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靜芸聽到郭志平的話,她活了這麼多年,什麼仗勢欺人的事情沒有見過?
當下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對方,然後看向曉曉,“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撐得住嗎?”
曉曉看情形也知道,這唐靜芸恐怕就是自己閨蜜找來幫忙的,見此,對唐靜芸點了點頭,聲音虛弱,“還成,我撐的住。”
她現在的狀態比一開始要好很好,剛纔身體遭受了強烈的毆打,加上心中不抱希望,所以表現的很無力。現在眼看着唐靜芸的到來,倒是比剛纔有精神了許多。
唐靜芸看了她一眼,然後沒有多說話,在原地站立了一會兒,索性自己拖了一把椅子坐在現場,面無表情,將死磕的勁頭表現的十足十。
領頭的男人一看唐靜芸這個架勢,聯想到她拿出來的軍官證和以一當十的高超身手,頓時小腹劇痛的同時,感覺棘手無比。
失策啊失策,看這個女人底氣十足的樣子,怎麼看都是來歷不凡。早知如此,他說什麼都不會放這人進來!
眯眼思考了一會兒,他就悄悄的捂着小腹離開,打算給自己那後臺去一個電話。
而房間裡面的那些人,也不由竊竊私語起來。
“瞧瞧,人家根本就不領你郭少的情!”一個嘲諷的男音從中間的一個大沙發中傳來。
男人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在身邊的女人身上游走,還灌了女人一口,衣服上的扣子解了大半,面色潮紅,嗤笑了一聲,似乎完全不將唐靜芸放在眼裡。
郭志平冷冷的看了一眼對方,然後揮手推開上來迎上來的女人,狠狠的一腳踹翻了自己面前的椅子,冷笑一聲,“馬三,這事情是你自己惹出來的,到時候記得別拖我下水!”
馬三睨了一眼郭志平,嗤笑一聲,“膽、小、鬼!”
然後他看了一眼坐在門口的唐靜芸三人,眼神陰沉,自己也掏出了手機給市局的副局長去了個電話。
馬三的家庭挺複雜的,父親是滬市的副市長之一,而他的舅舅是來自港都道上的,因爲這層關係,和滬市的道上的人關係也都不錯。所以,馬三在白到黑道都頗爲吃的開。久而久之,也就養成了他這副猖狂的誰都不放在眼裡的性子。
剛纔讓人動手的,也是馬三帶過來的人。
市局的警察來的速度這回倒是不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馬三的原因。反正在救護車還沒有到的時候,警察就上來了。
“你們誰報的警?”一個年長的警察走出來大聲喝道。
唐靜芸施施然的站起來,淡淡地道,“我!我要舉報喬昆!我懷疑這裡聚衆淫亂、吸毒。”她指着房間裡面的人,冷笑道,“這些人都要抓進去!”
年長的警察一聽唐靜芸的說話,就是心頭狠狠一跳,然後接着燈光看到裡面的幾張熟悉的臉龐,不由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馬三的聲音。
“郝警官啊,原來是你,不進來坐坐嗎?我正好要報警,告這個女人誹謗污衊我!”馬三坐在沙發上,老神在在的道,將什麼叫特權階層詮釋的淋漓盡致。
周圍的人都是眼觀鼻鼻觀心,沉默不語。
“啪啪啪!”
沉穩有鼓掌聲打破了周圍的沉默,唐靜芸鳳眸眯起,冷笑,“早就聽說滬市的某些人行事堪比太子黨,果真讓唐某大開眼界,只是唐某我這人最是看不得這種不公平,我倒是要好好看看這天能不能捅破!”
年長的警察眼皮子直跳,他今天真是後悔死帶隊出警了。都說閻王打架小鬼遭殃,現在夾在中間的,最爲難的就是他!
就在這時,他的電話聲想起,他心裡一陣苦哈哈,然後就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喂,是杜局啊?對對,是我老李啊,是啊我在喬昆。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一定把事情辦妥。”
掛了這通電話後,他就對着身後出警的警察揮了揮手,“來人,這三個女生給我帶走!”他忍不住透了一眼同情的目光看向唐靜芸。
這個女生到底還是涉世未深啊,這滬市裡關係複雜着呢,家族裡頭的關係一環扣着一環,早就自成體系,哪裡是她一個年輕的小姑娘可以撼動的?
眼看着警察過來,呂月菲不安的看了一眼唐靜芸,然後用力的握了握自己的好友,眼眸中滿是憤恨。
“慢着!”唐靜芸冷喝道,然後慢條斯理的從自己口袋裡掏出電話,給侯翰林去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後,她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年長的警官,對着電話那頭的男人道,“侯書記,我今天遇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你猜這麼着?我的兩個朋友被人騙了過去,企圖迷姦,被發現後將一個打的眼看就要死亡了。現在警察一來,居然給我說我們誹謗,你說說,這叫什麼道理?!”
