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存着一絲僥倖,這時,不容雪嫣多想,寒水中的白色、黑色顆粒疾速向寒子身上貼去,並與他混爲一體,慢慢融合、拉扯;玄光中的寒子不到一會兒功夫就赫然變幻成像劍般的物體。但說像劍確實又有點生拉強扯,只是個條形的物什在寒水中詭異的飄動,併發出耀眼的白色光芒。
倏地,條形物面上現出寒子無辜的表情,瞪着大眼詫異的盯着對面的雪嫣,眨了兩下眼,恍然大悟般落下悔恨的淚,拼盡最後一絲氣息向雪嫣苦笑一聲,黯然吐出:
“真是報應,報應!害人反害已。也罷,就算是沒有成功,畢竟也經歷了過程,天意既然如此,寒子就做你——主人手中的一柄寒冰劍吧!”
面對着雪嫣,眼裡閃現出唯一的真誠,影像像電波般,漸漸消失。
聽到寒子最後這幾句話,雪嫣竟有種傷心的感覺;見那劍在寒水中身形遊離不定,記起鑄劍書上的口訣:要鑄劍人的真氣。
賭氣的大聲道:
“好,我給你真氣,看你還不變身!”
突然現出龍的真身,在寒水裡搖頭擺尾,張開大嘴對準條形物噴出一股真氣;那條形物受雪嫣真氣一噴,在寒水中變幻莫測的翻滾閃現,逐漸變爲通身青黝,閃閃發出白光的劍身。
雪嫣驀地竄出寒潭,立於寒潭上空,白色煙籠裙飛襲,厲色櫻嘴微張,手霍然成五爪伸出,嘴裡清脆威嚴的大喝:
“寒冰劍,還不出世?”
寒水中倏地閃出一道白色光芒,飛向凜然的雪嫣手中。抓住閃發白光的寒冰寶劍,臉上飛上喜悅,心中大樂,真是幸福來得太快!想不到因禍得福。
劍在手中歡快的飛旋,動作優美嫺熟,長裙飄飛間,迅速試着閃出一劍,帶着雷霆之勢,天地之威。
眼前石壁‘轟’的一聲巨響,塵土飛揚,昏天黑地,空氣中又漫延着千年寒氣;盈起迷人媚笑,漂亮的一個身姿,宛如仙子飄飄欲飛。
手腕嫺熟柔美的收住手中劍,無比喜愛的橫劍於胸,臉上帶着驚喜加意外,愛撫的伸出五指掠過閃出青芒白光的劍身,櫻嘴裡脫口而出,讚道:
“好劍!‘寒冰’當之無愧!”
如愛護身體般激動的緊緊握住劍,右手優雅美姿的環於後,左手向上,翩翩飛舞着身形向上竄去,垂瞼瞟向不捨的寒潭,目睹着圓形鐘乳石緩緩下沉,詫異快速的掠起身形,‘嗖’的一聲,竄出地
面,裙襬飛舞着落下,此時,已然是晨曦初現。
耳邊隱隱聽到腳下傳來‘轟隆’聲響,明白寒潭的寒氣被寒冰劍所吸,天地之靈氣已不存在,所以坍塌。
喜悅的再次看向寒氣逼人的寒冰劍,越看越愛,不由想:若是能變成根菸籠紗帶多好;眼前的寒冰劍閃了閃白色光芒,如心中所願,竟然變幻成一根白色的煙籠紗。
心中大喜,隨手舞了兩下,滿意的繫於腰間,媚笑又浮現,這樣多好,攜帶方便,真是個寶貝!
飛身落到寒子居住的洞府,收好鑄劍譜,返身出來,神傷的怔怔看着洞府片刻,衣袖白光揮向洞門。
陰暗的洞門不見,出現一塊威巍青石大碑,上面赫然寫着‘鑄劍師寒子之墓’,欣慰的看了眼腰中的寒冰劍,寒冰劍感應般的輕輕飄動,似寒子慰藉的心情。
騰身離開此地,越過重重山戀向遠離的紫煙崖底飛去。
大石後閃出手拿狼牙棒的人,眼裡有着某種看不懂的異光,仰着頭靜靜的看向雪嫣飛離的方向,陰着臉轉身向密林而去。
雪嫣雙眼含淚回到崖底,彩兒驚喜交集撲向雪嫣懷裡,猶如再世爲人,淚水漣漣,嘴裡直叫問,
“公主,你這是去哪了,害得奴婢好擔心,嗚嗚……”
淺笑着無言的擁住彩兒,感受劫後餘生的慶幸,靈動的眨了下大眼,手輕輕拍向彩兒後背,呢喃着安慰。
良久,主僕兩人終於分開,替依戀自己的彩兒拭去淚水,飄動身形飛向洞內,大眼顧盼生輝,瞧着久久離開的洞府,貪婪的聞着熟悉未曾遠離的氣息,無言的回身坐下。
彩兒隨後進洞,杏眼噙淚,愕然看着主人,道:
“公主,你,功力大增了?”
