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拍賣會氣氛炒得火熱,畢竟這是賭石大會的習慣,越到後頭好的毛料越多,出綠的機率也越多,所有不用說,有點資本的人都開始競爭了。
杜業成舉起了手中的牌子,“一千五百萬!”語氣中盡是信心滿滿,這一塊毛料他一定要得到手。
“兩千萬!”一個清冷的聲音不和諧的插了進來。
在座的很多人都要忍不住翻白眼了,這到底有完沒完?這是第幾次被人這樣用價格挑釁了?第四次?還是第五次?或者更多?奶奶的!這位翡翠居的小姑奶奶喲,簡直就是在玩錢啊!
欺負他們在座的這些人沒錢嗎?每次都是在杜業成馬上就要以爲自己的手的那一刻,愣是將價格生生的往上擡!一擡還好幾百萬!
摔桌!這是存心要勾起他們這些從來都不覺得自己缺錢的人的仇富心理嗎???靠!簡直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不管衆人的心裡是如何的吐槽的,但是改變不了唐靜芸叫價的事實。
似乎是得到了剛纔杜業成做事的啓發,她將杜業成剛纔玩的那一手完美的複製了,而且她有着透視的異能,還不存在揹人坑的可能性,每次她都能預估着這塊毛料裡面的翡翠來叫價,如果杜葉康繼續叫價,必然是沒有多少利潤可賺,若是他放棄,那就讓唐靜芸撿個現成的便宜。
這樣的神技能讓唐靜芸心中樂得開花,真是種美好的體驗。
一輪一輪的叫價下來,唐靜芸手上的錢好似就花不完一樣,也給杜葉康添堵添的厲害,杜葉康看着唐靜芸的眼神,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憤怒可以表明的,完全就是像是在看殺父仇人!
杜葉康明明是打算來這裡好好的弄點自己需要的毛料,爲自己公司下一年的進展備好資源,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栽在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手裡,經此一役,兩人的仇怨恐怕是真的結下了。
唐靜芸像是會在乎的人嗎?她當然不會在乎,作爲前世就已經找人挖過杜葉康公司資料的人,唐靜芸表示,對方的很多黑色的把柄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弄垮杜氏可能有難度,但是弄點麻煩還是沒問題的。
她雖然看着唐家人不爽,但是唐家也曾經是在她手中茁壯成長過的,是有感情的,她可是個護短的,一點也不喜歡自己曾經的東西被人打主意的感覺。
在場的人看着兩人這樣的明鬥,一方面覺得唐靜芸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另一方面也替她捏一把汗,杜業成恐怕是要恨死他了。
拍賣會就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中到了終點,唐靜芸有些遺憾,顯然今年的翡翠公盤並沒有出現太多傳世的名翡,雖然她在剛纔也拍下了一塊帝王綠,但個頭稍微小了點,令人有點失望。
不過想起那次傳聞,翡翠公盤提前一個月開幕的緣由,不由心中升起了幾分疑惑,不過也沒有多去深思。
散場的時候,很多人看着唐靜芸的眼神,就跟看着散財童女般,唐靜芸和她的翡翠居就以這樣詭異而高調的方式進入了無數人的眼中。
唐靜芸事後知道這樣的情況,也只當是一個意外之喜。
此時,她和劉半逸還有王正榮一起走出去,劉半逸重重的拍了一下唐靜芸的肩膀,“唐小友,你這不厚道啊,這就是你口中沒有多少資金?我看是比我這個老頭子準備的錢還多吧?”
唐靜芸眯眼一笑,“劉老說笑了,您家大業大,不像我,就是個小本經營,又是老闆,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這可是把我鋪子裡所有的流動資金都拿出來了!”
劉半逸笑呵呵的搖着頭,“年輕人咯,就是有幹勁有拼勁,像我們這些老頭子就不敢這麼冒險了!”
一旁的王正榮聽着唐靜芸的話,不由心中悄悄一動,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嬌嬌小姐是說過的,這唐靜芸就是一個沒多大背景的普通人,想她居然能夠在短短一段時間內就賺到很多人畢生只能仰望的錢,這得是何等的天賦和魄力?哪怕是在這個一本萬利的珠寶行業,也是罕有的。
心中卻是對唐靜芸多了幾分認同,也覺得嬌嬌小姐交朋友的眼光着實不錯,比自家少爺那樣只有一羣狐朋狗友強多了!
