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剎那間,在場所有人都傻眼了,目瞪口呆的看着陳永望手中的血洞!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真的無法相信,陳永望堂堂一個化勁高手,居然會被人打傷了,而且看上去如此的悽慘,手都被打穿了。
更別說,打傷他的人,還只是一個暗勁武者而已。
要知道,就算楚浩有化勁之下第一人稱呼,那他也改變不了自己是暗勁武者這一事實。
在人們的以往的記憶中,就算是再強的暗勁高手,也遠遠不是化勁高手的對手。
更別說,楚浩的對手,還是陳永望這種,並不是剛剛將修爲提升到化勁,根基還不穩的武者,而是一個正兒八經的老牌化勁武者。
挑戰這種武者,尋常暗勁高手恐怕想都不敢想。
一招秒殺才是常態,像楚浩這種能跟其長時間斗的旗鼓相當的,可以說絕無僅有,雖說剛纔楚浩被陳永望一拳打傷了,但是現在,楚浩不是又立即還了一招,而且怎麼看,好像都是陳永望傷的更重一些。
當然了,他們也知道,楚浩這絕對不過是曇花一現,很快就會徹底泯滅,就算不被憤怒的陳永望打死,但也至少會被廢掉。
但是!這一幕將會變成永恆的記憶留在他們的心中,永世不可磨滅。
陳永望用左手緊握着流血不止的右手,眼神中散發着深寒刺骨的冷意,如同萬古寒冰一般,冷的深入骨髓,似乎能將整個人徹底冰封!
他自然受過傷,甚至受過比現在更重的傷,畢竟如果連傷都沒有受過,又怎麼可能成爲化勁高手。
可是他卻從沒在境界不如自己的對手面前,受過傷,成爲化勁高手之後更是如此,就算是頂尖的暗勁高手想要傷到他的皮毛,簡直比登天還難。
但現在,他的確是受傷了,而且傷勢已然可以算作重傷了!
一時間,他着實又怒又羞,甚至可以說羞大於怒,他真的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傷在一個暗勁武者手下,更別說還是楚浩這麼年輕的暗勁武者,他着實無法接受!
“你真當老夫不敢殺你嗎?”陳永望面目猙獰的說道。
他此時的表情,再配上他現在鮮血橫流,怎麼都止不住,整個都被染紅的手掌,倒是挺像個剛剛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
楚浩咳嗽了一聲,嘴角微翹,似笑非笑的看着陳永望,眼睛張的很大,很圓,怎麼看,好像都有股在賣萌的意思。
看了幾秒鐘,陳永望似乎都已經忍不住發作了,楚浩的嘴角淺淺一笑,“我知道你敢,畢竟現在我打傷了你,你要是殺了我,似乎也多少算是能說得過去,有個理由交代了。”
說到這,楚浩的話音一頓,搖了搖頭,“只是可惜,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說完,楚浩扭頭看向了不遠處的屋頂。
陳永望楞了一下,然後下意識的隨着楚浩的目光朝着屋頂看去,這才猛然發現,屋頂上突然站上來了幾個人手持着狙擊步槍,槍口正衝着他,明晃晃的望遠鏡在太陽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目光。
緊接着,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突然傳來,一聽就是一大隊人排着隊列疾跑的聲音。
剎那間,陳永望的面色變得要多黑就有多黑,的確如楚浩所說的,他已經沒這個機會了。
這幾隻狙擊步槍肯定不會是來替他掠陣的,甚至他可以肯定,只要自己稍有異動,這幾隻狙擊步槍絕對會同時把自己打成篩子。
對於這些狙擊手,他清楚的很,是黑賽專門培養的,用來對付,那些七十二柱魔神對付不了的鬧事武者。
而帕爾都已經是暗勁武者了,更別說還有那麼多七十二柱魔神幫忙,他們要是對付不了的鬧事武者,那麼很顯然,就只有一個答案了。
那就是化勁武者。
沒錯,這些狙擊手,就是黑賽組委會專門用來對付,那些實力已經超過比賽場地所在的七十二柱魔神的化勁武者們的,各個都是貨真價實的神槍手,並且還被通過關係,去過戰場又回來的。
這樣的狙擊手,只要陳永望敢有任何不合適的舉動,絕對會瞬間擊中陳永望的。
這倒不是說,化勁武者就這麼弱,碰到狙擊槍手就死定了。
只是說,今天的情況有些特殊,在他的注意力全在楚浩身上的時候,這些狙擊手就已經完成了佈置,狙擊槍處於隨時可以發射的狀態,而且槍也有些多,基本上封死了他所有可能前進的路。
這很顯然是,黑賽組委會也知道,狙擊槍太少的話,對他們這些化勁高手是沒有用的。
如果正常情況下,對方的槍在沒有架好,又或者自己不是在這麼空曠的甲板上,又或者沒有這麼多槍,但凡這三個條件能滿足一個,他都不會怕。
但是現在,就真沒辦法了,他只要一動,那就死定了!
