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八 有預謀的
聽說裂縫後面的通道是人工的，和有些歡喜又有些擔心的新人類不同，林季新腦子裡跳出的卻是這個念頭：這就是人類與艾爾大陸種族的第一碰面嗎？
很快，這個消息就被沿着山洞一路傳了進去，整條通道的人都被驚動了，山洞裡都是嗡嗡的議論聲，其中還有兩個人一臉歡喜地往回走，看來他們的樣子，領的任務多半是“弄清空間裂縫後面的情況”這類。
領頭的光頭也在最初的震驚後沉靜下來，示意幾個同伴都坐下，幾個人低聲說了幾句便閉上眼睛休息。
別人聽不到，林季新倒是聽得清楚，他這是要等後面傳來新的命令。
看來他們這幾人和軍方關係很深，甚至有可能就是軍方的人。
衆人可沒聽到他的話，休息了一陣後就有些不耐煩了，這在有人試探着想要走到前面去時，後方急促的腳步響聲，大步跑來了一個男人，他邊跑邊大叫：“新命令：一四大隊，二大隊三五小隊，三大隊三四小隊立即退回營地。新命令：一四大隊……”
聽到不斷重複的命令，隊伍騷動起來，好多人甚至喜極而泣——看那些人，基本都是女人小孩和老人，顯然因爲事情的變化，不再打算拿這些人當炮灰了。
林季新懶得去猜測那些當權者的心思，他考慮更多的是以什麼樣的方式去和艾爾大陸的種族取得聯繫，現在的空間裂縫並不穩定，而且入口掌握在美洲軍方手中，想獲得好處就得抓住這次機會。
弄個“神紋師”身份？他馬上搖頭。
這身份雖然尊貴無比，但這時的神紋技術還牢牢掌握在“九天之上”的那些人手裡——雖然有“神明之目”之稱的波曼克人的力量已經衰退到了底谷，但“波曼克人”這四個字依然是無法提及的禁忌，他對艾爾大陸那些大能的能力可是有着清楚認識的，“波曼克人”這四字，哪怕只是在腦袋裡多想想，不定就引起了某些存在的注意。
甩開這個身份不能用，以他的能力，治療師和魔法師都可以輕鬆勝任，也是受人尊敬的身份，不過，在做最終決定前，還需要知道這裡究竟是哪一族的人。
這時，那個邊跑邊喊命令的人已經到了隊伍盡頭，眼看前面沒人了，他又轉身往回跑。
光頭表情一變，拉住了他，急切地問：“沒了？沒有其它命令了？”
“沒！”那人回答。
手慢慢鬆開，光頭表情陰晴不定，沉默地看着那人遠去的背影，半晌後纔看向他身邊的幾個同伴，低聲說：“走吧。”
既然沒有新的命令，在光頭等人從裂縫鑽出去後，剩下的這些人就和之前一樣，一個接一個地跟在了他們身後。
林季新也在其中。
穿過裂縫，是一個巨大的山窟，足有四五層樓高，上面有清晰的刀削斧鑿樣的痕跡——這就是剛纔探路的人所說的人工痕跡了。
這麼大的洞！林季新吃了一驚，艾爾大陸可沒有什麼大型工程機械，也不至於有人拿魔像或者傀儡這類金貴的東西來幹粗活，眼前的一切都是靠人工挖掘的，出現這麼大的人工洞穴，顯然不可能毫無緣由。
難道這的主人是丘陵巨人或者石化洞穴人？他皺起眉頭，這可是具有青銅血脈的強悍生物，眼前這些新人類雖然多，但真要是對是他們，全加在一起也根本不夠看。
這時，越來越多的人從裂縫鑽出來，看清了環境，嘴裡都在嘖嘖稱奇。他看向洞穴兩邊，都是黑漆漆的沒入更深處，看不到任何東西。
他眉頭皺得更緊，悄悄在手心連劃幾個符咒，不動聲色地放慢腳步，落在了衆人後面。
這時，衆人已經從之前的驚歎中恢復過來——這樣的工程雖然不簡單，但相比地球上現代的那些浩大的工程還是差了許多，並不足以讓他們太過動容——整支隊伍又向着前方小心地移動。
因爲有兩條路，和之前一樣，按各自意願自由分配兩個隊伍。
林季新早已經通過洞壁上削鑿工具的用力方向判斷出了左邊是挖進來的方向，應該就是入口，他打算先去入口那邊看看，於是跟上了向左的隊伍。
因爲之前的種種跡象表明，迎接他們的多半不是美酒佳餚，新人類們都沉默下來，黑暗的環境中，只聽到他們沉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走了十多分鐘，衆人突然聽到身後轟隆一聲巨響，似乎有什麼坍塌掉了。
林季新臉色大變，毫不猶豫地往洞壁上一貼，將畫着符咒的手拍向胸口，嘴脣輕輕嚅動，隨着他的動作，身前的光線彷彿活了般扭曲變形，整個人憑空消失在洞壁。
他剛剛消失，山洞的石壁上突然亮起一長排巴掌大的符紋，每個相隔二三十米，如同壁燈，將整條山洞全部照亮。
衆人這才發現，他們前方站着三個高約十米的巨人，他們腦袋品字形長着三個圓圓的眼睛，每個足有成人拳頭大，正不懷好意地看盯住他們。
“$@^#￥%#%”其中之一突然開始說衆人無法聽懂的話，聲音宏亮，整個山洞都是嗡嗡的聲音。
要是林季新幫他們翻譯，這話的意思就是：“終於逮到這些小蟲子了。”
原來是有預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