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醫院,顧容霖徑直去找了之前對顧遠鵬進行急救的那個醫生,並說明了來意,當然他肯定不會說出真正的用意,只是找了個藉口。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之後那醫生去找人了人,還是之前負責將顧遠鵬屍體送入太平間的那兩個人。
在他的帶領下,三人來到了太平間。
這個地方平常本來是不允許其他人來的,可顧容霖硬是說通了那醫生,讓這兩人帶了他們三人進來。
一走進太平間,寒冷之氣迎面撲來,顧容霖下意識打了個寒顫,齊慕哲亦然,而白薇卻絲毫沒有反應,臉上一派淡然之色,那模樣彷彿已經是司空見慣了一般。
太平間內的景象並沒有多嚇人,中間很空曠,除去兩架停放屍體,且可以自由推動的鐵架牀之外,並沒有其他什麼東四。周圍牆的表面上看去都是正方形鐵皮的格子,若是將那格子抽出來,便是個長方形的冰盒子,裡面放的便是屍體。
顧容霖,齊慕哲,白薇三人進來停屍房之後,便一動不動地站在一邊,因爲他們不知道顧遠鵬的屍體到底停放在哪一個格子裡,所以,只能等那兩個人去操作。
只見那兩人將一架滑動的鐵架子拖到其中一個四方形的鐵格子前停下,然後將其打開抽出,再和力將顧遠鵬的屍體從裡面擡出放到鐵架上,之後便推到了太平間的中間,並開了燈。
那強烈白色的燈一亮,只有一束光,照在顧遠鵬的屍體上格外突兀,與周圍微暗的亮光形成鮮明的對比。
見屍體停放好後,三人立馬圍了上去,而那兩人便自覺地退到了一邊。
再次看到自己爺爺的屍體,顧容霖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既難過又傷心,心裡還堵得慌,彷彿有一團抑鬱之氣堵在胸口,難受得慌。
看着顧遠鵬的屍體,齊慕哲似乎沒有太多的表情,既不害怕,也沒有表現出其他什麼感情來,臉上始終都是一副淡然的神態。
而白薇已經在做準備挨工作了,只見她把之前披散着的長髮紮成了馬尾,然後從褲兜裡掏出了一雙一用的膠手套,且還沒開封。
見此,齊慕哲下意識挑了一下眉梢,小聲問道,“這是哪裡來的”
來這之前他們可是在約會,她總不可能帶着這玩意兒吧
白薇看了他一眼,神情淡然,聲音卻很小,“順手牽羊。”
說完後,她還故意去看了一眼那站在一旁的兩個人,但願他們沒注意到,也聽不到。
這手套是之前,顧容霖在跟那個醫生說明來意時,白薇見辦公桌上恰好有兩副手套,於是也便順手拿了。
其實她也想過要跟那醫生說明一下的,結果那醫生跟顧容霖說完之後,便讓着兩個人帶着他們來了太平間,索性她就懶得說了。
齊慕哲突然笑了,不過沒有笑出聲,卻笑得十分寵溺,“沒想到你還幹這個。”
白薇懶懶地看了他一眼,撕開手套的外包裝,動作十分流利地帶上,“我可沒有直接跟屍體碰觸的習慣。”
齊慕哲無奈地搖了搖頭,便沒再說話,看着白薇認真工作。
此刻的白薇已然進入了仔細觀察的狀態,彎着上半身,擰着眉,那張透着英氣,巴掌大小的臉上盡是肅然之色。
她先從顧遠鵬的頭部開始着手,先是臉皮表面,然後是雙耳,整個頭部她都擡起來細細看了一遍,之後便又放了回去,隨後又是裸、露在外的脖子部分。
這些地方看完之後,她擡頭看向顧容霖,“頭部及脖子部分,沒看到什麼異常。”
顧容霖聽了沒任何反應。
隨後,又見白薇低下頭仔細觀察了起來,白衣服遮擋的部分,被她略過。視線從顧遠鵬左手略過,手掌被磨破了皮,上面還有凝固了的血跡,以及沒有被清理掉的細碎石子。
這應該是倒下後,在地上爬行着呼救時所磨破的,白薇在心裡下了結論。
爲了看得更清楚,她將顧遠鵬的左手拿了起來,視線特別留着他的手指,特別是指甲縫,根據她查過不少此類案子的情況來看,指甲縫裡往往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發現。
好吧,白薇接過的案子種類還真的是滿複雜的,當初她因爲喜歡偵探這個行業,不顧家裡人的反對,毅然決然地選擇離家出走,去了國外學這個專業。爲了不辜負自己對它那狂熱的喜愛,所以她將偵探所要需要學習的知識,幾乎全掌握了,當然,除了屍檢之外。
