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誰贈紅梅?
“你是如何得知的?”德妃是個謹慎的人,還是問了一嘴。
“回娘娘的話,臣女曾在江南看過一本札記,上面記載了各種香料,那札記不光有圖文說明。還將各種草藥的標本都放在裡面,臣女見得有趣就仔細的看了,臣女適才得德妃娘娘召見,鼻端聞到這香氣就覺得似乎在哪裡見識過,仔細的想了想就想起來了
。只是可惜的很,臣女隨母親入京,那札記不知道是丟在江南老宅了還是丟在路上了,臣女再沒尋到,不然到是可以呈給德妃娘娘看上一看的。”顧雨綺不緊不慢的扯着慌。
哪裡有那什麼札記,她能認出這香全拼着前世的記憶,身爲一個穿越女,被香給坑過一次之後自然會留意其他的香料,不足爲奇。至於說那札記已經丟失,是爲了怕這位德妃娘娘一時興起想要討要過去看看,那就糟糕了。
她知道德妃娘娘前一世是有頭風之疾的,所以幾處聯想下來。就斷定這香必然是前世張宛儀坑她的那種。
只是前一世德妃娘娘並沒用過這種香,到時自己傻乎乎聞了不少。
反正重生這一遭,有很多事情已經和上一世不一樣了,顧雨綺也沒再去糾結。
她之所以肯出言提醒德妃,只是爲了還雲翼找回她的弟弟妹妹的人情,雖然是她猜到了弟弟妹妹被困在客棧,但是卻是雲翼幫她救回來的,她畢竟是一個十歲的小姑娘,那時候身邊跟着春杏是個會武的,但是萬一賊人更厲害,她若冒失的找過去,只怕不光找不回弟弟妹妹,很可能再把自己也搭進去。雲翼此舉幫了她,也幫了定遠侯府,若是人尋不着,不知道柳姨娘要怎麼哭鬧,爲難的還是她的母親。若非如此她怎麼會伸手伸到宮裡去,她又不是嫌命長了。她只是提醒一下德妃而已,至於這香怎麼來的,送香的人是什麼居心,那就不是她要操心的。
這些都留給德妃去煩惱好了。
外界傳顧雨綺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更是小小年紀就博學多才,這些德妃都聽說過,就連宮裡的教習嬤嬤都對顧雨綺讚不絕口,是故顧雨綺這麼一說。德妃立即就信了。
她久居深宮,爬到這個位置,心思又怎麼會單純好騙。
顧雨綺說的是依賴,但是德妃知道依賴的概念是什麼。那就是離不了了。笑話,堂堂大齊的德妃,若是離了這香就活不了了,還不知道要惹出什麼樣的事端出來。頭疼她可以忍,但是這種事情是絕對忍不了的。
她給身邊跟着的心腹宮女一個眼神,那宮女馬上心領神會,將地上放置着的香爐端出去處理掉。
承了顧雨綺一個情,德妃心裡很是糾結
。按照道理,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昨天送了一個那麼大的人情給她兒子,今日又送了一個人情給自己,她應該是很歡喜的,可是她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此姝過於聰慧,將來再有一副傾國傾城的容貌,若是她的心性能一直保持現在的狀態那還好說,若是性子一變,不知道將來會鬧出怎麼樣的風波出來。
唉,頭疼啊。
德妃覺得自己的腦殼又開始隱隱的作痛了。這樣的女子將來陪不陪在自己兒子的身邊都是個禍害。
“你這孩子還真的得本宮的歡心。”德妃雖然頭疼,但是畢竟人家送了自己和雲翼兩個人情了,她也不能什麼表示都沒有,當下她就取下了自己手腕上的一枚翡翠玉鐲,然後朝顧雨綺招了招手,“孩子,過來。”
顧雨綺知道她會賞賜東西下來,恭敬的走到她的身邊,德妃將那鐲子塞到顧雨綺的手裡,“這是還是哀家剛被冊封爲德妃那年,陛下賞賜下來的,哀家今日就送你了。好孩子,以後都要保持着端莊淑儀,莫要墜了定遠侯府的名頭。”
顧雨綺聽完後嘴角一抽,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她現在有什麼地方不夠端莊淑儀嗎?若是上一世那可能,爲了讓自己與衆不同,做了很多在這個時代人眼中是十分出格的事情,但是這一世她一直都秉承着侯府嫡女應有的禮數,沒有越雷池半步啊。
她稍稍的擡眸對上了德妃那雙明眸,雖然德妃帶着笑,但是目光卻是沒有什麼溫度,反而透着一股子威儀,這是擺給她看的?
