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在這裡忙活,柳絮那也沒閒着,她也和丁姨娘密謀得鬧騰點什麼事來,最終將重要人選定爲劉媽媽和巧鳳,並連夜送了重金給她們告訴她們該如何行事。
次日,顧青蓮頒佈了約束條例後甩手只帶着芳馨和翠兒,其餘索性都不管了。反正也管不住。再說她心中也已有了主意。
海棠苑沒了管事的,安分做事的人越發少了,小點的丫鬟更不是出去玩兒,就是去別院串門八卦,搞得海棠苑一團亂不說,連着其他院的跟着一起倒黴,有些年長的媽媽看不過眼,也紛紛找上門來,對顧青蓮暗示明示一番,意思就是讓她好好管教院裡的丫鬟,別再惹是生非了。
顧青蓮點頭哈腰的一一應承着,待她們走後亦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丫鬟們每日都瘋的不見影,獨獨這杏兒一直守在院中,每日打扮的花枝招展,天天一腔熱情的守在門口,拉長了脖子等着。你道是等着誰呢,不是沈從嘉還能有誰。每每沈從嘉剛一踏入海棠苑,她就身形婀娜的迎了上去,滿嘴的阿諛奉承,那個熱情喲,那個黏黏糊糊喲,別說是沈從嘉,就是顧青蓮看着都反感,噁心。
沈從嘉幾次三番動了怒呵斥她退下,杏兒當時雖是哭哭啼啼的下去,隔日又像是沒事人似的,只要見着沈從嘉便生生的死貼上去。
沈從嘉啞然+氣結,他稍動氣,杏兒就梨花帶雨一番,亦是無可奈何到了極點,漸漸的沈從嘉也不敢再踏入海棠苑了。
顧青蓮看了心中暗笑不止,惡人自有惡人磨啊!
又過了兩天,從顧青蓮這放風出去的丫鬟們把其他院也鬧得雞犬不寧,各院紛紛跑到沈夫人那告狀。
芳馨有些擔心的勸慰顧青蓮道:“大少奶奶,鬧得實在有點過了,咱們是不是該收拾一下這幫小蹄子了。”
顧青蓮依舊微笑道:“還未到,再耐心等等。”
顧青蓮就這樣坐等着,掰着手指又數了三天,果然,有些人耐不住性子了。
這日晌午,顧青蓮閒來無事隨意翻看着書,芳馨進來通報沈夫人領着衆人來了。顧青蓮忙整理了衣衫髮飾出門相迎了。
只見沈夫人氣勢洶洶的進來了,她黑着一張臉,不言不語的坐在正堂上座,一行人按着主次尊卑次序,依次坐下。
不一會,姚媽媽引着沈從嘉也進來了。沈從嘉見沈夫人面色不虞,便問怎麼了。
沈夫人指着顧青蓮,不悅道:“你去問問你的媳婦,整個沈府都快被她院裡那羣
沒規矩的東西鬧翻了,她也不好好整治整治!”
沈從嘉吃了一驚:“母親,這是怎麼說的?”轉而怒目對着顧青蓮問道:“青蓮,怎麼回事?”
顧青蓮裝作一副一臉無辜,很沒出息的樣,小心翼翼的站起來支支吾吾了半天,始終沒有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柳絮見顧青蓮裝傻,朝丁姨娘瞄了一眼,丁姨娘會意,大聲道:“大少奶奶何時變得如此好性了,竟由着你院裡的丫鬟肆意胡鬧,在你這胡作非爲也就罷了,還跑到各院裡閒磕牙搬弄是非,前幾日我的大丫鬟看不過說了她們一下,竟被好一頓頂呢!”
王姨娘,梅娘也連聲附和道:“正是呢,我們院裡的丫鬟們也被帶壞了,整日裡亦是遊手好閒起來。”
沈從嘉濃眉一緊,怒道:“青蓮!你怎麼不管管院裡的人!”
其實他也是看不慣好久了,單是杏兒就讓他受夠了,一直也是隱忍不發。今日見動了衆怒,也是忍不了了。
這是沈從嘉第一次受理丁姨娘的告狀,她十分受鼓舞,還沒等顧青蓮接話,便搶着陰陽怪氣道:“大少奶奶不一直都桀驁不馴,不服管的,她院中的丫鬟自然是有樣學樣的唄!”
沈夫人臉色鐵青,大聲厲聲質問道:“青蓮,你有何話講?”
