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勇一嚇住,那兩人果然就站立當場,不敢再往前半步,形勢,就這樣僵持起來。
林悠悠揉着痠痛的臂膀退到胡銘晨的旁邊,一個人獨自支撐兩個大男人的攻擊,林悠悠不但全身痠痛,而且,臉上還青了一塊兒。
這還是她練過,要不然的話,現在還不知道變成什麼樣了呢。然而對於一個漂亮的女生來說,此時也算是狼狽不堪,形象大受影響,頭髮披開,衣服不但破損,而且還留下了骯髒的腳印。
“你放開白總,這事就算完,你要是不放,那咱們就沒完沒了了。”一個壯漢指着胡銘晨威脅道。
“我當然知道,他要是被我殺了,這事能了嗎?可換一個角度,我要是不殺他,那又能了了嗎?”胡銘晨無所畏懼的說道,“或許殺了他還好處理一些,我現在的年齡,別說殺了他,就算再捅了你們兩個,連勞教的程度都達不到,他要是不怕,那我怕什麼。”
“別,別,別亂來,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咱們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不需要搞成這樣嘛。”白先勇可以感受得到,胡銘晨並不是說說玩的,他的手連抖都不抖一下,這就說明心理素質極好,而且,打心裡無所畏懼。
錢重要,但是小命更重要,要是命沒有了,再多的錢又有何用,爲他人做嫁衣而已。
當務之急,就是要穩住這個小子,不能讓他鑄成大錯,而那個大錯還是用他白先勇的生命爲代價。
白先勇相信,如果事情得不到妥善的解決,這個小子會真的將他的脖子劃開,尤其再往下一點就是喉管,如果大動脈和喉管都破了,就算這裡距離醫院不遠,死翹翹的可能性也極大。
“小晨,你可不能做傻事啊,殺人不是鬧着玩的,你要是殺了他,那這個日子還怎麼過啊......”江玉彩憂心忡忡,淚眼摩挲的勸道。
“是啊,是啊,你要聽你媽的話,你放了我,我保證再也不找你們的麻煩了。”白先勇嚥了一口口水道。
“你的話能信嗎?做生意是公平交易,你居然殺上門來搶,誰敢信你的話。”胡銘晨動了動刀柄道。
胡銘晨不動還好,他一動,白先勇脖子上的口子流血更多。
“我保證,我發誓,要是我再找你們的麻煩,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我是說話算話的人。”白先勇緊張道。
“混江湖的人,發誓不是家常便飯嗎?而且,我也不信鬼神。”胡銘晨道。
“那你說怎麼辦?你說吧,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小心,小心你的手。”白先勇着急道。
“乾脆我殺了你,再和他們倆拼命,要麼他們殺了我,或者我殺了他們兩個,反正我們大家一起玩完,你覺得這個建議怎麼樣?”胡銘晨氣定神閒道。
胡銘晨的話說出來,白先勇哭的心都有,這算他孃的哪門子條件啊。
不管怎麼選,好像他死都是必然的結果,而那兩個手下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殺人嗎?傻瓜才那麼幹,那等於是將自己往死牢送。再說了,如果自己都死了,誰還會爲一個死人拼命啊,腦子被驢踢了估計也不會。
兩位兇悍的手下面面相覷的表現,印證了白先勇的擔憂和推算。
兩位手下心裡有底,爲白先勇打架可以,甚至爲了坐牢也行,但前提條件是他得存在,而且付的出錢來照顧他們兩家人的生活。
一旦這個前提條件沒有了,那他們不管做什麼就會變成無用功。一句話,他們跟着白先勇,或者被白先勇豢養,是爲了錢,而不是爲了什麼情和義。
此外,他們爲白先勇賣命的另一個前提條件就是不能真的把自己的命給賣了。白先勇不想死,難道他們就真的願意變成死刑犯嗎?答案一樣是否定的。
“求你了,求你,你殺了我,你家也一點好處都沒有的嘛,你放過我,我絕對和你家井水不犯河水了,就信我一次吧,在道上,我可是很講信用的人。”白先勇這時候只能靠哀求改變局勢了。
“你......”