顧雨綺心裡泛着嘀咕,不過還是接下了德妃的賞賜,後退了兩步屈膝行了一禮,謝了恩。
“母妃。”還沒等顧雨綺謝恩站直身體,就聽到門簾外面傳來了一個少年明朗的笑聲,接着門簾打開,門口的小太監略帶尖銳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靜王殿下,七皇子殿下覲見德妃娘娘。”小太監聲音未落,兩名芝蘭玉樹一樣的華服少年就已經走了進來。
“見過母妃。”兩個人齊齊的朝德妃行了禮,德妃一見兒子來了,忙叫了平身,拿眼角的餘光掃了顧雨綺一眼。
顧雨綺尚站在德妃的身邊,見雲翼和雲恪進來就行禮,就只能忙朝邊上挪了一些去,隨後深深的垂下頭,心裡不由長長的嘆了口氣,合着上輩子死之前的毒誓都白扯了,這一世怎麼總是會見到那個人,這是要牽扯到什麼時候去
。
即便再不情願,她還是行了一個標準的宮禮,“臣女見過靜王殿下,七皇子殿下。二位殿下金安。”
倒真是個知道禮儀的,看來這定遠侯府的教養不錯,是了,多半是侯府夫人梁氏的功勞,德妃也知道梁氏是出自江南樑家。見顧雨綺禮行的端正,眼神也不亂飛,德妃還是在心裡默默的點了一下頭的。
見顧雨綺現在的表現,就是給自己兒子當個正妃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唉,德妃又糾結的嘆了口氣。
“顧家小姐也在啊。”雲翼早就得了信,知道顧雨綺在母親這裡,他就拉了雲恪過來,他只是假裝不知道罷了。
雲恪卻是一臉寒霜,目光都透着些許的冰渣子。
打從昨天到現在,雲翼在他面前提及顧雨綺已經不下五次了,他還是頭一次見雲翼對一個人這麼上心過。
上一世雲翼雖然看顧雨綺的眼神也有點曖昧,但是那時候顧雨綺口口聲聲喜歡的都是自己,對其他的皇子素來是不甲辭色的。這點很是叫他的虛榮心得到滿足,所以有的時候他也會對顧雨綺稍加溫柔一些。不過這個女人是很會蹬鼻子就上眼的,每次溫柔過後,她就要鬧出點幺蛾子,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對她好了一些,這叫他甚是不喜。
可是這一世很多東西都變了,首先就是顧雨綺對他的態度。
她雖然沒正面的承認她也是和自己一樣帶着前世的記憶,但是在城隍廟的時候,她說的話,她看自己的眼神,還有她蒼白的臉色都說明了這一切。
沒了上一世那種執着的眼神,沒了上一世他一直嫌棄的聒噪,她還能繼續陪在他的身邊嗎?
她是恨不得離自己越遠越好的,這點雲恪即便再不想承認,也心知肚明。
遠離了自己,卻總是跑雲翼這裡是幾個意思。
難不成她想當的是雲翼的正妃!真是做夢!只要有德妃在,她絕對不可能走到那個位置上,那個位置只可能是張宛儀的,且不說張宛儀的背後是丞相府,單就德妃要拉攏皇后給自己兒子做後盾的心思,張宛儀就是靜王妃的首選
。
他若是記得不錯的話,上一世她本是要配給自己的六哥瑞王雲澈做王妃的,只是因爲她自己不願意,最後鬧的到了自己的府上做了侍妾。
雲恪的眼底越發的冷,卻忘記了顧雨綺是被德妃召見過來的,並非是自己跑過來的。
感覺到有嗖嗖的冷意襲來,顧雨綺不用擡眼都知道冷意源自於哪裡。
難不成雲恪以爲自己還想處處製造機會和他見面吧。顧雨綺在心底朝着雲恪豎了一個大大的中指!
