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宛儀的眼底閃過了一絲狠絕和絕望。
她要將雲恪說出來嗎?不行!以她的驕傲又怎麼能將雲恪狠心將她拋在這裡的事情說出來呢。不行絕對不行。她會找機會慢慢的朝雲恪報復,但是絕對不會在雲翼的面前說出她等的人是雲恪。
她不要雲翼知道自己是被雲恪給拒絕了!她已經丟臉了一次,絕對不要在同一個晚上丟臉兩次!
女人的心思有的時候就是這麼古怪。
想到這裡她朝雲翼福了一福,恢復了她慣有的鎮定和端方,“靜王殿下。今夜的事情還請就這麼過去算了。我張宛儀在次對天發誓,將來會全力相助靜王殿下,我也保證我沒有做出失德的事情,我的身子是清白的,靜王殿下若是不信,自可以等到明天就見了分曉。”她說完就擡起臉拿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雲翼。“我也保證日後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盡心盡力的服侍靜王殿下一人。”
清白?都和人半月約會到船上了還說自己是清白的?或許身子還是清白的。但是心已經不是清白的了。
雲翼冷冷的一笑,“你倒是將你那情郎維護的好。”他用思索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張宛儀。
“殿下若是不信,還要苦苦相逼,宛儀現在就跳入湖中,證明自己的清白。”張宛儀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張宛儀命薄,不能幫助靜王殿下。還請靜王殿下贖罪。”
說完她就起身作勢要跳入湖水之中,就在她起跳的瞬間,張宛儀的心是拔涼拔涼的,若是雲翼不拉住她的話,那她今夜就真的死在這裡了。她是在用命來賭,賭雲翼捨不得她背後的張家。
果然。就在她感覺身子朝下落的時候,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托住了她,將她重新拽回到了船上。
張宛儀默默的在心底鬆了一口氣,不免也有點了幾分冷笑在臉上。
所謂男人的尊嚴,也抵不過權利的誘惑。雲翼你也是好樣的,若是她背後沒有張家的話,只怕她今日真的要死在這裡了。不過也沒事,反正她喜歡的人本也不是雲翼,兩人成親不過各取所需罷了。
“表妹真的是多慮了。”雲翼笑道,說真的,剛纔張宛儀跳的那一瞬間,他還真有一點害怕了。
張宛儀這一跳,就什麼都沒了,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他及時的伸出了手去。
“好了。既然表妹也是個通透的人,那我也不再追究什麼了。”雲恪挽住了張宛儀的手,橫過一條胳膊去攬住了她的腰,“我這就送表妹回府,明日記得打扮的漂亮點,表哥等着你。還有記住你今夜的話。”
“多謝表哥。”張宛儀朝着雲翼甜甜的一笑,笑的雲翼心頭微微的一動,拋去別的不說。表妹平日裡端莊慣了,但是剛纔那一笑卻是有了幾分魅惑的味道在裡面,說起來表妹也算是一個美人兒了,既然她口口聲聲自己是清白的,那明日就看看到底是不是清白之身。反正橫豎吃虧的又不是他。
想到這裡,雲翼將張宛儀送到了岸上,然後用馬載着她朝張府駛去。
張府裡面已經亂作一團了,梳頭嬤嬤在張宛儀的閨房之外等了好久,裡面的丫鬟就是不准她進去,她看看再等的話這時辰就要過了,只等去找來了夫人。夫人將閨房的門叫開,發現女兒不見了。這下把她給急壞了,又是叫人去找,又是拷問那丫鬟。可憐的丫鬟是真的不知道張宛儀去了哪裡,被打的昏死過去幾次都還是哭喊着搖頭,求放過。
