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是警察局的局長,也是紐約治安的維護者,雖說安德里亞和奧德里奇已經將警察局副局長的職位拿捏在手裡,但是真正大權依舊在約翰手中。安德里亞看約翰猶豫,神情卻顯意外,故作模糊道:“怎麼,約翰局長有什麼其他想法嗎?”
約翰拿着安德里亞遞過來的幾張資料,這幾個人都是吉斯維斯家族的首腦人物之一,特別是法庫雷斯,他的底細,約翰隨意都能夠數落出來,這資料上的信息卻在此刻顯得格外陌生,心覺安德里亞這場演戲做的功課十足,讓自己也無法可說。
約翰窺了一眼李書豪的臉色,業局的李書豪此刻心裡多少有些憤怒,安德里亞這一將軍,將所有人都當做了棋子,連自己都只能配合,說道“我沒任何意見,如果真是安德里亞副市長所說,我們應該好好調查。”
不管怎麼說,涉及這方面的工作,約翰無法推脫,安德里亞似乎掐準了這一點,甚至當着李書豪的麪攤開來說。
“那好。”安德里亞也沒有步步緊逼,緩了一句道,“現在吉斯維斯家族的幾條小魚被約翰局長抓捕,我相信這段時間吉斯維斯家族也在大爲頭疼。”說完,他指了指約翰手上的資料,又道,“這幾人我們先觀察一段時間,我手上只有一些證據,但是有些不足,等真正抓住他們的把柄,我們在一網打盡!”
“嗯,我知道了。”
約翰朝安德里亞笑道,“看安德里亞市長身體已經恢復,不知道市長想什麼時候繼續回到市政府工作?”
安德里亞道:“估計就這兩天吧,身體依舊無恙,想盡量回到工作崗位。”
約翰笑着點頭:“那麼以後還希望安德里亞市長多多關照。”
“只要約翰局長工作認真,我想都不需要我特意關照了。”安德里亞朝李書豪瞄了一眼,饒有意味道。
李書豪知道安德里亞再說他,也跟着笑了一聲,沒有冷場。
不管怎麼說,李書豪心裡不會舒服,安德里亞這是當着自己的面,打開了另一盤棋局,而自己就這麼被當做開局棋。
說實話,李書豪爲了讓吉斯維斯家族記住疼,想給他們一些苦頭,相信法庫雷斯也不至於爲了他的報復而徹底跟科拉爾家族翻臉。
可安德里亞這一舉,無疑成爲攪屎棍,將自己也繞進去。
桌上擺着法庫雷斯的資料,這意味着安德里亞已經將心思打到法庫雷斯身上,上一次車禍事件,已經讓一個黑手黨黨魁成爲替罪羊,安德里亞卻不甘心,這一次直接瞄準法庫雷斯,難道他真的已經徹底改變以往穩健的風格,準備大刀闊斧對紐約休整一番。
波納諾家族新任黨魁捉獲屬於其他幾大家族的權衡,但是法庫雷斯是吉斯維斯真正掌權人,黑手黨舉足輕重的人,要動他,安德里亞是不是有點託大。
李書豪現在不關心安德里亞是不是一口氣想吃下一個胖子,卻在爲安德里亞將自己當做第一把火的引頭而焦慮。
涉及到這方面,約翰自知這是大人物之間的權衡,跟自己這個小嘍囉沒一點關係,他下意識的看了李書豪一眼,卻沒有得到任何答覆,才朝着安德里亞笑笑,算是默認了這件事情。
“好了,我今天只是讓約翰局長注意一下,兩位還有什麼事情,繼續聊,我先去找斯卡納副局長聊聊。”說完安德里亞站起來,跟着自己的秘書準備出去。
李書豪安靜的站在一邊,彷彿一個過路人,下意識的朝安德里亞點了點頭,知道安德里亞離開辦公室。
約翰一臉淡然,他卻看得很快,既然這種事情他插不上手,那麼就聽候別人的吩咐。
辦公室一陣安靜,李書豪雙手插進口袋,將風衣領子微微打開一些,道:“吉斯維斯家族的事情你先放一放,我們先不要急着處理,如果安德里亞有心介入,他會幫你將所有事情處理好。”
李書豪知道這件事情已經來不及撇開,卻想着做點什麼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強許多。
“應該要走的程序,不需要插手?”約翰問道。
“就按照安德里亞副市長的思路辦,不要可以就行。”李書豪也嘆了一口氣,卻沒有想到,自己隨意任性而爲一次,卻被安德里亞抓住機會當做攻訐黑手黨的大好時機。
“那好。”約翰點了點頭,拋開雜念,現在做起事情來,約翰卻也不需要束手束腳,或者這纔是一個小嘍囉的輕鬆之處。
李書豪暗自擔心,也不再約翰的辦公室多待。
他實在沒想到今天會巧遇安德里亞,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心知自己以後不能夠在任性而爲,既然生活在這個城市總會被一些牽扯和束縛所糾纏,謀定而後動,纔是上上之選。
走到停車場,剛準備進車,卻聽到停車場內一陣車鳴。
擡頭看了看,卻見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不遠處,安德里亞從車窗口朝自己揮手。
李書豪不多想,獨自走去,安德里亞緩緩的下車,可能是天冷,搓了搓手,見李書豪走過來,一邊笑道:“看來你跟約翰商量了許久?”