那個人莫名其妙的說一堆傷人的話,害她昨天一夜都沒睡着!現在怎麼還好意思朝她丟眼刀子!
德妃有點奇怪的看了一眼雲恪,對於這個自己養大的孩子,她素來都是表面安撫,實則利用的。若是雲恪表現出半點野心和不耐,他早就死的連渣子都不剩了,他素來在自己的面前是躬順的,今日這冷冰冰的眼神又是對了誰?
這帳篷裡就這幾個人,所以德妃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因爲顧雨綺了。
奇怪了,自己養大的兩個兒子,一個對顧雨綺讚不絕口,一個對顧雨綺丟眼刀子,這是怎麼回事?
饒是聰慧如她,一時間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得蒙德妃娘娘召見。”顧雨綺小心的回着雲翼的話。
雲翼臉上的笑容更溫柔了些,明媚的如同三月的陽光,可惜顧雨綺低着頭看不到,雲恪卻是心底不住的厭煩,這個女人怎麼還死皮賴臉的不走,難不成要留下來用午膳嗎?
“時候也不早了,顧小姐現行回去吧。”德妃覺得這帳篷裡面的氣氛實在是太詭異了,於是清了一下喉嚨,緩緩的說道,她也不想雲翼與顧雨綺有過多的接觸,更不想自己對顧雨綺太過關注而對外造成什麼不必要的猜想。
召見她是一回事,但是留下用膳就是另外一層意思了。
顧雨綺巴不得德妃趕她走呢,一聽這個話,如蒙大赦,不過還是忍着,不慌不亂的行了禮之後,恭敬的退出
。
待出了帳篷,顧雨綺才長長的出了口氣,冬日的陽光雖然軟綿綿的,但是至少曬在身上帶來一些的暖意,總比在裡面忍受雲恪的冷眼刀子強。
被人引領着回了自己府上的帳篷,就見梁氏等的焦急,看到顧雨綺進來,她才長出了一口氣,拉着女兒問話。
顧雨綺將德妃賞賜下來的鐲子拿了出來,梁氏看了心裡又是高興又是覺得有點隱隱的不對。
顧雨綺立下那麼大的功勞,按說不應該只賞賜一隻鐲子這麼簡單,不是梁氏貪心,而是真的賞賜的太少了,難道大齊那麼多王公大臣以及他們家眷的性命就只抵的上這一隻鐲子?若不是德妃故意的,那就是出了什麼偏差。
不過女兒能安全回來就是最好的,看着女兒眼下明顯的疲憊,梁氏心疼的恨不得張羅一大桌的飯菜給女兒補補。
顧雨綺有心事,只是敷衍的吃了些就藉口去休息睡下了,沒想到她真的是累了,這頭一挨枕頭就睡了過去。
德妃那邊也和雲翼和雲恪一起用了午膳,雲翼先行告退出去,昨夜他救了那麼多人,今日光是收謝禮都收的手軟,所以一吃完飯就趕着去應酬那些人了,獨留了雲恪陪着德妃。
“小七啊。”德妃將帳篷裡面人都潛了出去,然後和雲恪說着話,“你看那顧家小姐如何?”
雲恪朝着德妃淡淡的一笑,“母妃可是要考慮着爲五皇兄指婚了?”
“小七還是知道本宮的心。”德妃在雲恪的面前也不藏着,笑道。扔找樂劃。
“她並非五皇兄良配。”雲恪假裝思索了片刻說道。
雲恪的話與德妃心裡所想不謀而合,德妃當下就流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但是還是問道,“此話怎講?”