嗯,簡單的屍檢她是會的,但是更爲深入的,具體的她就不會了,比如解剖屍體什麼的如果遇到這樣的案子,她一般都是交給法醫來進行屍檢,她只需要從法醫嘴裡得知答案即可。
略微失望地嘆了一口氣,白薇將顧遠鵬的左手放了下來,因爲指甲縫裡並沒有什麼意外的發現。
不過,她並沒有死心,而是選擇繼續往觀察。
放下左手後,她又繞到了另一邊,拿起顧遠鵬的右手,右手的掌心的也磨破了皮,磨破的地方比左手還要大一些,而且右手上還有泥土,說明他倒下時,是這隻手碰到了顧宅後花園中那顆冬青樹的樹根下,然後地面上也就有了泥土的痕跡。
白薇在腦海裡有了這樣的定論,隨後她的目光又停留在了手指的指甲縫之間。
大拇指的指甲縫裡除了泥土,並沒有其他什麼發現,她略微有些失望,但,下一秒,她突然擡了一下沒少,只覺得眼前突然亮了起來,脣角微微勾起,臉上露出了幾分看上去有些詭異的笑。
緊接着她的視線又看望中指指甲縫,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再看無名指的指甲縫,臉上的笑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
只見她擡頭看向顧容霖和齊慕哲兩人,十分篤定地說道,“我想,兇手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
“什麼”齊慕哲沒反應過來,臉上還帶着幾分疑惑的神色。
“發現了什麼”顧容霖倒是清醒很多,目光灼灼地看着白薇。
白薇舉着顧遠鵬的右手,對着顧容霖說道,“我在你爺爺的指甲縫裡發現了令人意外的東西。”
“什麼”顧容霖立馬走上前細看。
“你看”白薇另一隻手指着那發現意外線索的幾根手指的指甲縫,“這三根手指的指甲裡都有皮膚組織,看到沒有還是帶着血的,說明當時你爺爺倒下時,把這個人給抓傷了。”
顧容霖皺着眉頭,黑眸中閃着冷光,垂在兩側的手不自然地握成了拳。
此時的齊慕哲反映了過來,也過來湊了熱鬧。
“剛纔我看了你爺爺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膚,並沒有什麼外傷,所以,他並沒有跟嫌疑人發生肢體上的碰觸,也就是說那人並沒有動手打人。”白薇又分析了起來,“所以,現在的情況有兩種,第一種,這個人純屬的要去刺激你爺爺,看到他病發後,心慌地離開了現場,而你爺爺想要抓住他求生,可被他掙脫了,所以指甲縫裡留下了皮膚組織。”
說完,她緩了一口氣又繼續道,“第二種情況,那就是這個人跟你爺爺一開始就在爭執,在爭執的過程中,這個人惱怒了,想要動手,然後剛一動手你爺爺便把對方給抓傷了,然後那人推倒了你爺爺,而你爺爺一倒下去便引發了心臟病復發,那人看到這種情況直接溜走了。”
這兩種情況並沒有太大的區別,而且,重點只在於,顧遠鵬將那人給抓傷了,並且留下了相當重要的線索。
越聽,顧容霖的眉頭擰得越近,不過他始終都沒有發言,目光死死地盯着顧遠鵬的右手。
齊慕哲聽完白薇的分析後,問道,“那我們現在就要把這皮膚組織拿去做dna檢測。”
“對。”白薇點頭,看着他,“現在你去醫生那裡找一個小圓形的玻璃器皿來,還需要一個鑷子。”
聞言,齊慕哲看了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顧容霖,無奈地點了點頭,轉身便走了出去。
有了個發現,白薇沒在繼續往下觀察,因爲這已經沒必要的,這指甲縫裡的皮膚組織已經能夠查出真兇了,更何況這也不是什麼特別大的案子,她也覺得沒必要查得那麼仔細。
沉默了良久的顧容霖,帶齊慕哲出去後,終於開口說了句話,“把這些皮膚組織採集起來後,拿去找連子琛,讓他幫忙檢驗dna。”
對他這樣的做法,白薇並不覺得意外,這麼做只是爲了更加保密,如果在其他的醫院檢驗的話,很容就走漏了風聲。
“嗯,這個隨你。”她說,之後她又提醒道,“不過,接下來,你還需要做的是,拿到你所鎖定的那幾個嫌疑人的皮膚組織,或者帶有毛囊的頭髮,去做dan檢測,這樣才能具體地確定兇手到底是誰。”
“嗯。”顧容霖沉聲應了一聲,“我知道。”
要拿到白薇所說的那些東西,還有一定的困難,而且還不能讓他們有所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