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晟在電腦前坐了很久,《加勒比海盜》面臨的問題是他事先沒有想到的,好萊塢的幾大電影公司對這樣一部電影都沒有什麼興趣,即使有派拉蒙和哥倫比亞同意投資,但是投資額也限制得很緊,這還不算,對於劇本,這些人提出了非常苛刻的要求,最主要的一條就是,要他改變劇本中的最初設定,讓傑克?斯派洛船長最後和伊麗莎白?斯旺在一起,而不能是和原版中和奧蘭多?布魯姆扮演的威廉在一起。也許在他們看來,男一號和女一號在一起才更符合觀衆的觀影心理吧?
趙晟有心屈服,又覺得不能就這樣答應他們。《加勒比海盜》的故事絕對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探險類海盜影片,真見鬼,這些人到底有沒有仔細看過我的劇本啊?他覺得自己現在簡直就是面臨着《蘇菲的選擇》一樣的困境!(注1)
有心自己來製作----經費方面不是問題,憑他現在的身家,絕對可以負擔起影片的要求,但是這一次的影片和上一次的《安妮》卻有着太大的區別!
先說就是場景的選擇,黑珍珠號也要製作一個正式的模型,伊麗莎白?斯旺居住的小鎮,還不包括海盜們的造型,化妝,道具,拍攝時可能要離開美國,到墨西哥灣的某個地方去尋找合適達到拍攝場景,哎呦,想起來都頭疼!第二就是演員的遴選,凱拉?奈特莉就不用想了,她現在還是個孩子呢!如果找她來扮演年輕時代的伊麗莎白小姐似乎還比較合適,當然,這只是想想而已,奈特莉小姐現在還在英國上學呢!不過記得在拍攝《安妮》的時候,自己曾經和凱瑟琳?澤塔瓊斯有通過電話。她希望在自己的影片裡扮演一個角色,雖然只是個口頭協議,但是相信以自己和她的關係,請她扮演伊麗莎白,應該是可以的吧?
影片的男一號呢?如果可以的話,當然是請到約翰尼?德普爲最好。如果他沒有檔期呢?好萊塢地羣星閃爍,但是適合傑克?斯派洛船長的男影星真的不是很多,也許,凱文?貝肯應該可以?或者找愛德華?諾頓?這些都不用着急,等真的可以確定下來的時候再選擇演員吧。
至於男二號,他第一時間就放棄了奧蘭多?布魯姆----他真的是從心裡不喜歡這個演員。唔,如果找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呢?不行,他長得一副娃娃臉,和凱瑟琳站在一起。簡直就是姐弟戀!他們地形象實在是不能配合到一起。突然,一個名字劃過腦海:布拉德?皮特?唔,自己把應該屬於他的妻子搶了過來。給他在影片中安排一個角色?不行!他太過於英俊了,在影片中觀衆會很自然的把他看做是男一號,等他們發現他只是男二號的時候,會覺得不滿的!那麼,艾力克?班納呢?也不行,這個演員的英俊幾乎令趙晟這個有着完全正常性取向的男人都覺得炫目,更不用提觀影的女觀衆了!
想了半天,最後他在自己的電腦上終於敲擊出了一個人地名字:伊桑?霍克!不管是從年齡上還是從形象上,應該都可以吧?當然。這件事只是他的構想,等到正式開始拍攝的時候,一切都背離了他原來地思路!這是後話,暫時不提
擺弄了半天,他自己也無奈的苦笑起來:這些所有的構思還只是存在於紙上,簡直是連一點頭緒還沒有呢!想什麼呢?蠢貨!不過,半途而廢從來不是他的爲人,既然想到了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影片投資的錢嘛。如果真的沒有人願意出資的話,我就自己來!從英國人那裡贏來的錢簡直就是大風颳來的,不花還留着下小地嗎?
