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君的警校教官曾經說過,頭腦冷靜,纔會少犯錯誤,尤其是警察,一次疏忽都有可能造成無可挽回的後果,所以,任何時候都要保持冷靜。
後面的大部隊已經過來了,聽聲音就知道,連直升機都開過來了。
這是要徹底包圍這裡的節奏。
林子君的心裡涼了半截,大部隊的來臨,意味着阿卜部勒逃不掉了,他逃不掉了,自己和段英傑就危險了。
阿卜部勒確定自己逃不掉的情況下,很有可能會開槍,自己和段英傑總會出現傷亡,不管是誰中槍,這個結果,都難以承受。
就這麼兩、三米的距離,指望阿卜部勒會脫靶麼?開什麼國際玩笑?
國內的警察因爲嚴重缺乏射擊訓練,這麼近的距離或者會打不中,阿卜部勒這種用子彈喂出來的特種精英,會脫靶?不一槍爆頭就算好的了。
不經意間,已經到了生死關頭!
林子君一面老老實實地和段英傑慢慢後退,一面飛速地考慮一個重要選擇的可行性。
在段英傑面前使用剛領悟不久的精神力攻擊,正是這個時候最有效的方法,自己分秒必爭恢復的精神力足以支持自己發出這一擊。
問題就一個,要不要在段英傑面前暴露這個明顯超出正常人範疇的手段?
再退,就要退出樓道了,外面已經被南都警方包圍了,三人即將暴露在直升機的燈光下。
沒有時間考慮了!
阿卜部勒已經確信自己逃不掉了,沒有人能從這種情形下脫身。
“Let“s die together(一起去死吧)!”阿卜部勒吼道。
就是現在!林子君藉着外面直升機的光線,早已將目光鎖定了阿卜部勒持槍的右手,在他大吼的同時,目光一凝!
只見阿卜部勒的右手就象被重物擊打一樣,迅速向後一揚,連帶着整個身體都有點向右偏轉了!
這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想到的突發情況,沒有人能在這個時候保持冷靜,包括阿卜部勒!
林子君在發出精神力的同時,就不管這攻擊作用到手槍上去了還是作用到阿卜部勒的右手上去了。他直接一個墊步,稍一擰腰,藉助前衝的慣性,發出了他重生以來最爲有力的一擊,墊步側踹!
這一腳,擦着阿卜部勒的軍刀,踹在了他的下巴處。
這一腳很給力!
被剛纔的意外情況弄懵了的阿卜部勒重重地向後倒下,倒在了樓梯上。阿卜部勒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自己手中的槍受到了重擊,那不是屬於這個世間的能力,難道,這是真主顯靈了嗎?
段英傑雖然不知道剛纔是怎麼回事,但一見林子君發動,也跟着瞬間啓動了,飛身而上。
林子君的腳還沒有完全收回來,段英傑的右肘已經砸下,重重地砸在阿卜部勒的咽喉。
喉骨碎裂的聲音很小,但林子君分明是聽到了,很清脆的“咔吧”聲。
最後關頭的決戰,不過幾秒鐘而已。
樓外面的特警隊員們衝了過來,幾支槍同時指着阿卜部勒。
其中一名特警上前檢查了一下,說道:“死了,喉骨碎裂。”
林子君和段英傑互相看了一眼,都長出了一口氣。
幾名特警擡着阿卜部勒的屍體走了出去,林子君和段英傑也跟在後面。
林子君的褲管破了,左腿正面被劃了一道並不算嚴重的傷口,整個人顯得有點狼狽。
段英傑的右上臂也被阿卜部勒的軍刀劃了一刀,卻顯得威風凜凜。
牧宏軍走上前來,看了看阿卜部勒的屍體,似乎不敢相信:“阿卜部勒,死了?”
一個特警從後面走過來,就是剛纔檢查阿卜部勒的那個,把撿到的槍交還給段英傑,回答道:“剛纔檢查過了,他死了,死於喉骨碎裂。”
牧宏軍揮揮手,示意把阿卜部勒的屍體擡走,然後上前伸出手,和林子君、段英傑握了握,很有感慨地說道:“太好了,兩位辛苦了,謝謝。”
看見有人扛着攝像機正對着這邊,林子君咧了下嘴,笑道:“牧廳長言重了,打擊暴恐犯罪,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任何一個敢於到華夏來興風作浪的恐怖分子,下場只有兩個,被抓獲,或者消滅!”
後來,林子君在電視新聞裡看到這一段的時候,發現,自己非但不顯得狼狽,似乎,還有種英雄歸來的感覺,那氣勢,鋪天蓋地!
林子君從來沒想過要當英雄,更沒想過要當面對槍口的英雄。
但這個時候的感覺,實在是爽,讓人心中豪情萬丈,義氣風發。
離開現場之後,林子君和段英傑被牧宏軍派車送去了醫院,傷口還是要處理的,但沒必要住院。
兩人包紮好傷口,拒絕了醫生留院觀察的建議,回了酒店。自家人知自家事,不過就是外傷而已,哪裡需要住院啊?
牧宏軍其實是希望能有個機會讓省市領導來看望住院的林子君和段英傑的,但這話又不能說出口。
見二人態度堅決,只好讓人送兩人回酒店。
一路無話。
回到酒店以後,林子君纔對段英傑說道:“來我房間吧。”
“嗯。”段英傑點頭。
打開空調,倒了兩杯開水,林子君遞給段英傑一杯,自己端了一杯。
這是下意識的習慣,把茶杯當作道具,開始正式的談話。
林子君有點遲疑地說道:“英傑,……”
段英傑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如果,你是想解釋什麼的話,我想,就不必了。”
林子君的心裡其實也很爲難,說吧,是否太匪夷所思了些?不說吧,又怎麼解釋阿卜部勒的奇特舉動呢?阿卜部勒的那個動作明顯是收到外力纔會有的,他相信段英傑肯定能注意到。
段英傑見林子君還在猶豫,便接着說道:“我說不需要解釋,是因爲,我一直當你是大哥,一直試圖追隨你的腳步。之前面對阿卜部勒的時候,我只知道,是我們兄弟倆在並肩作戰,就這樣。”
兄弟,又是“兄弟”這兩個字。
加上前世,許多年以來,林子君一聽到這兩個字就覺得扎心。
兄弟,在林子君的記憶裡,似乎是個貶義詞,代表着背叛,代表着邪惡。
所以,他更習慣用朋友來稱呼關係親密的人,比如,魏天雷。
但,現在,從段英傑嘴裡聽到“兄弟”這兩個字時,林子君心裡一寬,重新感受到了那份久違的感動。
人和人自然是不同的,前世那個如同夢魘一般、褻瀆了兄弟這個稱呼的人只能在監獄裡反思了。
林子君笑了笑,看着段英傑,說道:“其實,我是想說對不起的,在那個時候叫你,絕對是個錯誤。”
“呵呵,那,我接受你的道歉。”段英傑笑道。
二更奉上,小朱回家嘍!爲了碼字,晚飯還沒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