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府邸修建好後,主人帶着家人以及衆多的下人前來,像是搬家;他們剛到天麗府邸門前,就衝出一夥埋伏好的黑衣人,個個身手敏捷,看樣子全是武林高手;不由分說的對着剛來的衆人就是一陣砍殺。
那府邸主人雖說會武功,那天卻不知爲什麼,也沒怎麼抵抗,就束手被擒;後來,他們全都被黑衣人們殘忍的當菜般砍下頭顱及四肢,裝進了先準備好的麻袋,扔進了府邸的一個原是垃圾洞的地方。
奇怪的是,劉村長雖與主人是朋友,但他那天卻在家裡躲着喝小酒,不曾出門出看,再後來,村民就發現黑衣人用馬車把府邸主人帶來的衆多箱子全運走了,村民們猜測:肯定是府邸主人的金銀物什之類的東西;有些村民近前,看見那滿地都被鮮血染紅,真是慘不忍睹!
做完這一切,黑衣人放了一把火,把天麗府邸燒了個精光,火光沖天,映紅了劉村,整整燒了三天三夜!美麗的天麗府就這樣被大火吞噬,變成了一片廢墟。
劉村的村民們人人看得心驚膽戰,誰也不忍再向天麗府邸多看一眼,各自躲在家裡唉聲嘆氣,唉!那麼多條人命,就這樣說沒就沒了。
老婦抹了一把淚繼續:
劉村的村長可能也參與了此事;村民們驚奇的發現他從此有了很多銀子,接着他就不辭而別的搬進了城裡,過起了舒坦的生活。
村裡的人依舊過着男耕女織的樸素日子,不知過了多少年,一天,一個年紀大一點的村民發現原來的天麗山莊的地方,忽然不時有淡淡的陰霧飄出,那村民當時就嚇瘋了,嘴裡一直呢喃:“報應,報應……”
時至今日,已經過了一百多年了,那霧越來越濃而且還時常伴着腥味,直到半年前,就發生了那晚的一幕。
剛開始,有一個外號叫大膽的村民壯着膽子偷偷向窗外望去,也不知道他看見了什麼,當即就被嚇倒躺地,後來等事情過後,人們上前一摸,哪還有心跳。
看到此種情景,誰也不敢吭聲,隨着那怨魂來的次數越多,劉村的人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所以人就越來越少,久而久之,一到晚上人們就養成了習慣,不敢點燈,不敢說話,甚至連孩子到了晚上都自覺的不哭不鬧;雖然如此,但怨魂每次來都得殺幾個人;再後來,村民們也摸出了規律,那怨魂只在每月的月圓之夜纔出來殺人,其它的時候倒也安然無恙。
如今的劉村啊!沒剩多少人啦,逃的逃走,死的死了,餘下的就是我們這些老弱病殘不方便逃走和沒家底的啦。
“唉!這是劉村的罪過!也不怪那怨魂。”老婦支撐着膽子說完,她喘氣不止的躺在牀上,似乎完成任務一般,氣遊若絲,奄奄一息,“姑娘,你要是能幫助劉村,那老身就替劉村的後人謝謝你啦!”
雪嫣眼眶一熱,淚水潸然落下;她輕輕的拍了下老婦的肩頭,彷彿是安慰,忍住心中哀傷,轉身拉開屋門走出院子。
看着劉村小山腳的陰霧,想着上次的經歷還有些心驚;手握住寒冰劍起起落落的向着當年的天麗府地址飛去,越近陰霧就越重
,腥味就越濃,雪嫣緊縐眉頭,受不了,連忙掏出絲絹蒙上口鼻。
來到山腳近處的小樹林,可能是由於長年沒有人走的原故,樹林裡茂密的野草,差不多都快齊人的腰高了;雪嫣撥開野草,小心翼翼的舉步前行,前方就是天麗府的原址,周圍一片靜悄悄,陰霧籠罩在上空,似乎還有些詭異的股狀青霧飄來飄去。
看見不遠處那黑乎乎的地方:難道那就是陰洞?雪嫣困惑的揉了揉眼,沒錯,那是個井口大小的洞,四周散發出陰森冷霧,似乎不時有更濃的灰霧飄蕩在洞口,左搖右晃,矯揉的擺弄着姿勢,猶如幽魂飄來飄去,也像地府裡怨鬼爭先恐後爬出。
雪嫣倒吸了一口氣,摸着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想那鬼門關也不過如此!
忽然,一陣馬蹄聲響起,一個白衣錦鍛長袍的人騎着一匹灰馬從天麗府邸門前掠過,速度猶如疾風。
雪嫣不是很看得清楚,正凝神望去,卻見那男子一回頭,露出一口白玉之牙,似乎對着雪嫣一笑,聲音傳來,“想知道事情的原委就跟我來。”
還有這等好事,雪嫣心中一陣高興,看着那英俊高大的年輕男子,心有點狂跳,對着茫茫夜空就是一聲口哨吹出;只一會兒,汗白應哨而至,它欣喜若狂的圍着雪嫣嘶叫不停。
雪嫣也想老夥計了,這一段日子差點就把汗白給忘了,拍了拍它的頭,翻身上背,腿一夾間,汗白早就飛奔起來,跟着前面那年輕男子就是瘋一般的追去。
“留步。”雪嫣從馬上突然飛起,悠悠一個旋轉,輕飄飄的落在白袍男子的馬前,“你是誰?”
