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怎麼那麼多人?是這酒店嗎?”施菲菲和黃平下了飛機,打車徑直來到維西酒店門口,看到酒店門口人山人海。
“姑娘,你們要去維西酒店的話,就是這裡了,我只能送你們到這裡,前面你們也看到了,過不去了。”開車的司機迴應施菲菲的詫異道。
“師傅,這裡怎麼那麼多人?”施菲菲下車的時候又問了一句。
“不就是像你們這種抽熱鬧的人多咯,真搞不懂,幹嘛就揪着人家這點事不放,一個個不辨是非,不明就裡。”司機師傅臉色不是特別好,“車票還要不要?要就給你打出來,不要就算了。”
“要,我們要拿回去報銷的。”黃平從後排提着行李下來。
“師傅,聽你的口氣,你好像是支持那些人的咯?”施菲菲原本要走,聽司機大哥這麼說,她又好奇的轉身站在車門邊。
“我當然支持,人家好心一片來咱們這兒幫忙,出錢出力,結果還不得好,我都覺得對不起人家,羞愧於人家。”開車的司機道。
“你怎麼知道他們就是好心,他們就不是作秀?”施菲菲來了興趣。
“廢話,我當然知道,他們一來,最先救人的地點不是衛東市,恰恰就是這維西酒店的門口,當時,這裡一片汪洋,水大如河,我老婆和孩子就是被他們在這裡救的,我老婆孩子第一次住五星級大酒店,就是人家請的,一分錢沒讓我們花。就他們這樣的善舉,要說是見死不救,我第一個就不信,說他們是作秀,不看你是女的,我都想啐你一臉。”司機師傅越說越激動。
“呵呵,那我就先謝謝你了,司機大哥,留個電話,我們是國家電視臺的記者,這次是來......”
“等等,你們兩個是國家電視臺的記者?我可告訴你們,你們不能像那些八卦記者,那些小媒體一樣污衊人家,他們真不是那種人,就他們罵的那個隊長,爲了救我女兒,差點就被水沖走了,這是天大的恩德啊。來,你們車費我不要了,我不要了,只要你們肯幫着說一句公道話,在這維西酒店門口的路上,救了上百人,還包吃住。車費我退你們,我不收了。”聽說對方是國家電視臺的記者,司機很激動,翻開腰上的小包就要退錢。
“不,不,師傅,坐車給錢,天經地義。你放心,我們絕對是仗義執言的,來此,就是想反應和還原一個真實的情況,我問你要電話,是希望回頭我也可以採訪你,你把你剛纔說的那些,再給我說一下。”施菲菲趕緊婉拒退錢和進行解釋道。
“哦,這樣啊,好,好,這是我的小卡片,上面有我的電話,謝謝,謝謝你們啦。”說着,司機大哥將一張簡陋的名片遞給施菲菲道,“隨時給我打電話,我不幹活了,就等着你們,你們要是回機場,我免費拉。”
“呵呵,師傅,再見了。”施菲菲拿着那張簡陋的卡片揮了揮手,與黃平就往維西酒店的門口去。
由於人太多,維西酒店的門口已經部署了當地的警察維持秩序,所有圍觀的人,都被趕離了維西酒店的大門口。
人家是一家合法酒店,再怎麼着,也要保護人家酒店的安全。
而且,在這些人羣中,還有警察不停的做勸解的工作,因爲,有兩方面的人槓起來了。
“我告訴你,你們這些人就是不辨是非,沒事找事,你們來湊什麼熱鬧?”一個身着紅衣的大姐,叉着腰,怒斥這眼前的一羣人。
“我們來了,礙着你家了?我們不明辨是非,那你又來幹嘛來?我們是來伸張正義的。”對面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迴應道。
“正義個屁啊正義,一個個吃人飯不幹人事,我纔是來維護正義。你們來這裡,就是礙着我了,我看不下去,我親眼看到人家賣命在這裡救人,你們看到了什麼?”紅衣女子越說越大聲。
“你看到的就是真的了嗎?難道那麼多報道的就是假的?我告訴你,你這就是愚昧,無知,容易被騙,以前說眼見爲實,現在,眼見也未必。”
“就是,誰知道你是不是對方花錢請的托兒。”
對方馬上就有兩個人跳出來反駁和指責這位女子。
“好了,好了,你們不要再吵了,再吵就把你們帶回去。一個個少說兩句吧。”兩個警察攔在中間勸說,生怕他們形成衝突。
“警察同志,要抓就抓他們,他們這是造謠生事,我親眼看到的是假,他們毛也沒看見的就是真?我旁邊這位大爺,就是被救的人之一,人家親身經歷,也還是假的?”紅衣女子氣勢如虹道。
“我真的是看不慣這些人的醜陋嘴臉,一個個道貌岸然,多好的人,多好的小夥子,被人污衊成這樣,換成我,我都要氣死。警察同志,你們要抓他們啊,人家是我們的恩人,咱不能讓恩人寒心吶!真要被他們搞臭了,咱中原人,咱商都人,還不得被全國人民戳脊梁骨啊?”紅衣女子旁邊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家怒目圓睜道。
“老人家,您消消氣,您到旁邊消消氣,彆氣壞了身子。我們也不能隨便抓人,他們只要沒有過激行爲,我們是不能抓人的,請您老也理解我們,好不好。”
“哎,現在的社會風氣怎麼就變成這樣了,他們不走,我也不走,我們這些人不走,我們要給人家救援隊撐腰。我這條命就是人家救的,大不了我拼了還給人家。”老人家越說越氣惱。
......