雲翼將張宛儀送回張府,宛若將一個蒼蠅送到了張丞相的嘴裡,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當時的心情了。。。。。。恨不得掐死這個害他將老臉丟到九霄雲外去的女兒,雲翼那看似輕飄飄的幾句話都好像敲打在他的心頭一樣,讓他如坐鍼氈。
等雲翼走了之後,他又去追問女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張宛儀就是三緘其口,不肯說話。
她這邊犟着,可是時間不等人,張丞相見也問不出什麼只能氣的一甩袖子下了女兒的繡樓讓人給女兒去梳洗打扮換過妝容和衣衫,憋的他老氣差點沒順過去。
太子那邊得到消息,探子找不到雲翼的行蹤只能用最笨的辦法去張府守株待兔,還真被他給等到了,眼見着雲翼用斗篷照着一個人送入了張府之內,馬上回去報告給了太子。
太子大喜,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那個人不用猜了,他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誰,不就是他的好表妹嗎!這消息居然是真的!那他將來少不得要用這件事做做文章了。
京城裡面一片繁華之下,已經暗潮涌動了,遠在北地的顧雨綺的身邊也是危機重重。
自從被襲擊之後,她們都變得格外的小心,就連買馬都不再在同一個地方買全了,而是走到一個鎮子買兩匹,再到下一個鎮子再買兩匹,防止被人在馬匹上動了手腳。吃食方面則是格外的小心,黛眉所有的事情都親力親爲,不再假手於人。
顧雨綺看了看路程,她們已經走了接近八成了,再有兩三天的路就會到達夔州。
那批死士只出現了一次就再沒出現過。
這日晌午,顧雨綺帶着他們來到了一處山口,一看這地形,顧雨綺又覺得有點哭笑不得了,這地形顯然就是之前在江夏城外那處的翻版,只是道路沒有那麼狹窄罷了,這裡的山谷倒是可以並排好幾匹馬一起通過。顧雨綺和樑懷玉找趙武商量了一下,大家都覺得這裡和上次那邊不一樣,可以快速的騎馬衝過去,因爲山谷裡面的地帶比較寬闊,若是上面有埋伏也封不住路。
與上一次不同,這次顧雨綺安排那些不會武功的人全部坐進馬車,讓張嵐的手下駕車,跟在隊伍的最後。張嵐和他的手下只要護住這些馬車就好。王彥默不作聲的悄悄的跟在了顧雨綺的身側。他的任務就是保護顧雨綺和樑懷玉,在這個時候他自然要跟着她們兩個。
趙武開道,一行人十分的小心而迅速的通過了峽谷,就在大家以爲快過了山谷的時候,就聽到一陣鼓聲響起,隨後從山谷的盡頭殺出了一批人馬,約莫二十個人左右,穿的五花八門花花綠綠的什麼都有。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打次處過,留下買路菜。”當頭的一名大漢一抖手裡的大刀,朝着顧雨綺斷喝道。
顧雨綺覺得自己瞬間就囧了,還真有這樣打劫的!
“不知道你們要多少買路財呢?”顧雨綺在馬上笑道,一手提着槍,一手垂在一側朝着跟在旁邊的春杏打了一個手勢。春杏將手勢傳遞給夏荷,夏荷又傳遞給其他人。
那大漢光去看顧雨綺的臉了,哪裡還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姑娘!這要是搶回去當壓寨夫人,就是給他一個皇帝,他都不當啊。
“哈哈,那小姑娘,只要你肯留下,其他人自然就可以過去。”大漢在馬上笑道,他一說完,他的手下均是一陣鬨笑。
張嵐他們幾個覺得又是尷尬又是好笑,尷尬的是他們曾經也當過土匪,好笑的是這些土匪只怕馬上就要吃虧了,偏生還不自知,一味的調戲顧雨綺,要知道這羣人力最不好惹的就是顧雨綺了,她的武功不是最高的,卻是所有人的統領。
樑懷玉見女兒被調戲了,心頭一怒,拍馬上前,“賊人,只怕你們沒那個命!”
那領頭的大漢一看又來一個嬌滴滴的美娘子,這下眼睛更亮了,這都是哪裡來的娘們兒啊,他再朝樑懷玉的身後看去,只見馬上的小姑娘一個個的都那麼水靈漂亮,真的是發了!