顧青蓮嘴角抽了抽,繼續選擇裝傻,愁眉苦臉道:“媳婦也不知,原有的幾個丫鬟一直是本分的,只是…我給她們列了規章制度,怎麼會鬧成這樣……”
她的話很明瞭,都是新來的丫鬟鬧得事,我已約束她們了,可是還是沒管住,那就不管我的事了。
柳絮一邊給丁姨娘使眼色,一邊笑勸道:“母親莫動怒,都是些小事,何必生氣呢!姐姐也是,不論誰給的丫頭,進了海棠苑便是你的奴婢,要打要罵還不是一句話嗎?”
丁姨娘接到柳絮的眼神暗示,立刻表態道:“婉兒,巧鳳素日在我那兒是好的呀,怎的到了大少奶奶那就變得如此呢,都是婢妾沒挑好人,倒是給大少奶奶惹事了。”說着,一臉歉意的看着顧青蓮。
果然都是高人吶,輕輕幾句話,便把矛頭又對準了顧青蓮。她嘴角鄙夷的翹起來,一旁兀自冷笑了一聲。
沈夫人大怒,重重的一掌拍在桌上,提高聲音道:“這是什麼話,什麼叫小事?丫鬟都鬧翻天了還能是小事嗎?規矩何在,尊卑何在?難道主子還要讓着丫鬟不成?成何體統啊!”
衆人見沈夫人動怒,連忙站起來,恭立一旁。
沈從嘉也起身瞥了一眼顧青蓮,見她下巴尖尖的,小臉兒氣色欠佳,臉上也足足瘦了一圈,心中不禁一動,眼神也憐惜了許多。
顧青蓮瞅見了他眼神中的一抹愛惜,心中冷笑,還真會貓哭耗子假慈悲啊!
顧青蓮看着差不多了,慢慢向前挪了挪步,低聲道:“母親,姨娘們一片好心送了丫鬟們來供我使喚,是媳婦沒本事,管不住下人。”越說聲音越低,還帶着哭音,忽然她話鋒一轉道:“看來媳婦還是無福,懇請母親……”
她話還沒說完,從門外跑進來一個媽媽氣喘吁吁道:“太太,丫鬟們打起來了。”
一語,衆人愕驚。
原是巧鳳得到命令要惹怒翠兒,她便處處和翠兒過不去,翠兒亦是一直忍着,今日巧鳳又故意撞翻翠兒剛煲好的烏雞湯還撒了她一身,翠兒便忍不住了和她拌起嘴來,劉媽媽乘機雖口稱來勸架的,一直都是幫着巧鳳,翠兒更加氣不過和她們對罵了起來。罵着罵着就打了起來。
沈夫人一行人來到戰鬥現場,看見翠兒和巧鳳扭打在一起,厲聲喝道:“還不快住手!”
幾個媽媽也上去將她們拉開。顧青蓮隨來,看見二人披頭散髮,衣衫不整,事出意外,她也只得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老實的站在沈夫人面前等着聽訓斥。柳丁二人更是面帶挑釁的瞄了顧青蓮幾眼。
沈夫人一臉怒色道:“是該好好管教,姚媽媽你來。”前面幾個字她說的是咬牙切齒。
這句話重重的砸進顧青蓮和翠兒的耳中,顧青蓮心中一緊,一臉擔憂的看了一眼翠兒。她不覺得丟臉,只是在乎翠兒的生死。
沈夫人交代給了姚媽媽,領着衆人撤了出去。
姚媽媽領了兩個媽媽殺了過來,挽起袖子雙手插腰,一副要索命的樣子。顧青蓮在正堂坐着,看着外頭的姚媽媽如何發威。
她手下的王媽媽把海棠苑一衆丫頭都點齊了,整齊的站在院子裡,姚媽媽虎背熊腰的端坐在大門正中,桂花殷勤的呈上一碗茶,姚媽媽滿意的呷了口,目光一一掃射過院中的女孩們,女孩們雖然平日玩鬧,但也知道今日不好,個個縮肩低頭,屏氣而立。
“府中的規矩你們竟都混忘了……嗯?一個個不安分做活,竟敢到處惹是生非,還爬到頭上來了!好大的膽子!”姚媽媽重重的拍在椅子扶手上,一臉怒色厲罵道。
一言,衆丫頭嚇得個個膽戰心驚。
“晴兒,婉兒,是哪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