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洋說完這番話,緩緩站起身,皺眉看了她一眼,終究搖頭低嘆了一聲,轉身離開了蕭玉嬈的面前。
原本候在殿外的冬梅和夏荷,看到皇上臉色不鬱地離開,連忙驚訝地迎上前來:“皇上,您怎麼突然離開?”
“照顧好宸妃,如果她腹中的孩子出事,朕唯你們是問!”高洋冷冷說完這話,甩袖離開。
冬梅和夏荷見狀,心裡總有種不安的預感,也顧不得去思忖皇上剛纔爲何神色不鬱,急急忙忙趕進內殿,只看到她們的主子,就那麼坐在軟榻上,臉色慘白,身子微微發抖。
“主子,您怎麼了?”冬梅和夏荷大驚失色,匆匆奔到蕭玉嬈身邊,擔憂地問道。
蕭玉嬈彷彿沒有聽到她們的聲音,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整個人彷彿已經呆滯。
“快傳御醫,快傳御醫——”冬梅大聲對殿外的太監厲喝一句,夏荷摸了摸蕭玉嬈的手,發現她手心一片冰涼,急忙拿來暖手爐塞到蕭玉嬈手中,又去端來一杯熱水,要給蕭玉嬈泡腳。
蕭玉嬈沒有知覺的任由冬梅夏荷服侍,即使手上還有暖手爐,雙腳也已經泡過了熱水,身上依舊是涼的,連同一顆心,也因爲高洋的那番話,徹底涼了。
剛剛離開不久的王御醫,沒過多久又被請來,替蕭玉嬈重新把脈,又察覺到她臉色慘淡,皺眉問道:“宸妃娘娘怎麼會突然這樣?”
“不知道,剛纔主子還是好端端的……”冬梅搖搖頭,想到皇上剛纔突然離開,心裡突然浮起一個可能。
看來自家主子又是和皇上起了爭執!
“我再替宸妃娘娘抓幾幅安胎的方子,你們平日裡也多加留心,宸妃娘娘如今有孕在身,不能有太大的情緒起伏……”王御醫低嘆一聲,只能先替蕭玉嬈開安胎的方子。
送走了王御醫,內殿裡的那些小宮女太監也都被遣了出去。
“主子,您究竟是怎麼了,好歹跟奴婢們說說!”冬梅憂心忡忡地說道。
夏荷也替蕭玉嬈又披上了一件暖和的外袍,柔聲勸道:“主子,您如今身子要緊,就算有什麼不痛快,也別藏在心裡!”
夏荷的這句話,終於讓蕭玉嬈有了反應。
蕭玉嬈的目光緩緩集中,聲音是冬梅和夏荷從未聽過的苦澀:“冬梅,夏荷,你們知道他剛纔對我說了什麼話嗎?他說,我對付薛祖娥,是爲了皇后的位置,原來在他心中,我是這種女人……”
冬梅和夏荷也沒想到皇上會對主子說出這種話,短暫的驚愣過後,連忙寬慰道:“主子,皇上說的只是氣話,您別放在心上!”
“不是氣話,我只是突然明白,原來自己這麼久以來的等待,在他看來不值一文!”蕭玉嬈搖搖頭,臉色面如死灰。
如果說高洋說她是爲了皇后的位置,只是氣話,那麼他後來說,不希望她像她母妃一樣不折手段時,徹底讓她的心沉入谷底。
她整個人彷彿掉進了冰窟中,耳邊不斷迴盪着他說的那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