李書豪沒想到約翰來的這麼直接,也說道:“那也沒有安德里亞副市長算計的久。”
從更換副局長到那吉斯維斯家族這件事情做文章,安德里亞從李書豪身上已經獲得了很多值得鑽營的機會。
“怎麼這麼見外?”安德里亞沒在意李書豪的擠兌和挖苦,信手從兜裡拿出一包香菸,遞給李書豪,“要不要來一根?”
李書豪看着安德里亞手中的香菸,道:“你不是不抽菸的嗎?”
“在醫院裡無聊,有時候想事情,隨意抽抽,感覺還不錯,就是還要防着一邊的護士,只能讓助手偷着留點。”安德里亞笑道。
聽着安德里亞的話,李書豪也跟着輕鬆了多少,搖了搖頭,謝絕了安德里亞的煙:“安德里亞副市長叫我過來,不是隻爲了給我講述抽菸的好處吧?”
安德里亞從煙盒中拿起一根菸,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臉上卻帶着輕鬆,道:“看來你還在爲了我之前的算計還斤斤計較?”
李書豪挑了挑眉,道:“不是我在斤斤計較,而是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當做旗子,心裡也不會覺得有多爽快。”
“我把你當棋子了?”安德里亞笑道,可看着李書豪的臉色,不似開玩笑,“好吧,既然你這樣認爲,我也可以承認,只是不管有沒有你對付吉斯維斯家族這回事情,我總要對法庫雷斯動手。”
“難不成你早就算計好要對吉斯維斯家族動手?”聽着,李書豪還有些當真,也不覺笑道,“看來安德里亞副市長在醫院裡想了不少事情。”
見李書豪一臉不相信,安德里亞也根本不解釋,道:“不管你相不相信,這件事情算是定下來了,即使你插手也改變不了結局。”
香菸散發着一股濃重的菸草味,卻有一種獨特的香味,深吸之下也不覺有些提神,李書豪望着被煙霧弄得朦朧的安德里亞,收起玩笑,正色道:“你確定要這樣做?”
“的確。”安德里亞突然笑道,“我可沒有那麼心好,爲你出頭抱不平。”
看着安德里亞的臉,李書豪都有種想給他一拳的衝動。
壓抑住這股子衝動,李書豪沉聲道:“你確定你這樣做,不會徹底打破這場平靜?”
安德里亞吐了一口煙,彷彿努力想將自己扮演的更加淡然一點,笑道:“難道就爲了平靜,我就說明都不會去做。”
說完,他捋了捋手臂,這件手臂處一道長長的疤痕,新生的皮膚還有些泛紅,安德里亞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被車撞,身上有四道這樣大的傷口,我當時感覺我已經死了,沒想到我還能活下來,或者我現在已經嘗試過死,所以看開了很多,也不會顧忌太多。”
李書豪看着安德里亞將衣袖遮擋住傷疤,心裡也是一驚,不安的問道:“那你當初爲什麼不讓查爾斯局長果斷一點?”
安德里亞突然笑了笑:“我說我想自己動手,你相不相信?”
李書豪突然覺得眼前的安德里亞彷彿有些瘋癲,甚至覺得安德里亞是不是被車撞壞了腦袋,可是他說出來的話,卻讓李書豪毫無心思猜測安德里亞的意圖。
終於又陷入冷靜,安德里亞默默的抽着煙,如果說落寞,這老小子似乎已經有了幾分頹廢。
李書豪突然問道:“爲什麼要動手,或者說爲什麼要現在動手?”
安德里亞驚訝的看着李書豪,然後臉上又蔓起那股讓李書豪想揍人的笑容,道:“應爲我是紐約的副市長,也是紐約以後的市長,所以我覺得應該爲我的市民們做點什麼。”
這個答案理所當然,卻讓李書豪攥緊拳頭,若不是看在眼前這個老大不小的副市長重傷剛愈,或許李書豪的拳頭已經在他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