“定遠侯府手裡的兵權已經交了,雖然父皇惦念着顧懷中的好,給了他一個侯爵,地位是有了,可是比不上那些手裡真正握着兵權的將軍。”雲恪侃侃而談,“顧懷中這個侯爺本就沒什麼根基,手裡沒了兵權,不過是一個擺設罷了。況且顧家小姐現在年齡尚幼,雖然現在有個聰慧之名,但是真正到能嫁人還需要幾年,誰知道這幾年的時間裡面,她會不會變?倒不如從已經長成了的貴女裡面尋個家世和品貌都合適的
!”
雲恪的話真的是說道德妃心坎裡面去了,可不就是這個理嗎?一個沒有兵權的定遠侯,哪裡抵得上手握實權的宰相府!
若是顧雨綺的外公老樑將軍的樑家軍沒有散掉,那侯府地位自是與現在不一樣,但是那樑家軍早在幾年前就隨着樑老將軍的去世而消失了,陛下還爲了這樁事情氣惱了好久,一隻五萬人的精兵隊伍,將領掛印的掛印,傷病的傷病,就連那些兵都紛紛的告老,按照大齊的兵役制度,那些兵卒都已經大多數都是超期的了,他們要走,陛下竟是連個阻攔的理由都沒有,生生的看着五萬精兵解散各回各鄉。
現在的定遠侯府就是一個花架子,完全沒有實權,雖然顧懷中還擔着一個兵部左侍郎的差事,卻是半點實權都沒有。況且顧雨綺現在才十歲,真正能成親還要等個四五年的,到時候雲翼都二十了!這不是扯淡嗎?
“小七說的是。”德妃點了點頭,更是堅定了心裡所想,她轉而笑道,“小七與翼兒年紀相若,也到了該議親的時候了,小七心裡有什麼想法可以和母妃說說,若是合適,母妃就去向你父皇提了。”
雲恪心底冷笑,從來他都是雲翼稍帶的那個,前世是這樣,這一世也不變,諾大的皇宮,沒有一個人對他是出自真正的關心。
“多謝母妃惦念,只是五皇兄尚未議親,兒臣也不作考慮。”雲恪還是從容的說道。
他的表現讓德妃暗自點了點頭,知道自己的位置就好。
晚上,東山獵場安排了盛大的宴會,各家在午休之後就開始裝扮自己的儀容,要在宴會上博一個好的開始。
顧雨綺卻是發起了高燒,她身體自打落水之後調理的一直都很好,再加上她現在習武,鍛鍊的多,按照道理不是那麼容易生病的,可是昨夜的憂鬱和雲恪給她的刺激,再加上她午休的帳篷邊不知道是被什麼給捲了一個口子出來,寒風呼呼的朝裡面灌,等到春杏過來發現的時候,熟睡的顧雨綺已經吹了不少的冷風了。
病來如山倒,顧雨綺高燒燒的迷迷糊糊的,渾身也軟綿綿的,爬都爬不起來牀。
梁氏請了御醫來看了診,又給顧雨綺灌了藥
。病倒了就不能參加晚上的皇家晚宴,梁氏雖然有心留下照顧顧雨綺,但是卻是不行,身爲侯府夫人她必須參加,不得已,她只能盯着顧雨綺發了一身汗,身上稍稍輕快點之後才戀戀不捨的離開,這已經是耽誤了好久,顧懷中催了好幾次。
她將春杏留下照顧顧雨綺,叮囑她必須寸步不離。
這次出來,她帶的婢女太少了,早知道應該將四大婢女全數帶出來,就不會出現照顧不到的現象。
皇家宴會上,因爲顧雨綺昨夜發現刺客的線索,所以大家都等着要見顧雨綺,可左等一下,右等一下,只見定遠侯府的人,卻沒見定遠侯府的嫡小姐,一打聽才知道是受了風寒病倒了,有的人不免失望,有的人也帶着幾分幸災樂禍。
到底是個福薄的,今日陛下也會出席,若是當着大家的面誇讚顧雨綺一番,那將來顧雨綺這小姑娘的前程似錦啊,沒準可以嫁入皇家,當一個什麼王妃或者皇子妃的。
