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蓁諾感嘆,真是天真傻女人,將愛情當做一切了。
發生在這個官家千金身上的故事很俗,很多話本故事戲曲裡面都會有,那些故事都是千金和書生幸福的在一起了,可是那隻存在yy中啊!
這位千金遇到的故事纔是現實。
紀蓁諾摸了摸額頭,這具身體有些發燒了,應該是生病了。
記憶力,她要沒日沒夜的繡東西,才能夠勉強供全家的花銷,要是沒錢了,秀才就會對她非打即罵的。
這個虞明秀真是包子性格。
就在紀蓁諾還在暈暈乎乎的時候,外面響起了一個粗獷的女聲:“虞明秀你這個懶婆娘!怎麼又在偷懶?老孃每天給你們做飯洗衣就是讓你偷懶的嗎?!要是明天不把那塊布繡好了,三天別吃飯!”
這就是虞明秀的婆婆尤氏了,一個長得十分高大健壯的女人,十分瞧不起虞明秀這樣長得柔柔弱弱十分讓男人憐惜的女人,所以來了之後就想着法子折磨她,可是全家的收入都得靠虞明秀,又不敢真的把虞明秀弄死了。
紀蓁諾覺得這虞明秀真是沒救了,作爲全家的經濟支柱還被那對母子欺辱
。
紀蓁諾站起身,搖搖晃晃走出門,道:“大娘,我繡的有些久了,眼睛都花了,我出來透透氣,家裡還沒水吧?我去提點水回來。”
尤氏見虞明秀這麼識相,哼了一聲,道:“就你這身板兒,別掉井裡就算好的了。”
但是手上還是將木桶塞進了紀蓁諾的手裡。
紀蓁諾只覺得手裡一沉,這年頭的桶真心重啊。
在古代,打一口井不容易,所以小點兒的村子只有一口井,大點兒的纔有兩三口,有些實在窮的,就直接在河裡小溪裡打水。這村子裡有一口公用的井,大家都去那裡打水。
木桶不像塑料桶那麼輕便,容量也小,而虞明秀這具身體本來就瘦弱,平時又不怎麼吃得飽,更加手無縛雞之力,提着木桶走了這麼一段路,都已經氣喘吁吁了。
井邊有幾個五大三粗的婦人在汲水,見虞明秀過來,跟她打招呼:“明秀你怎麼來提水了?”
紀蓁諾笑了笑,顯得虛弱又無奈,似乎在努力隱藏自己的心酸,道:“婆母忙,我得幫着點兒。”
大家都知道虞明秀的婆母尤氏不是一個好像與的,也就沒有多問。但是她們互相交換了幾個你知我知的表情。
對於尤氏一家,村裡人都覺得挺奇怪的,那個秀才朱正,別看嘴上能說會道,可是考科舉卻沒考上,還說是因爲運氣不好,但是大家還是敬他是個秀才。尤氏一看就是個不好欺負的,只有虞明秀,剛來的時候嬌嬌怯怯的,身上的衣服也很好,整個人就像是個小姐一般,可是日子久了,比她們都還不如了。大家奇怪朱家有什麼變故,可是尤氏來了就大肆說虞明秀好吃懶做不孝婆母之類的,可是大家知道其實虞明秀一直都在家裡繡花,尤氏拿去賣的都是虞明秀繡的,要是虞明秀好吃懶做,哪裡繡的出那麼多繡品?
只是這些大家都是在背地裡議論罷了,不會拿到明面上來說。
“明秀妹子來,我給你打水。”
一個身材圓潤的大嬸拿過虞明秀的桶,幫她掛在勾上,然後把桶子放下去,不一會兒就拉上來滿滿一桶清亮的水
。
紀蓁諾嘖嘖稱奇,這臂力還真不是蓋的啊。
提上來之後,一個大嬸還說幫紀蓁諾提回去,看她瘦弱的身板,恐怕半天提不回去了。
紀蓁諾笑着拒絕了,她如果不自己提回去,怎麼繼續演戲呢?
不過經過這件事,她也瞭解了,這裡的民風淳樸,如果以後自己遇到什麼不公的事情,相信他們還是能夠幫自己的。
走在路上,大嬸看紀蓁諾提着一桶水晃盪來晃盪去,沒走幾步就晃掉了半桶,又提出幫忙,紀蓁諾擦了擦汗,道:“多謝嬸子啦,不好意思再讓您幫忙了,等會我婆母看到不好。”
怎麼不好,就看個人都怎麼理解了。
那人聽紀蓁諾這麼說,也知道她平時過得不容易,道:“那你慢慢走,我跟着你,要是不夠了,我分你一點。”
還是怕紀蓁諾回去了受罰。
一路說笑到了家門口,這個嬸子對紀蓁諾的印象也改觀了一些,這個小媳婦別看幾年沒生孩子,人倒是懂道理會說話的,而且生不出孩子也不能全怪她,被折磨成這樣了,能生出孩子就奇怪了。
尤氏在門口等着,面色陰沉地看着紀蓁諾。
紀蓁諾笑着跟大嬸道了別,尤氏大步走過來,紀蓁諾端起笑臉道:“大娘,我打水回來了。”
尤氏哼了一聲,面露兇光瞪着紀蓁諾道:“打水?你上哪裡勾野漢子去了?去了這麼大半天!笑這麼高興幹什麼?你是那賣笑的女人啊?這就是你打的水?去了那麼久只弄回來這麼多?這麼多夠幹什麼?你流貓尿都能流這麼多了!老孃看你真是皮癢了!”
