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傍晚,趁着和衆女同桌吃飯的機會,趙洞庭說道:“我打算近日去趟西夏。”
衆女都是露出些微驚訝之色。
隨即樂嬋問道:“你去西夏做什麼?”
話音剛落,忽的意識到什麼,驚訝之色瞬間更甚,“該不會是她……”
趙洞庭有些訕訕地點頭,“女帝懷上了我的孩子,而且已經先於舒雅幾天出生了。”
衆女微愣。
隨即樂舞的眼神便是有些幽怨起來。
連李秀淑都爲趙洞庭生下了孩子,而她的肚子卻還沒有什麼反應。
樂嬋輕輕放下筷子,柔聲又道:“可現在都已經接近年關,你現在去,豈不是不能在宮中過年?”
趙洞庭臉上露出些歉疚之色,道:“我也想留在宮中陪你們過年。只過年以後便要立刻啓程前往臨安府,而西夏這趟,我又必須得去,所以……”
衆女見他這般說,雖然有些失望,但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不管趙洞庭是去看望孩子,還是有別的事情,似乎她們都並沒有阻止的理由。
只樂舞嘟着嘴道:“那你這兩天可要好好陪着我們。”
趙洞庭失笑,“好,好。這兩天我就陪着你們。”
衆女都笑。
翌日,趙洞庭便帶着衆女出宮。身邊有君天放這位僞極境高手相隨。
到現在,各地新招募的高手、天才都已經匯聚於長沙,再有大理的洪無天、朱宗耀等人也悉數回返,武鼎堂可謂是高手如雲,人才濟濟。
趙洞庭帶着衆女出宮以後,先是到前大街陸秀夫、張世傑、蘇劉義、王文富等朝中大員家中拜訪。
雖然並沒有帶什麼禮物,但這已經是讓得陸秀夫等人及其家人們榮幸之至。
皇上和衆位嬪妃同時造訪,這可是很難得的事情。哪怕只是嘮些家常,也足以體現對他們這些臣子的重視了。
衆老臣對此都是感恩戴德。
殊不知,趙洞庭此舉其實也有些許用意。
他要讓這成爲習俗。
陸秀夫這些人終究是會要退休的,現在養成這樣的習慣,以後每年都前往探望,也總不至於冷落這些老臣的心。
趙洞庭心知肚明,朝廷內部安穩離不開陸秀夫這些人。他們以後縱是退休,在朝廷中也會有極大影響力。
如今官居極品的他們,說是桃李滿天下可並不爲過。而他們那些門生子弟們,也多數都在朝中任職。
最後,趙洞庭一行人在財務部尚書陳江涵家用膳。
素來小氣的陳江涵這回自是大方得很,家中許多山珍海味都通通端上了餐桌。
這讓得趙洞庭輕笑,“原來陳尚書家這般富裕。”
這話看似是開玩笑,但其實也有警醒之意。
陳江涵作爲財務部主官,在朝中的地位極其重要。若是在收禮這種事情上稍有鬆懈,那以後便可能止都止不住。
趙洞庭絕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不希望在大宋外部尚且沒有安定的情況下,內部就出現問題。當然,哪怕是外部安定,他也同樣不希望。
貪官污吏,這絕對是要防範的。
陳江涵聽出來他的意思,忙不迭站起身,解釋道:“這都是嶽鵬送的。”
趙洞庭聞言微愣,然後點點頭,“原來如此。”
這話題便算是揭過去。
嶽鵬作爲祥龍軍區大元帥,俸祿極高。送這些東西給陳江涵倒是正常。
其實陳江涵的俸祿也買得起,只是趙洞庭不覺得他會捨得去買而已。
飯後,趙洞庭和衆女便沒有在陳江涵家多呆。離開前大街,往長沙內城走去。
剛出子城,便顯得要熱鬧許多了。
街邊店鋪琳琅滿目。
趙洞庭看着街上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嘴角也不禁浮現出笑容來。
想當初他剛剛穿越到這南宋時,大宋僅剩區區雷州等地,即便未被戰火波及,卻哪裡又有這樣的盛景?
