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公園售票處的保安被四海幫抓走後,這裡的工作人員就悄悄打通了報警電話。可附近的派出所接到報警中心的命令,說是一羣黑社會上門劫走了公園一名工作人員,平時的得瑟勁立即消失了。磨蹭了半個多小時。還沒有走完平時不足五分鐘的路程。
而公園門前,又來了一串車隊。從上面下來足有百八十個大漢或紅毛綠毛之類的人物,公園裡的工作人員就更驚慌了,以爲是那個保安得罪了什麼人,此時別人報復來了。對於這個保安的平時作爲,身爲同事的他她們都隱隱知道,可從來沒有一個人願意揭露出來,因爲這個名叫甘平海的保安,不但貪財愛佔小便宜,還是一個瑕疵必報的人物。曾經爲了一點小事,就頻繁的給無意中得罪他的一個同事搞小動作,最後那個同事不勝騷擾,只得辭職離開了。有了前車之鑑,其他人哪裡敢隨意的管甘平海的事?
見到警察沒來,反而來了更多的黑社會,方纔打電話報警的那個小姑娘,臉色嚇的慘白,一個勁的給幾位男同事打眼色哀求,希望他們待會能幫她出個頭。可這種時候,雙方的實力相差太大,雖然這個小姑娘還有幾分姿色,可哪有小命重要?弄不好真被這羣黑社會當場給做了,這些平時對小姑娘大獻殷勤的男同事都當做沒看見。
和李莫並排走的方雲飛,見到如此多相熟的人到來,眉頭暗暗一蹙。今天這個機會,可是他費盡心思才得來的。可這些傢伙們卻在關鍵的時候,也趕過來了,讓方雲飛大爲不滿。
你說你其他區的老大,跑南浦來幹嘛?走這麼遠的路不累嗎?
無論心底多麼的不滿,可臉上卻絲毫不露,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神色。
來人爲首的,赫然是青龍幫的第二號人物六爺。其他的幫派,來的不是老大,也是實權人物。這麼多跺跺腳,上海都能震動一下的人物。趕到此處,就是因爲一個看似不相干的女孩被劫持的事件。
“怎麼勞煩六爺和各位老大來此?小弟實在是汗顏啊!”李莫一見來人衆多,也不好一一握手,就雙手抱拳,說了句文鄒鄒的話。
“李老弟,這次弟妹的事情,最後竟然出現在南浦。我們青龍幫也有責任啊。待會抓到歹徒,希望老弟你讓我們先審訊一番,看看究竟是誰給他們那麼大的膽子,劫持我們青龍幫的朋友不說,還躲在我們青龍幫的地盤裡。太放肆了!”六爺一張乾巴巴的老臉上。滿是怒氣的說道。
李莫暗想,這次張麗霞被劫持的事件,本來和青龍幫沒有啥關係。可最後找到劫匪的蹤跡的,並不是青龍幫,反而是佔據黃浦區的四海幫。讓杜成林和六爺都覺得大丟顏面。爲此,六爺才親自趕過來,一來是對李莫做出一種姿態,說明他們青龍幫並沒有落人之後。二來也是想知道到底是這麼大的膽子。敢在他們青龍幫的地盤上犯案!
“六爺這話哪裡說的。現在的歹人都很狡猾。青龍幫家大業大,也不可能隨時的掌握所有的消息。”李莫正色的說道。
和其他老大們寒暄幾句。李莫就急不可耐的要進公園。其他人都瞭解李莫的心情,都提議和李莫一起進去。
公園大門處,一排8個大漢用兩輛車擋住了通道。任何人不得經過。而公園的工作人員,則是關在一間屋裡。衆人也沒有難爲他們。
押着保安甘平海,衆人左轉右轉的來到一處小山坡下。擡眼望去,小山坡上,完全被一層樹林覆蓋了。此時正值初春。嫩葉雖然不密集,可也能阻擋住衆人的視線。
李莫和幾位大佬們商量一下。衆人就命令各自的手下將這個山坡包圍起來。進行拉網式搜索。
李莫則帶着兩個流星成員,沿着一條碎石小路,向山頂上的涼亭走去。
隨着衆多黑幫成員的搜索,樹林裡不時傳來一陣女人的尖叫。開始李莫還以爲出了什麼意外,後來才得知,是因爲樹林中許多約會的小情侶,被突然出現了黑幫成員嚇到了。甚至一些正在野合的情侶,在緊要關頭,突然發現身邊的樹林中,竄出幾個男子。結果會怎樣?
