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你不高興?”回四合院的路上,狽精怪一邊瞅着張力鷗一邊小心翼翼地問。
站住腳,張力鷗皺眉看着狽精怪:“我發現我如今看不懂他了。”
狽精怪撓撓頭,問:“主人說的是沈家的沈少爺?”
“除了他還有誰?”嘆了口氣,繼續走,“你沒看到嗎?那笑容我完全看不出來是高興還是怎麼的。”說不高興吧,那笑容不像假的,可是說高興吧,又覺得少了點什麼。看不透,看不懂。
沈川與劉忻的婚期就定在年後初九日,張力鷗驚訝這日子真趕,稍後一仔細看才發現劉忻懷孕了,於是恍然大悟。
狽精怪皺眉思索片刻:“可那是他自己的選擇。”
張力鷗看了狽精怪一眼,再次嘆氣,沒錯,那是沈川的選擇,更何況劉忻懷孕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而她也無法說出口。
“好煩!喝酒去!”
狽精怪眼睛一亮,連連點頭:“火燒蘭博基尼!”
拍拍它的頭,一人一精怪轉戰酒吧。張力鷗如今是超級偶像,出門必然施法改變容貌,這種法術只對身邊熟人無效,因此就算一人一精怪在大街上壓馬路,路過的行人都不知道方纔從他們身邊走過去的那個清秀女孩就是“水晶”。
再過兩天就是春節,在京城工作的外地人九成都回家鄉與家人團聚,因此酒吧裡略顯清靜。
張力鷗跟狽精怪直接挑了吧檯邊的位置坐下,自從有此張力鷗帶狽精怪來酒吧玩過一會後,狽精怪對酒保的調酒手藝特別癡迷 。
“火燒蘭博基尼!”
“彩虹。”
然後一人一精怪相同姿勢趴在吧檯上看着酒保調酒。
表演臺上的樂隊在唱情歌,歌聲輕柔低緩,在流量不足平日三成的酒吧裡倒也挺襯氛圍。
待酒保將需要的酒放在一人一精怪面前,張力鷗跟狽精怪才手持各自要的調酒轉個身背靠吧檯,欣賞樂隊表演。
“乾杯。”
“乾杯。”
剛啜飲一口調酒,眼角餘光被一到熟悉的身影吸引。張力鷗跟狽精怪就坐在吧檯裡面的拐角處,狽精怪左邊就是一根圓形大柱子,張力鷗坐在狽精怪右邊,柱子拐角就是通往樓上包廂的樓梯。因圓柱的關係,視線略微被阻,不過方纔張力鷗正巧欠了□子,視線剛好從圓柱旁邊側過去,如此好巧不巧看見一熟人正從樓上下來。且那熟人腳步略浮,下樓得靠着欄杆,臉上表情陰沉難看,臉色卻透着詭異的紅暈。
緊跟着張力鷗又看見樓上一包廂的門被從裡面拉開,兩個男的一個女的跑出來探出頭來看了下,跟着快步朝樓梯跑來,目標很明顯就是那個正下樓的熟人。
呵,又是熟人。
張力鷗笑了起來,一口喝光酒,跟狽精怪低語幾句,朝那快要下樓的熟人走去。“楊導,我們又碰巧了。”說着不動聲色地上去扶住楊一朝。
楊一朝的臉色紅的詭異,那紅絕對不會是喝酒喝出來的,不動聲色地輕碰了下楊一朝的手,火熱滾燙,驚心動魄。
楊一朝的神智還算清醒,見一個陌生女孩扶着自己,臉上流露疑惑之色。
“是我,水晶,我易容了。”張力鷗低聲在他耳邊解釋。
見是張力鷗,楊一朝這才放鬆神經,圈子裡明星外出遊玩不想被認出來的話不是卸妝純粹的素顏就是化妝易容,稀鬆平常的手段。
輕喘了兩下粗氣,低聲急促道:“快帶我離開這裡!”
那兩男一女這時候也出現在樓梯上,張力鷗仰頭看那女的一眼,故意大着聲音對楊一朝道:“楊導,你又喝多了。”
蔣夢玲沒認出張力鷗,見一女孩子扶着楊一朝,連忙上前,道:“不好意思,這位小姐,我的朋友喝多了,謝謝你的攙扶。”
張力鷗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沒關係,我跟楊導是熟人。”
蔣夢玲臉色微變:“熟人?我怎麼沒見過你?”
張力鷗挑眉:“我也沒見過蔣小姐,卻是聽說過蔣小姐。”頓了下,接着道:“楊導演看起來有些不舒服,我先送人回去。”
“不用。”蔣夢玲語氣急衝,說完或許是意識到自己語氣有問題,解釋:“我會送一朝回去,謝謝你了。”說着就要把人接過去。
看出有問題的張力鷗怎會將人交出去?不動聲色地帶着楊一朝避開那伸過來的手:“不用了,謝謝蔣小姐。”
蔣夢玲眉頭微皺,只好轉移目標望着楊一朝:“一朝?”
