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沒辦法,婷婷只好答應。
“你們聽我說,我是這樣安排的,左予菱一個人打的去城市廣場和綁匪見面,我和宋再分成兩路出發,兩個方位保護監督,婷婷你坐司機的車,等候我的指揮!聽明白了嗎?有沒有什麼問題?”
“我沒問題!”
婷婷艱難地搖頭,“我也聽明白了!”
宋打包回來飯菜,婷婷起身,“我去燒點開水,順便洗一把臉。”
左予菱和盧釗沒有在意,一個收拾茶几上的東西,一個去接宋手上的飯菜。
婷婷走廚房,望着廚臺上的飲水機,按下加熱鍵,倒回到‘門’口,小心打量已經圍坐在茶几邊的三個人,眼睛裡泛起暗淡的幽光。
從櫥櫃裡拿出四個杯子洗淨,分別往杯子裡裝半杯開水,半杯冷水,放在托盤裡,又拉開‘抽’屜,拿出一個白‘色’的塑料瓶,從裡面拿出三片白‘色’‘藥’片,分別放在裝滿水的三個杯子裡,‘藥’片一遇到水,發出微微的吱啦聲,瞬間溶解。
婷婷端着水出來,分發給他們,坐下主動端起她給自己的那杯水喝了兩口,看着宋打包回來的飯菜,沒什麼胃口。
左予菱主動給婷婷夾菜,“多少吃點,免得一會兒出去低血糖暈了!”
婷婷應付‘性’地吃了兩口,心裡只嘀咕,快點喝水,快點喝水。
小區外面的餐廳,婷婷沒少吃,他們家的飯都比較幹,沒過多久,幾個人水杯裡的水已經過半,婷婷懸吊吊的心,終於可以放回原位。
婷婷感覺到他們三個吃飯的動作變得遲緩,她也依瓢畫葫蘆,跟着裝出暈乎乎的樣子,並且第一個倒在了地上。
“婷……”左予菱張張嘴巴,碗筷跌落跟着倒地。
緊接着宋和盧釗也暈了過去。
又過了約莫三分鐘,婷婷才放心地睜開眼睛,拿起左予菱打印好的股權讓渡書,撕得粉碎,扔進垃圾桶裡,又抱起筆記本重新寫了一份,打印出來簽上左予菱的名字,將客廳裡空調的溫度調高了兩度,以防他們睡在地上着涼。
婷婷擡頭看向時鐘,時間差不多了,她將讓渡書放進包包裡,拿起手機出‘門’。
晚上,天空已經完全褪去白衫,換上一件神秘的黑袍,華燈點亮夜晚,給這個城市點綴出‘迷’幻的‘色’彩。
城市廣場人羣熙攘熱鬧依舊,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人們託着稍疲倦的身體,臉上的表情卻比白天輕鬆自在了很多。
婷婷比預先約好的時間早到了十分鐘,她坐在廣場綠化樹邊的休息椅上,緊緊地抱着包包,提着氣,緊張地望着每一個經過她的人,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包裡放着鉅額現金。
八點,手機鈴聲準時響起。
婷婷趕忙接通:“喂,你在哪裡?”
“東西帶了嗎?”依舊是叫人頭皮發麻的菸酒嗓音。
婷婷下意識地捏了下包包,“帶了!”
“把東西放下離開!”
什麼?放下東西就叫離開了?綁匪不出現,連聯絡人也不出現?就這麼把東西白白給他們了?玩她的吧!
“我要見仔睿!”
“你把東西放下,我們拿到後自然會放了仔睿!”菸酒嗓男人開始有些不耐煩,聲音急躁起來。
“不行,見不到仔睿,我是不會把東西給你們的!”婷婷的態度很堅決。
“你信不信,老子現在讓你見仔睿的屍體!”男人怒了,低吼起來,聲音就像磨砂紙,聽起來渾身不舒服。
“不,不要,你不要傷害他,我把東西放下,我這就走!”婷婷從包包裡面拿出讓渡書,放在椅子上,起身一步三回頭,戀戀不忘地走開。
走出不到十米的時候,一個身穿黑‘色’T恤休閒‘褲’,帶着鴨舌帽的男人,飛奔至長椅前,拿起椅子上的讓渡書,又飛奔而去。
婷婷看到他後,本能地追上去,可沒跑兩步,她再難從人流中找到那個男人的身影,只能垂頭喪氣地回家。
家裡被‘迷’暈的三個人已經甦醒,一個個正襟危坐等着婷婷回來。
婷婷一推開家‘門’,看到三個面無表情的人,嚇得心哐啷一下,盧釗和宋還好,他們是大男人不好和她計較,再說了他們的關係也還沒那麼到位。
關鍵是左予菱呀,‘門’被推開的那一剎那,眼角一抹冷光,直直地投擲在婷婷身上,嚇得她不敢輕易再邁步往裡面走。
“呵呵,你們睡醒啦,呵呵,剛纔都沒吃飽吧,餓不餓?”婷婷嬉皮笑臉地往裡面蹭。
左予菱長吁了口氣,婷婷這麼做她不是不理解,只得在心裡慶幸一切都是在演戲,如果是真的,仔睿恐怕現在已經一命嗚呼,左予菱指着垃圾桶裡被婷婷撕得粉粹的讓渡書,扭頭看婷婷,“你拿什麼去‘交’易的?”
