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師傅開車把陳子華送到藍山縣縣城,就打道回府了。本書來自w-\W-\W.\1-\6-\K-\B-\O-\O-\K.\O\R-\G
從縣城到陳家坪的山道年久失修,也就中巴車和拖拉機或者一些農用車輛,顛簸着還能勉強通過,小車是想都不要想了,上次蔣雨珊他們去陳家坪,還是楊劍心從部隊借了一輛吉普車,三個男生輪流着開上去的,所以,一到縣城,陳子華就打劉師傅回市裡了。
縣城往陳家坪的客車,都是下午上山,早上再返回縣城,單程要兩三個小時。
陳子華到縣城的時候,還不到中午時分,離車時間還早,便打算先找個地方吃午飯。
藍山縣處於省城的西南,文熙市的東南,靠近秦嶺山脈,有將近三分之一的轄區都在羣山之中,或許是毗鄰古都的緣故,文化氣息十分濃郁,這幾年隨着經濟的展,城市建設也有了極大的改善。
陳子華順着大街邊走邊想着心事,林安東的態度很曖昧,既沒有說查,也沒有表示不讓查,擺明車馬就是有利了少不了他的,沒有把握的話,便與他絲毫沒有關係,讓他下來到地方上看看,能看出什麼來?若是那麼簡單就能抓住顧世平的把柄,那顧世平也不可能在文熙市站住腳,一手遮天的呆了這麼多年。
國際商廈的資金狀況還是陳子華偶然的機會聽到的,應該是挪用了財政上某項專項資金,但財政系統都是顧世平的嫡系人馬,基本上算是水潑不進,便是市長孫銘也不見得能從中找到蛛絲馬跡,但陳子華很懷疑,挪用專項資金的事情,孫銘是否真的不清楚。
投資十億華元,這可不是個小數字,八八年的十億,那是真正的天文數字,顧世平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從財政上把這麼大的窟窿給平上,因此,陳子華懷疑,國際商廈的資金來源,孫銘不但知道,而且也多少有參與到其中,最低程度應該是默許了的。
若真的是黨政兩套班子同時做出的決定,這個蓋子可就不好掀了,而且,陳子華暫時還不知道該從哪裡着手。
國際商廈的項目部陳子華也曾經去過,是陪同林安東去的,當時就曾對資金問題有過疑慮,卻是聽聞負責項目開的市建設局局長介紹,前期資金底墊是由市政府出面,通過向銀行貸款三個億,然後通過預售和預租的資金來支付開商的材料款,其中建築開商還需底墊一部分,聽起來似乎無懈可擊,陳子華卻知道,這其中肯定還有很大的水分。
最終這些費用還是得靠文熙市的財政來買單,看起來似乎最多也就是預支下一年度甚至兩年的財政預算,實際上,肯定會造成其他方面的資金緊張。
陳子華搖了搖頭,刀子已經遞給林安東了,該怎麼去做,已經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只要林安東不倒,暫時他就是安全的,即使林安東走了,顧世平也不會把他一個小小的秘書當盤菜,要麼放在秘書處養起來,既不開路也不使用,投閒散置,要麼扔到某個窮鄉僻壤,困上幾年,至於政治生命,一個小小的秘書,在顧大書記眼裡,有何政治生命可言?
一旦想開,陳子華的心情便立時輕鬆起來,望着一眼看不到頭的飲食一條街,莫名其妙的,就覺得極是溫馨,或許是因爲,已經很久沒有來這裡滿足過口腹之慾了吧。
第一次進縣城的時候,陳子華便是帶着妹妹在這兒吃的涼皮,那是一種用秕穀晾曬之後磨成細粉,然後水洗之後蒸成的麪皮,用藍山縣特產的大麮醋涼調而成,美味至極,是藍山縣最有名的小吃之一,幾乎每次從華都回到藍山,陳子華必定要來嘗一碗涼皮的,似乎只有吃了涼皮,纔算真正的回到了家裡。
真味居,一家據說已經有了五十多年曆史的涼皮老店,陳子華照例要了一大碗涼皮,一斛黃酒,獨自選了個角落,有滋有味的慢慢吃了起來。
這種黃酒,也只有這種老店纔有,是用那種秕穀釀製,香味兒醇正,入口綿軟,是這些涼皮老店的招牌之一,陳子華甚至考慮,是不是下次去市裡的時候,給林安東帶點兒。
林安東雖然心臟不好,卻又極喜歡飲酒,每次到了酒桌,看到白酒便饞得不行,偏偏又不能多飲,那種難受勁兒就別提了,如今市委大部分人都知道他的這個毛病,因此,只要有林安東在場,飯桌上是絕對不擺酒的。
陳子華想到這些便有些好笑,如今有了自己送的野生丹蔘,想必以後林安東可以敞開肚皮喝酒了吧?想到這兒,他便隨口道:“老闆,你們這兒的黃酒外賣麼?”
