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傻瓜 爲大家的玫瑰和魔法幣加更
見樑懷玉怔在當場,雲恪難得的在人前露出了笑意,“夫人放心,本王必不會輕慢了姑娘的。”
如果上一世他和她之間種種真的是誤會,那這一世他會補償給她。
他雲恪是個睚眥必報的。不光是仇,也有恩。
任雲恪此時笑的宛若雲破月出一半的明亮璀璨,樑懷玉也沒欣賞的心思,她的腦子裡轉的全是,雲恪要求娶她女兒這個信息。這叫她很是慌亂。不過她很快就定下神來。仔細的想了一想。
若是在京城的時候得知一個王爺要三書六禮的求娶自己的女兒,她自然是會打從心底裡開心的。女兒高嫁,嫁入皇家,一生富貴,做母親的還有什麼不滿的呢。
但是現在的樑懷玉已經不是那時候的樑懷玉了,尤其剛纔顧雨綺纔剛剛和她提了奪嫡之爭,她哪裡還巴望着自己的女兒嫁入皇家去呢?
或許女兒說的對,青山綠水,逍遙無比才是她們母女該去的地方
。
就連自己的母族梁氏,對她們母女在落魄的時候都不願意伸出手來拉上一把,而是見有利可圖了,纔派人來答應她的條件,這已經叫她甚是心寒了。母族尚且如此,將來顧雨綺就是真的嫁入皇家。得到的又是什麼?
況且梁氏已經存了要重入朝堂的心,不知道他們是和哪一個皇子聯手,要和哪一個皇子聯姻,這邊若是顧雨綺再嫁了雲恪,那不是全都亂了嗎?難道她要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對上自己的母族嗎?雖然母族對於她來說不過只是一個符號了,但是畢竟裡面還是有她的親人,寒了她的心,她卻也不忍心看到母族的人與自己的女兒將來相互廝殺。
況且現在顧雨綺的惡名在外,就算三書六禮,也不會以正妃之位待之,給人當侍妾,這種事情絕對不幹!她的女兒值得天下最好的男子傾心以待,是絕對不會給人當侍妾這麼低下的。
“王爺言重了。”樑懷玉忙站了起來,對着雲恪一拜,婉言拒絕道,“王爺的好意小婦人心領了。但是小女頑劣。被逐出侯府之事已經傳的街頭巷尾皆知了。只怕才德難以堪配殿下。殿下乃是龍子,自應有賢良淑德的京城貴女相配。”
雲恪一聽,臉上的笑意頓時就僵住了。樑懷玉這一番話雖然是在數落自己的女兒不好,但是表達的意思也很明確了,她替顧雨綺拒婚了。
心隱隱的一沉,雲恪壓制住心底涌上的不悅,他揮了揮手,對樑懷玉說道,“此事現在不談。夫人若是沒有別的什麼事情的話,本王累了,想要休息。這幾日還勞煩夫人在此暫住,等本王全好了自染會讓夫人出去。”
“是。”樑懷玉顯然是觀察到了雲恪的不滿和不悅。不過見他沒有再提及此事,心底也是略一放鬆。不管怎麼說,她都已經婉拒了。她是顧雨綺的母親,她不樂意,這安王殿下也不可能求來聖旨壓自己。況且顧雨綺現在惡名在外,陛下就算是想給雲恪指婚,論來論去的也論不到顧雨綺的頭上。被逐出侯府這惡名就是一道跨不過去的坎兒。當今陛下怎麼會讓一個被逐出家門的女子成爲自己的兒媳呢?就是繼室只怕也不行。
樑懷玉告退出去之後,心裡稍稍的有了些許的安慰,探明瞭雲恪的心意,又當面拒絕了他,樑懷玉現在又是輕鬆,又是害怕,還是巴望着這位安王殿下早日“病癒”離開江夏城回京城,日後再不相見纔是
。
只要這場災難一過,她必然趕緊和顧雨綺用最快的速度前去夔州,咱惹不起,咱還躲不起嗎?
