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軍受了槍傷,雖然沒有傷到重要部位,但是對於普通人來講,槍傷始終還是讓人望而卻步的。
所以當蘇莫若解決了歹徒出來叫人進去後,鎮民們都嚇傻了。
還是幾個稍微機靈一些的中青年男人迅速走到宋世軍身邊,將其扶了出去。
楊莉早已經被這樣的場面給嚇傻了,宋世軍的父親早兩年就離開了小鎮出去做工,這裡根本不在家,家裡就她這麼一個女人,這樣的事情,又哪裡是她能夠承受的住的。
而蘇莫若的一切行爲,卻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有條不紊的處理現場的情況,迅速拿出手機報警爾後又打了急救電話,又讓周圍人好好看看是否還有受傷的學生。
楊莉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主意,看着兒子被人擡出去,渾身是血的樣子,心裡的恐懼跟擔憂已經替代了一切,這個時候,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兒子身上,更多的,則是擔心兒子的安危,畢竟流了那麼多血,眼淚不停的流下,卻不能起到一絲一毫的作用。
蹙眉走出來後,柳琴跟寧老爺子一行也到了現場,看着混亂的現場,僅有幾個派出所的人在,不由得冷下臉來。
“怎麼回事兒,執法部門就這麼點兒人。”發生這樣的事情都已經差不多一個多兩個小時了,可是該出現的人,卻絲毫沒有出現,難道,執法部門都是用來吃乾飯的嗎?想到這裡,寧老爺子的心裡就不由得燃燒起了一股怒火。
蘇莫若站在不遠處,當然也將寧老爺子的火氣看得一清二楚,心裡也是微微嘆氣,現在這個社會風氣,就已經逐漸養成,剛纔她相信鎮民是絕對有打電話報警的,只是,爲什麼仍舊遲遲沒到,難道是因爲時間的原因,畢竟這個時候是吃午飯的時間,而那些人哪一個不是要吃午飯的?
想到這裡,就想着一會兒那些執法部門過來,恐怕,是要狠狠的忍受老爺子的一頓批評了。
“李鬆,給我記着時間,看看一會兒那羣人究竟什麼時間過來。”寧老爺子聲音平靜對着旁邊說了一聲。
倒是柳琴,有些疑惑,畢竟,周圍沒有其他人,而寧老爺子到底是在跟誰說話,她就有些迷糊了。
同樣還有站在他們周圍,聽到了寧老爺子剛纔說話的鎮民。
這樣混亂的場面在蘇莫若的維穩下逐漸好了起來,而那羣人的到來,也是在一個多小時,也就是下午將近四點鐘以後了。
一羣身着警服,卻有些歪歪扭扭的警察,大概來了七八個人左右,一個個滿臉通紅,一看就是剛喝完酒過來。
其中一個年輕警察滿臉不耐,下了車之後,對着圍着的一羣人就吼道:“誰報警的,一天沒事兒幹了是吧,看你們這樣,像是有事兒的人嗎?”
而蘇莫若這個時候正在旁邊的一個小屋子內檢查宋世軍的傷勢,有幾個小同學受到了輕微的驚嚇,只有宋世軍一個人傷得最嚴重,看到躺在牀上面色蒼白虛弱不已的宋世軍,蘇莫若心底就有一團火在燒。
當聽到外面的吼聲,而沒有人回答時,頓時大怒,擡步打開大門就走了出去。
外面那吼得比較盡興的青年警察非常滿意現場的一片寂靜,這是對於自己剛纔“權威”的肯定,仰着脖子,嘿嘿一笑,隨後又道:“誰來給我說說,你們今天誰報警的,還有,有什麼事兒,值得你們大驚小怪驚動我們呢?”
“……”
現在的人早已經被青年警察跟震得沒有了話語,這個時候,又有誰敢接這話,自古民不與官鬥,大家都非常清楚這個真理,所以,誰都不敢吭聲,低頭不語。
對於這樣的現象,旁邊老爺子更是心痛震怒不已。
蘇莫若這個時候已經走到了壩子中央,看着身着警服卻如同穿着一身痞子裝的青年警察時,冷着臉幾步走到男人面前,“你是警察?”
