寞落只覺頭一暈,身形搖搖欲墜,如來到一片灰色霧茫茫的空間,空中飄忽着雪嫣的清香,沁脾的甜香瞬間襲入鼻間;她笑靨如花站立於眼前,對自己掩面輕笑,眼神似有挑逗之意,自己情不自禁的向她撲去,她卻一閃身,向遠處飛去,銀鈴的鶯聲撒在耳邊,久久不絕。
這更是挑起寞落身體的欲動,分鐘的想侵佔雪下,對着茫茫空間莫名的伸出自己雙臂宣言:
“雪嫣,你是我的,我的。誰也奪不走。”
寞虞嫺熟的收回魔功,無言的輕拋衣袖於身後,對着神魂癲狂的兒子笑笑,丟下他回到自己那冷清得毫無人味的竹屋,掀開黑色長袍黯然坐下。腦子似乎清醒些,端着婢女小目上的茶,喝了一口,有些燙,瞟了婢女小目一眼,正想責罵她。
小目在主人發怒的眼光中顫抖着身子,剛纔主人掌斃小然的情形還浮在眼前,此時,嚇得腿一軟,忙向寞虞跪下,淚如雨下,哭道:
“主人饒命,饒命!”
寞虞輕輕的扶起小目:她和小然可是扶持了自己很多年,自已脾氣雖有些怪,但對這倆婢女還是不錯。
此時,見小目此樣,寞虞才猛地想起,小然已被自己打死了。那本是正常的臉色在這念頭之下,瞬間變得陰暗,口氣有些陰森森的對小目說:
“你恨我?”
“奴婢不敢,不敢。”小目早嚇得不行,哆嗦的不停叩頭。
寞虞的怒火升起,她的回答分明是在譏諷自己,暗暗的手掌凝結起黑光。
“娘!”一聲大呼於耳。
寞虞如醒悟似的,莫名其妙的晃了晃頭,低簾黯然的對小目道:
“下去吧!”
看着她的背影,舉手於胸前,暗問:我這是怎麼啦?怎麼有種念頭摧動自己隨時都想殺人。
“娘!兒子求了你啦!你別亂殺無辜啦!也別練什麼魔功,兒子什麼都不要,只要娘好好的活着。”寞落跪在地下,淚水撒了一大片,哀聲說。
“死崽子,起來。動不動就求我,那像我兒子。”寞虞怒道。
轟走兒子,寞虞背手面着竹牀,兒子確實不是自己親生的,瞧那五官,一點也不像自己,他是一千多年前,自己在一塊碩大黑石旁撿到的;這件事,自己從沒向誰透露過
,他自然也沒問。
瞧小目那害怕樣,自己真的這麼讓人害怕嗎?寞虞低頭看向雙掌:那上面隱約有絲絲黑霧呈現,秘捲上說練到最後,手掌全變黑,自己會不會難看死了,靖會喜歡這樣的自己嗎?
寞虞憂鬱的走到窗前,看見兒子孤單的背影,正垂頭向那片深山中走去,想他又去坐着發呆。
他喜歡雪嫣,幸虧自己當年沒把她折磨死,只是不知道她現在身在哪?要是把她劫來做媳婦也不錯。這樣既報復了伊月奪夫之恨,又遂了兒子的美好心願!想到這兒,寞虞嘴角陰冷的上翹,寒意立現,看着已漸黑的天,倒身向竹牀睡去,進入茫茫夢境中。
雪嫣在夢中蠕動着嘴脣,眉頭緊皺,汗水凝結在額頭,不時有驚恐的話聲冒出,
“別過來,瘋婦。別過來……”
雪嫣猛地坐起身來,冷汗淋漓。
小蓮、小勞已聽到動靜,小勞起身手撫向宮燈,剛纔昏黃的殿內剎那間亮如白晝,小蓮移步上前,疑惑的盯着牀上的雪嫣,不安的問:
“冷姑娘,你沒事吧!”
雪嫣茫茫然的搖搖頭,惡夢還清晰的留在腦裡,那童年時折磨自己的瘋婦在夢中如鬼魅般飄進自己大腦,肆意喚醒那久埋的痛苦記憶,虛弱的抹了把汗,淡聲對她倆人說:
“我沒事。你們去睡吧!”