“胡銘晨,放了他,你幹什麼?”恰在此時,胡銘晨的背後傳來一身嬌喝。
胡銘晨回頭一看,是王婷和那個姚文自來了,斷喝胡銘晨的就是王婷。
兩人一上樓就見胡銘晨拿着刀挾持一個人,就如臨大敵,姚文自的手已經放在了腰部那一把十幾年都沒開過的手槍槍套上頭,似乎隨時都可以拔出來使用一般。
而沒有配槍的王婷,則是把那根黑粗的*捏在手裡。
他們兩人是接到報警趕來的,沒想到現場會這麼火爆。
報警的人是羅筱婷,那嬌小的摩托羅拉手機現在還捏在她手裡呢。
“警察同志,你們可來了,勸勸他,別亂來啊。”見警察來了,白先勇就稍微放心了少許,可是胡銘晨架在他脖子上的刀並沒有拿下來,所以還不能完全脫困鬆懈。
“胡銘晨,你聽我說,你把刀放下,有什麼事我們一起解決,武力殺人是不能解決問題的,你放心,有什麼問題我會幫你的。”王婷攤開雙手緊盯着胡銘晨道。
“我這是自衛,他們欺人太甚,殺上門來搶劫打砸。”胡銘晨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下刀,剩下的交給我們警察來處理,你放心,只要他們有問題,我一定秉公辦理,絕對不會偏袒,你難道不相信我嗎?”擔心胡銘晨情急做傻事,王婷並沒有逼上前。
“先把那兩人銬起來,先把他們銬起來先。”胡銘晨朝白先勇的兩個收下努了努嘴道。
“沒問題,姚叔,將他們銬起來。”
姚文自將他的手銬以及王婷的手銬摘下來,進到屋裡把白先勇的兩個收下拷住。
“可以了,把刀給我吧,把刀放下給我。”王婷這才一步一步走向胡銘晨。
胡銘晨也並不是想殺人,他又不是殺人狂魔,剛纔之所以把話說得那麼硬,那麼死,也是對白先勇的一種威脅震懾而已,讓他曉得,不要逼人太甚,否則,他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現在王婷來了,胡銘晨就沒必要繼續犯錯了,將菜刀從白先勇的脖子上挪開,遞到王婷的手裡。
菜刀的威脅一卸下,白先勇就如釋重負的大喘氣,一隻手捂住被劃破出血的脖子。
一場危機雖然解除,可是本來要簽訂的合同要拿到的錢,也只能擱置推遲。
一些人被送去醫院,一些人則是被帶去派出所瞭解情況,羅筱婷他們作爲當事人之一和報案人,也跟着去派出所陳述情況。
“勇哥,接下來怎麼辦?我晚上重新招人將他家給做了?”市醫院裡,白練生站在白先勇的病牀前,面色陰沉的比劃着一個砍人的動作問道。
白練生只是暈了,並無大礙,還沒送醫就清醒過來,到了醫院,簡單的檢查之後就沒事了。
白練生特別的窩火,自己居然被一個小屁孩給打暈了,而且還使得勇哥被人用刀挾持,脖子給劃了一個口子,這口氣,白練生越想越咽不下。
脖子上上了藥,裹了一層紗布的白先勇看着天花板,擺了擺手:“暫時先別動,派出所介入了,這個時候動他家,豈不是自己往牆上撞。”
“派出所介入又怎麼樣,咱們和派出所打的交道還少嗎?”白練生戾氣難以掩飾道。
“不一樣,剛纔派出所的人已經給我說了,今天來的那個女警是王局長的女兒,而且,她好像與胡家認識,在沒搞清楚他們有什麼關係之前,別輕舉妄動。”這時,白先勇想到了王婷一來就叫出胡銘晨名字的場景。
胡銘晨一家白先勇並不放在眼裡,而且才受了這麼大的屈辱,白先勇心裡面也是一團火悶着要發泄。
可是,王婷以及她背後的王局長,白先勇不得不顧及和考慮。
作爲江湖上混了很多年的混子,白先勇很清楚,得罪一個公安局長會是什麼下場。在江湖上混的長久,沒躺在牢裡,沒有死了不見屍骨的人,都是那種已經脫離一昧蠻幹境界,而要多動腦子的人。
“可要是不下手,他們成交怎麼辦,陳總他們問起來,如何解釋和交代呢?”白練生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問的話是問我,也不是問你,我會解釋,對了,你去派出所看看,想辦法先把王雄和樑武給弄出來。”白先勇不耐煩的擺擺手道。
對白練生被一個小屁孩幾下就打暈了,白先勇要說一點想法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只是,目前最信任的還是他,不少事情得繼續安排他去辦。
王雄和樑武,聯手圍攻林悠悠的那兩個壯漢,上了手銬之後,他們就被帶去了派出所。
“好,我這就去,勇哥,那對方那些人,要不要找人打招呼關他們幾天?”白練生走到門口,回過頭來問道。
“你傻啊,要是關幾天的話,那豈不是連我和你也關幾天?先把人弄出來,其他的,以後再說。趕緊去,我脖子疼,先休息一下。”白先勇說完就轉過頭去,拉被子蓋住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