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馬屁精
董遠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上官磊的手上面,再瞧一眼比他還要俊美幾分,氣質更加出塵的上官磊,眼裡閃過一道黯然。
不過他很快振作過來,上前很自然的將上官磊的手撥了過去,將陳悅之拉到他的身後,眼神裡帶着一絲警告,語氣淡淡的說道:“阿悅不喜歡被別人隨意觸碰。”
第一世時候的陳悅之自卑內向敏感,的確是很討厭別人觸碰到她,除非是很熟悉的人,要不然她就會很不高興。
只是經歷過第二世,那些習慣早就改掉了,因爲她胎穿成陳易的嫡女,大將軍的掌上明珠,天之嬌女一般的存在,從小又受到父母呵護寵愛,自信清高,後來去軍中帶兵打戰,又和那些將士同吃同住,也沒太把自己當女人看過了。
重生回來後,她又看透了許多世事,心裡的滄桑不知道幾何,看待上官磊也就是跟閨蜜一樣,甚至因爲他長相俊美,扮成女人比女人還要豔麗幾分,她都沒有想過他是男人如何如何的。
所以剛纔上官磊搭她肩膀,她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還正打算跟董遠介紹呢,沒想到董遠突然就把她拉過去,並且說了那樣的話。
她只是一怔,還沒反應過來,豈料又被上官磊拉了回去,他也嘴角含笑,眼中隱有閃電飄過的看向董遠:“你說的那是以前,人長大都是會變的。”
董遠不相信,他才離開半年,陳悅之會改變多少,但是事實告訴他,陳悅之的確變了。
以前她哪裡有這般自信呀,剛纔見陳維和李清霞對她的態度好像也好了許多,以前她爸媽對陳悅之也就是個盡責任養大的意思,並沒有多少明面上的關切。
而且半年不到,陳家的變化也讓他吃驚,他隱約記得自己走的時候。陳慧之明明是在包子店裡打工的,怎麼剛纔看見她在寫作業,手裡拿的還是初一的書,竟也像是在上學的樣子?
他走的時候。陳悅之像假小子一樣,又黑又瘦,頭髮也短,基本上和女孩子沒有什麼關係,但是現在你看她皮膚白裡透紅。嫩的能掐出水來,眼睛又大又漂亮,睫毛長長的跟小刷子似的,頭髮也烏黑如墨,披在肩膀上面,身上的衣服雖然舊,但卻很挺括,很能撐得起來。
這通身散發出來的氣質,竟是比他在上海大城市裡,看到的那些女孩子還要好。
要不是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他都有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陳悅之了。
上官磊很討厭董遠用那樣的目光打量着陳悅之,便故意將她往旁邊一拉一帶,還說有事問她。
董遠只能眼睜睜看着陳悅之被帶走了,他想追上去兩步,卻被李清霞喊住了,她笑嘻嘻提了個袋子,裡面裝了十幾個酥餅,說是讓他帶回家去,和他爺爺奶/奶嚐嚐。
董遠這纔想起來,爺爺還在家裡等 他的消息。反正他今天也不走,明天再找陳悅之聊天也行,到時候更好,還沒有電燈泡在中間擋着呢。
“陳悅之。你上回在小樹林裡,和我說你有一個青梅竹馬,難道就是他?”上官磊故意用滿是八卦的星星眼看着陳悅之。
“我當時只是打比喻而已,誰說是他了,你不要亂想,他只是和我從小關係比較好的一個鄰家哥哥罷了。”陳悅之瞪了他一眼睛。雖然她理解第一世時董遠的無奈。但並不代表,她可以平心靜氣的接受。
想想她第一世時的遭遇,董遠的離去,讓她的人生絕望,從而把趙宇當成了救命的稻草,最後更是丟了性命。
她是愚蠢她承認,但董遠終究是要負一些責任的,她沒有聖母到那種地步。
只是若不是因此,她也不可能遇到東方玉,不可能找到自己真正應該守護的人,這樣說來,董遠倒也有點功勞了?
兩相比較下來,她現在對董遠是沒法子再像小時候一樣相處,但也不可能無視如陌生人。
上官磊一聽不是董遠,立即心裡鬆了口氣,不過卻不敢放鬆警惕,他可是看出來了,那小子覬覦上他家悅丫頭了,絕不能讓他有可趁之機。
嗯,聽他剛纔那話的意思,他們全家都想回來,到陳家來打工,不行不行,這樣他們豈不是更有理由,天天粘在一起了?
