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
孫正義是個老狐狸，張寧與他交鋒，心下都是小心之下又小心。
他倒不是怕孫正義，他怕的是孫正義這傢伙不上鉤。
好在，短短几分鐘的聊天，讓張寧發現，孫正義也是一個一切爲了利益的商人。
哪怕是此前與自己有仇，但同樣可以暫時放下。
這讓張寧稍稍放下心來，道出了這一次找孫正義的意思。
“不知道孫老闆對於你們日本動漫產業如何看待？”
“日本動漫產業是全球最爲發達的漫畫產業，每年都可產生幾百萬億日元的gdp。張寧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想發展中國的漫畫事業？”
說着，孫正義意味深長了笑了笑，“如果張寧先生有這樣的想法，我看你還是儘早收手吧。中國漫畫落後日本最少也有二十幾年，不是一家企業，一個公司可以扶植起來的。”
孫正義的眼光很毒，一眼就道盡了中國漫畫的現狀。
“孫老闆真是好眼光，不過，我可不想搞中國這一邊的漫畫，如果說，我想與孫先生，一起進入日本漫畫產業，你如何評價？”
“你進入日本漫畫產業？”
“你是在開玩笑麼？”
“你認爲，我是在開玩笑麼？”
張寧拿出了自己的方案，“這是企鵝科技的方案策劃，我們已經準備撤資1億美元，進入日本漫畫市場，不知道孫老闆有沒有興趣，我們倒可以一起合作。”
看着張寧手中的方案，孫正義眼珠子不斷的亂轉，好像在思考什麼。
“日本漫畫產業是我國三大產業之一，規模之龐大，哪怕是一百個軟銀也比不了。再者，日本漫畫產業早就形成了固定的市場，由集英視爲首的漫畫出版社，他們已經統治着日本的漫畫市場。張寧，你要進入，恐怕有些困難吧。”
“孫老闆，你想錯了，我是搞網絡的，我要進入的也是網絡市場。漫畫，只不過是網絡平臺當中所展現的一個產品而已。”
“也就是說，你想在網上創辦一個漫畫連載的平臺。”
“咦……”
張寧稍稍有些奇怪，“孫老闆怎麼知道？”
“去年在日本國內，就有企業在做在線連載漫畫平臺，並且，他們還託關係，找到了我們日本軟銀。希望我們日本軟銀前來投資，我們考察了一下他們的項目。雖然理論上看起來，好像這樣的平臺也有一定的發展。但他們始終拿不出一個有效的盈利方案，最終，我們並沒有投資。而這一個網站，據我瞭解，現在已經關閉了。”
“這麼看來，孫老闆是對這樣的一個業務沒有興趣。”
“倒不是沒有興趣，如果張寧先生能夠拿出一個有效的盈利方案，我還是可以考慮的。”
孫正義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而是等着張寧的回答。
“呵呵，孫老闆，你就這麼看重盈利方案麼。我們企鵝科技，可是一點兒也沒有盈利，爲什麼，孫老闆還想投資？”
“那可不一樣。在線連載漫畫平臺是沒有盈利方案，而你們可不同，你們不是沒有盈利方案。而是，你們不想盈利而已。雖然，我也不知道你們企鵝科技有什麼手段讓即時通訊盈利。但是，我仍然相信，你可以做到。”
“孫老闆看來很瞭解我，既然如此瞭解我，怎麼就覺得我弄這個網絡漫畫平臺，他就沒有盈利方案呢？”
“你難道有？”
孫正義再一次思考起來。
“難道張寧先生想參考創世的vip付費制度？”
這樣的猜測讓張寧震驚不已。
好傢伙，趕情這傢伙簡直就是中國通呀。
創世這樣的一個小網站，甚至這樣的一個連全國100名都進不了的網站，居然也被他知道了。而且，還知道了創世的vip閱讀。要知道，在後世，也有很多的專家不知道什麼是在線閱讀，不知道什麼是vip支付。
難道這傢伙也看網絡小說？
這倒不是不可能。
但張寧絕對不會往這方面去猜測。
最有可能的，恐怕是孫正義真的對中國互聯網非常非常瞭解。
如果不瞭解，他不會第一個就來投資企鵝。
如果不瞭解，他也不可能給中國這麼多互聯網企業融資。
如果不瞭解，他融資的一些企業更不可能在後世成爲中國互聯網的明星企業。
風險投資，風險投資。
投資還在其次，風險在第一。
如果不是對市場行情如此把握，他們怎麼可能前來投資。
這讓張寧不得不高眼了孫正義幾眼。
雖然這傢伙有一些無恥，甚至當初讓自己討厭，但不得不說，這傢伙，非常的厲害。
不過，張寧就喜歡厲害的主。
如果沒有一點本事，張寧還不會選擇孫正義呢。