主意打定,他再一次調出劇本,就着筆記本的屏幕開始思考分鏡頭的第一次腳本來。當初在拍攝《安妮》的時候,詹妮弗曾經給他提出過這方面的意見----他總是希望演員可以在一天之中完成多達50多個鏡頭,現在他已經知道,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了!按照好萊塢的拍攝習慣,每隔5--8秒就要做一次切換。然後通過剪輯師的妙手把這些鏡頭巧妙的連接在一起。雖然看不出任何地雕琢的痕跡,但是很久以來。他對於這樣的拍攝方式早就覺得厭煩了!
當年在拍攝《絕地戰警》的時候,他就給邁克爾?貝提出過一個用一次性的長鏡頭完成幾個場景的拍攝的建議,這一次,他也準備把這種拍攝方法拿過來,自己實驗一次!
長鏡頭地拍攝在電影地拍攝中經常可以用到。不過卻是儘可能地是在那種場景相對固定。人員不是很多。動作戲不是很大地場面中。而且。在一部電影中。也不可能全都是長鏡頭。需要配合使用才能達到最大地影像效果。奈何他根本都不懂。在最後完成地分鏡頭腳本中。除了傑克和威廉在鐵匠鋪中地打鬥和最後高潮戲地打鬥等有限地幾個場面之外。其他地。都被他設計成了一次性用長鏡頭完成!這絕對是個瘋狂而不可能完成地任務!這是詹妮弗在看到他地劇本之後地第一個反映。
“爲什麼你會有這樣地評價?”
“首先說。這樣地長鏡頭地調度。你一個人是絕對應付不來地。你認爲這樣地拍攝是一臺攝影機可以完成地嗎?絕不!10臺。20臺攝影機同時工作。你怎麼把握最後地效果?第二。好萊塢地演員們在學校接受地訓練也不是這樣。讓他們保持一個長期地精神狀態和感情狀態。幾乎是不可能地。”
他在轉椅上調整了一下身體:“你認爲他們調整不了自己地狀態。而且保持這麼久地時間嗎?”
“是地。就……正如我當年在拍攝《紅字》地時候。即使是面對着蓋瑞?奧德曼這樣地演員時一樣。我不可能始終陷入在角色地內心裡。傑米。你這樣是很危險地!演員們地情緒也是正常人地情緒。你不可能要求……”
“你沒有聽過一句中國話嗎?不瘋魔。不成活?”
“你怎麼……這麼固執呢?”詹妮弗的嘴角向兩邊一撇:“你相信嗎?如果你真的把這樣的腳本給約翰尼和凱瑟琳發過去,他們一定會拒絕你的。”
“我只是想把影片拍得更簡單一些。或者說,更符合我的心意一些。”
“所以你就不考慮演員們的意見和感受嗎?”
“當然不是的。你也看到了。我地劇本中也是有很多……”
“不用你給我解釋。我看得懂英文。”在談論起工作的時候,詹妮弗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總是和他頂牛:“傑米,你不能算是一個正式地演員,有些情況你不是很明白。演員雖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體驗別人的生活和人生,但是從根本上來說,他們還是屬於自己的,在屏幕上的生活經歷幾乎是不可能被帶到真實的生活當中去的,所以……”
“所以纔有好演員和爛演員的區別?”
“是的。基本上是這樣的。”詹妮弗微笑起來:“即使是最好地演員,也不可能長期的陷入到角色的生活中去,否則的話。最嚴重的情況就是他們分不清楚真實的生活和攝影機前的生活,哪一個是屬於他們自己的了。”
“你認爲如果按照長鏡頭的方式進行拍攝地話,就會有這樣的危險?”
