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嫣恐懼萬分,大眼裡盡是淚水,剛纔已經嚇着暮雲軒了,以後這臉還怎麼面對他,怎麼跟他相守一生。
她不能,她傷心欲絕,恨不得一頭撞死,她不能誤了心愛的暮雲軒一生。
在這種羞憤交加的力量下,雪嫣她本身的潛能被逼迫的激發出來,心灰意冷的仰頭髮泄着怒火,從心底發出不甘的龍吟大吼。
淒厲着容顏,不顧一切的掙脫出暮雲軒的懷抱,驀地變幻成龍身,悽苦悲傷的久久凝望下面已淚流滿面的暮雲軒,心底的那抹傷痛讓她肝腸寸斷。
暮雲軒心中大驚之下,慌亂的伸身抓向已遊動在空中的雪嫣,他彷彿能感受到此時雪嫣的痛苦,潸然淚下;這是龍族的潛能啊!從盤古開天地到現在,還沒有那個龍能做到這點。
看着半龍的雪嫣,他恨不得受傷的是自己。暮雲軒真正的感覺到雪嫣的絕望氣息:
她傷心的看着自己,她一定是很在意自己的容顏醜陋。
暮雲軒無法按奈自己激動的情緒,他也不知道怎樣才能讓激動的雪嫣下來,只是做着看似渺茫的動作,向上空的雪嫣大呼,“嫣兒,你別激動,嫣兒,你下來,本王不在乎你是什麼樣。”
他的話是徒勞,如他之想象,雪嫣不可能聽他的,但他仍盡着最後一絲黯淡無光呼喚,“嫣兒,你下來,本王會想辦法治好你的臉。”
暮雲軒的反應更是雪嫣痛得徹底,她的大腦也在瞬間清醒,此時,她輕輕的向下面搖搖頭;怎麼可能,起死回生容易,可這是容顏俱毀!就更別說是中了隱蘭那毒女人放的‘異顏散’,何況光聽這名字就足以讓人害怕得自殺。
她的心纏綿悱惻又萬念俱灰,對着暮雲軒流下滾燙的熱淚,正欲掉頭離去。
“嫣兒,你難道要離開我嗎?”暮雲軒語氣淒涼,神情失落,眉頭緊鎖,“嫣兒,你一點都不顧及我的感受嗎?”
暮雲軒絕望的表情,讓雪嫣肝腸寸斷,身形柔弱的變幻着玄光。
她本是半龍,是龍頭蛇身的半龍,平日裡,她刻意把自己的身子掩在雲霧裡,但在這無雲朵的洞中,以前留給暮雲軒的種種美好此刻全化爲泡影。
她非常清楚,自己的這幅模樣,如被暮雲軒看見被剝皮抽筋後的自己!雪嫣羞憤交加。這容貌還不如隱蘭的十分一,如何配得暮雲軒絕世霸主的身份,她淒厲的在上空憤然龍吟,宣泄着心中的無奈。
她的淚水在空中橫飛,最後,冷漠的看了眼暮雲軒眨了眼龍眼:別了,愛人!
她只能丟開諸多不捨,別無選擇的隕落。
“嫣兒,你就這樣走嗎?”暮雲軒的這聲怒喝,無絲毫柔情,也阻住了雪嫣遊飛的舉動。
雪嫣猛地怔住了,身
子也晃晃悠悠的在空中搖動,這是暮雲軒最後的通牒,這聲怒喝讓她剛平靜的心又波瀾翻滾,也震得她幾乎體力不支,搖搖欲墜。
這聲怒喝鎮住了雪嫣,暮雲軒絕望的心浮起一絲希望,他霍地飛身纏上雪嫣飛出洞,化成龍身,糾纏住雪嫣的身子,耳鬢廝磨,一上一下,一前一後,如訴如哭的向遙遠的天邊竄去。
此時,鬱鬱蔥蔥的樹林中,隱蘭在山腳也看見了天空中發生的一切,她知道事情敗露,身子顫抖着害怕,但心中妒火燃燒,她別無選擇,恨恨的看了眼留戀的藍寒山,腳一跺,飛身驚慌的向下界逃去。
胡亂的落到一處山腳,心中茫茫然的卻不知要去何方,周圍黑漆漆的一片,她的心有些慌亂,剛做的事和現在的處境讓她有點不知所措,看着陌生的四周,踉蹌着腳步。
“哼!”一個幽怨似鬼魅般的聲音飄忽向隱蘭,帶着濃濃的陰間味。
這聲怨哼着實讓隱蘭嚇了一跳,她身子打擺的顫抖,臉色剎時慘白,黑眸四處遊離,尖聲問:“是誰,你是誰?”她的黑眸閃出幽光,四處無主的轉悠身子,不停的大問:“你是誰,你出來。”
然而,這聲冷哼像從未來過,彷彿是她心底波動的幻覺,身旁異常的寂靜,隱蘭的心更加狂跳,她有強烈的預感,這萬籟無聲的夜裡分明隱藏着無知的危險。
