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否則你就是我爸了。”老人說話雲淡風輕,聽起來卻有些老不正經的感覺。
中年男人聽着,老臉一紅,低下頭,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開車吧。”吩咐司機開車,老人卻再次用那雙佈滿精光的眼睛瞅了一眼窗外背影挺直,孤傲如一株寒冬雪梅的少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你去見她了?”寧天華看着在廚房內忙碌的妻子,這幾天妻子的變化他不是沒有察覺,只是幫忙一起騙着家裡老爺子,自從發現女兒竟然有如此身手後,所有的認親機會,都擱置了下來,寧天華知道,如果讓父親知道妻子單獨去見了女兒,肯定會大發雷霆,但他也瞭解妻子,同樣也心疼在外流浪的女兒,所以,他幫忙瞞着,這幾天,他也假裝不知道,但這幾天,她看着妻子日日外出,也是忍不住了。
身體一抖,原本還忙碌着的連紅雅,慢慢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慢慢轉頭,面向了丈夫。
看着仍舊魅力非凡的男人,心口陣陣鈍痛,眉心處不自覺的揪起,緊抿紅脣,只是看着丈夫,卻不說話。
妻子這一招,向來對他管用,無奈嘆了口氣,揉了揉發漲的眉心,其實女兒的事情,他也很痛苦糾結,這些天他一直在想着解決的辦法,可是妻子這樣貿貿然的出現,如果跟女兒建立起了感情,到時候,只會打亂他原本制定的計劃。
看着丈夫竟然不說話,連紅雅淡淡一笑,卻怎麼看怎麼是苦笑,“我知道你爲難,所以,你大可當作不知道,我們自己做自己的事情,我有自己的思想,你不能限制我。”女兒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是當年那樣艱辛條件下,她也固執產下的長女,這些年來,她沒有一天不爲自己當年所做事情懺悔的。
看着妻子的模樣,寧天華臉上的表情也有了破裂,伸出猿臂無奈的將妻子摟進懷裡,聲音沙啞,“那不止是你一個人的女兒,她也是我女兒。”
“是,她也是你女兒,你既然知道,就不應該阻攔我。”她要用自己的方式去挽回女兒,她不願意家裡那樣的做法,她害怕那樣做,只會將女兒永遠的推離開她的懷抱。
“……”緊緊抱着妻子,那力道有些大,似乎下一秒,連紅雅就會讓寧天華給揉碎如血液。
直到連紅雅呼吸都有些不暢,面色潮紅難當,他才驚覺,放開了她。
腳下不由推出了好幾步,一雙眼睛就這麼平靜的看着丈夫,連紅雅的心裡,卻揪亂得很。
一個是自己相依相愛多年的丈夫,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另一半,一個,是她虧欠了十八年的大女兒,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血脈至今,割捨不斷,這一刻,她的內心,在進行着嗜血碎骨的掙扎。
“我們的女兒,爲何命運如此多桀。”沒找到的時候,大家都想着好好彌補她,可是找到了,卻因爲女兒的能力,而開始謀劃着這些事情,她只是一個女孩子,槍林彈雨刀口tian血的生活不適合她,可是這些長輩,爲何如此狠心。
“別這樣紅雅,檸兒也是我女兒,相信我,我會想辦法。”聲音低沉,閉着眼睛,藏住了他眼裡的酸澀,衣袖裡藏着的,是一雙握緊成拳的手。
沒有再去證卷公司,如今有了紀藍,目前她沒有任何事情可以處理,證卷公司那邊的事情,沒有重大問題,她都交給了紀藍去處理。
教訓了姜雨等人後,因爲沒有手機,所以找了公共電話亭,給紀藍去了一個電話,約好下午的見面時間,如今已經快96年了,還有一年的時間,但前期要逐步投入的資金,已經非常龐大了,她手中的資金,在很多人看來,幾輩子都可以吃穿不愁,但是在浩瀚的股市中,卻顯得微不足道,就如一粒小石子,擊不起幾層浪。
電話那邊,紀藍聲音有些哽咽,說話都有些不利索,雖然儘量隱藏,但可能是哭得太久,嗓子都沙啞了,說話的時候呼吸不穩,直接暴露,蘇莫若沒有問原因,只是道:“你在哪兒?”
“我在青年路三段新河公寓三棟9號。”短暫的沉默後,紀藍便報出了長長一串住址。
“我一會兒到。”蹙眉掛斷電話,剛纔她之所以不問原有,只是問紀藍在哪裡,就是因爲如果她不願意說,也就算了,但如果她爆出地址,那麼她就肯定是要趕過去了的,想到這裡,便雙眼瞄向了公路前方是否有空出租開過來。
走到公路旁邊等了一會兒,卻久久不見有出租車,心中無奈,這裡比較偏僻,出租車在這個時間,很少過來,本能的擡腕想要看看時間,卻發覺腕上空空如也,想着前段時間就說過要買塊手錶,卻是沒有這個時間。
正在蘇莫若思緒飄飛的時候,一輛奔馳小跑就緩緩停在了蘇莫若身邊,車窗玻璃滑下,露出一張白皙妖嬈的臉龐,一雙桃花眼鑲嵌其中,看起來嫵媚妖嬈,一頭利落的短髮,看起來有着一股讓人着魔的中xing美,因爲坐在車裡,只能看見她上身穿着一間紅色薄羽絨服,黑色微博,一顆鑽石耳釘戴在左耳,白皙的肌膚將這顆鑽石襯托得越發耀眼奪目。
“嗨,這位美女去哪裡,需要我送你嗎?”輕佻的聲音跟眼神,薄脣勾着懶懶的笑,儘管這話很容易讓人誤解,但從她的口裡說出來,卻是不容易讓人產生不好的感覺。
笑看着面前的女人,不對,準確的來說,是一個比女人更美的“美人”,蘇莫若嘴角一勾,竟是露出了一抹笑,“美人相送,何樂不爲。”她也不知道爲何,對這個人,她竟然生不出絲毫的討厭,反而,覺得很有好感,這種事情,在以前,從未發生過,但今天,它確確實實發生了,對待這種主動搭訕明顯意圖不軌的“美人”,她竟然選擇了“羊入虎口”。
面對蘇莫若的乾脆利落,原本笑容滿面,眼神輕佻的“美人”嘴角微抽,可能有些被蘇莫若的乾脆利落給震住了,總之,他只是眼睜睜的看着蘇莫若上了他小跑的副駕駛位,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了。
眼角斜睨,已經將“美人”的表情盡收眼底,不過她卻假裝不知,淡淡的道:“還不開車,不是說送我嗎?”
“美女,彪悍了不是?”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爆發中死亡,他爲了不死,還是先把心裡的事兒爆發出來吧,否則,肯定死得很慘。
聽着這話,蘇莫若偏頭看向“美人”,“剛纔不是你說送我一程的嗎?我想我沒有勉強你,而是你主動,我勉強。”
“你……你這個女人……”看,“美人”生氣了,一張白皙的臉蛋因爲氣憤而憋得通紅,喉頭有些打結,一個字都說不完整。
“怎麼,反悔了?那我下車。”說着,就要去打開車門。
“滴——”車門讓“美人”直接反鎖,一雙眼睛死死盯着蘇莫若,“我懷疑你是不是女人。”竟然不問他的身份,甚至身爲一個女孩子的委婉含蓄都沒有,他不過就是一句話,她竟然就直接上車,還美其名曰,“是他在主動,而她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