他就算曾幫過陳家的忙,就算可以隔三岔五的來玩,但終究不可能天天住在這兒。
上官磊眯了眯眼睛,開始打起了主意。於是接下來,他就發揮了高超的套話技術,從院裡那些大媽大嬸的嘴裡,套取了董家全部的情報,偷笑一聲,心裡逐漸有了一個完美的計劃。
晚上吃飯的時候,上官磊在陳維和李清霞的面前,表現的可好了,知道陳維愛沒事寫兩幅毛筆字,立即就跟陳維聊起各種毛筆呀,墨呀,宣紙什麼的,說的陳維很是激動興奮,趕緊讓人鋪了桌子,拿出墨,特意寫了兩幅字讓上官磊點評。
上官磊倒沒有完全節操掉光,大概是八分褒獎兩分中肯的意見,頓時讓陳維對他佩服的不得了。
陳維讀的書不多,他那年代讀書可沒有自來水筆,都是用毛筆寫字,只是畢竟沒有師傅教,只能自己摸索,有些字看起來像那麼回事,其實真正路子卻是不對的,自然沒辦法和受世家薰陶的上官磊比較了。
征服了陳維之後,上官磊又去替付桂花捏腿,哎喲,把個老太太捏的舒服來勒,連問他這手法是打哪兒學的,上官磊便說是跟着外婆學的,也從小就給外公外婆捏腿的。
陳家三個孩子一排坐着寫作業看書,就看見上官磊像不停旋轉的陀螺一樣,一會看看陳維寫的字,誇。一會給付桂花捏腿,贊。一會給李清霞打下手幹活,美。
“三弟,我怎麼感覺這上官磊有企圖的呢,你說他爲什麼要討好我們爸媽和外婆 呀?”陳明之摸着下巴,意有所指的看向陳禮之。
陳禮之冷笑一聲:“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陳慧之老實的看着書。偶爾擡起頭看一眼上官磊的方向,再低下頭,腦海裡冒出付清的身影來,心裡不禁一痛。
上官磊和小妹。還是沒影兒的事,上官磊就對自已爸媽這麼好,但是付清呢,兩家當時都算是公開說了的,付清也總是以讀書沒空爲藉口。從來都不肯給自己爸媽一個好臉色的。
上官磊就是不喜歡讀書,平時有些霸道,其它好像也挺好的,如果小妹真的能跟他處朋友,想必以後一定會很幸福。
只是她怎麼感覺小妹,好像並不知道上官磊的心意呀,難道是他們都看錯了嗎?
陳悅之不在這邊看書,她仍舊在研究那本日記,上次只看到大半,後面還有小半沒看。打算今天看完,下週六去縣裡的時候,順便再還給陳顏。
日記 裡的內容都是她寫的,她自然一清二楚,不用再特意去學,只是這日記陳家祖上傳下來的寶貝,她憑白收了,估計陳家其它人心裡肯定不舒服,與其等 着別人以後來找麻煩,不如自己主動送回去。
突然從最後夾層裡掉落一張紙。她撿起來一看,是一張地形圖,最中間的位置,赫然寫着三個字:老鷹巖。
這個地名。不就是青林山和盤山公路,中間那段山澗的名字嗎?
這地名怎麼會出現在這張十幾年前的手繪地圖上面?陳悅之不由興趣加濃,認真的細看起來。
這一細看,陳悅之嚇了一大跳,上面的小字,建議是將日記中古圖與這張手繪的圖紙放一起對照細看。
日記 中的古圖?什麼古圖。她沒記得自己畫過呀?她翻了過去一瞧,理理思緒,慢慢纔想起來,這是她入宮後覺得坤寧宮的某些佈局不太好,想要把它改建的更舒服一點,融入一些現代的裝潢因素,所以就畫了一副大體構架圖給工匠,這日記 上是自己隨手畫的粗稿。
陳悅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腦海中的猜測,將兩幅圖貼在一起,仔細端詳,逐漸瞳孔緊縮起來,竟然意外 的發現,這兩個地方,地形好相近。
只不過老鷹巖,在自己隨手畫的那副圖中,並不是一座很高的山崖,而是當時她無聊的一時興趣之作,她在自己坤寧宮的後院,弄了個窯,當時想自己燒瓷器玩來着。
老鷹巖乃是鷹嘴澗,燒窯時專門用來取水的溪澗!
