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命大。”林嬌辰說着，竟是推開了丁羽然的手，看似漫不經心地，抹去脖子上沾染的血痕。
丁羽然一臉驚愕地看着林嬌辰，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她茫然地看向楚晟，又看向林嬌辰，似乎還來不及做出反應，整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地向後跌去。
林嬌辰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定定地站在那裡，目光繼續打量在楚晟身上。
楚晟倒是出乎她的預料，竟是當先上前一步扶住丁羽然下墜的身子，纔回應道：
“朕不是命大，是心有不捨，朕怎麼捨得一個人就這樣離去！雲夢本可能五年之內，便稱霸寰宇，都是你們這些滿口道義的傢伙，壞了雲夢一統天下的大業！”楚晟的聲音擲地有聲，但情緒之中並未有太多的憤怒，聽起來倒是像一位先生在教導不成器的學生。
他將丁羽然扶好，橫抱而起，再小心地將丁羽然放在柱子邊倚靠好，還帶着幾分溫柔，將丁羽然額頭凌亂的髮絲輕輕地梳理好。
林嬌辰在一旁分外安靜地看着這樣的楚晟，也看着有點受寵若驚的丁羽然。
“她都快死了，你何苦如此待她？明明你知道她的下場會如何，還演這樣一場戲，有必要嗎？”語氣之中不乏嘲諷。
“辰兒，你總是將朕想得太壞。若是當初，你配合些，又怎會牽連到無辜之人。朕知道，你想說朕狠心。可眼下要置羽然於死地的，似乎不是朕，是你！”
楚晟的話語之中仿若帶着淡淡殺氣，聲音也透着絲縷冰冷。
林嬌辰沒有接話，她看起來有些沉默。一雙清亮的眸子，緩緩地瞧向地面。不知爲何，這樣平常的動作，卻意外地同樣散發出讓人警惕懼怕的氣息。
丁羽然的臉上寫滿驚恐，小心翼翼地擡起胳膊，想要抓住楚晟的衣袖，但最終什麼也沒有抓到。她張着嘴，卻並沒有發出聲響來。那一雙曾經漂亮的桃花眼，滿是驚惶！
“或許你說的對，我也算不得好人，因我而死的人又有多少！”林嬌辰說着，邊向丁羽然走去，邊嘆一口氣，到丁羽然面前的一刻，她忽地停住腳步，伸出手來，輕輕摸上丁羽然靠着的那根柱子。
“當初這柱子，被我的鮮血飛濺，它聽着我的不甘我的哭泣。明明是陳年舊事，可眼下想起了，怎麼好像歷歷在目！怎的當時，不見皇上……您有一分的不忍和體恤？”不等楚晟回答，林嬌辰又輕嘆一口氣，蹲下身來，打量上丁羽然那張臉，“我很想知道，皇上您對丁皇后這幾分溫存到底是因爲什麼，或者說她到底還有什麼用處！”
“你總是將朕想得太壞。“
“有嗎？”
“辰兒你以爲呢！”
“我怎麼以爲難道重要麼？事實永遠都是事實。”林嬌辰看着楚晟，這個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好像從未變過。
“多說無益，別浪費大好光陰，將朕要的交給朕，之後隨便你如何處置朕的皇后，朕絕對會言而有信，不會干涉半分。”楚晟試圖結束這種對話，伸出手去，顯然是等着林嬌辰將裝有幽冥怪物的法器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