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工廠的損失,陳清水沒時間去核查了,他連忙將電話打到莫德林那裡去,問道:“公司的倉庫,有沒有什麼異常,特別是可樂儲存倉庫。”
可樂,那是妥妥的外國產品代表,示威隊伍不見得分得清哪種可樂是國產的,哪種可樂是外國貨,況且他們也沒那心思去辨別。
莫德林睡眼惺忪,不知道陳清水想幹啥:“倉庫?倉庫能有什麼事情啊?一切正常。”
“不過你小子,有什麼話不能明天再講,非得大晚上擾人清夢,這樣做很不道德呀。”
陳清水的脾氣不打一處來,都火燒眉毛了,怎麼還有心思睡覺?他嚷嚷道:“可樂倉庫可能被人盯上了,趕緊加強安保,那裡要是被毀了,公司的麻煩就大了!”
說完,陳清水就去車前往奉天郊區倉庫,那裡是雪清公司最大的可樂倉庫,東北三省和京津冀的可樂都從這裡發貨。
“紅毛呢,快去把他給我叫來~”
陳清水突然來到倉庫,值班人員都驚呆了,還以爲這是某種微服私訪,個個緊張的不得了。
紅毛穿上大衣連忙趕過來,小心翼翼的說道:“陳老闆,我可是一切都按照標準來的,沒有一點點的馬虎!”
“放心,我今天不是來找你麻煩的,而是防範於未然!”
“防什麼?”紅毛不解:“不能吧,全國都知道咱家的可樂是地地道道的國產可樂,那可是國人的驕傲呀,他們總不能連這東西都抵制吧!”
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呀,非常可樂是雪清公司的立足之本,萬不可大意,絕不能拿非常可樂來冒險。
陳清水沒有回答,這是靜靜地說道:“從明天開始,倉庫的保衛力量,必須上升到平時的兩倍以上,而且二十四小時盯梢,兩班倒!”
這要求,不知道的還以爲裡面儲存的黃金呢。
可是紅毛瞥了一眼陳清水,發覺對方的神色嚴肅,神情緊張,他就知道陳老闆不是在開玩笑。
“好好,我記下了,不會讓陳老闆失望的!”
事實證明,陳清水的擔心真不是多餘的,保衛力量升級後的第3天,倉庫周圍便熱鬧起來,是一羣拉着橫幅的年輕人列隊前來。
他們的目標,自然就是可樂倉庫。
“停!”
領頭的年輕人是個學生仔仔,應該是剛上大學的小夥子,他穿着一襲中山裝,拿着一支紅旗,嚷嚷道:“惡鷹傷我們同胞,這事兒我們不能忍,我們要抵制一切M國貨,讓他們的牛奶都爛在農田裡!”
衆人歡呼!
他們今天就是衝着可樂來的,他們要將這種極具西方特點的飲料徹底銷燬。
紅毛看了一眼周圍,緊張不以,因爲人實在太多了,他連忙說道:“快去給陳老闆打電話,讓他知道這裡的情況!”
然後囑咐自己手下:“都把傢伙收起來,把大門關上,不到萬不得已別動手,這些可都是學生仔,都金貴着呢!”
紅毛連忙讓他讓關門,巨大的鐵門直接上了把巨鎖,將學生全部都堵在外面。
可是這也讓人難以安心,對方的氣勢宏大,特別嚇人,倉庫的一些員工都擔心,他們一激動將整個倉庫都燒掉。
“同學們,前面就是萬惡的可樂倉庫了,這些資本家利用課後來的剩餘價值繼續投資,他們不想着爲社會做出更大貢獻,卻想着學習西方吸血鬼。”
“今天,我們就滅了他的倉庫,爲廣大工友討回公道!”
本來是一場抗擊洋貨的運動後,來就莫名其妙的變成了討債運動,總之就是不能師出無名。
一大羣學生黑壓壓的擋在倉庫前,把紅毛都驚呆了,他再次囑咐手下人:“把大門關緊了千萬別放他們進來,一切等陳老闆來了再說!”
陳清水其實這時也遇到了麻煩,他是奉天最有名的的老闆,肯定少不了被人關注,剛一出門就被人家圍了起來,然後被一羣雞蛋和蔬菜招呼,車窗都被打爆了。
“靠,今天點背,招誰惹誰了呀?車子就這麼被砸了!”
陳清水一肚子氣蹲在路邊兒,看着自己心愛的車子,變成了一堆廢鐵,心裡挺不是滋味兒的。
正所謂屋漏偏逢連陰雨,禍不單行啊,他還沒來得及抱怨兩句,倉庫的事兒就傳到了她耳朵裡。
“好好好,我馬上過去,馬上過去!”
“你做的很對,儘量不要和他們起衝突,等警察到了再說!”
逐漸的,陳清水感覺到有些不對勁,這場抵制洋貨運動有些蹊蹺啊。
陳清水這麼大的公司,肯定有不少外貿業務,被他們針對也是正常的,但不該有這麼大陣勢。
隱隱約約之間,彷彿有一雙大手在背後操控着隊伍,故意將矛頭引向雪清公司。
“刀哥,這事兒裡裡外外都透着蹊蹺,你查查是不是有誰在背後故意搗鬼!”
“明白,小事一樁!”
等他們到的時候,場面已經極其混亂了,紅毛的人手不夠,已經有幾間庫房被砸得稀巴爛。
“停手,所有人都停手!”
沉香水開着車直接衝進人羣中,然後站在車頂上嚷嚷道:“所有人都住手,我是雪清公司的董事長陳清水,你們有什麼話可以和我說,不要採取這種違法的方式!”
一些人稍微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衝着陳清水嚷嚷起來:“吸血鬼,資本家的傀儡,我們今天就是來討回公道的,把你那些骯髒的產品全都給砸了!”
這話聽起來有些不對勁啊,似乎和魔都的抵制洋貨隊伍不太一樣,反而聽起來那麼刺耳!
陳清水問道:“我的產品怎麼安裝了?我又怎麼吸血鬼了?”
“哼,馬先生的剩餘價值理論有沒有學習過?你們做生意的,能富起來,全都是從我們身上一點一點吸走的!”
陳清水微微一笑,“呵呵,那你可知,要是沒有我這個吸血鬼會有多少人流離失所,又會有多少人失去養家餬口的飯碗?”
幾人啞口無言,硬着頭皮說道:“反正,資本家手中的金錢都是骯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