隨着一百多個人搜索的範圍越來越小,李莫的心理越發的焦急。直到現在,都沒有發現張麗霞和綁匪們的蹤跡。以衆人大張旗鼓的動作,對方應該早就發現了,可這些綁匪們,依舊是隱藏在某個角落,絲毫不露。
突然,李莫從路邊一個枝葉繁茂的小樹上,看到一根長長的頭髮。本來公園裡,見到一根頭髮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可李莫如今,對任何的蛛絲馬跡都不願意錯過。走山前,李莫拿起頭髮看了一眼,然後輕輕聞了聞。一縷淡淡的洗髮水味道鑽進鼻間。
臉上浮起一抹喜意。這根頭髮真的是張麗霞的。那種香味,即使有洗髮水的阻隔,李莫還是從中找到了只屬於張麗霞的味道。這種尋跡的方式,也只有李莫,這種感官強大到不可思議的人,纔可以做到。
“你們兩個從樹林中上去,直接趕到山頂的涼亭。我沿着路走。綁匪應該就在上面!”李莫對站在身後,拿着衝鋒槍警戒兩名流星隊員吩咐道。
兩人點頭後,就飛快的竄進樹林中,幾個跳躍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李莫待兩人走後,也掏出usp手槍,將全部的感官四散開來。警惕的向山頂走去。
山頂的涼亭,坐落在一個人工挖掘的小池塘上。而在這個涼亭的不遠處,則有一處亂石坡,這裡雜草叢生。即使經常有公園工作人員來清理。可春天,野草的生命力也是最旺的,清理一遍,它們又再次重生。
而在這個亂石雜草的範圍裡,有一塊高大三米多的巨石。當初公園管理處準備將這裡建立一個類似蘇州園林式的景點。可後來因爲山路崎嶇,加上其他原因,最後就作廢了。而在這巨石的下側,則有一個被雜草掩蓋的洞穴。這個洞穴也是爲了給公園添加一個地下景色,準備挖掘的。後來也是不了了之。
此時在這個深足有五米的洞穴裡。四個男子正坐在石頭上圍在一起。而最裡面的角落裡,一個女人正昏迷的躺在在幾件破舊衣物上。
“老大,怎麼辦?”一個充滿了慌張的聲音,在這個洞穴裡響起。說話的乃是一名年紀在二十六七歲的男子。這名男子在四人中年紀最小,看似也不及其他三人老辣。
被此人稱爲老大的男子,年紀在四十歲左右。剃着個小平頭。一張臉本來看上去還不錯,可一個鷹鉤鼻卻完全的使這張合格的臉孔,變的陰沉起來。
狠狠的瞪了一眼說話的人,鷹鉤鼻鼻子裡哼的一聲道,“這次被那人耍了。說是在這裡一手交錢,一交人。可對方連個影都沒見着。反而來了一羣黑社會。媽的,早知道這個女人背後的勢力這麼大,我老鷹也不會接這個活!”一說起這件事,鷹鉤鼻滿臉都是陰霾。口裡粗話不斷,看來他對口中的‘那人’,怨氣很大。
“老大,老四說的沒錯。我們該怎麼辦?”說話的是一個年紀在三十二三歲的男子。一張長滿麻子的長臉,看上去令人胃口不佳。而且這名男子此時,一直揉着右手臂,似乎右手臂有什麼異樣一般。如果劉薇在這裡,就會認出這個男子就是她放倒的那名劫匪。
“怎麼辦?我哪裡知道怎麼辦?外面現在全是黑幫成員。我們一露頭就會被他們發現。到時候誰也活不了!”鷹鉤鼻對待麻臉,比對待最年輕的老四,語氣要和緩了一些,但依舊是充滿了火氣。
“既然這個女人身份這麼高,我們不如用她換一條活路?”一直沒有說話,坐在那裡抽菸的男子開口了。
這名男子擡起頭,露出一副平凡的臉孔,可那雙細長如女人的眼睛裡,不時迸出一道精光。
三人聞言眼睛一亮。老二的話讓三人想起手裡還有一個人質。只要控制了這個女人,下面那些人就會投鼠忌器。自己四人還有可能逃生。
“我們該怎麼做?直接帶着女人去找他們?”老四又冒出一句話來。
聽到老四的話,其他三人都是微微皺眉。這個老四年紀最輕,可腦子還沒其他三人靈活。直接帶着女人過去,那不是自投羅網嗎?外面的可是黑社會,不是警察。落到他們手裡,說不定就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鷹鉤鼻眼珠微微轉了轉,向老四說道,“你拿着這個女人的手機,去外面找對方領頭的,讓他們放開一條路,等我們出去後。就放了這個女人。不然的話,大家就同歸於盡!”
這個老四,雖然腦子不太好使,可幹活還是很賣力氣。這也是鷹鉤鼻雖然對他不太滿意,卻一直將他留在這個團體之內的原因。可此時,老二和老三是絕對不會去做這種危險的事的,只有讓老四去了。
老二立馬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粉色的手機,遞給老四。
“說話的時候,要囂張一點。讓對方知道我們的底氣。千萬不能露出害怕的神色!”老二拍了拍老四的肩膀,叮囑道。
本來,老二對老四,還是蠻照顧的。可這種生死關頭。大家都抱着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有生命危險的事,還是讓老四去做。
“放心吧二哥,我一定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老四鄭重其事的說道。
其他三人,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目送老四的身影,消失在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