在唐靜芸第一句開口的時候,年長的警官心頭已經忍不住苦哈哈的一笑,姓侯,還是書記?這滬市好像就那位一把能夠對應上吧?他怎麼就這麼苦呢?!沒想到這個的靠山也這麼厲害!
果然,唐靜芸掛掉了電話沒幾分鐘,他的手機又響了,這一回他更加恭敬,因爲是市局貝局長打過來的。
這滬市誰人不知道啊?這貝局長可是侯書記的親信心腹!上一回杜局長因爲被侯書記抓住了把柄,從正局的位置上捋了下來。雖然還佔着副局長的位置,可是誰都知道了,這杜局長恐怕半輩子的仕途到此是最終點了。
而與他相反的是,貝局長的仕途,以後恐怕可以用春風得意來形容了吧?
想起電話裡貝局長慎重無比的言語,他只能咬了咬牙,他只是警局了一個大隊長,身後也沒有多少後盾,現在看來也只能抱緊貝局長的大腿了!
這樣想着,他對着身後的警察道,“去!封鎖這裡的出口,已經調了武警過來,發現窩點,很快就會將嫌犯通通帶走!”
他這話一說,別說是周圍的人了,就是裡面那些玩樂的公子哥們都是忍不住心中一驚!
衆所周知,武警雖然也是警察體系中的一員,但是又遊離其外,一般掌控的人都是軍隊裡退下來的,所以如果不是和軍隊的關係密切,很少能夠調動。
而這個女人現在卻勞煩武警出動,可見她軍方的背景不淺!
頓時有公子哥就忍不住低聲議論,掩飾不住的焦躁。如果是公安機關那還好,畢竟在場的誰家和政府裡沒有點關係?可是真要落在武警或者軍隊手裡,那可就沒有那麼輕鬆了!
饒是胸有成竹的馬三,此刻聽聞也不由皺起了眉頭。一邊的郭志平,心頭也起了波瀾。
不過,今天這年長警官下的命令,顯然並沒有那麼容易被執行,因爲又被一聲“等等”給打斷了。
隨着聲音的傳來,一個男人也越衆而出,來人穿着一身西服,容貌不錯,看上去還是有幾分風度的。
來人的目光在在場的人身上轉了一圈,在看到唐靜芸身影的時候,不由眯了眯眼睛,顯然是認出了那天和何延陵在一起的唐靜芸。
“魏少!”、“魏少”的稱呼紛紛響起,在男人出來後,房間裡面和唐靜芸對峙的公子哥,就有不少出聲的。就連素來自傲的馬三,也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站起來,對着魏琥誠道了聲“魏少”。
不過魏琥誠的注意力顯然是放在了唐靜芸的身上,他已經從自己手下那裡聽說了眼前這個女人“軍方”的身份,現在深覺事情難辦。
“原來是唐小姐,這還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上次在店裡一別,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魏琥誠對着唐靜芸一拱手,笑了笑,很是風度翩翩的樣子。
“我倒是誰呢,原來是魏少啊。”唐靜芸見此,也沒有起身,依舊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神色淡漠,然後轉身周圍的警察,“還不動手嗎?如果讓嫌犯給逃了,你們的工作也就幹到頭了!”
魏琥誠臉上的笑意僵了僵,他還沒碰到這麼不給自己面子的女人呢,當下依舊扯着個笑臉,“唐小姐,有話好好說,何必傷了和氣呢?我你原石投資的何總也是有過數次合作的,大家都是朋友嘛。”
“是嗎?延陵倒是沒有怎麼說過。”唐靜芸挑眉,淡笑,“不過我想魏少既然是商人,那麼自然也該知道法律二字怎麼寫吧?再說了,我這人素來護短,斷斷沒有讓我的朋友白白的受傷的道理!”
然後,她的眉眼驟然變冷,冷聲呵斥道,“還不動手?!”
“唐小姐當真連魏某的面子都不賣嗎?”魏琥誠看着唐靜芸,也是驟然冷下了臉。
“面子?那也得看我的底線!”唐靜芸倏然起身,一腳將自己剛纔坐的椅子踹向牆壁,椅子在撞倒牆壁上的時候,轟然碎成了碎片,看的在場的人心驚膽戰!
“你的面子值多少錢?你知不知道今天如果不來,這樣一個花季女孩就要被這些人渣害死了?哪個孩子不是爹孃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你問問你自己,你被人在外頭弄死了你爹孃爲你報仇嗎?啊?!你的面子值一條人命嗎?你們都是一羣社會的渣滓啊!你們自己怎麼都不去死?!還有臉跑到我面前來討面子,我呸你一臉!”
唐靜芸面色陰沉,一雙鳳眸冷的宛如冰刀子,在場竟無一人敢和她的雙眸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