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土地買賣也得分人。”林華勇笑着道,“如果你是國內的投資者,那就幾乎沒有什麼優惠,但是如果你是港澳臺地區的投資者,那恭喜你,這優惠政策可是不小。”
“是嗎?”李春麗瞪大了眼睛。
林華勇點點頭,“當然是了,我現在的戶口就已經變成了香港籍了。”
林華勇的戶口變成了香港籍的這點倒是讓袁方國跟李春麗始料不及,若不是這回聽到他親口說出來,他們還真的不知道。
“我前兩年就拿到的,我爸的一個老部下幫忙辦的,所以我爲什麼拋下政府公務員的身份去鵬城闖蕩,看中的就是這個香港籍的戶口,在鵬城那邊,作爲港商,我們能享受到更多的優惠政策,這是內地企業所無法企及的。”林華勇笑着道,“春麗,方國,你們如果想少花錢的話,不妨用我的公司去購買土地。”
“這樣做會不會對廠裡面的職工不公平?興許是他們的救命錢。”李春麗畢竟是個善良的女人,她的心裡有些爲難起來。
袁方國搖搖頭,道,“麗姐,這個問題我已經跟廠裡工人委員會的討論過了,他們對現在廠領導的尿性熟悉的很,那幾個領導嘴巴上說是給職工發福利,實際上他們能拿出很小一部分來給職工們發福利都已經算是燒高香了,所以他們對價格倒也不看中,就是希望公園早點修起來。如果這次能夠低價拿下那塊土地,我想的是元旦跟春節給廠裡的職工們發點福利,也算是對他們的感謝。”
聽袁方國這麼一說,李春麗的內心也變得坦然起來,微皺的眉頭也變得舒展開來,“行,那就按你說的去辦。”
說完之後,她將目光轉向了林華勇,“勇哥,那我們這次就借用一下你公司的殼。”
“你不怕我騙你們?”林華勇一臉打趣道。
李春麗搖搖頭,“我相信你。”
“春麗,可行的話,咱們還是寫個協議,把日期寫在後面,到時候我無償轉讓給你們,這樣你們也放心,怎麼樣?”林華勇提議道。
李春麗倒是有些爲難起來如此一來的話,反而是有些不太信任林華勇的樣子,不過這既然是林華勇提出來的。
“行,如果可以借用的話,我們就籤一個協議。”
三人爽快地達成了君子之盟。
在李春麗家裡吃過晚飯後,妞妞似乎也忘記了先前的約定,吃飯的時候居然就已經睡着了。
而袁方國感覺到自己呆下去似乎有些當電燈泡,簡單聊了幾句之後,他果斷離開。
回到家裡,他趕緊把西裝換掉,穿上羽絨服。
眼下時間還早,不過八點而已,他身上的懶癌似乎也發作了,晚上不想回學校宿舍裡面去休息,給着寢室打了個電話,是高大鵬接的,叮囑高大鵬晚上把他的牀鋪鋪開。
高大鵬一口應了下來。
掛掉電話後,袁方國總感覺到對張楠身體有些不放心,但是他又不好意思上門去看,猶豫再三,他還是撥通了張楠家裡的電話。
張楠告訴袁方國,她已經臥牀休息了,現在肚子也不怎麼疼了。
叮囑張楠注要意保暖,注意身體後,袁方國覺得在電話裡也不能聊太多,也便結束了與張楠的通話。
電話一結束,周圍所有的一切都安靜下來。
袁方國忽然間想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給家裡寫信了,他決定今天晚上給弟弟妹妹寫封信。
泡了杯熱茶,端着茶杯來到書房裡,拉來窗簾,看着窗外璀璨的萬家燈火,袁方國目不轉睛地注視了好一會兒,直到激盪的心平復之後,這才找出筆跟紙,提筆寫了起來。
暑假沒有回家,心裡也怪是想家的,也不知道家裡面的房子修成什麼樣了,袁方國在信中將自己春節肯定回家的消息都告訴了弟弟妹妹,同時也把蓉城的一些見聞跟新鮮事告訴給了他們,鼓勵他們在學校好好學習,到時候兄妹四人都在蓉城發展。
給弟弟妹妹寫好信,袁方國又檢查了一遍,他正準備封起來的時候,忽然間客廳裡的電話響了起來。
在這安靜的夜裡,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也着實把袁方國給嚇了一跳。
拿起電話,耳邊傳來了二弟的聲音來。
“哥,我們連長週末想請你吃飯。”
“請我吃飯?”袁方國一頭的霧水。
“對。”袁方泰肯定道。
“你們連長請我吃飯幹什麼?”袁方國笑了笑道。
“他說你這個人很講義氣,以往都是你請他,他也得回請一下,要不然以後都不好意思了。”
“那他既然都這麼說,我不去就是不給他面子,行,定好之後你給我說說。”
“已經定好了,週日中午,在大廟鎮這邊的漁館,你到時候直接到我們營區來。”
“沒問題。”袁方國一口應了下來,隨即他也將春節要回家的打算告訴給了二弟。
言語之中,他詢問着袁方泰能不能回家。
“估計夠嗆,我儘量爭取吧。”袁方泰一臉苦笑,老實說,他也有些想家了。
“老二,是不是下個禮拜趙勇就退伍了?”袁方國忽然間想到了趙勇,今年是他服役的最後一年。
“對,下個禮拜,24號晚上離隊。”
“那下週幫我約一下,我請他吃頓飯,算是爲他踐行。”
“行,回頭我給班長說說。”
兩兄弟也有兩個多月沒有見面了,因此這通電話打的時間也特別久,家長裡短的都聊着,直到袁方國在電話中隱隱約約聽到哨音跟“點名”的口令後,袁方泰這才依依不捨告訴他,他們要點名了。
結束與袁方泰的通話後,袁方國回到書房,一臉鄭重其事地將信封封好。
眼下離1995年的春節僅有不到八十天的時間了,他的內心已經開始憧憬起回家的畫面來。
這一晚,袁方國睡在新房子裡面,興許是很少到這個地方來住的緣故,又興許是晚上喝了茶的緣故,這一宿,他硬是在牀上翻來覆去,直到凌晨的時候這才昏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