說着,就是一巴掌呼過來,紀蓁諾沒有閃躲,巴掌到了跟前,肥厚粗壯的手掌和蠟黃瘦弱的臉接觸發出了清脆的“啪”地一聲,紀蓁諾順勢往地上一倒,眼淚就嘩嘩地流出來了:“大娘我沒有!我去打水了,不信你問嬸子!”
那汲水的嬸子見此情況,本來不太想管,畢竟是人家的家事,可是這樣被打在地上,是個人都看不過去,沒想到這尤氏對自己的兒媳婦竟然是這樣兇狠,對着外人的面就這樣下狠手,在家裡關起門來的時候,還不知道會是怎麼對待的呢
!
那嬸子急忙放下水桶,過來將紀蓁諾扶了起來,一邊幫着紀蓁諾拍身上的塵土一邊道:“我說尤大姐,有氣也不是這麼撒的嘛,媳婦做錯了事好生教導就是了,你看這麼瘦弱的人,跌壞了怎麼辦?”
這嬸子還是挺會說話的,沒有直接說尤氏打了紀蓁諾。
但是尤氏平時對着紀蓁諾是耀武揚威慣了的,哪裡會聽得進勸,道:“我教訓我媳婦怎麼了?你又不是里正也不是縣太爺,再說了,縣太爺也不管這樣的家事呢!你還不趕緊給我走!”
那嬸子聽了更加不樂,乾脆甩了手道:“今天算我自作孽倒黴,竟然多事管了這樣一攤子爛事兒,你們家跟我啥關係?我呸!”
那人挑着水桶頭也不回地走了。
紀蓁諾上前撿起水桶,默默地往屋子裡提,反正已經讓村子裡的人看到了尤氏是怎麼虐待自己的了,以後自己要是請求幫忙什麼的,應該會伸出援手吧?
而且一般村子裡的大嬸大娘是嘴巴最碎的,相信他們很快就能夠把這個事情傳開了,到時候自己就是弱勢羣體了。
只是今天這一巴掌太痛,自己也要想辦法報仇纔是。
回了屋子,尤氏一直跟在紀蓁諾身後,見紀蓁諾放下了水桶,大巴掌又呼過來,想要教訓紀蓁諾了。
紀蓁諾順着尤氏揮掌的方向一摔,躺在地上直挺挺不動了。
尤氏先是嚇一跳,然後馬上又惡狠狠道:“你這個懶婆娘!還不快起來!又想偷懶是不是?小心我讓阿正把你賣掉!”
紀蓁諾閉上眼睛一動不動,裝死對於靠演戲吃飯的她來說根本就不是難事,要是她醒來,肯定會遭到尤氏更加猛烈地打罵。
尤氏狠狠地踹了紀蓁諾幾腳:“別裝死了!你給我起來!小心老孃把你拉到外面去躺着!”
紀蓁諾死死地閉着眼睛一動不動,忍着不發出悶哼,這死女人到底吃了多少好東西,力氣竟然這麼大
!
尤氏折騰了半天,見紀蓁諾沒反應,才相信她是真的暈過去了。
期間可能還以爲紀蓁諾就這麼死了,還探了探鼻息,紀蓁諾急忙把呼吸都放輕了。
打罵都能夠忍耐過去,尤氏也就這點能耐而已。說什麼賣了她,也只是恐嚇而已,朱正作爲讀書人,對於律法還是通曉一二的,這年頭,買賣良家人口是犯法的,爲了自己的前程,朱正應該不會冒這個險。
許久之後,尤氏終於放開了紀蓁諾,自己去弄吃的,然後回房休息了。
那好吃的味道雖然不怎麼樣,但是也是食物的香味,饞的紀蓁諾不行。可是她只能死死地忍住吃東西的慾望,老老實實躺在地上,她發誓,等到她回到了當官的老爹那裡,一定要好好懲治這個惡婆娘,簡直是沒有人性。
同時紀蓁諾也比較慶幸,幸虧自己躺下的時候觀察了形式,這裡地面時乾的,也沒什麼石子兒,除了有些涼有些硬,其他的都還好。
尤氏確實是個沒點人性和同情心的,就任由紀蓁諾在地上躺着,也不擔心如果紀蓁諾真的是身體不好了怎麼辦,沒了這個賺錢的,他們母子要怎麼活下去?
到了晚上的時候,朱正終於回來了,喝得有些醉了,渾身都是酒味。據說他每天的任務就是以文會友,每天和着一些考上沒考上秀才的讀書人去各處喝酒,念一些酸詩,說說大話,紀蓁諾知道這人就這麼點出息,沒有人中舉是這樣考中的。
尤氏聽到動靜就急忙跑出來了,大呼小叫道:“阿正你終於回來了,你那個懶婆娘躺在那裡躺了半天了!死活不起來!”
惡人先告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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