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議應該把十億級別的企業也寫出來,我們振興集團能夠在短短十年之內從一個默默無聞的民營企業發展成爲今天的數十億產值的企業,與區委區政府的大力關懷是密不可分的,俗話說的好,羊有跪乳之恩鴉有反哺之義,我們在1996年,也是大力配合區委區政府……”
鄭強也是洋洋灑灑說了十多分鐘,從起初的假惺惺感謝領導的關心,到最後變成了他們集團對區裡面的貢獻。
“謝謝你們。”鄭強說完之後,李國東一臉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鄭強一愣,他剛纔與李國東的眼神對視了一下,這個眼神看起來並不是像以往的善茬了。
因爲振興跟中太兩個集團對李國東一手策劃的規劃書很是不滿,會議到了後面,會場的氣氛越發的變得凝重起來。
到了快午飯的時間,會議草草結束,就連張軍招呼大家去賓館就餐,精神上都顯得很是無精打采。
“書記……”趁着去賓館就餐的時間差,袁方國主動跟一臉黑線的李國東說起話來。
“小袁。”李國東笑了笑。
“其實我今天認真讀了那本規劃書,感覺到撰寫的真的很不錯,就像一句話說的那樣,一枝獨秀不是春,百花齊放春滿園,一個地方的經濟要發展,光靠龍頭企業肯定是不行的,必須要走共同發展的道路,我堅信過個三五年,沒準咱們江流區的經驗會在蓉城市乃至全省得到推廣。”
袁方國推心置腹的跟李國東聊了好一會兒,聽的李國東是不由得眼前一亮,連連點頭稱讚,特別是經驗推廣,讓他感覺到這個法子不失爲一個提升主政者政績的好路徑。
“小袁,去年我們確實跟鐵路部門打交道不多,在年初的人大會上,我們也對這個問題進行了討論,不能因爲交通問題阻礙我們區裡面企業的發展,你放心,這個問題我們今年上半年一定給你解決,如果解決不了,我主動辭職下課。”李國東說的是相當鏗鏘有力。
這下弄得袁方國很是不好意思起來,他對於去年的事情也並不計較,畢竟沒有先例,自己也是在突發的情況下去找李國東,他們手中沒有資源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了,他甚至感覺到李國東沒有必要而自責。
“這兩天到時候去你那裡看看。”在走進餐廳的時候,李國東忽然間說道。
“好啊,我們的大門隨時爲區裡面敞開。”袁方國笑着說道。
雖說上午因爲兩個龍頭企業的攪和,讓李國東的心情很是不爽,但是經過剛纔與袁方國這短短的聊天,李國東的心裡面忽然間有了一個想法,一個讓他爭強好勝性格驅使下必須要完成的想法。
……
李國東說話果然算數,第三天,他便是率着區黨委領導班子親自蒞臨現場去了華夏龍摩托車廠考察,認真聽取了袁方國對於摩托車廠的發展構想。
聽取完之後,李國東帶着區委班子現場召開了辦公會,對於摩托車廠想要在擴建400畝土地用於發動機實驗室的建設進行了現場拍板。
“旁邊是荒地,各級的政策一定要理解透,向廠裡面傾斜,老百姓們肯定有意見,這一塊小袁也要搞好相關工作,比如招工就業方面……”李國東強調道。
袁方國跟區委班子成員都不由得點了點頭。
現場會開到中午快十二點,袁方國邀請着領導們到了廠裡面的招待餐廳用餐,這次的廚師是專門從蓉城市的五星級酒店聘請過來的,包括服務員。
原本李國東中午是沒有喝酒的習慣,不過在這充滿寒意的中午,看着桌子上無數的美味佳餚,他也是忽然間有了一把手的雄心壯志,帶着區委班子在餐廳裡面品嚐着美味的時候,也不忘喝點美酒。
這一餐直接吃到了下午兩點多,李國東又率領班子直奔了袁方國的另外兩個下屬企業,東進醫院跟東進廣告公司。
當天晚上的江流區新聞聯播第一條便是播出了李國東率領區黨委班子爲民營企業排憂解難的新聞。
恰巧,振興集團老總鄭國民在吃晚飯的時候看到了。
按照以往的慣例,書記總是第一個到他們振興集團來視察,誰料今年竟然是換了天,變成了一個默默無聞新興的摩托車廠。
鄭國民氣的把碗重重地甩在了餐桌上,接着給兒子鄭強打了個電話過去。
鄭強懾於父親的嚴厲,趕緊驅車趕了過來。
“你跟華夏龍摩托車廠打過交道嗎?”鄭國民第一句話便是劈頭問道。
鄭強一愣,隨即搖搖頭,“沒有。”
“今天李國東、張軍帶着江流區黨委班子竟然把人大會議之後的第一站選擇在了華夏龍摩托車廠,以往他們都是到我們集團來,今年可真是奇怪了。”鄭國民一臉冷冷道。
“不會吧,他們膽子那麼大了?”
“你以爲呢?”鄭國民冷哼一聲。
“老爸,莫非咱們集團準備要遷到主城區的消息被他們知道了?”鄭強連忙問道。
“知道了又怎麼樣?省裡面都要給我們面子,他李國東難不成就不懂規矩?簡直是胡搞,你現在跟李國東的秘書聯繫一下,問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鄭國民說道。
鄭強不敢怠慢,馬上掏出手機,給着李國東的秘書打了個電話過去。
不到五分鐘,他便是走進了餐廳裡面。
“老爸,他說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他們私下裡有來往嗎?”
“他還是說不知道。”
“這特麼養了個豬腦袋?什麼都不知道,問我們要起東西來,倒是什麼都知道了。”鄭國民相當的氣憤。
“回頭我再打探一下。”鄭強想了想之後說道。
鄭國民點點頭,“我懷疑他們之間肯定有不一般的交往,李國東那個什麼狗屁規劃書很明顯就是爲他們摩托車廠想出來的。”
“差不多。”鄭強聽了之後,頓時也是一臉的恍然大悟。
“這相當於在打我們的臉,覺得我們集團不行了,他覺得不行,我偏偏要明做給他看。”鄭國民彷彿回到了十多年前,他作爲一個小販那種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荒唐年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