“你不認識警服?我們是幹什麼的還用跟你解釋麼?來這裡自然是接到報警,此地出現車禍,所以過來勘察處理車禍來的。”頓了頓又接道:“你是幹什麼的,爲何出現在車禍現場?”
不等林月虹開口,胖警察緊接着訓斥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你這是阻攔警察辦案,就是妨礙執行公務,不管你是幹什麼的,現在都先站到一邊去小劉、羅煬,還不快點兒送傷者去醫院?”他是認定這個土方車司機是受傷者了。
林月虹站在原地沒動,若是普通老百姓,只要看見穿制服的都會下意識避讓從命,更不要說警察了,至於交警還是刑警甚或是協警,普通人大多數十分不清的,國人對於穿警服的人都有一種天生的敬畏,這也助長了一些警察的氣焰,見不得不順服的人。
只是他們這套對於真正有權勢的人來說,卻是沒有半點作用,更多的時候反而會表現的奴顏婢膝,是欺善怕惡的典型,這類人也最會察言觀色,見風使舵,因爲看不明白林月虹身上穿的制服代表的是什麼身份,所以一開始的時候這幾個交警採取了謹慎的態度。
待到林月虹攔阻他們帶走土方車司機時,胖警察不得不面對林月虹了,但是,儘管他的言辭之中似乎頗爲威嚴,但語氣中卻已經露出了幾分怯懦,始終都在避重就輕,不過目的卻非常明顯,就是要將土方車的司機帶走。
林月虹因爲心中早就有了懷疑,所以這一點看得尤爲真切,只是此時距離特勤的人員趕來時間還早,她一個人也不可能大庭廣衆之下就將這幾個交警放倒,那樣的話就有些得不償失了,心思一轉,便看着胖警察道:“你們是芝蘭市的交警?”
胖警察神色一鬆,從林月虹的話音裡面聽出大有緩和之意,他心情立時就有了變化:“是啊,我是芝蘭市交警支隊事故勘察處的負責人,接到羣衆報警,這裡出現車禍,所以趕來勘察現場,還請軍人同志給予配合。”
之所以話說得這麼客氣,卻是有着林月虹不明白的緣故,實際上,就在方纔車禍生的時候,這幾個警察就已經遠處候着了,這個胖警察的車上還有一架望遠鏡,好死不死的,正好就看到了林月虹將土方車司機從車上一把摔下來的情景,尤其是一閃而逝的冰冷槍管,更讓他有些摸不清深淺,方纔拉着警報呼嘯而去的三菱車,也讓胖警察心存忌憚。
他們是把陳子華與林月虹等人當成適逢其會路過此地的軍人了,所以不想沾惹,能隨身攜帶槍支的軍人,肯定不會是普通人,胖警察只想辦好自己的差事就成,能不招惹是非就不招惹是非,所以,面對林月虹的時候還是保持了相當的客氣。
輕輕點了點頭,林月虹神色緩和了許多,不過還是衝着胖警察一伸手:“你的證件。”
胖警察眼中閃過一抹怒色,不過還是微笑着掏出自己的證件遞給林月虹,並沒有露出不忿的神態,更沒有質詢林月虹的身份,他現在要做的就是順利的將土方車司機帶走,這也是他今天主要的或者說唯一的一件任務,其他的事情都與他無關。
林月虹仔細的翻看了胖警察的證件,確認無誤之後才返還給胖警察,道:“劉科長,既然是公務,我就不干擾了,不過,方纔的車禍我也目睹了經過,算是目擊證人,所以有義務幫警察做一下旁證,”頓了頓又道:“至於這位,他並不是傷者。”
轉過身,林月虹在土方車司機身上輕輕踢了幾腳,本來還趴在地上裝死人一樣的土方車司機“哎喲”一聲痛呼便翻身坐了起來,隨即目光有些膽怯的看着林月虹,忍住了慘呼,儘管身上疼得像刀子割似地,卻不敢再大呼小叫了。
林月虹側過頭道:“此人是肇事車的司機,劉科長可以在現場做個筆錄了,對於之故勘察來說,應該還是很有幫助的,等會兒我也做個筆錄吧。”
胖警察聞言有些愕然,本想說回警局在做筆錄,卻又擔心面前這個女軍人也跟着去警局,搞不好最後又把無干的大人物牽涉進來,所以腦子一轉,立時衡量了一番利弊,便同意了林月虹的提議,讓手下過來給土方車司機做筆錄,另外兩人則裝模作樣的開始勘察事故現場。
林月虹抱着手冷眼旁觀,既保證了土方車司機不敢胡說八道,也讓做筆錄的兩個警察沒辦法草草做個樣子了事,至於問了什麼問題什麼的,林月虹根本就不關心,她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拖延時間,只要等到譚卿安排的人過來,就算完成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