“停手!”
只聽一聲怒叱聲,凱姆和甘水蘭帶着一羣拿着槍的黑衣保安衝過來,將楚浩和陳永望給包圍在裡面。
而且,雖說槍口是對着陳永望和楚浩兩個人的,但是明顯可以感覺,槍口衝着陳永望的人,比槍口衝着楚浩的人,要緊張的太多。
倒不僅僅是因爲,這些黑衣保安是知道,四位大人肯定會偏向楚浩,而是化勁高手的威懾力明顯比楚浩強的太多太多了。
甘水蘭一看楚浩的模樣,心裡不由的咯噔了一下,直接從人羣中衝了出來,一把抱着了楚浩,淚眼汪汪,身體都是顫的,但是嘴巴張了幾下,卻始終沒說出任何的話來。
“別哭啊,你這要是哭出來的話,這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在哭喪那!”看着甘水蘭這幅梨花帶雨的模樣,楚浩心裡一暖,強提一口氣,調笑着說道。
“你纔是再哭喪那!有這麼咒自己的嗎!”甘水蘭狠狠的啐了一口,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幫楚浩換個更舒服的角度,然後靠在自己身上。
突然,一股淡淡的幽香傳入楚浩的鼻中,楚浩下意識的吸了一下。
結果,他還沒醒悟過來,等看到甘水蘭紅成蘋果的臉蛋,這才示意到了什麼,訕訕的說了一句,“我就是覺得挺香的。”
“你還說!”
甘水蘭狠狠的瞪了楚浩一眼,作勢要掐楚浩,也不知道是因爲場合不對,還是覺得楚浩受了重傷這纔算是沒掐下去。
“謝謝。”楚浩突然說道。
甘水蘭楞了一下,這纔有些不知所措的說道:“不……不用謝,我……我們是朋友。”
楚浩笑了笑,沒在說話,從甘水蘭這麼及時的趕到,就知道甘水蘭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要不然,雖說他心裡有六七成的把握,但是如果陳永望真是腦袋一抽,發瘋了,非要把他殺了,那他肯定是死翹翹了,就算有人會給自己報仇,那也是後來的事情,反正自己是活不過來了。
所以,楚浩這句謝謝,絕對是真心實意。
的確,楚浩猜的不錯,甘水蘭跑到凱姆面前的時候,已經喘的上氣不接下氣。
對於甘水蘭這種,從小練武的高手來說,跑成這個模樣,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是由此可見,甘水蘭跑的究竟有多急,多快。
而且,這次甘水蘭長個心眼,她知道楚浩跟帕爾不太對付,所以直接找的凱姆。
凱姆知道消息之後,直接就帶着人過來的,而且帕爾就在身邊,但令她有些奇怪的是,帕爾居然一句話都沒說,任由凱姆帶着人過來了。
如果帕爾拖延凱姆幾分鐘的話,那麼說不定楚浩真的會死在陳永望的手下。
說實話,當時帕爾也曾想過拖延幾分鐘,但是想了想,他還是作罷了。
畢竟,他和楚浩之間沒什麼深仇大恨,而且他答應陳永望,十分鐘內不會有人阻止他,這一點他已經做到了。
如果陳永望還是廢不掉楚浩,那麼只能證明陳永望自己的實力有問題,怪不得他。
再者說了,他對楚浩只是意氣之爭,對楚浩不太服氣而已,但也不是說,必須要把楚浩給弄死,這才能念頭通達。
對於他來說,陳永望幾乎可以說只是一招閒棋而已,能廢掉楚浩他高興,廢不掉他也無所謂,但是絕對犯不着把自己給搭進去。
如果說,他要是現在組織凱姆帶人過去的話,那樣太明顯了,一旦阿斯莫德大人追問下來,很有可能就會露餡。
所以,他選擇了,任由凱姆將人帶走。
看着楚浩和甘水蘭,一副打情罵俏的模樣,衆人不由翻了個白眼,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您兩位也不知道挑個合適的時間。
淨明和尚咳嗽了一聲,然後站了出來,對着陳永望施了一禮,“阿彌陀佛,陳家主好,有句話小僧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您和楚居士都是武者,自然知道武者生死由天,陳師兄被打傷,也不是楚居士故意要如此做的,實在是因爲陳師兄實力太強,楚居士收不得手,這才造下的慘劇。小僧懇請陳家主能夠化干戈爲玉帛!”