“倒也不盡然。不過我想,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對於演員的內心是個很大的衝擊。”
“我不同意你的觀點!演員有可能會被他扮演的角色困擾,但是不會出現你說的那麼嚴重地情況!而且,我認爲,長鏡頭最大地困難就是演員在拍攝之前一定要進行多次的演練和走位,只要把各種可能出現地困難考慮進去。我的拍攝不會有這樣的問題。”
見他的態度這麼堅決,詹妮弗也不好再勸:“如果你真的對自己的拍攝手法這麼有信心的話,就自己試一次吧。”
看妻子不滿的離開,趙晟的孩子氣又來了,一把拉回她:“簡,別生氣嘛?我只是在和你商量,如果你的建議真的很好的話,我絕對會採用的。你還有什麼想和我說明的?拜託拜託?這可是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部獨立投資的電影呢!”
“喂,上一次是你第一部獨立製作的。這一次又是第一次?”
“第一次獨立投資嘛!”趙晟的表情委委屈屈的:“和上一次不同的來的。”
看着他滿臉孩子氣的哀求,詹妮弗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好吧,我把我可能想到的問題都告訴你吧。如果你真的要進行這樣的拍攝的話,你首先要聯繫好發行方,你總不會是想在馬里布海灘別墅區賣票入場吧?第二,就是演職員的人選,我剛纔和你說過,你的這部影片有可能會需要很多的機器同時進行工作,兩個或者更多個攝製組的同時進行是很有必要的。最後一個。就是一個合格的製片人了!這也是最最主要的,他會負責爲你計算每一天的開支情況。還有拍攝的進度,如果沒有他的話,雖然你很有錢,也是入不敷出的。”
“也好,這件事我會自己解決。還有什麼要提醒我的?”
“再有就是艾瑪,你認爲我們是不是要儘快尋找一個保姆了?畢竟,我們也不可能永遠帶着她去工作?”
趙晟抓了下頭皮,一低頭間,卻看見艾瑪站在自己腳下,瞪着藍藍的大眼睛在看着他:“艾瑪,你怎麼過來了?”
艾瑪伸出小手,似乎是讓他抱:“幹什麼?媽媽就在身邊,你居然不去讓她抱?”
“哼哼”艾瑪大聲哼哼起來。
“好吧好吧……”把女兒放到自己的大腿上,一邊晃悠着,一邊繼續和妻子聊天:“你認爲哪裡有比較好的保姆?他們一個月得要多少錢啊?”
“錢不是問題,最主要的是得安全。你總不會希望出現一個安娜?斯考特那樣的保姆吧?”(注2)
趙晟嘻嘻一笑。不在說話,繼續低頭逗弄起女兒來。
找保姆的工作進行得很不順利,本來不是很麻煩的一件事,但是在趙晟的各種要求的限制下,也變得不簡單起來!
先說,印度人。馬來人,韓國人一律不要,日本人當然更不要了!如果有中國人就是最好,很可惜地是,在1998年的美國,雖然有很多的中國人,但是這些人絕大多數都分成三種類型:第一就是那些成功人士,在社會上發揮着越來越重要的作用;第二種是在唐人街生活的,來自國內各大省份的移民。這些人從事着很是艱苦地工作----只爲了更多的賺到一些錢,然後回家享受,他們甚至連所在地的工作場合的大門都很少走出去。更不用提給白人的家庭擔任保姆了,第三種就是從事非法勞工的一些黑戶。這些人的生活比第二種人更悲慘,成天做着最危險,最艱苦的工作,但是連最起碼的生活保證也不能得到,最要命地是,他們還要隨時躲避來自移民局的追捕,又怎麼敢在家政公司留下自己的姓名和聯繫方式呢?
除了這些中國人之外,其他民族地勞工。趙晟從心眼裡往外的這麼厭惡,更不用提請她們照顧自己的女兒了!和印度人學什麼?做咖喱飯嗎?和馬來人學什麼?怎麼歧視和傷害其他民族嗎?和韓國人學什麼?怎麼盜取別的國家的文化傳承嗎?和日本人學什麼?如何說瞎話嗎?操蛋的民族,操蛋的國家!