“我說,你們都留下吧。咱爺們不會虧待你們的。”那大漢笑着用刀一指,大聲說道。這些小娘子們還都拿着武器呢,不過一個個細皮嫩肉的樣子,穿的又好,只怕是裝裝樣子的吧。
“那也要看你們有沒有那本事將人都留下。”趙武冷笑了一聲,一抖手裡的大刀,躍馬衝了過去。來休宏技。
見趙武開始行動,春杏一策馬,馬上朝邊路包抄,她與夏荷一左一右,分別快速的斜插到了那幫馬匪的側翼,兩個人均是亮出了弓箭,嗖嗖兩箭出去,直接射倒了兩名馬匪。
那領頭一看,這特麼的遇到硬茬子了,馬上招呼自己的人進攻,可是他話纔剛落,側翼就又被夏荷和春杏射倒了兩個人,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們瞬間就損失了四個人。
趙武這邊也帶着人衝了過來,短兵相接,那領頭的才知道今天自己出門沒看黃曆,這哪裡是一羣嬌滴滴的小姑娘啊,這特麼的都是凶煞啊。除去那幾名侍衛的戰力不說,光是剛纔那名漂亮的不像話的小姑娘,手地下也是硬的很,一條銀色的長槍在她的手裡好像活了一樣,還有她身邊跟着那個侍衛模樣的男人,居然也如此的靈活,宛若幽靈一樣,幾下就砍翻了悄然靠近那小姑娘身邊的馬匪。
“風緊,扯呼!”領頭的一看這完全打不過啊!忙調轉馬頭,喊了一聲,就準備跑。
他纔剛將馬頭調轉過去就覺得自己的心頭一痛,他低頭一看,一枚黑色的羽箭插在了他的心門上,他還沒來記得再多說半個字,人已經從馬上載了下去,抽搐了兩下就痛苦的死去。
箭上有毒!顧雨綺離的近,看得分明,那大漢的胸口噴出的血是黑色的,她的心念一動,大叫了一聲,“小心!”
顧雨綺的聲音剛落,從對面的草叢中射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羽箭,顧雨綺已經出言示警,所以她的人全數將手裡的武器輪了起來,李大和張嵐他們更是拿出了盾牌。
這是經過那次遇襲之後,他們新裝備的,因爲他們的武功不是很好,所以遇到這樣的陣仗還是拿出盾牌來比較好,沒想到現在真的用上了。
張嵐見前面的壓力太大,於是跳下了馬被,擒着盾牌擋在身前,跑到了馬車的附近,將馬車上的閒置的盾牌全數都取了下來。
李大見狀也跑了過來,將盾牌用力的扔向了前面。
“小姐,趙大哥,接住!”張嵐喊道。
說時遲,那時快,趙武和顧雨綺本是被如雨的飛箭壓制着,見到盾牌飛來,眼前一亮,趙武飛身而起,接住了最先過來的兩塊盾牌擋在胸前隨後用腳一踢將後扔過來的兩塊盾牌踢到了顧雨綺和樑懷玉的面前,然後他手一甩,將左手的盾牌扔給了離他最近的白馥。“去找你師傅。”他對白馥說道。
春杏和夏荷現在最靠近那些飛箭,已經十分的吃力了,白馥馬上策馬過去,下馬擋在了春杏的面前,染墨也接了一塊盾牌飛身上前,擋住了自己的師傅夏荷。
春杏和夏荷兩個人都看到了箭是哪裡射出來的,只是苦於一直抵擋,沒有空出來的手去解決那邊草叢裡面躲避的殺手。但是白馥和染墨這樣一來,瞬間將她們的壓力給減輕了,春杏和夏荷對看了一眼,兩人的默契十足,趁着飛箭減弱的空檔,擡手就是兩箭,就聽到草叢裡發出了兩聲悶聲的慘叫,箭雨似乎又減弱了一些。
這是趙武帶着幾名侍衛,顧雨綺和樑懷玉也都策馬衝到了草叢前面,手裡的槍成一條直線直筆筆的挑了出去,噗噗兩聲,顧雨綺竟是連紮了兩個人。
一旦被近戰纏上,遠程的弓箭手也就失去了有力條件,紛紛丟下手裡的弓箭,抽出了腰間的佩刀。
顧雨綺這纔看清原來草叢之中竟是埋伏了五十多人,難怪那些箭射的連綿不斷,雖然有薄弱的時候但是依然能接替的上,他們是分批射出的。也好在是分批的射出,分散了威力,不然還真的好難對付。
看他們的打扮是那些死士們無意,居然埋伏在這裡等着他們。
之前打劫的馬匪已經全數被他們給射死,顧雨綺暗暗的慶幸有哪些馬匪替他們擋了一陣,不然自己這邊估計要有所損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