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聽到了價格,到鎮上的主要目的其實就已經達到了。
只是這個啓動資金,卻着實有點問題,按范陽的想法,前期有個兩三千塊錢,就可以往康定跑一趟。
現在是3月初,蟲草的產季在每年的四五月,也就是說,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留給自己操作。
只是皮革作坊,自己那便宜哥哥,怎麼就不聽勸呢。
好好計劃一下,這個皮革作坊,在短時間裡面,掙到個一兩千塊錢,在范陽看來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現在怎麼辦?回家了嗎?要不我再去和你哥說說,讓他們把飯招待我們吃了再走啊。”
“算了拉倒吧。”
但回頭一想,又的確不甘心。
“哎我還真就不信了,走,我今天還真得回去把這飯吃了走。”
范陽一想還有點生氣了,畢竟時間不等人。
缺一門聽見范陽要回去賴飯,還以爲他開竅了,兩人就往回走。
走到皮貨店那個街口時,發現前面圍了一個大圈,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
把整個街口都堵滿了,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人。
“該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
因爲正好在皮貨店的門口。
“打架了,打架了……”
“打架了?咋回事?”
看見皮貨店下面,應該是擺了個地攤,上面鋪了張油紙,擺着鐵錘,鏟子,鑿子之類的農具。
但此時散落得到處都是。
地上三個人糾纏在一起,其中一個人被另外兩個人給按在地上。
看來是鬧事的,結果鬧事不成,被制服在地。
地上那個光頭大漢,雖然吃了點虧,一個人打兩個,但仗着手裡有鐵錘,還在逞兇,嘴裡罵個不停。
壓着他那兩個中年人,一看就是常年幹苦力的,身材敦實得很,按住了也沒打他,只是死死的抓住光頭的兩隻手,不讓他爬起來。
三人僵持不下,圍觀的多是老農,也沒人上去拉架,就在那裡僵持着。
“王叔,咋回事兒?”
“宋鐵匠得嘛,跑起來鬧事……”
總共只有這麼大一條街,可以說過上過下全都是認識的,哪家出了什麼事兒街坊大概都知道。
原來宋鐵匠和這兩個擺地攤的,有矛盾不是一天兩天了。
這兩個擺地攤的,也是鐵匠,只不過是隔壁鎮上的。
或許是生意不怎麼好做,這兩個鐵匠便把自己家打造的農具,捲到這邊鎮上來賣。
一回兩回,宋鐵匠都忍了,但在他看來,這鎮子上的生意,多少年了,一直是他在做。
如今搶生意的來了,而且這兩個鐵匠似乎嚐到了甜頭,只要逢場趕集,都會卷農具過來賣。
這一來還有完沒完?宋鐵匠一氣之下,便跑過來鬧事。
說這兩個鐵匠的農具是爛鐵打的,一敲就彎。
就帶着把鐵錘過來,幾句話不對,照着攤子就砸。
結果被兩人按在地上,還捶了幾拳。
“讓開讓開,派出所的來了……”
四五個民警過來,很快控制了場面。
一陣鬨鬧之後,三個人都被帶走。
“同行是冤家啊。”王叔說道。
範偉在旁邊輕蔑的一笑:“要換成我,腳都要給他們打斷。”
范陽卻靈光一閃,找到一個突破口了,說道:“這個是在所難免,你鬧事肯定不對,換成我,處理的方法就不一樣。挨着他擺攤罵,我就不賺錢也得把你擠走,你隔壁鎮上的,人吃馬嚼不要錢麼?你今天打走了一批,明天另外一批又來了,你還打得完嗎?”
王叔點點頭,這話說得連他也覺得很有道理。
實際上老皮匠也不懂得什麼做生意。
范陽這一說,還給了他一些啓發:“其實怪得了誰嘛,宋鐵匠做人是不曉得變通,要換成是我,也不在他鋪子上買東西,你打個鋤頭,還得先交錢,回頭還得再跑一趟,做出來要不要得都不曉得,現在這裡有現成的,哪個還買你宋鐵匠的嘛。”
聽王叔這麼一講,范陽心想果然,宋鐵匠肯定也是開個鋪子,就打點樣品,稍微大件一點的農具都需要預定。
混口飯吃可以。
掙錢,這種僵化的思維是肯定不行的。
這也是那個年代的通病,一來資訊不夠發達,二來現金流的確少,老一輩的大都抱着能少投入,就少投入,能不投入的,就絕不投入,把錢看得太穩。
所以作坊始終是作坊,辦不成商店。
“你說的對,現在做生意,誰不買現成的?那我們呢?作皮鞋不是一樣麼,賣不出去,是不是也該找找自己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