看完兩張圖,陳悅之有些懵,雙手哆索着,將那張泛黃的手繪現代圖紙再折起來,發現背面底部有幾行小字。
據繪者猜測,現代金林村的老鷹巖那片地區,很可能就是一千多年前某個古國的帝宮遺址所在地。
因爲從現代老鷹巖的河澗之中,筆者曾用撈出來的瓷器碎片,組裝出一個花瓶,瓶肚的形狀是明代瓷器的特色,但瓶口又是清朝的風格,可是上面的花紋更是奇特,居然將唐、清、明和現代風格完美的融合到一起了。
瓷器本身的泥土可以鑑定出,的確有一千多年的土齡,有唐朝的風格不足爲奇,但是卻也兼具着明清之風,還有一點點現代理念,這不是太古怪了嗎?
筆者還說另外的瓷器碎片,還粘出一個青花瓷碗來,誰也沒有想到,那碗麪上居然是一副仿梵高的向日葵,這,這都把大家弄的混亂了。
陳悅之感覺十分荒唐的搖頭,感覺那日記像燙手一樣,直接丟到抽屜裡面鎖好,連連深呼吸,怎麼可能?太離譜了。
如果真按地圖上所推測的那樣,現在的老鷹巖就是昔日大燕國坤寧宮後苑,那麼陳家現在所處的位置,豈非就是皇家的狩獵場嘍?
難道她的穿越並非是偶然?心裡一個巨大的疑團壓着,讓她透不過氣來,陳悅之將歸真訣運轉好幾個周天,心情才平靜下來。
不管怎麼樣,她還活在當下,那纔是最重要的,她重生回來的任務,是要守護家人,過自己想要的生活,纔是真的。
至於以前如何了,管那麼多幹嘛呢?
整理好心情,陳悅之走出房間,一眼便看到上官磊正跟李清霞嘀嘀咕咕說着什麼,李清霞臉上滿是笑容,好像很是認同的樣子。
“媽,你們在說什麼呢?”
“噢,阿悅,你來的正好,剛纔小磊呀,給我們家提了個意見,我覺得特別好,最近我也有點煩惱這件事呢。”李清霞讓陳悅之坐在她旁邊,說了最近的一些情況。
因爲目前陳家來人幹活,還是零散的模式,處於幫工的樣子,並沒有什麼正式的約定,有時候幹活人家來親戚,或是有事兒,幹不了,就打個招呼。
可是同樣的事,如果十個人幹,不怎麼累,但如果五個人幹十個人的活,就很累,關鍵是錢都是一樣的,幹五個人的活,是兩塊錢,幹十個人的活也是兩塊錢。
有些人心裡就不太痛快了,但如果給他們臨時加錢的話,第二天又變少了,這種心理上的起伏,又怕人不舒服。
剛纔上官磊的主意就是,待陳家作坊正式開啓後,這些人就要跟陳家籤合同了,要合法化,正式化,而且陳家酥餅賣的這麼好,那做工方面肯定有自己的保密性,像目前這樣的散戶,沒有任何法律約束,萬一別人也開作坊呢,別人也做酥餅,並且工錢開的比較高,那些人肯定都跑光了。
誰不喜歡錢多的工作呢?
籤合同之後,給的就是月工資,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日結,這樣太麻煩了。
上官磊算帳給李清霞聽,現在大家夥兒在這兒幹活,日結,但是因爲大家都是鄰居,所以有些人早上不吃飯,就來這裡拿酥餅當早飯,一個兩個的,好像也沒什麼,可是十個人,每個人吃兩個,就是二十個餅,就算只按成本算,那一頓也吃掉了二十塊錢。
何況還是天天都有這樣的狀況呢?當然啦,也只有那些不自覺的人,纔會這樣幹,就算如此,一天下來,最少也要消耗十塊錢的餅。
比他們的工資可高多了。
但這麼點大的酥餅,一個怎麼吃得飽,所以最少要吃五個,你想想,十個人,五個餅,就是五十個餅呀,這若是按賣出去的價格,可就是一百塊錢哪。
起先陳家只是小打小鬧,加上又沒有烘爐,所以需要的人手比較多,這樣的問題隨着陳家的作坊日漸擴大,就會逐漸露出來。
還有一個,現在這些活是堆在一起大家共同乾的,也就是幹多幹少,拿的錢是一樣的多,那勤快的不就吃虧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