席間景帝還是提了定遠侯府的嫡女顧雨綺,只是因爲她不在,所以顧懷中才代女兒去謝了恩,陛下又賜下了不少賞賜,把顧懷中樂得,嘴巴都咧去了耳根。
梁氏看不得他這個樣子,雖然女兒受了皇上的賞賜是件高興的事情,可她現在病的呢!她怎麼覺得顧懷中已經樂得忘記女兒正在發着高燒,再加上昨夜被雲翼救的那些人也感念着顧雨綺的好,輪番過來敬酒,顧懷中已經喝的雲裡霧裡去了。
老的不着調,小的在生病,還有兩個更小的受了驚嚇,又想玩又不敢離開她,梁氏覺得自己就好像被架在火上烤着,坐立不安的。皇家宴會不結束,她也不能就此離開,只能乾巴巴的等着,還要時不時的應付一下前來道賀的其他府上的夫人,真是弄的她臉都快笑僵了。
好不容易熬到宴會散場了,梁氏抄起了顧思陽和顧思雨就朝回趕,等回了自己的帳篷,見了顧雨綺這才真的放下心來。
顧雨綺這兩三個月的習武還是有成效的,這病來的快,去的也快,纔不過一個多時辰的功夫已經褪了燒了。
春杏在顧雨綺醒的時候給她餵了些清淡的米粥,又喝了藥,現在已經安穩的睡下了。
梁氏又守了一會,看她睡的沉,又摸了摸她的腦袋沒那麼燙手了,這才離開去歇下了
。
一夜無話,待到翌日清晨,顧雨綺是被帳篷外高昂的號角聲被吵醒的。
號角一聲高過一聲,顧雨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愣了半片的神纔想起來自己這是在東山獵場。
春杏見顧雨綺醒來,也出了一口氣,她昨夜見顧雨綺睡着了,就趴在她的牀邊也打了一個盹。
“小小姐,趕緊把藥先喝了。”她端起了溫在爐子上的藥,倒了一碗過來伺候着顧雨綺喝下,又伺候着她將身上的衣衫全數換掉,擦洗了一遍,這才收拾停當。
“母親呢?”顧雨綺靠在牀邊,春杏拿着厚實的靠墊靠在她的背後撐着。
“侯爺帶着夫人和二公子三小姐去參加大典了。”春杏笑道。
每年冬獵節開始之前都會有一個類似祭天的儀式,顧雨綺瞭然的點了點頭。
好在她現在病着,不用過去,前世她參加了好多次,想想那麼多人擠在那麼一小塊地方,還要身穿禮服又拜又叩的,她也是夠夠的了。
她一邊吃着春杏端過來的早點,一邊和春杏說着話,眼光一掃,掃到桌子上放着的一株紅梅上。
“東山獵場這裡的梅花也是極美的。”她笑道,“你去摘的嗎?”不對啊,這玉瓶子看起來不像是侯府的東西啊。
春杏也看了一眼那被插在玉瓶子裡的紅梅笑道,“奴婢伺候着小小姐呢,哪裡有那閒心思去摘梅花啊,小小姐剛纔沒醒的時候,奴婢去拿藥回來熬着,在咱們帳篷門口發現的。”春杏笑道,“想來應該是有人送來的,奴婢稟過夫人了,夫人說既然有人送來就暫時收着,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於是奴婢就拿進來了。”
只要不是春杏自作主張就好,經過母親同意就沒問題了。她就說嘛,這瓶子看起來不像是侯府的東西。況且她那母親腦子又沒被門夾了,出來參加冬獵節怎麼會帶一隻沒什麼大用的玉瓶子。
等等。。。。。顧雨綺放下了碗,“春杏姐姐去將那瓶子拿來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