點了下頭,微笑保持,不想說多餘的話,剛纔的餘驚還留在心底,同時也在感悟生命是如此的脆弱,轉眼就能灰飛煙滅。
彩兒懂事的靜靜忤着,很長一斷時間主僕兩人都似乎沉浸於某種意識中。彩兒歪頭忽然道出一句不着邊際的話,打破了空氣中的沉寂,也打亂了雪嫣對往事的不堪回首。
“公主!你要是心情不好,何不回家看看母親?”
迷惘的擡頭看向彩兒,大眼閃着慌亂,低瞼陰臉皺眉,輕啓朱脣淡聲道:
“何此此言?”
“公主!奴婢是看公主不高興,所以這樣說。”彩兒如做了壞事般,低頭不
敢看雪嫣雙眸,雙手也不自然的揉弄着綵衣邊緣,怯怯的又低聲問,“公主,我……我是無意的!”
‘撲哧’一聲掩嘴笑出:彩兒太過敏感了,自己至於這麼小氣嗎?和顏悅色的站起身,大眼凝視彩兒,拉過手來,眨了下濃厚的睫毛,嘴角上揚道:
“傻丫頭,我怎麼會生氣,剛纔再想事情!”逗樂似的睜大眼睛驚奇的對彩兒道:“嗯!不過你的建議很好,我接受了。”雙臂環向彩兒,伏在她肩頭,有委屈的意思道:“我都好多年沒見母親了,也不知母親怎麼樣。”
雪嫣說做就做,帶着彩兒向久別的故鄉的飛去。一路上少不了說說笑笑,完全忘記了從前在南海龍宮的種種不快,思緒也比身子早飛向母親懷抱,遊離在母親溫暖柔情的話語中。
不知覺已來到南海上空,心頭突然懸浮起惶恐不安,絕美的臉龐也隨即冷幽下來;宛如白衣仙子般飄然屹立海面,神情楚楚黯然盯着,深藍神秘莫測的海水,像迷途回家的孩子徘徊在門前,不敢冒然推門而入。
回頭悽顏看向彩兒,見她神色一片坦然,安祥,這倒給了雪嫣信心,心中暗語:娘!嫣兒回來了。
一頭扎向寬宏大度的海水中,盡情舒展着龍的身子,任海水貪婪的撫過鱗甲,伸出龐大龍頭昂首向天長嘯,擺動龍尾翻滾戲耍生物;驕傲的對彩兒一晃頭,對準海底奔去。
彩兒待海水稍平靜些,也敏捷的躍入海中,向雪嫣緊緊追去。
歡快的輕擺動身子,掠起一道道水箭,穿梭在茂密碧綠的水草中,經過漆黑的於泥,又到達另一處清波綠草神仙景色的地方;停下身子,閃出人身,白色煙籠裙飄灑在水中自由盪漾,伸手摸向眼前那扇熟悉而又陌生的玉石大門,看着大門緩緩向兩邊收縮開。
展現在眼前的是金壁輝煌的大殿,無數千年珍稀奇寶,五彩十色的碩大珊瑚,散發出絢爛的光暈,璀璨流離;身旁的小魚小蝦也不尋常起來,彷彿身在龍宮就是一種驕傲,圍着久別的雪嫣猛嗅着貌似熟悉又陌生的氣息。
沒有理會諸多情節,徑直向母親所住的雲水宮殿竄去。此刻,雪嫣的心情是無法形容出來的:只想着苦情的母親,也許正坐於窗前遠眺,翹首祈盼,心中默唸着女兒的名字,眼裡含着淚珠,希望久離的女兒瞬間奇蹟般的跌落面前,上前擁住。
嘴角有意的抿了下,心中飄浮起一陣竊喜,暗喊:娘!嫣兒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