婷婷垂下頭,“我做了一份假的!”
和左予菱想的一樣,不過還是得給婷婷一個教訓,“見到綁匪了?他怎麼說?”
“綁匪讓我把讓渡書放在椅子上就走,我沒走多遠,就有一個黑衣服的男人拿走了,我去追沒追到!”婷婷越說聲音越小,特別像犯錯的小孩在向老師承認錯誤。
“婷婷,我理解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可是你對方不像你想的那麼單純,他們既然開口要股份的讓渡書,肯定會辨別真僞,如果他們發現是假的,你想過後果嗎?”雖然事情是假的,但是左予菱不覺得她現在說的話是小題大做,她必須讓婷婷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我……”剛開始婷婷覺得沒什麼,現在被左予菱這麼一說,她也害怕了,蹣跚到左予菱面前,“予菱,現在該怎麼辦?仔睿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左予菱本想說婷婷咎由自取,現在擔心也沒用,等着給仔睿收屍吧,擡頭一看她水氣瀰漫的雙眼,硬是鐵不下心,“沒辦法現在我們只能等綁匪的電話了。”
“我不會害了仔睿吧!”婷婷現在後悔得要死。
“沒事的婷婷,你放心我和宋一定會想辦法救出仔睿,不過你以後千萬不能這麼莽撞行事,你能平安回來已經是萬幸了!”
婷婷感‘激’地對盧釗點點頭。
宋一直紅着臉不說話。
左予菱偷偷地拿出手機,給南宮燮發了條短信:你知道該怎麼做!
時間一點點流逝,客廳裡變得異常安靜,每個人的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突然一聲叮,讓所有人不由地一顫,左予菱趕緊打開筆記本,打開她的郵箱。
“是綁匪發來的郵件!”
大家都圍了過來,很自覺地鼻息凝神。
左予菱點開郵件上面寫着:這是送給你們糊‘弄’我的禮物!
“什麼意思啊?”婷婷‘摸’不着頭腦。
左予菱瞄了宋和盧釗一眼,冷冷地說:“婷婷,你做好準備了嗎?下面的內容,可能會……”
“什麼?”婷婷瞪大眼睛,心砰砰地跳。
左予菱纖細的手指在鼠標盤上滑動,一張血腥的圖片,緩緩映入眼簾,婷婷一看到圖片,胃裡一股惡流翻涌,拔‘腿’跑向洗手間,乾嘔不斷。
盧釗看到圖片,拍拍左予菱,小聲說:“喂,會不會太過了!”
宋也搖頭責備,“予菱你這太過分了,你看你把婷婷嚇成什麼樣了?”
只有左予菱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腦上的圖片,這是一張斷指照,切割乾脆,可以清晰地看到斷骨和紋路,鮮血淋漓,誰看了都會不寒而慄,即使他們都知道這只是一場戲。
左予菱站起來若無其事地說:“事情已經開始了,就沒辦法收手,如果你們現在選擇放棄,我不會怪你們!”
盧釗瞪了宋一眼,“你會不會說話!”
宋看向左予菱的臉,清冷發寒,眼睛裡也透着冷漠,他不知道左予菱爲什麼會這樣,只知道左予菱現在一點也不高興。
左予菱在宋的注視下走進洗手間,婷婷已經吐完,跌坐在地上哭。
她走過去蹲下來抱住她,“別哭了!”
婷婷後悔不已,“予菱,是我害了仔睿!”想起郵件裡恐怖的斷指,婷婷哭得更加厲害。
左予菱順手扯了兩張放在馬桶蓋上的‘抽’紙給婷婷擦眼淚,“婷婷你能告訴我,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嗎?”
婷婷擤擤鼻子,小聲說:“薯木時光是你手裡最大的王牌,如果沒了它,你這麼多年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你這幾年是怎麼過的,我看得清清楚楚,我不忍心!”這幾年左予菱不但辛苦,甚至好幾次都險些喪命,她可以不在乎,可是婷婷捨不得。
“謝謝你!”左予菱扶她起來,“地上涼!”
婷婷顫顫抖抖地起身,哭聲不止,爲什麼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她不想左予菱的辛苦付之東流,也不願意看到仔睿受傷,她現在真的好痛,好難受,恨不得被砍斷的是她的手。
左予菱將一切都看在眼裡,悠悠說:“我想七年前的仔睿應該和你是一樣的心情吧!”
婷婷一愣,心情慢慢平復,當年仔睿要在喬雪和南宮家之間做選擇,她今天在仔睿和左予菱之間做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