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真是對不起啊!我救不了你,我就要被吃了!
辰兒很有幾分沮喪,她盼着奇蹟可以再出現,然而她的臂膀已經被那看似漂亮,卻幻化出血盆大口的海妖咬住。
血浸入水中,擴散,淡淡的紅隨着水波盪漾而波動。
就在此刻,耳邊的轟隆聲更大,然後她聽到嬰孩兒般的啼哭。
咬着她的海妖忽而鬆口,發出如歌姬吟唱一般的動聽歌聲。海妖的歌聲和嬰兒的啼哭,交纏於一處,辰兒只覺得腦子就要爆炸!
“辰兒,快來,握住我的手,快!”
不知幾時,白寒已經醒來,但身子彷彿仍舊不能完全自由動彈,只是向她伸出手來。
辰兒回頭望着身後,那發生嬰兒啼哭的,是一羣灰藍色的大魚,看起來像是長了人面,憨態可掬。它們正同海妖對峙。
“可是,”辰兒有些猶豫,她覺得那些灰藍色的大魚,是來救她的,她不該就這樣逃跑。
“快來!它們是扶木的守護,會阻止海妖。可這海妖強大,你再不來,它們若是護不住你,也會全部喪命!”
辰兒不忍多想,一閉眼睛,深吸一口氣,拼命遊向白寒。抓住白寒手的一瞬,她身子一輕,竟是和白寒同時被那透明的枝幹,捲入空中。
速度極快,快到她險些不能呼吸,心臟好像也要被甩出去一般,跳的快極了。
而他們身下,海妖突然中斷歌聲,拼命向上躍起,那架勢分明是想要躍入空中,一口咬下他二人。好在,那羣灰藍大魚,羣體協作,將海妖重新拖入水中。
而就在此刻,不知哪兒又現出另一隻海妖,媚眼絲絲,歌聲縹緲。辰兒心頭一震,只覺得那歌聲分外動聽,下一秒,竟是猛地將從白寒手中掙脫,面上一片滿足之意笑着落向那海妖!
“辰兒,不要!”白寒嘶聲吶喊。
可這辰兒就像着了魔,一心只看着那海妖,向她撲去。
白寒心急,剎那間,生生費盡全身氣力,徒手劈開卷着自己的枝幹,也向下墜去。
眼看,二人就要一先一後,落入那海妖血盆大口之中。辰兒在那海妖的歌聲中,依然一臉迷醉,白寒卻滿臉痛楚。
“千百年了,怎落得這個結局!”
白寒感嘆,旋即勉強用最後氣力,加快速度,先於辰兒落入那海妖只口。
灰藍色大魚那嬰孩般的啼哭,在這一瞬間驟然變得強烈,辰兒似被這聲音震醒,眼中迷濛登時消散。可她低頭,瞧見的,是白寒半身被海妖吞入口中,血色漸漸漫出。
“不要!”她心中劇痛,伸出手去,可白寒竟是被海妖一口吞入腹中,“不要!”
辰兒的淚涌出,她的身子也跌入水裡。她才反應過來,白寒本是爲了她,才先一步獻身海妖口中。
“不可以!”心中莫名涌起劇痛,辰兒拼了命向海妖游去,雙手不斷地拍打這水面,手臂的傷口又不斷用鮮紅血水流出。
那海妖的歌聲不斷,眼中含笑,靜靜等着辰兒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