現在樑懷玉再回想一下顧雨綺爲何會選擇去夔州,只覺得自己的女兒真的是太精明瞭,智多近乎妖。
雲恪身染疾病的消息傳開,雲擎少不得要來看上一看。
一來他是要看看雲恪是不是真的病了,二來他是要來告訴雲恪,那批雲恪從京城帶來的錢糧交給他押運來江夏城,已經運到了。雲恪隔着門和他寒暄了幾句,他遠遠的看了一眼雲恪,確實消瘦了不少,滿臉的病容,倒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當下他的心底也是有了一些計較和嫌棄。
尤其是雲恪說那些錢糧就交給他代爲管理的時候,雲擎若不是礙於雲恪染了瘟疫,只怕要高興的上去擁抱一下自己的弟弟了。
那批錢糧數額巨大,交到他的手裡哪有不刮一層的道理。
他心底的主意盤算的好,只當雲恪是個沒用的,不光在朝中無權無勢,更是身單體薄。他現在想的是,雲恪病的時間簡直太配合了,這場瘟疫來的兇猛,凡是身染瘟疫的人幾乎沒有能逃過這一劫的,他如今不巧感染上了,倒是省的他再動什麼手腳了,他也知趣,知道將所有的錢糧全數交給他做主,將來造一個假賬給朝廷一交,就算是出了什麼紕漏,他只要將死了的雲恪推出去擋上一擋就好了。
見雲擎笑得十分的歡實,嘴裡雖然叫自己好好的養病,言語和眼神之中卻是對自己沒有半點的關切之意,雲恪在心底也不住的冷笑。
上一世,他在江夏城九死一生,只怕這裡面也有云擎搞的鬼,否則他堂堂一王爺,基本不接觸難民,又怎麼會莫名的身染瘟疫呢?若不是杜夏機靈,只怕上一世真的熬不到顧雨綺拿出那個藥方。
上一世他在江夏城裡的慘狀歷歷在目,等他病好之後出了江夏,才發覺錢糧已經對不上了。那時候他羽翼未豐,只能將這件事情壓下,不過後來他也憑着這件事情要挾了雲擎,讓他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說到底,挖坑給自己跳的人還是雲擎自己,否則以他的軍力和財力,早就在奪嫡之爭中脫穎而出了。
雲擎哪裡還能在雲恪那邊蹲的住,只是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轉過身去,他嫌棄的一撇嘴,只等雲恪一死,他就下令將這裡所有的人都趕走,諾大的一個花園,竟是用來種菜,簡直不知所謂
。到時候他只需要說安王患病死亡在此,此間的所有人要麼感染了瘟疫,要麼脫不了照顧安王不周的罪責。
這江夏四大名園之一的院子,馬上就要被他收歸囊中了。
一想到這裡,雲擎離開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真是財運來了,擋都擋不住,小小的江夏城只是第一步,以後他的目標將是更加宏大的。江北大營的兵雖然歸他暫管,但是那是老頭子的兵,他沒辦法調動,他若是想成就大事,就要豢養私兵,沒有錢糧,他拿什麼來養他們?
他在江北經營多年,自是不能讓初來乍到的雲恪瞧出什麼端倪,這小子現在病的剛好,若是他不病,他雲擎都要想辦法讓他生病。
雲擎走後,雲恪發出了幾道飛鴿傳書,灰色的鴿子撲棱着翅膀,飛向了暗沉的天際。
雨停了,天卻還沒晴。
當夜,雲恪服了藥睡下,顧雨綺也就輕鬆了下來。
她在自己的房間裡怎麼也睡不着,本來她是被安排在雲恪的隔壁的,但是現在樑懷玉的加入顯然打破了雲恪的規劃,她生生的夾在了兩個人的中間,將兩個人的房間隔開好遠。
顧雨綺對這個安排顯然是十分滿意的。
睡不着就索性披衣而起,顧雨綺悄悄的推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她緩步走在夜晚的庭院之中,這裡已經被雲恪設定爲禁區了,能進來的侍衛們並不多,所以諾大的宅院就顯得十分的空闊了。
迴廊下點着燈,將空寂的庭院照亮,顧雨綺沿着迴廊漫無目的的走着。
她轉過一個小角門,停下了腳步,這是一個相對獨立的小庭院,院角原本是種了幾桿紫竹的,不過在顧雨綺的大改造下已經被拔掉種上了青菜。
燈下,庭院的中央,一名少年的矯健身姿映入了顧雨綺的眼簾。
她靜靜的站在角門,嘴角帶着笑意,燈下的少年,身姿翩然如游龍,手中的長劍泛着陣陣的寒意,反射着燈火映出的光芒,好象能撕開這沉悶的夜空一般,劍光閃過,留有餘韻
。
察覺到門口來人,少年猛的一回眸,劍光一指,他的面容在燈火之下清雅俊秀,雙眸帶着寒意,在看清楚來人之後,那寒意瞬間消退,他身姿一轉,手裡原本是奔着顧雨綺而來的長劍在空中轉了一個方向,挽出了一個漂亮的劍花,隨後被瀟灑的插入了劍鞘之中。
短短的幾年不見,他居然能達到這種程度,劍在他的手裡宛若有了生命一般,收發自如,顧雨綺若不是怕驚動了雲恪,現在已經興奮的鼓掌起來了。
“是你。”杜夏落在了顧雨綺的面前,眸光之中閃動着驚喜,只是說了兩個字,耳廓就有點微微的發紅,他竟是不知道該再說點什麼了。
“是我。”顧雨綺笑着小聲說道,“這麼晚還在練劍?”
“恩。”杜夏點了點頭,覺得自己的耳廓更熱了幾分。
燈火下的少女,白瓷一樣的肌膚上浮動着一層淡淡的昏黃的光,看起來讓她的眼眉更加的柔和細緻,那種帶着朦朧的美是如此的讓人刻骨難忘。
“蛋糕好吃嗎?”顧雨綺歪着頭小聲問道。
杜夏微微的一怔,搖了搖頭,就低下頭去,看着自己的腳尖。
“不好吃?”顧雨綺大驚失色,怎麼會?她明明是嘗過的,難道是當時比較忙,丫鬟們拿錯了?
“不是。是沒捨得吃。”杜夏緩緩的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個油紙包,遞到了顧雨綺的面前,那油紙包被他一直帶在身上已經壓扁了,可是他依然捨不得吃。
他很是不安的看向了顧雨綺,“對不起,我。。。沒想要壓扁它。”莊助池扛。
顧雨綺的心頭劃過了一絲柔意,她墊起了腳尖,擡手揉了一下杜夏額前散落的碎髮,“傻瓜!”她柔聲的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