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訝梅花晚,爭來雪裡窺。
下枝低可見,高處遠難知。
俱羞惜睕露,相讓道腰羸。
定須還剪綵,學作兩三枝。”
蕭融這首詩,雖然不算太驚豔,對於不喜詩詞的他而言,倒也是難爲他了!
蕭融見衆人點頭,算是對這首詩的認可,不覺鬆了口氣,對蕭恆笑嘻嘻地說道:“皇叔,該你了!”
蕭融行事向來灑脫,也因爲是王爺之間年齡最小的一個,慣於對他的皇叔蕭恆嘻嘻哈哈,所以纔敢催促蕭恆也作詩,而衆人也都翹首期盼着皇上來一首詠梅。
蕭恆欣然點頭,輕輕撫着梅花上的雪花,略微沉吟片刻,便不負衆望地緩緩開口道。
“春近寒雖轉,梅舒雪尚飄。”
第一句詩剛吟出來,衆人就都紛紛點頭,只等着皇上將後面的詩句吟出來。
“從風還共落,照日不俱銷。
葉開隨足影,花多助重條。”
蕭恆吟到這裡,頓了頓,將手中的一杯酒一飲而盡,撫着杯沿幽幽吟了最後一句:“今來漸異昨,向晚判勝朝。”
蕭恆話音落下,蕭景耀和魏子衿還有其他人都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過了好一會兒,還是武陵王蕭融打破了這片沉默,拊掌笑道:“還是皇叔厲害,依侄兒看,今日詠梅詩中,最佳的便是皇叔了!”
“那是當然,皇上的文采一向毋庸置疑!”藩王們也紛紛點頭稱是,端起酒杯跟蕭恆敬酒。
蕭恆倒沒有一一回敬,只是吃了一杯酒,淡笑着說道:“罷了,等會兒還有晚宴,若是吃了太多酒,醉了可不好!”
“今日難得如此開心,醉了又何妨?”有藩王搖頭笑道,更有甚者,竟要端着酒杯讓大家一起來行酒令。
魏子衿雖說酒量不錯,卻無心跟衆多皇親貴胄一起玩行酒令,再加上也吃了不少酒,便想一邊賞梅一邊醒醒酒。
蕭景耀本打算陪她一同在梅林之中走走,沒想到衆多藩王和皇親貴胄拉着他,一定要讓他一起行酒令。
魏子衿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留下來陪他們一起行酒令,蕭景耀只能作罷,讓宮女再給她換上一個暖手爐,又叮囑她道:“別在雪地裡站太久,免得溼了腳受寒……”
魏子衿點點頭,也沒讓宮女和太監一同跟着,便抱着暖手爐緩緩走進這冷香飄散的梅花林中。
或許她並沒有醉,又或許這梅花的冷香有醒酒的功效,魏子衿站在梅花樹下,看着這一株株紅梅,整個人異常地清醒。
離上一次進宮,已是隔了好些時日,那時進宮還是因爲五皇子的滿月宴,她看着蕭恆和端妃抱着五皇子其樂融融的情形,心中激憤,如今端妃和五皇子全都已經死了,而衆人依舊在這新年之際言笑晏晏,彷彿端妃和五皇子從來就沒有存在過……
大概端妃自己也不曾想到,也會這樣的結局罷,正如她起初一樣!
當年她被蕭恆逼死,李家失勢,又有幾個人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