“是,那有怎麼樣?”昂着頭,極度自信的回答。
看着年輕警察的反應,蘇莫若絲毫不給面子的冷哼一聲,旋即又道:“簡直是國家敗類,蛀蟲。”
被這樣質疑,對於剛纔找到了極大自信的年輕警察來講,那是一種侮辱,年輕氣盛,哪裡可能忍得下這口氣,狠狠的等着蘇莫若,儘管她的穿着跟氣質與這裡格格不入,但是此刻惹怒了他,又哪裡會去想其他,頓時陰狠道:“小姑娘,說話看得注意了,我們可是人民的公僕……”
“國家的敗類。”蘇莫若冷冷的接了下去。
讓青年警察狠狠的被噎住。
“小丫頭,毛都沒長齊就知道來跟我們鬥嘴了,你知不知道我們是什麼身份,你一個黃毛丫頭竟然也敢這樣跟我們說話。”見自己的同伴竟然要擺在這小丫頭手裡了,頓時另外一個警察就幫腔了。
可蘇莫若卻不再理會他們,而是轉身,看着孔一輝,“這個時候,你應該發揮你的作用了吧。”
聽着蘇莫若的話,幾個警察紛紛將目光對象了孔一輝。
其中一個年紀稍長的警察看到孔一輝的時候,眸子稍微出現了一瞬間的呆滯,很快就又要搖了搖頭,中午喝的酒稍微有點兒多,接到這個行動電話他們正好坐上酒桌,又哪裡可能下得來,一喝就喝到了盡興,同樣在他們到達霧青縣執行任務的時候,一個個因爲酒精原因,也有些雲飄飄的,更有的坐了車心裡難受,就將怒氣飆到了這羣報警的人身上。
只是眼前的男子,看起來不過二十歲的的樣子,可是渾身的氣質,還有那越看越熟悉的面容。
過了大概幾分鐘,呆滯的中年警察才逐漸緩過來,只是再次看向孔一輝的時候,目光中充滿了敬畏跟猶豫。
而孔一輝卻已經掏出了電話,準備撥通父親孔加勁的電話。
“呀,原來是孔少,真的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了,實在抱歉實在抱歉,我們真不知道這個報警電話是您打的,如果早知道是您,我們就不會這樣了……”後面幾個字,卻是越說越小聲,因爲中年男人覺得自己在緊張的環境下,反而是越說越錯得離譜。
孔一輝聽得挑眉冷哼,“怎麼,難道你們這機關單位的人,都是爲了有錢有權人設置的,普通人打了你們這電話,攪了你們的心情,你們還得憑心情辦案了?”因爲宋世軍受傷,同樣孔一輝火氣也大。
這個時候,救護車也適時到來。
“請問病人在哪裡?”因爲蘇莫若剛纔打急救電話的時候,將這邊的傷勢說得較爲嚴重,更說是槍傷,所以醫院那邊也不敢怠慢,迅速趕了過來。
醫院的態度,倒是讓蘇莫若心裡稍微好受一些,連忙點頭,“人在這裡,還麻煩你們趕緊將人送醫院,緊急的醫護處理,我們都已經做了。”
來的醫生是一名大概四十多歲的中年醫生,聽到蘇莫若說他們竟然給傷者進行了緊急傷勢的處理,心中微微詫異,但還是沒問出來,只是跟着蘇莫若的腳步,迅速朝着屋子內而去。
屋子內,楊莉早已經泣不成聲,看着昏迷不醒面色蒼白的兒子,她的心裡充滿了恐慌。
“這都是誰處理的?”中年醫生走到宋世軍身邊,迅速給他進行了檢查,爾後擡頭訝異的看着蘇莫若問道。
“我只是給他簡單的處理了一些,最關鍵還是需要你們的手術。”蘇莫若微微一笑回答。
可中年醫生卻不那麼想,因爲子彈已經讓她取了出來,整體的傷勢已經迅速減輕,只是因爲傷者身體太虛弱纔會導致現在的昏迷不醒,面色蒼白,現在僅僅送入醫院只是給他清理一下傷口,然後就是轉入住院部吊水休息,整體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我希望你們醫院能夠給他最好的醫治,我們這邊會先派人過去,隨後我們就回到。”蘇莫若看着中年醫生輕聲說道,目光卻帶着肯定。
看着蘇莫若那吩咐人的架勢,中年醫生微微呆愣後,就迅速對着身邊的兩個護士道:“來,我們趕緊,將傷者送到醫院。”
這邊動作,蘇莫若那邊也走到了楊莉身邊,“楊嬸子,一會兒你也跟着先過去吧,我會先讓輝子跟着你過去的,還有,你看看有什麼需要帶的,必須要儘快,如果時間太長就算了,到了醫院那邊再進行購買就行。”
剛纔蘇莫若闖入學校救下兒子到現在打急救電話讓醫院過來救護車帶兒子去醫院等等,雖然她悲痛傷心不已,但她還是有關注蘇莫若的舉動。
從容不迫,渾身上下都不再是曾經那個野丫頭應該有的氣息了,果然如同兒子所說的一樣,蘇莫若如今變得大不相同,甚至有出息了。
在那樣危險的情況下,誰都不敢往裡面衝,可是蘇莫若卻敢,絲毫沒有顧及到自己的危險,就那麼衝了進去,爲的就是救自己的兒子。
想着曾經他對蘇莫若的意見,心裡就如同被刀子切割一般,疼痛兼後悔在心裡交替着。
“楊嬸子,趕緊走吧。”看着楊莉站在原地愣愣發呆,蘇莫若不由輕聲催促。
聽着這聲音,楊莉才擡起頭來,看着蘇莫若好一會兒,聲音才從喉嚨裡流瀉而出,“真的很感謝你莫若,以前我罵你野孩子沒人疼沒人要,還那樣刻薄對待你,但你如今不計前嫌幫我救軍子,這讓我這個當媽的自愧不如,總而言之,你的好,嬸兒心裡記住了,從今往後,嬸兒再也不會說你一句不是,有任何需要,或者用得着嬸兒的地方,只管說一聲就是。”
“呵呵,嬸子這話說笑了,我們大家住這小鎮上多年,我更是從小就在這裡長大,我很清楚自己小時候的性格,太野,不惹人喜歡很正常,但是如果不是你們的包容,我相信我不可能還那樣繼續安然的生活在小鎮上,所以,更多的,我知道那是你們對我的包容。”看着楊莉那滿臉羞愧的模樣,蘇莫若心裡絲毫沒有什麼自豪感,反而發自內心的感嘆,將近二十年生活在這個小鎮上,卻讓小鎮上所有人都傷透了腦筋,頭疼不已,她本身就不是柳琴的親生孩子,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真的忍受不了她,大可以用這些作文章,將她逼走就行,可是他們都沒有這樣做,足見這羣人,雖然嘴巴毒辣,但內心深處,仍舊是保留了他們純樸良民的心思,所以蘇莫若說的話,也並沒有大度或者謙虛成分,反而說得發自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