“這一幕,拍下來了嗎?”施菲菲問黃平。
“拍了。”
“好,我們先別進去,先採訪一下那個女的和那個老人家。”說着施菲菲就擠進人羣。
“你們別擠了,怎麼還擠進來,退後,退後......”看到有個女的強力往裡擠,一個警察就皺着眉阻攔。
“同志,我們是國家電視臺的記者,我們要採訪一下他們雙方,請讓我們進去。”施菲菲說着,亮了一下胸前的採訪證件和手裡拿着的話統。
國家電視臺的招牌也就是在胡銘晨那裡不好使,別的地方,那就是最好的通行證。
聽說是國家電視臺來採訪的記者,警察不僅不攔着了,還給他們劈開一條路,讓施菲菲和黃平來到人羣的中間。
旁邊人聽說他們是國家電視臺來採訪,情緒一下子就高漲起來,不僅因爲他們最權威,而且,到目前爲止,國家電視臺對這個新聞,一個字都還沒有。
“記者同志,採訪我,採訪我,我有話說。”
“採訪我,我是當地人,我知道怎麼回事。”
“記者同志,你們課要公正,不能偏袒任何人啊。”
施菲菲擠到人羣中:“安靜,大家都安靜,你們這麼吵,我一個也沒法採訪,請大家配合一下行吧?”
施菲菲說了話,再加上警察的幫忙,一大羣人果然就變得安靜不少。
“這些小兄弟,我先採訪一下你吧,請問你是哪兒人?”施菲菲等黃平調整好站位之後,就率先將話筒遞向那位說是來伸張正義的年輕人。
“我是舒省人,在商都上大學。”
“哦,那你爲何來到這裡?”
“我就是來伸張正義啊,我看不慣,就覺得他們他們應該受到懲罰。”
“他們爲什麼要受到懲罰?應該受到什麼樣的懲罰?”施菲菲繼續追問。
“因爲他們不救人,導致小男孩死亡,這是間接殺人,起碼也是過失致人死亡,判個幾年總是沒錯的。”
“這位大哥,我又問問你,你是哪兒人,您的觀點是不是和他的差不多?”施菲菲又把話統伸向另一個年紀大一些的男子。
“是差不多,我就覺得,那不是一個老少爺們幹得出來的事,要麼別來,來了就不能袖手旁觀,我就是中原的。”
“那前段時間,商都也遭受大水,你有沒有聽說他們在商都也救了人?”
“這個我不太知道,媒體沒報道商都的事兒。”男子回答道。
“這位大姐,我看你站在他們這邊,你是不是也持批評的態度?”施菲菲又移動話筒,伸向旁邊的一個四十來歲女子。
“對,我就是要批評,我本身就是個母親,我就在想,那要是我的孩子,我多傷心,他們要是能救起那個孩子,我磕一千個頭也願意。”
“你不相信他們已經盡了全力相救?”施菲菲問道。
“我不相信,他們一羣壯小夥,卻沒救起一個孩子,哪個會信。何況,調查結論都出來了,他們也承認是他們是過失。現在還躲起來不面對,以爲這樣就行了嗎?我們不答應。”女人的話也有她的一個道理和邏輯。
“那你覺得,他們應該怎麼面對?”
“最起碼,要給人家孩子的家人道歉,這是最基本的,其次,不是有錢嗎,要賠償,我覺得這也不過分,最後,看態度,由執法機關合情處理。”
“你們簡直就是一派胡言,你們這是道德綁架,看熱鬧不嫌事大,像你們這樣,還有人做好事嗎?”剛纔那紅衣女子聽不下去了,大聲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