男子也一個跨腿躍下馬背,屹立不動,長袍飛舞,英俊的臉帶着微笑,“姑娘,請稍安勿躁。”同時,黑眸也向雪嫣的臉上細緻的打量:
這是誰家姑娘,不,一定是天上九天仙女下凡塵!黑眸流波清澈而撫媚、脣若紅櫻嬌豔欲滴,小巧挺直的蔥鼻,肌膚雪白秀髮如雲;真是妖媚不失端莊,秀麗帶着俏皮,好一個天上尤物;男子不忘拱手溫答,“小生弩於,請問姑娘芳名?”
“姓冷。剛纔的話什麼意思。”雪嫣困惑的盯着臉有些神秘之色的弩於。
弩於緊盯着雪嫣看過不停,眼眸裡全是說不清的異彩,如沐春風如逢雨露的渴求;沒有回答雪嫣的話,靜了靜神,才翩翩起身飛向馬背,回頭還不忘向雪嫣愛昧的一笑,打馬飛奔。
“你……”雪嫣有些發怒,弩於的放肆打量早就讓她不舒服,弩於再對她這樣輕浮的動作,更是生氣,寒冰劍猛地向弩於身後刺去。
弩於的白袍飄飛,疾速前行,聽聞身後有蜂鳴劍氣,不敢大意,忙偏過,卻伏在馬背對有些怒火的雪嫣一挑眉,道:“冷姑娘何必動怒,請跟我來。”
雪嫣眉頭微縐,看看你是什麼意思,不過這姿勢倒是挺帥的!她輕輕落在汗白的背上,也嬌顏的打馬向弩於追去。
倆人一前一後,在夜色下飛奔,沒到多久,就到一個城門下,城門上方分明寫着‘括城’。
弩於的臉龐浮上一彎笑容,回頭仍向雪嫣
丟出一溫笑,扔下灰馬,向着城牆飛越而去,轉眼失去了蹤影。
這對雪嫣來說,簡直就不是什麼,她淺笑一聲,輕撫剛見面的汗白,似乎有些歉意,湊近對它輕語,看着汗白跑遠,她才向弩於追去。
弩於在已沒有多少人的街道上一起一落的飛奔,雪嫣也緊隨其後。
在街上拐了幾道拐,來到一處府邸門前,只見門上方赫然寫着:“劉府”三大字。
雪嫣有些疑惑,劉府!莫不是跟自己剛聽到的劉村長有什麼關係?看着弩於的身子飄飛進了宅院,她也隨即緊跟。
宅院裡亭臺小榭、翹角樓閣,花紅柳綠,這氣勢,非富即貴!但卻有些幽涼的蕭條,似乎沒有多少人住,門庭冷落。
正疑惑間,弩於向她招手示意,她只得乖乖的跟隨,倆人來到衆多樓閣中的一處宅子,裡面有淡淡的昏黃亮光透出,不時傳出一些碎語,雪嫣好奇的靠近,透過窗縫,側面供着尊略舊的佛像,佛像前的供桌上,擺滿了許多供品,對面的雕花椅上坐着位中年婦人:頭戴珠花玉釵,身穿暗花淡黃錦緞,五官輪廓精緻秀雅,雖已到中年,但仍風韻猶存。
身後站立着兩個婢女,低眉垂瞼,婦人手拿佛珠閉眼輕聲念着什麼,原來是一個佛堂!不知弩於帶自己來這兒幹什麼?他又是什麼人?忽聽見婦人嘴裡輕喝:“出來吧!”
是叫我吧?她怎麼會知道我在這兒,不會吧!雪嫣怎麼也想不出婦人會發現自己。嘴驚訝得差點張成O型;正舉棋不定,猶豫不決之時,卻只見黃色垂簾後閃出弩於。
弩於嘻嘻一笑,站出身來,快步蹲在婦人面前,有點像撒嬌的語氣,“母親,這樣藏着你也會發現?你真是慧眼!”啊!不會吧?……”雪嫣差點叫出聲來,手不自然的捂住心口,這弩於到底有多少面孔,瞧他一幅乖兒子樣和剛纔的輕浮判若兩人。
婦人憐愛的撫着弩於的頭,語氣有些責怪:“弩兒,大半夜的又跑哪兒去瘋啦?唉!不知何時才能懂事。”
“娘!我不過出去玩玩。”弩於埋頭在婦人膝上臉露出撒嬌神態。
雪嫣瞥了眼弩於:明顯的撒謊,在陰洞旁邊出現,還說是出去玩玩!——好不害臊,還好意思在母親面前撒嬌,也不想想自己還在外面觀看!
“好啦!下人們可都看着呢!”婦人提醒已老大不小的弩於。
弩於無奈,不情願的站起來,對身後的丫環們有些發怒的低喝,“去,下去,你們都下去。母親,你整日呆在這佛堂,不覺得累嗎?不如兒子送你回房吧!”弩於試圖拉着婦人回房。
婦人悲着臉,輕輕的搖了下頭,“劉家先祖罪孽深重,我只希望我的誠心向佛能讓他們在下面少受些罪,你別管我啦,先去睡吧!”說完這話,不再理弩於,又低頭唸經。
“娘,到底以前發生了什麼事?時常聽你叨起,又不說明白!”弩於有點賭氣似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應該是有意的問。
婦人睜開雙眼,看着弩於生氣的樣,有些無奈,“唉!你且過來,聽爲娘細細說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