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局長嘴脣微微抽動着,有些心疼。
這麼大一個包裝廠到頭來真的什麼都不剩了嗎?
陳清水說道:“張局長,你也不用擔心,我這麼做只是爲了讓工廠更好的管理,儘快盈利,土地局該有的股份保持不變。”
張局長嘆了一口氣:“都聽你的,這個廠子恐怕也只有你能救得了了。”
陳清水面不改色地隨口說道:“謝謝張局長理解,另外那1,300萬貸款什麼時候可以到賬。”
張局長苦笑一聲,他算是看明白了這些辦企業的,只要和上級合作,張口閉口都是貸款。
“放心吧,既然答應了就肯定會給你。”
陳清水笑笑:“廠子這麼急用錢啊,貸款晚一天,廠子開工就慢一天了。”
這個張局,已經是熱鍋上的螞蟻,迫不及待的想要讓加工廠盈利。
陳清水鬼精鬼精的,看出了這點,把張局長吃的死死的。
張局指着陳清水,滿臉憤恨地說道:“你,你這個...行,一週之內錢一定到賬。”
張局長這邊談妥後,陳清水親自去看了加工廠,果然像王大柱說的那般極爲壯觀,相當於設置面積就趕得上兩三個罐頭廠。
加工廠裡的設備也很齊全,炒鍋、乾燥、打粉、除溼一應俱全,就連倉庫都有恆溫功能。
陳清水瞬間笑得合不攏嘴兒,嘴裡喃喃道:“哈哈,這次可真是賺大了呀。”
一個擁有完整生產線的工廠還愁不賺錢嗎?
王大柱滿臉滄桑,他這幾天忙裡忙外,可算是累壞了,王大柱說道:“按您的要求,倉庫裡的那些原料都翻了一遍,應該不會壞了。”
東北種小麥的都知道,小麥要定期翻一翻,否則位於下方的小麥會燒壞,用專業的詞彙來形容,就是緩慢氧化。
陳清水拍拍手,說道:“大柱,這邊還得辛苦你幾天,我還得去奉天大學一趟。”
王大柱不解地問道:“去找葉小姐嗎?”
王大柱不提陳清水都忘了,葉英也是奉天大學的。
隨即臉色一變:“說什麼呢,我是找農科院院長。”
要是在以前陳清水還真會主動去找葉英,可是他現在是有家室的人啊,怎能如此。
前幾天晚宴的時候,陳清水拖張局長找來了奉天的和農科研究院院長的聯繫方式,和他就約在今天。
看着奉天大學,無數的記憶洶涌而出,彷彿自己又回到了當年,陳清水前世也是奉天大學的學生,只不過學習的是金融和企業管理。
當年離校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沒想到和母校再次相遇時,竟是以這般方式。
陳清水苦澀一笑:“人家都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我這是人在樓空萬無以謀。”
如果細細尋覓的話這個學校他認識的人可不少,只是可惜啊,這個時代的校園終究不是他的。
張教授是張局表哥,真是一門雙豹啊,陳清水到的時候張教授已經進入了狀態,聚精會神的研着論文。
陳清水也沒有打擾,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靜靜的等待,這一等就是兩個小時。
張教授久思無果,才緩緩擡頭,才發現陳清水已經到了,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看的太入迷了,都沒注意到,陳廠長已經到了。”
“沒事,我也是剛到不久。”
張教授衣衫樸素,文質彬彬,一看就是有大學問之人,不過身上沒有莫德林那樣的酸臭,交談起來讓人很舒坦。
“張局都和我說了,陳廠長願意投資科研,真是令我始料未及呀,這年頭的老闆都不太看得起我們這些書呆子噢。”
張教授話裡有話啊。
這個萬物下海的時代,不少沒讀過書的人賺的盆滿鉢滿,上學無用論也就是這時開始萌芽的。
陳清水說道:“時代的發展,必然是有着侷限性的,若干年以後相信所有人都會認識到科研的重要性。”
三言兩語的交談,就讓張教授對陳清水刮目相看。
他覺得眼前的這個罐頭老闆似乎和傳言中的不太一樣啊,但但是這份眼界就非一般人能及。
他再次說道:“陳老闆,科研是最大的無底洞,有可能花費上億的資金都沒有任何成果,您可得明白啊。”
張教授的提醒並非空巢來風,就在兩年前的哈爾冰理工大學,一個老闆花費三千萬想要一套全自動播種機,可是等了三年都沒有實際突破,他一怒之下將整個學校告上法庭,一度成爲學術界的陰影。
陳清水笑了笑:“投資都有風險,況且科研不可強求。”
緊接着,陳清水莊教授一份厚厚的合同:“張教授,我們公司今年預計投入農科院一百萬,下一年應該是300萬,再下一年應該不會低於500萬。”
以80年代末的經濟水平,這100萬可是一筆鉅款啊。
而且農科院很少有外來投資,這一下可把張教授高興壞了。
陳清水接着說道:“當然,錢我不是白給的,我就兩個要求,第一個就是農科院所有科研成果和專利,必須有優先購買權和使用權。”
張教授微微點頭。
“我們是搞科研的,出了成績,誰來利用那就不是我們考慮的事情了,你的第二個要求呢?”
陳清水搓了搓手,說道:“第二個,算是我有事相求,我想把東北五寶茶和野生刺等傳統飲品做成飲料。”
這想法確實夠大膽,張教授起了興趣:“陳廠長,你這目標恐怕就有些難度了,咱東北的那些東西味兒太重,一般人喝不慣的。”
東北五寶茶喝起來,有股難以言表的怪味,至於野生刺,則是一種獨特的苦澀。
一直以來除了東北當地人偶爾飲用外,外地人根本就喝不慣那個味兒。
陳清水笑了笑:“正是因爲如此,所以我才求上門啊,張教授,您可是農副產品農發方面的翹楚啊,要是您都做不到的話,那這世界上還有誰能做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