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白雲山景區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了,雖然是嚴冬季節,卻因爲春節的緣故,白雲山景區卻依然遊人如織,才下過大雪,莫說是山巔,便是山腳,都鋪着厚厚的一層雪,不過景區在一些開放的地段都架設了高空索道,從山腳可以一直乘索道抵達白雲山巔。本書來自⒗kВООк.оЯg銀裝素裹的景區,不但沒有讓遊人止步,反而吸引了更多的遊客,臨近春節,大中小學都已經放假,所以遊人反而比平時更多,山腳的餐飲店幾乎家家爆滿,一些臨時擺放的小吃攤點更是人頭涌涌,彷彿趕廟會一般。
樑小冰和林無雙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邊遊玩了,車子直接停在一家燒烤店的門口,林無雙喜滋滋的道:“陳大哥,今天我請你吃烤黃羊!”
陳子華從龍溪到關西這一路上盡吃了燒烤了,現林無雙將車子停在這家燒烤店門口就有些頭疼,不過看林無雙興沖沖的模樣,卻又不好拂了她的意,遂從車裡跳了下來,道:“這裡居然有黃羊賣?沒人管麼。”
他自己是土生土長的山裡人,自然知道黃羊是野生保護動物,在家的時候,其實也沒少幹這種事兒,隔三差五的去山裡打點兒野味兒解解饞,但那是在山裡,像這樣明目張膽的弄到燒烤店來,陳子華還是聞所未聞,儘管他心知這種事不少,可親眼看到自然不一樣。
倒是樑小冰在旁邊抿嘴一笑,“別聽她咋咋呼呼,哪兒有那麼多的黃羊烤着吃?不過是店家搞的噱頭罷了,偶爾能碰上一隻就不錯了。陳子華這纔有些釋然,真要烤黃羊來賣,不說成本大小,確實也不現實,止不住碰上查這個的,就得吃不了兜着走,因爲白雲山本來就屬於野生動物保護區,在山腳開店賣野生保護動物的燒烤店,想着都覺得怪異。
樑小冰道:“不過你還別說,這家的燒烤還是非常有名的,不光芝蘭這邊,就是連山甚至隴東都有人專門趕過來吃呢,你看看門外停車場上的車牌就明白了。”
陳子華方纔還沒怎麼留意,這會兒一瞅,好傢伙,停車場上清一水的好車,而且基本上都是小號的政府機關公用車,不禁微微有些奇怪:“這家燒烤店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怎麼這麼多的政府牌照?”
林無雙已經當先走進燒烤店,要了一個小包廂,然後領着兩人上了二樓,待陳子華與樑小冰進去了,便自顧自的招來服務員道:“今天有沒有黃羊?”
陳子華沒有理會林無雙點菜,倒是跟樑小冰在餐桌邊坐下,接着方纔的話題,按照他的想法,這家燒烤店若沒有特殊的關係,也不見得能在白雲山下開這麼大的一家燒烤,尤其是能招徠如此多的政府吃客,肯定有些貓膩纔對。
這裡雖然與省高新技術開區連在一起,但卻依舊屬於芝蘭縣的管轄範圍,如今陳紅梅在芝蘭縣一言九鼎,他唯恐這裡會跟陳紅梅扯上什麼干係,雖然覺得有些多慮,但未曾問明白之前,心裡有些猜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也難怪陳子華心裡疑惑,這裡的生意好得有些出奇,大白天的,這家燒烤店居然也有七八成的上座率,這還是他目測一樓大廳裡面的情況,要知道燒烤這玩意兒,一般很少人白天當主食吃,何況又是中午,更不要說還是冬天了,這要放在夏天,不知道會火爆成啥樣。
樑小冰顯然沒有領會陳子華的心思,以爲他只是覺得好奇,便笑着道:“哪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能到這兒來的,多半都是過來請客,你注意到沒有,那些吃晚飯的顧客,只有一部分人是從大門口離開的。”
陳子華聞言一怔,仔細回想了一下方纔進來時的情景,果然察覺有好幾撥客人都是在用完餐後直接上樓,或者進了另外一道門,付賬從門口離開的卻沒有幾個,不禁狐疑的看了樑小冰一眼:“這裡還兼着旅館生意?”
樑小冰忍不住一笑,道:“你有多久沒有回來過了?”
陳子華明白樑小冰話裡的意思,笑道:“回來的次數倒是不少,不過卻從來沒有來過這些地方。”他每次回來都來去匆匆,即便到白雲山這邊來,也是去山上的別墅幽會情人,哪裡會跑到這種地方來吃飯消遣,更不會在這種地方請客了。
此時林無雙已經點好了菜,打走服務員,跑過來坐到陳子華身邊,道:“可惜沒有真正的黃羊,所以我點了雞煲,今天就不吃燒烤了,等哪天有功夫,咱們自己做燒烤吃。”
陳子華道:“這裡不是燒烤店嗎,怎麼還賣雞煲?”