三人有說有笑的離開了,很多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心中暗暗感嘆,一顆名爲翡翠居的新星在冉冉升起,如果不出意外,將會在珠寶行業中大展拳腳。
和劉半逸、王正榮交談了一會兒,唐靜芸就轉身回了酒店休息,只是很快白易清就敲響了唐靜芸的門。
“進來。”
白易清聞聲推門進來,就見到自家東家正隨意的坐在一旁的沙發邊,她的腳很隨意的翹在臺几上,一般人看來很粗魯的動作,被她做起來卻帶着幾分雅痞的味道。
修長如玉的手指扣攏放在大腿上,眉眼低垂,似乎在思考着什麼,眼神中帶着幾分疲憊。
白易清有一瞬間的恍惚,因爲眼前這個女子太過幹練,行事老道,作風沉穩,談吐間盡是成熟,令他下意識的忽略了這纔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女。
直到這一刻,才恍然發現東家臉上的稚嫩,分明還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在一般人還生活在父母身邊,受盡寵溺,從來都不用爲生活費擔憂的時候,她卻已經遊走在形形色色的社會上。雖然東家從來都不曾提過她的身世,但是跟在她身邊有段時間了,似乎從來都不曾聽她提起過親人,估計也並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
他的心中閃過幾分憐惜,想起自己和東家年紀差不多大的孩子,心中微微嘆了口氣,不過也沒說什麼,他是知道的,以東家這樣驕傲的性子,想來也不需要別人的同情。
白易清收斂了自己的神情和心思,將自己手中的一張請帖遞給了唐靜芸。
唐靜芸挑眉,“這是什麼?”
“按照往年的慣例,每次翡翠公盤結束後,緬甸政府都會舉辦一次晚宴,以此來讓各方珠寶行業的人聚集一堂,交流感情,也算是業界內一次規模頗大的晚宴。”白易清介紹道,“這就是送來的帖子。”
唐靜芸瞭然的點了點頭。
看她的興致不高,白易清笑問了句,“東家您不去嗎?”
唐靜芸垂眸,嘆了口氣,“去吧,不過我可沒有帶什麼禮服過來。”
“沒什麼關係,這次晚宴並不正式,這樣應該也沒關係的,”白易清想了想道,他是個盡職的人,對於緬甸公盤的各項事情都打探的很清楚,倒是讓唐靜芸頗爲滿意這樣的辦事效率。
看着白易清離開,室內又恢復了安靜,唐靜芸透過窗簾,看着外面的天,暮色下,殘陽的光輝罩着萬物,帶着幾分難以的味道。
她摸了摸自己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突然覺得有些寂寞了。
遙望着遙遠的北方,她似乎有些想念某個男人了,這似乎是一種新奇的體驗,已經有好多年,不,是從未有男人會讓他升起這樣的思念。
突然想起一句很文藝的話,陌上花開,可緩緩歸已。
雖然詩不對情景,但卻說出了她的心聲。
——
緬甸政府舉辦的地方就是在偌大的交流宴會廳,這是這裡最大也是最豪華的地方,能夠容納很多人。
甫一走進去,就能感到撲面而來的富麗堂皇,以及另一種文化氣息,帶着一個名族的特色,牆壁上掛着油畫,周圍的裝飾中也帶着幾分粗獷,只是粗獷中不乏細膩,看上去頗爲賞心悅目。
中間是數根兩人合抱粗的柱子,左右兩側各被劃分出了一片區域,擺放了桌椅沙發供人休憩。
雖然這個宴會算不得多正式,但是很多人還是換上了禮服過來,尤其是其中的不少女子打扮的十分精緻,倒是讓唐靜芸這樣一身隨意的裝束顯得有些顯眼。
唐靜芸沒有理會別人的目光,而是很隨意的走到了一個自助餐檯去取了一些蛋糕和紅酒。
不過她不理會別人,不代表就沒有人不理會她,一個穿着打扮很精緻的女子,臉上畫着妝容,顯得頗爲美豔,就是臉上太過高傲了,不過看她身上戴的一套冰種的翡翠首飾,不難知道她高傲的原因。
看着一身休閒裝的唐靜芸,掩着嘴脣輕輕的笑了起來,“哪裡來的土包子,難道連參加宴會要穿禮服的規矩都不知道?”
唐靜芸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猜測到這個女子必然是沒有去看最後一場拍賣會,不然不會認不出自己,還來傻傻的挑釁。
她從頭到腳打量了她一番,隨後淡笑道,“這位小姐,你家窮的連教你禮儀修養、服裝搭配的人都請不起嗎?你難道不知道,你的年紀根本就壓不住一身紫羅蘭色嗎?還配上了冰種的綠翡,這會顯得的你更加老氣。”隨後狀似隨意的道,“您今年貴庚?三十肯定是過了吧?”
說罷也不理會女子的反應,施施然的端着自己手中的盤子離開了。
那個女子還待反駁什麼,就被她身邊的一個年紀相仿的女生扯住了,對着她耳語了幾句,那個女子的臉色頓時就慘白了起來,看着唐靜芸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懊惱和懼怕。
唐靜芸也只是懶得理會,找了個舒適的地方,吃着自己手中的,一道冷漠如刀的男聲在她前面響起,“唐靜芸,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