在經過家政公司的多次安排和會見之後,趙晟終於選中了一家,這是一個來自羅馬尼亞的移民家庭,男主人在加州伯克利大學教授東歐文化史,女主人在家,沒有工作,兩個孩子中地男孩兒在德國工作。女孩兒在費城工作。在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之後,女主人開始想給自己找一點事做,於是,就在家政公司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聯繫方式。
除了愛莎----保姆的名字---家距離馬里布稍微有點遠之外,趙晟對於這個來自羅馬尼亞,卻幾乎沒有什麼東歐口音的保姆人選真的是很滿意,最後和愛莎協商了一番做出決定,趙晟和詹妮弗不在家的時候,就讓愛莎到馬里布來居住。連帶着照顧孩子和打掃房間衛生以及看家。如果他們中的一個人在家的話。就會把艾瑪送到愛莎位於諾曼底大街地家中去。當然,在薪酬上。趙晟給愛莎開出了很高的價錢,每小時60美金----這幾乎已經比愛莎的丈夫,那個大學教授所能拿到的工資還要高了!
這件事就這樣確定了下來,不過問題也隨之而來:艾瑪不肯和愛莎在一起,在開始的幾天,只要看見爸爸的汽車向諾曼底大街行駛,孩子就會哇哇大叫,再不轉頭的話,她就立刻大哭!有好幾次,趙晟只得給愛莎打電話,告訴她自己今天不送孩子了,然後,帶着女兒去和別人就電影的拍攝情況進行商談。
在這一段時間裡,趙晟拜訪了好萊塢很多很有名的製片人,請求對方爲自己地影片拍攝提供製片服務,例如著名地傑瑞?布萊克海默,亨利?瑪利亞?哈登,甚至連索菲亞?科波拉他都打電話聯繫過,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這些人似乎是形成了什麼默契似的,居然對他提出地報價集體搖頭!
找不到製片人是個壞消息,不過也有好消息。派拉蒙影業和他達成了一個口頭協議,等《加勒比海盜》拍攝完成之後,他們名下控制的院線會爲他安排一個合適的時間段進行放映,具體的金額和利益分成嘛,對方得到25%,趙晟得到75%。不過,作爲第一次和他合作,爲了表示派拉蒙方面的誠意,對方接下了宣傳和推廣的工作。
趙晟很無奈的答應了派拉蒙的條件,在這一點上來說,他不能算是很吃虧。要知道,一部影片的推廣,宣傳費用在影片的後期製作中是重中之重,有的影片在這方面的比重幾乎佔到整體投資額的30%呢!
趙晟沉思了一會兒,微笑着站了起來,向坐在自己對面的派拉蒙方面的談判代表伸出手去:“謝謝你們,先生們,相信我,你們做出了一個無比正確的的選擇。”
派拉蒙方面派出來的兩個人分別是公司的法律顧問彼得?尼克爾森和推广部主管塞爾瑪?摩爾。兩個人也跟着他站了起來:“基於波貝克先生一貫的歷史成績,我們對這一次合作也是充滿了信心。那麼,您還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助的嗎?”
趙晟想了想,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很對不起,我想,你們可能也知道,我在拍攝《安妮》的時候,所使用的設備和器材都是我的很多朋友和環球公司的有關部門協助提供的……甚至人員也是的,你們看……?”
彼得和塞爾瑪微笑了起來:“關於這個問題,我想,我們需要和董事會成員彙報一下,如果可以的話,會按照最低價位給您提供協助的。”
“真的可以嗎?”他像個孩子似的笑開了:“那真的是太感謝了!”
注1:“……《蘇菲的選擇》……”是梅麗爾?斯特里普主演的一部名片,劇中有這樣的情節:主人公在納粹軍官的威逼下要把孩子中的一個放棄,讓納粹拿去送到焚屍爐。
注2:“………安娜?斯考特………”美國電影《魔鬼保姆》中的女主角,她是一個惡魔在人間的代言人,經常會把自己看顧的孩子送給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