林無雙聞言咯咯笑了起來:“誰說燒烤店只能賣燒烤了?不過是這家的燒烤比較有名而已,其實我覺得這裡的雞煲和香辣火鍋更好一些,都是從川西那邊請過來的正宗廚子。樑小冰也解釋道:“吃燒烤的一般都會在一樓大廳,方纔你也看見了,”頓了頓方纔又接道:“其實這兒最有名的並非餐飲,而是娛樂,那些人離開餐廳之後,就是跑去找樂子了。”
接下來兩人便給陳子華詳細的講解了一番,這家燒烤店其實只佔用了大樓的下面三層,而從四層往上,則是清一色的娛樂城,從撲克麻將到搖色子轉輪盤,唱歌跳舞卡拉ok,錄像廳洗浴中心等等,應有盡有,不過最吸引人的還是賭博。
“你們平時也沒少來這兒吧?”聽兩人講得興致勃勃的樣子,陳子華心裡非常怪異彆扭,覺得很難把樑小冰跟她說的這些事情聯繫起來,至於林無雙,當年還是中學生的時候,就跟着他出入賭場,玩得不亦樂乎了。
“這裡相對來說還是非常安全的,”樑小冰誤會了陳子華的意思,“我們也不是常來,偶爾過來放鬆一下,有時也會陪朋友或者重要的客戶過來玩玩。”
“在內地賭博,可是違法的,”陳子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難道這裡已經可以明目張膽的開賭場了?”
“當然不是,”林無雙道,“綠島俱樂部不是也有類似的娛樂麼,那還是在京裡呢。”
“先吃飯吧,等會兒親自去看看不就成了。”看到服務員端着陶瓷瓦罐進來,樑小冰攔住了兩人的話頭,“今天盡興之後,還有事情要麻煩你。”
陳子華聞言一笑:“有事兒還是說事兒吧,免得我咽不下飯。”
樑小冰便滿是嗔怪的嗔了他一眼,道:“怎麼了,怕我吃了你不成。”
陳子華不自然的神情在臉上一閃而過,樑小冰這個神情的殺傷力可不小。
說說笑笑中,一頓飯倒是很快用完,還真別說,這家燒烤店的雞煲做得確實非常地道,川味兒十足,陳子華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道:“難怪你們那麼賣力的介紹,確實很不錯!”
親手倒了一杯茶給陳子華,樑小冰道:“那是自然,真以爲我們倆騙你吶。”
看兩人似乎真的有意思想去玩一會兒,陳子華便有些認真的問道:“知不道這裡是什麼人弄的,手筆可不小呢。”他可不相信普通人能折騰出這麼大的場面來,即使有着這樣的本事,卻也不見得能守得住,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盯上這樣的肥肉。
樑小冰微微揚了揚秀眉,道:“怎麼,想動這兒的腦筋?”她可是知道陳子華如今在綜合辦上班,也多少明白一些綜合辦的性質和智能,假若陳子華真要動這樣的地方,一般人也頂不住,只是心裡有些不高興,覺得陳子華的念頭有些掃興。
陳子華擺了擺手,道:“想哪兒去了?就是隨便問問。”他自然看得出樑小冰的不高興。
雖然心裡實在不想去那些人口比較集中的公衆場合,不過爲了照顧兩女的情緒,加上此地也勾起了他的興趣,所以便陪樑小冰與林無雙上了樓,不過他們卻是走的電梯通道。
兩女能去的地方,自然就是電玩大廳和賭場了,林無雙一馬當先,伸手在電梯上的鍵盤裡面按了七樓,道:“老聽他們說陳大哥賭錢厲害,今天可要露兩手,最好把這裡的錢全贏光,那咱們可就露大臉了。”
陳子華聞言,嘴角抽了抽,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沒想到林無雙居然還是這麼一個極品,也不知道林安東是怎麼教育出來的,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兒還有這樣的嗜好,林安東的表情恐怕會相當的精彩,陳子華心裡不無惡意的揣測着。
雖然陪兩女有說有笑,陳子華的精神卻一直都沒有放鬆,從離開越野車開始,就沒有停止過精神掃描,小心關注着周圍環境的變化,當然了,最主要的還是搜尋冷真的蹤跡,他有個預感,冷真絕對會尾隨他潛入關西省城。
樑小冰與林無雙跟在身邊,雖然會成爲累贅,卻也未嘗不會成爲吸引冷真露面的魚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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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華這麼做多少有些冒險,但他卻已經有些顧不得了,這種被人在暗中窺伺的日子實在是太難受了,尤其這個人還是一個能隨時對他生命造成威脅的狙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