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曾經下令活捉來以鉗制蕭景耀的洛陽王妃魏子衿,如今安然無恙地站在他面前,還和蕭景耀攜手而來,蕭恆心中泛起難言的複雜滋味。
他本意並非是要對付她的,但是她偏偏是洛陽王妃!
眼看蕭景耀依舊一身兵戎,蕭恆雙眸微眯,整個人倒是平靜了下來,淡淡說道:“怎麼突然改變主意,終於肯見朕了?”
即使帝京已經陷落到蕭景耀掌心,即使整個皇宮已經都被蕭景耀的人包圍,只要他還活着,還身穿龍袍坐在這龍椅上一天,他就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大胤國君!
而面對着這個試圖奪去他皇權的堂弟,他也絕不能失了王者氣勢!
蕭景耀冷眼看着蕭恆已經到了窮途末路,還要竭力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只是不以爲然地輕笑了一聲,緩緩開口道:“不錯,我大可不必來見你,但你到底還是我的堂兄,這份詔書,理該我親自拿給你——”
蕭景耀話音落下,之前守在殿外的小太監,便雙手捧着一份詔書,走到蕭恆面前,恭敬地說道:“皇上,請——”
蕭恆心裡已經明白了大概,緩緩拿起這份詔書,目光落在“禪位”二字上,倏然冷笑一聲,銳利的目光直直射向蕭景耀眼眸深處:“蕭景耀,你這是在逼朕禪位?”
蕭景耀表情坦然,平靜地答道:“對於你而言,這是最好的選擇!”
“沒想到你會使出這樣的手腕,朕當初真是錯看了你……”蕭恆搖搖頭,放聲大笑了起來,笑到最後,竟是止不住地連聲咳嗽。
魏子衿冷眼看着他病體纏身,即使依舊穿着龍袍,也掩不住那一抹狼狽之色,心中對他的恨意,在這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或許正如世人所說,沒有愛,何來恨?
她對他的最後一點感情,早已經被消磨殆盡,而對他的恨,也日日夜夜糾纏着自己,讓自己也無法安寧,直到她因爲受驚誕下朗兒時,彷彿看到了她的父親,經歷了生死邊緣,看着自己襁褓中的孩子,她對蕭恆的恨,便豁然放下!
因爲蕭恆,本不值得她心中掛念……
她曾經支離破碎的心,是蕭景耀替她拼好的,她有太多人太多事需要去掛念,至於和蕭恆的愛恨情仇,不過是過眼雲煙!
在這一刻,她只是冷眼旁觀着蕭恆從意氣風發,到如今進退兩難的困窘,一顆心也異常的平靜。
蕭恆咳嗽了好一陣子,氣息才平緩下來,但他依舊挺直腰身,對面前的蕭景耀咬牙切齒地說道:“蕭景耀,朕從不後悔的,如今已經後悔……朕後悔當初太糊塗,允你離開帝京,放虎歸山!”
蕭景耀淡淡一笑:“蕭恆,你就算當初強行留下我,你認爲我就找不到辦法離開?”
蕭恆被他這句話氣得直瞪眼:“朕早就該知道,你和李元哲合謀,想要奪走朕的皇位……”
不等蕭景耀回答,魏子衿便冷冷開口,打斷了蕭恆的話:“蕭恆,你錯了……這皇位本該就是蕭景耀的,又何來奪走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