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藍山本地人,一邊站在門口的操作案板前抓皮子一邊笑答:“賣飯的哪還有怕大肚漢的?當然外賣了,你是想帶回去喝?”
陳子華道:“你沒不出來啊,我也是咱藍山人呢,想喝的話,還不會到你店裡來喝呀?我是想帶點兒去外地,就不知道這酒能不能出遠門兒。”
老闆哈哈一笑,“看你說的,我能聽不出來你是本地人?咱這裡有人圖方便,經常灌上幾斤放家裡,喝着方便,”打了一個結賬的客人,老闆接着道:“說到出遠門兒,還真有些說道,最好是用陶瓷罐兒裝,簡單點兒的話,塑料壺也湊合,只是長途運輸的話,不能太過顛簸,不然會變酸味兒的。”
“呃,那你們這裡有沒有陶瓷酒罐兒?”陳子華一聽,就知道人家有專門盛放黃酒的酒具,想必經常有人買來帶走。
“當然有了,兄弟想要裝多酒的酒罐兒?”老闆看暫時沒客人上門,便坐下來跟陳子華侃了起來,“拿得多的話,就是罈子了,若是一點兒,隨便用個酒瓶裝也成。”
陳子華想了想,還真少不了,給林安東的話,許澤華那兒是不能少的,許澤華家送了,蔣雨珊家裡也不能空過,女孩子是最小氣的,若是讓蔣雨珊知道他給許若蘭家送過黃酒卻沒有她的,還不定說什麼呢,儘管她家人不一定喜歡這玩意兒。
“改天吧,等我上班去的時候,在你店裡給我準備上幾份兒,拿去送人。”陳子華不禁有些好笑,送起禮來,卻也得瞻前顧後,唯恐不注意得罪了人。
涼皮店老闆倒是沒想到陳子華是要拿他家的黃酒送人,聞言喜道:“若是送人的話,我可以給你包裝得精美點兒,咱們縣土產公司專門有出售特產的包裝盒兒、竹籠子什麼的,都是很漂亮的手工品,用來包裝禮品再合適不過。(,盡在.bsp;???陳子華放下碗,讓老闆又打了一斛酒,問道:“咱們縣什麼時候,有手工工藝品能擺上土產公司裡面賣了?”藍山縣的文化氣氛還是很濃郁的,手工工藝品也比較有名,不過大多都是放在縣城中心的工藝美術中心展覽的,即便是出售,也是由工藝美術中心官方收購,統一出售,擺放到土產公司的貨架上,不用說,肯定是批量銷售的。
涼皮店老闆從懷裡掏出一包煙,遞給陳子華一根,自己叼了一根,點燃,滿滿的吸了一口煙,方纔吁了口氣道:“去年就有了吧,聽說是從鳳凰山那邊開始的,先是哪個小村子裡自組織的,後來鳳凰山全鄉的人都開始編織草墊、小竹籠等工藝品,說是能賣大價錢。”
陳子華便笑道:“這是好事兒啊,能增加不少收入吧?”
沒想到涼皮店老闆卻吐口菸圈,淡淡的說道:“屁,好事兒?都是被逼的沒法兒了。”
“逼得?”陳子華一愣,隨手給涼皮店老闆也到了一碗酒,問道:“咋回事兒?”
老闆倒也不客氣,端起碗一口泯掉大半,美美的吸了口煙,“聽說了沒,鳳凰山好多人今年都不願種地了,說是划不來。”
“四兒,端盤鹽水花生過來!”老闆許是勾起了談性,這會兒又過了午飯時間,沒多少客人上門,便由着兒子在操作板兒前給客人抓皮子,他卻跟陳子華喝上了,還讓服務員端了一盤花生上來。
“去年吧,賣的公糧比往年都多,價錢卻低,這幾年分田到戶,糧食也不咋地缺,多賣點兒也沒啥,價錢還不是公家說了算?可不給錢,打白條收糧,就說不過去了,不交的話還不成,說是種地不交糧,從古到今都沒這個理兒,鄉上派人到家裡去灌麥子。”老闆磕着花生道,“今年交公糧的時候又到了,你猜怎麼着?還是打白條。”
陳子華眉頭一皺:“不會吧?打白條收公糧?嗯,便是晚上一段時間也是有的,又不是不給錢,怕什麼?公家收糧又不是私人的事兒。”
“着啊,就是這個理兒,可去年的錢還沒給呢,這不,又說是要集資蓋學校,按人頭集資,每人一百塊,沒錢的就賣糧,從糧款裡面扣。”老闆嘆了口氣,“這集資都集到啥地方去了,誰知道?也沒見咱們附近的那所學校翻修或者蓋新樓。”
陳子華心裡微微一跳,集資蓋學校,他當然知道,前世的時候也有這麼回事兒,不過後來那些集資款真正用到教育上的有多少,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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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跟人學會玩開心農場,早上盡顧着偷菜了,差點兒忘了更新,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