倆婢女的眼光狐疑,不肯下去,她們可是應承了藍王,哪敢有絲毫閃失,小蓮回身倒了杯茶水端上,遞給雪嫣,細聲試探的問:
“冷姑娘!做惡夢了吧!”
“嗯!”雪嫣點點頭,鶯聲回答;神情似還沉侵於無邊的灰色空間:無助的逃離,卻怎麼也逃也不掉身後那瘋婦變態的緊追不放:她臉色慘白,面如死灰,陰森森的鬼氣襲人,緊逼着自己跟隨她而去。太可怕了,這麼多年沒夢見過她,她怎麼會出現在夢中。
雪嫣不敢再睡,心煩的步出天尊寢宮,平視着月兒,彎彎的冷月清輝如夢中的灰色空間,那清輝中似有一抹陰氣向自己纏綿,忽覺一股寒氣襲來,雪嫣不自覺的環抱住身子,大眼裡浮現悲涼跡憶,無數煩惱纏繞心頭,驀地騰起身子向無邊的黑暗中飛去,身後傳來小蓮倆人的驚呼聲,充耳未聞,只想着飛向那幸福的青山之中,完成自已的什麼使命。
風在耳旁‘呼呼’吹,雪嫣的秀髮也散亂的隨風飄舞,白色煙籠長裙在疾風中呈直線飄動,臉龐有詭異的笑,卻是幸福的那種,彷彿前方是無邊無際的溫暖懷抱,迫不及待的想投入。
小蓮倆人看着雪嫣漸漸飛遠的身影,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按落雲頭,直飛議事大廳,焦急的推開侍衛,徑直闖入。
藍王正孜孜不倦的夜讀,見聽門響,頭沒擡,怒斥,
“大膽。”
“藍王爺!不好了,冷姑娘發瘋了。”小蓮倆人猛地跪下,痛哭流涕的稟報。
暮雲軒冷臉一沉,疾步推開門,黑眸閃向前方:天際邊緣殘留着一抹白光,無思慮的騰起身子向快要消失的白光追去。
“嫣兒,嫣兒……”暮雲軒分秒間追上,在身後呼喚着她。
雪嫣回頭嫣然一笑,似沒有看見自己一樣,面帶詭魅,心中一驚,腦裡閃出:魔功!
暮雲軒心頭大驚,這是魔功!焦急的馬上揮動手掌向雪嫣身子拍去,白色光芒襲入雪嫣身子,雪嫣木偶般的昂頭停下,雙臂也軟軟下垂,直立在空中飄忽不動,風吹得她秀髮長裙飛襲,如沉睡未醒的天仙,暮雲軒收回白光,伸手攬住雪嫣纖細的腰肢,雪嫣雙目緊閉,痛苦的表情浮在臉龐,臉若白紙。
暮雲軒心痛得不得了,淚水差點撒落,恨聲道:
“該死的魔功,總有一天我要清算你的根源。”
“哼!是嗎?”遙遠的天際中傳來一個女人幽怨的話聲。
暮雲軒臉色瞬間鉅變,不再言語,雙掌挽環凝結混元龍功,猛地向發出話音的地方推出一掌,藍色玄光疾如閃電向前方成龍形呼嘯而去,收勢時隨掌拍向下界幽暗的青山。
天際中只聽‘轟’的一聲響,閃爍的藍光如碩大的煙花綻開,那團團黑色光芒在下撞後,被藍光滅得煙消雲散,緊隨着一聲嬌滴滴的悶哼傳來,天際中一切消失,只餘那點點藍火撒落人間。
與此同時,下界的青山中也‘轟’的一聲響,煙霧騰起,灰塵黑霧久久上飄逐漸散開。
暮雲軒臉更冷:哼!盡然能接住我一半混無龍功,不是個簡單的魔,等着瞧!
他不敢戀戰,擔心雪嫣,近前心疼的伸手摟住昏迷的她,寒着臉向藍寒山方向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