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恆臉色一沉,眸中射出一道厲光,幾乎是不敢相信魏子衿會這麼說,沉聲問道:“你都知道些什麼?”
魏子衿看着他大變的臉色,脣角勾起一抹微嘲的笑意,冷淡地說道:“不多不少,該知道的一個不漏!”
蕭恆深深地看了魏子衿一眼,又將目光轉向蕭景耀,冷笑了一聲:“看來你和你的王妃果然感情甚篤,將所有事都告訴了她……”
蕭景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冷冷提醒他道:“蕭恆,言歸正傳,這份禪位詔書,你可要好好地看清楚,然後蓋上玉璽!”
蕭恆低下頭重新去看那禪位詔書,在看到上面清楚地寫着“今洛陽王天誕睿聖,河嶽炳靈,拯傾提危,澄氛靜亂,匡濟艱難,功均造物……”時,不禁冷笑出聲。
蕭景耀啊蕭景耀,爲了名正言順的登上皇位,竟早就找人擬好了這禪位詔書,還將他本人吹噓的猶如聖人再世,實在可笑!
匡濟艱難……蕭景耀爲的分明就是這個皇位,而百姓卻不知,竟都被他的手段迷惑,以爲他會是明君!
蕭恆已經不願再看下去,將這禪位詔書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蕭景耀臉色平靜如常,似乎早就料到他不肯看下去,對守在一旁的小太監淡淡吩咐道:“你把詔書撿起來,念給他聽——”
小太監哪敢違抗蕭景耀的意思,彎下腰將那詔書拾起來,戰戰兢兢地念了起來:“昔金政既淪,水德締構,天之歷數,皎焉攸徵。朕雖寡昧,暗於大道,稽覽隆替,爲日已久,敢忘列代遺則,人神至願乎?便遜位別宮,敬禪於洛陽王,一依唐虞、魏晉故事。”
等小太監將這份禪位詔書唸完,蕭恆的臉色已經是一片鐵青,雙肩微微顫抖,似乎是在竭力剋制自己的怒火。
這樣的詔書,他當初在逼迫前朝昏君讓位時也看到過,如今聽到這小太監口裡念出來,說他爲政寡昧昏聵,和前朝昏君竟是毫無差別,他又如何能不怒?!
“你以爲,私自代朕擬好這份詔書,就能安然登位?”蕭恆握緊拳頭,忿然站起身,一字一句厲聲說道:“蕭景耀,朕不能讓你如願的,朕的玉璽,你也絕不會找到!”
“蕭恆,事到如今,你還是看不清現狀麼?”蕭景耀搖搖頭,一臉同情地看着他,不等蕭恆回答,便清了清嗓子,對韓湘兒說道:“湘兒,既然他不願意親自蓋上玉璽,就由你替他代勞罷!”
“是……”韓湘兒微微頷首,迅速地從宣和殿的暗格裡,將玉璽拿出來,蓋在了禪位詔書上。
“韓湘兒,你!”蕭恆阻止不及,一把握住韓湘兒的手腕,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爲何要聽他的吩咐?”
韓湘兒沉默不語,魏子衿從那小太監手裡拿過已經蓋了玉璽的詔書,雲淡風輕地笑道:“因爲湘兒是我們特意派到你身邊的人……”
蕭恆聞言,全身驟然失去了力氣,也鬆開了握住韓湘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