想了想，張寧搖頭說道，“日本網上支付雖然比中國發達，但他能產生的盈利並不多，我所說的盈利方案，可並不是這……至於具體的方案，抱歉，在我們沒有合作之前，我是不可能說的。當然，孫老闆也可以不選擇與我們合作，我們會選擇其他的合作者。不過，我仍覺得孫老闆是最佳的合作對像。不如這樣，我給你們一個最爲安全的方案。我們出1億美元，貴方出資9000萬美元。所佔股份我們企鵝51%，你們49%。前期資金由我們先出，半年之後，如果孫老闆發現我們的這個網站沒有什麼前途，隨時可以撤資。對，你的9000萬美元，我全部還給你。”
“當真。”
孫正義心動了。
市場好就合作，市場不好立即撤資，而且還是所有的資金都撤回來。
這樣的合作，哪個會不心動呢。
而且，最爲讓孫正義期待的是，他隱隱覺得，張寧並不是說假話。從他創辦企鵝科技，以及其他一系列公司開始，甚至，哪怕當初企鵝科技弱小的時候，都不畏懼自己的壓迫，這一份能力，全球無數企業當中，難尋一個。這一點，更是讓孫正義大爲心動。
“當然當真。”
一席話，一次閒聊，兩個曾經的仇人，達成了合作。
……
日本漫畫網站的事情，張寧交給了孫正義去籌辦。
雖然他對日本人沒有好感，但他相信，涉及到雙方利益的事情，他們會辦得很好。
果不其然，孫正義那邊的辦事效率非常的快。
只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孫正義那邊就將企鵝漫畫原創網站創建成功。
“網站創建成功了，不過有個不好的消息要告訴你。”
孫正義給張寧打了電話。
“什麼不好的消息？”
日本漫畫產業的那一些企業，知道了企鵝原創漫畫平臺有你這個中國人蔘股。
不少漫畫雜誌社，包括一些知名的漫畫家都發表了批評你的聲音。
“都說些什麼？”
“什麼都說，比較難聽，不過，大都圍繞的是中國人懂不懂漫畫這一個話題。”
“還有呢？”
“沒了。”
“就沒了？”
“你難道還要什麼？”
“我還以爲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呢，這種逞口舌的批評，我早就聽得煩了。”
“好吧，其實我也認爲這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不過，目前最重要的是，你該想辦法，如何提高企鵝漫畫原創網站的ip流量。”
雖然張寧沒有去日本，但企鵝漫畫原創平臺張寧還是會通過電話搖控。
當然，這個搖控也不是孫正義在給張寧處理事情。
像這樣的一個網站業務，做爲日本軟銀的董事長孫正義，他哪裡有空去管。
之所以打電話問張寧，只不過他是想看看張寧會用些什麼手段而已。
“提高ip流最快速，也是最方便的辦法，只有一個。”
“哪個？”
“砸錢，砸錢將流量提升上去。”
與孫正義打賭的半年時間並不多，張寧要在半年時間看到成效，自然得用非常規力量。
“與日本各大漫畫雜誌出版社談談，我們重金購買他們漫畫在網上連載的版權。”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孫正義點頭，靠買斷大量漫畫提供到網上連載，的確能吸引一部分人。
“然後呢，是不是讓他們看一部分之後就收費，像創世一樣？”
“爲什麼要學創世，不，這一次，我們不收費，我們免費給他們看。”
“免費？”
孫正義感覺自己的頭腦短路了，心裡暗叫一聲，幸好自己的資金可以有撤回的餘地。
這不是亂搞麼？
不過，亂不亂搞，孫正義是不會管的，他現在只是一個旁觀者。
對，哪怕他答應了合作，他暫時也只當自己是個旁觀者。
“那隨便你，我可得提醒你一點，你現在用的可不是我們日本軟銀的錢。”
“放心吧，孫老闆，我說話還是算數的，半年之後，如果你覺得我們網站沒有合作的價值，你隨時可以撤資。噢，差點忘了，撤什麼資呀，你們的資金一直可沒有拿過來纔對。”
“知道就好，再見。”
……
“孫總，那個張寧不是個好的合作伙伴，他借用與您合作的名義，恐怕是不想被政府打壓。更想借您在本國的影響力，幫助到他們。”
秘書“吉野”在邊上提醒着孫正義。
“我知道。”
孫正義點頭。
“可是，孫總，你怎麼還答應與張寧合作？”
“合作？”
孫正義笑道，“放心，我是不會利用我的影響力去幫助他們的，我只不過是口頭上的答應而已，我們有出資金嗎？沒有，我們一分錢都沒有出，不對麼？”
“這好像也是。”
吉野前後想了想，雖然覺得有什麼不對，但總覺得這對於他們軟銀來說，一點壞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