“好個伶牙俐齒的和尚。”陳永望冷哼了一聲,很是不屑。
看似,淨明和尚是站在中立的位置上,出來調停的,但是一聽他說的話,就知道這淨明和尚的屁股已經歪到了太平洋,話裡話外都是在爲楚浩開脫。
現在讓他化干戈爲玉帛,那陳玄感被楚浩打成廢人的時候,淨明和尚怎麼不說這話。
淨明和尚依舊嘴角微笑的看着陳永望,似乎壓根都沒有聽到陳永望的訓斥一般。
少林和陳家都處於中原省,甚至可以說是華夏武林兩大執牛耳的存在,經過幾百年的明爭暗鬥,暗地裡自然結下了無數的仇怨。
再加上,楚浩是他正兒八經的朋友,那麼他偏向楚浩,豈不是太正常了。
瞥了淨明和尚一眼,陳永望看向楚浩,眼中精光熠熠,楚浩也不甘示弱,也反看着陳永望。
所有人都緊張的看着陳永望和楚浩兩人,可以說接下來會不會有更血腥的場景出現,全然是要看楚浩和陳永望接下來的動作了。
過了數息,陳永望冷笑道:“莫要以爲你有黑賽組委會撐腰就有恃無恐了,如果老夫想殺你,就憑這幾個貨色,絕對阻擋不了老夫。”
凱姆撇了撇嘴角,瞎扯!
陳永望這是在欺負他沒見過化勁高手是怎麼滴了,就他現在擺出來的陣勢,別說陳永望現在身受重傷的情況啦,就是陳永望的身體完好無損,甚至再提升三成的實力,在他的陣勢之下,也絕無生存的可能。
要是真沒用的話,四位大人費這麼大的勁,培養出這些狙擊手幹什麼,就爲放着好看?
開玩笑。
似乎,沒有看到凱姆的表情,陳永望繼續說道:“不過,老夫這次並不打算出手,出手對付一個廢人,未免有些太勝之不武了。”
聞言,甘水蘭,王中水,金鈴兒一臉緊張的看向楚浩。
楚浩嘴角微翹,搖了搖頭,“老傢伙,在吹牛逼那,不用在意。”
話音剛落,也不知道是因爲太激動,還是怎麼地,楚浩又咳嗽了兩聲,臉上還多了一層紅暈。
陳永望的臉,連紅都沒有紅,反而有些唏噓的搖了搖頭,“論起天資,你恐怕在華夏近百年的歷史中,絕對排名第一,但是這也更改不了你以後變成廢人的事實,也算是爲了我玄感侄兒,報了仇!”
說完,不等楚浩開口,陳永望繼續說道:“說實話,你的實力的確超過了我的預計,甚至可以說,剛纔你如果選擇隱忍一下的話,或許你還能有一線生機。”
陳永望唏噓的搖了搖頭,“只是很可惜,你選擇了出手,而且我預料不錯的話,你打傷我的那一招肯定極其消耗元氣,這樣一來,你本身就身受重傷,現在又擅動了元氣,所以說傷上加傷。本來五臟六腑修養個三五年,還有可能休養過來,重新練武,但是現在一來,絕無痊癒的可能,以後恐怕連手提重物都難了!年輕人,這就是衝動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