楊一朝臉色沉冷,看也不看她一眼,對張力鷗道:“我們走吧。”
楊一朝的冷漠無視就仿若一記耳光重重甩在蔣夢玲臉上,那青紅交替的臉色老實說張力鷗都有些不忍看。
張力鷗帶着楊一朝離開酒吧,被外面的寒風一吹,楊一朝身體上的不適顯然輕了些。
不等張力鷗詢問,楊一朝就苦笑道:“我被下了藥,春/藥。”
張力鷗驚訝地瞪大眼,本來想要去路口攔車,聞言腳尖一轉進入另外一家酒吧,直接開了一間包廂。
見楊一朝想開口,狽精怪在一旁說道:“你別多想了,你再忍耐一會,很快就好了。”
而且現實也不容許他開口,一等服務員離開,張力鷗就單手捉住楊一朝的手腕,然後楊一朝就察覺到一道清涼順着手腕想四肢百骸蔓延,很快身體內的燥熱就被洗滌一空,整個人進入一種前所未見的神清氣爽中。
“這、這是……”面對如此驚奇的一幕,還是親臨其中,楊一朝說話都不利索了,就怕自己說錯話。
狽精怪輕哼一聲:“我家主人可是修仙者,是不是感覺身體很輕鬆?那是我家主人以靈力相助,幫你清除了體內雜質。”
“修仙者?”楊一朝還是頭次聽聞。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沒聽過沒見過不表示不存在。記住了,這事不能隨便說出去。”狽精怪警告道。
楊一朝都四十出頭了,哪會不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點頭:“竟然真的有仙人?”
狽精怪搖頭修正:“不是仙人,是修仙者。”仙人長生,修仙者可不是,當然等它家主人得到天道力量後就是仙人了。
張力鷗也適時撤去法術,露出真容,在服務員進來前恢復易容,看得楊一朝嘖嘖稱奇,然後想到一個問題:“老闆他們知道?”
張力鷗笑道:“當然。”
狽精怪插嘴:“連你們華夏第一人都知道。”
“還有件事。”張力鷗定定地望着楊一朝,“我本名叫張力鷗。”
與靜夕冉的反應相差不離,楊一朝先是愣了下,隨即想起“張力鷗”這三個字所代表的含義,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望着張力鷗,徹底結巴了:“你、你、你……”
張力鷗笑得很調皮:“不好意思,上次見到你太開心忘記自我介紹了。”
回過神來,楊一朝操起桌上的一瓶洋酒仰首就灌了半瓶,狠狠地喘了口氣,再望向張力鷗,做了個很深很深的深呼吸:“我討厭你。”
“……”張力鷗。
“……”狽精怪。
一人一精怪相對視一眼,狽精怪眼珠子左飄右飄上飄下飄就是不看楊一朝,張力鷗別過臉輕咳兩下,一本正經地賺回來,一本正經地道歉:“對不起。”
屁股一歪,狽精怪從沙發上滑下來跌坐在地,不好意思地乾笑:“對不起,沒坐穩。”爬回沙發,繼續眼珠子亂飄。
楊一朝依舊很悲憤:“我討厭你。”
大哥,求你換個,我們忍得很辛苦。
主人,我能不能出去笑會?狽精怪拿眼神神詢問。
不能。殘忍的主人射過去一把冷箭。
“你竟然不告訴我,還忘記告訴我,回來了都不記得找我,你知道這些年我有多掛心你嗎?丫頭!我討厭你,丫頭啊,我決定討厭你了……”一個大男人突然抱着酒瓶哭了起來。
這一哭可把一人一精怪滿肚子快要憋出內傷的笑意給哭沒了。
“哎,楊導……”張力鷗難得一回手足無措了。
只是楊一朝抱着酒瓶一個勁的哭,完全不搭理張力鷗,無奈之下,張力鷗只好坐在一旁等着。
等哭夠了,楊一朝坐直身子,將酒瓶放回桌上,看神情恢復與平常無恙了。
“楊導……”張力鷗想說些什麼,結果滿腹的話涌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上上下下認認真真地將張力鷗打量一番,楊一朝笑了:“歡迎你回來,也謝謝你回來,丫頭。”
這一回,張力鷗發自內心地向楊一朝道歉:“很抱歉,楊導,讓你掛心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楊一朝將三個杯子滿上,“今晚上我高興,咱們不醉不歸!”
另一個酒吧,包廂裡蔣夢玲在與一衆友人喝酒,心裡則在嘀咕那個送楊一朝離開的女孩是誰。想起向來不會與女性在身體上有親密接觸以防誤會的楊一朝與那女孩和互動親密,蔣夢玲皺起眉頭,心下不安徒生。
不行,她得查查那個女孩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