“焦什麼急,你會看見我的,哈哈……”幽怨的冷聲又至。
“你是誰,你出來。你出來……”隱蘭有點發瘋的在四周尋找,杏眼圓睜,漫無目的-的張嘴向茫茫黑暗處歇斯底里的大喊。
暮雲軒的威恐樣還浮在眼前,現在又身陷這驚悚得能讓她發狂的怨聲中,她的精神瞬間崩潰。
就在她絕望之際,眼前玄光詭異一閃,面前出現暮雲軒的威嚴的霸樣、雪嫣血肉糊糊的慘樣,倆人如鬼魅般的步步緊逼飄移向隱蘭。暮雲軒雙掌揮霍着眼看就要掌斃了她,雪嫣猙獰着臉嘴伸出五爪向她慘聲厲吼,“還我命來。”
隱蘭如雷擊般的癱倒,神魂顛倒的跪地,痛哭流涕的不停向倆人叩頭,“饒了我,饒了我,不是我做的,不是……”
“不是你做的,這不是你是做的嗎?”雪嫣趨身而上,她臉上的血肉馬上就要湊到隱蘭的臉上,她的恐懼樣幾乎能讓隱蘭暈倒。
“不是,啊……”隱蘭徹底發狂,她邊向後退,她無助的痛哭,退到山壁上,她已退路。
她倏地面容獰笑,反揉身而上,向雪嫣撲去,瘋狂肆無忌憚的大喊:“是我做的,是我做的,你殺了我,有種殺了我……”
在她的喊聲中,雪嫣悄悄的隱沒,她得到刺激般的哈哈大笑。
突然,隱蘭眼前的玄光耀眼般的一閃,四周又恢復
平靜,根本沒有什麼暮雲軒、和雪嫣,原來一切都是幻象,隱蘭有點欣喜若狂,臉上忽閃着變態的笑容,不時對天大叫着發泄心中舒暢。
驀地,一滴淚珠從她的杏眼裡閃落,隱蘭彷彿看見幼年時母親被人類所殺的情景:那時,她還很小,她只能無助的藏在草叢中,連大氣都不敢出,眼睜睜的看着母親身首異處。
她恨,她恨人類,她恨暮雲軒不喜歡自己,她恨雪嫣比自己漂亮、出身比自己高貴,這一切的一切在隱蘭的眼裡全變了樣;她扭曲着心態,憤怒的怨恨着世間和天際的一切,她要扭轉現態,顛倒黑白。
“哈哈……”隱蘭在這荒野之地發出激盪四周的魔性狂笑。
“你恢復啦!”冷聲又起,但有點溫和,似如遇害知已般。
“你出來。”隱蘭的思緒平復,杏眼冷靜的四處的查看。
在搜尋未時的情況下,想着這如幽魂的怨聲,又不由自主憤怒,“你不出來,就殺了我,別在這樣折磨我。”
隱蘭有些發怒,生死現在對於她來說,已不重要。
“我怎麼捨得,我親愛的魔。”冷聲又出,這次彷彿更近些。
“你說什麼?魔?”隱蘭在天際時,好像聽暮雲軒談起過,此時,聽到這話有此刺耳。
“是啊!你以爲你是什麼,你以爲你還是那天真的隱蘭嗎?想想你這做的這些事,想想你這些年心思,你都做了什麼?”話聲一句比一句冷的直刺向隱蘭的心窩。
“我……”隱蘭受打擊般身形不穩的癱軟着身子。
她無法回答:這些年自己不時不刻的盤數着讓暮雲軒喜歡自己,不惜動用卑鄙手段、揹着暮雲軒研製劇毒來殘害下界乃至藍寒的同類,使它們爲自己所用。
暮雲軒救了自己,自己卻不思報恩,反變本加厲的跟他撒了一個又一個謊言,又妒忌雪嫣美貌,痛下殺手讓她生不如死。
思憶如片段的放映,隱蘭的臉也一點一點暗淡無光:這千年來,自己就沒做個好事。隱蘭軟着身子驀地癱坐在地上,淚水橫流,可嘴裡依然大喊,“誰讓他們打不贏我,誰他不要我,誰讓她豪無心機……”
“那你現在怎麼樣?”冷聲彷彿飄浮在身旁。
“我……”隱蘭已心觀察這細微的變化,她真的感到無言以對。
“你殺了我,你殺了我。”隱蘭只能這樣大喊釋放心中糾結。
“殺你,我捨不得。呵呵……”冷聲環繞在隱蘭的身上,她渾然不覺。
她無助的在原地搜尋,突然天搖地動,她的腳下如塌陷下去,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下掉,她驚慌失措的雙手向上胡抓去,嘴裡也大喊着救命,她的聲音沉入地府,沒有在人間起一個水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