那幾年,百姓們別說吃飽喝足,真是能夠活着都不容易了。
而短短數年內,他便將大宋打造成現在的模樣。這,無疑是值得自豪的,也是讓人有滿足感的。
逛街似乎是女人的天性。
雖宮中什麼都不缺,但其後,衆女還是逛得不亦樂乎。這個店鋪瞧瞧,那個小攤看看。
趙洞庭很是悠閒的和君天放跟在後面。
君天放的眼神多數時都落在韻景的身上,不知何時忽然感嘆了句,“若是我女兒還活着,也是韻景這般年紀了。”
趙洞庭些微動容。
其實這話,君天放很早以前就說過。趙洞庭也明白,君天放有將韻景當做半個女兒看待。
而這幾日,君天放在武鼎堂內呆得頗有些不習慣。
這位青衣劍仙逍遙江湖許久慣了,不適應這樣的生活,卻又不願意住到張珏家裡去,打擾張珏和覃香兩人的老年生活。
雖他還沒有明言,但趙洞庭卻是知道這位青衣劍仙有想要離開長沙的心思。
江湖更適合他。
但趙洞庭無疑是不願意他離開的。
君天放僞極境,於武鼎堂有重要意義。再者,韻景也捨不得他離開。
聽着君天放這句感慨,趙洞庭稍微沉吟後,說道:“君前輩,不如便讓韻景認您爲義父如何?”
君天放眼神中有些意動,但嘴裡還是說道:“這如何使得,她如今是朝中貴妃。再者,她也是我的徒兒。”
趙洞庭笑道:“師父是師父,義父是義父嘛!其實是韻景跟朕提過這件事,朕纔跟您說而已。她幼年喪父,您看……”
君天放更是動容,“韻景跟這般說過?”
趙洞庭很肯定地點頭,“只是怕您喜歡自由,這纔始終沒有開口而已。”
他這話,當然是假話。
韻景並沒有提過。
但趙洞庭也明白,若是跟韻景說這事,韻景定然是萬分願意的。
只是君天放的意思。
君天放喜歡四海爲家,實際原因,其實是沒有受他牽掛的家人罷了。
說白了,這份逍遙自在間,未免沒有寫孤單的成分在裡面。
“那……”
君天放稍微猶豫了下,“那好罷!”
趙洞庭露出喜色,“那尋個吉日,朕便讓韻景正式認您爲義父。以後,朕可也得稱呼您爲國丈了。”
君天放連連擺手,“不必,不必。老夫不過是義父而已,可當不得皇上如此稱呼。”
趙洞庭貴爲皇上,若是稱他爲國丈。那可就等於視他爲親父對待,這和單單被韻景認爲義父是截然不同的。
趙洞庭笑道:“韻景是朕妻子,您是韻景父親,便也就是朕的岳父。這又有何使不得的?”
他擺擺手,“這事便由朕拿主意。前輩您不必多說了。”
君天放欲言又止,眼神再度落到韻景身上,有着溫情之色流淌而過。
其實趙洞庭這是想將他留在宮中的心思,他也看得出來。但饒是如此,趙洞庭此舉還是讓他有些感動。
或許,自己以後將會重新有個家?
家……
這是多少年未曾有過的感覺了?
以前,家這個字只會讓他覺得陌生而且有些畏懼,而現在,這個字卻好似突然間讓得他感覺到有些溫暖起來。
看着在前面和衆女聯袂而行的韻景,青衣劍仙的嘴角漸漸有些笑容浮現。
而這個時候,稍微走在君天放前面些的趙洞庭卻是看到個意料之外的人。
這個人他只見過一次,甚至連連名字都不知道。
但他微愣之後,還是向着這個人走去。
衆女瞧見這人,也是些微怔住。因爲街上實在是很難看到這樣的人。
趙洞庭走上去,那男子也看到他,卻已然不記得,眼神很快又從趙洞庭身上掠過。
直到看到韻景等女都走到趙洞庭身後,他眼中也才露出些微驚訝之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