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 10 隱憂
當海水把穆斐最後一點意識也奪去的時候,穆斐腦子閃過無數的畫面,計劃了那麼多,盤算了那麼多,幾年經營也就是這樣的一個下場
不過死了也好,總比活着受罪要強,父母……蘇徹是指望不上了,但還是有楚生,三個兒子總是有一個能指望上的,他也走的安心了.
“斐,斐,該起牀了……”
外面敲門聲響起來,穆斐只覺得頭痛,睜開眼看到的是異常熟悉天花板,疑惑的看向四周,房間更是熟悉。只是穆斐一瞬間弄不清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裡。
沒死?被救了?但爲什麼會在LA的家裡,而不是在醫院裡……滿心的疑惑,穆斐掙扎着從牀上起來,卻注意到身體是完好的,不,不對……在跳海前,他是中槍了的,就是救上來了,也不應該……
“穆斐……”門突然被推開了,穆斐警覺的擡頭看,卻是完全怔住了。
進門的人他認識的,但是現在看來卻是異樣的陌生。蘇徹,他的繼弟,自己只比他大兩個月,母親談敏十五年前再婚後,兩人就一直生活,互相直呼名字。感情真說比親兄弟還親有點誇張,但也比親兄弟差不了多少。
只是猛然間十七、八歲青春年少的蘇徹走了進來,穆斐覺得異常的詭異。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他應該死了,一槍正中心臟的,又是那樣的大海中……
“病了嗎?”蘇徹疑惑的問着,昨天的時候還好好的,突然間早上懶牀了,談敏讓他進來看看。
穆斐張嘴想說什麼,卻是完全沒有頭緒,猛然間腦子裡閃過一念頭。穆斐直衝向浴室的鏡子面前,仍然是自己的臉,但沒有二十四歲的成熟,有的只是跟蘇徹一樣,十七、八歲的青春年少了。
“喂,你怎麼了?”蘇徹也跟着衝了過來,本來的疑惑己經變成了擔心,道:“要是覺得哪裡不舒服,就去看醫生。”
“我很好。”穆斐深吸口氣,雙手撐着鏡子前的臉盆,問:“今天什麼日子?”
蘇徹眉頭皺了起來,看起來更是擔心了,卻還是回答了:“外公的七十大壽,你真沒事吧?”
“噢……”穆斐應着,努力讓自己鎮定,然後打開水籠頭,開始洗臉。
蘇徹仍然是擔心的看着穆斐,雖然只是牀上睡一晚上而己,蘇徹想不出來能發什麼事,但是穆斐真有點不太對勁。
洗好臉,穆斐把毛巾放好,神態似乎正常了,看向蘇徹笑着道:“剛纔做了一個詭異的夢,有點魔障了,沒事的。”
蘇徹看看穆斐,一瞬間似乎又正常了,再者很平靜的一個晚上,再加上穆斐現在氣色很好,完全不像生病的樣子,早上剛起來的時候會有夢魘也是常有事情。這樣想着,蘇徹也沒站着看下去,只是道:“沒事就好。”
門再次關好,穆斐一個人還是在浴室的鏡子前站着,他弄不清是不是夢。要是夢爲什麼會那麼清楚,就連死亡都是那樣的強烈。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神邸的錯誤?穆斐一直堅信自己是無神論着,但是他卻完全沒辦法解釋到底怎麼了。
無法解釋的事情再多,穆斐腦子裡幾個信息卻是迅速重組着,外公的七十大壽,他今年應該是十七歲,剛剛考上哈佛……——
穆斐的外公談天要是說起來也曾經是道上響噹噹的人物,就是現在提起來那也是得讓人豎起大姆指的。不過那也是當年了,談天退出江湖退出的很早,當然這也是有說法的,穆斐的母親上面本來還有三個哥哥的,結果都沒養成,也不是死於道上仇殺,總是因爲這樣那樣的緣故就夭折了。
後來又有了談敏,也是從生下來就病,眼看着也是養不活了。談天就找了個江湖術士,江湖術士話也說的直接,說這是報應,談天這些年在道上估計也是做不了不少的虐,談天自己命硬,也就報應在他孩子身上了。要是想保住女兒的命,那就該退出江湖吧,把家產賣變全捐了,也許有點希望。
談天當時也是正值壯年的時候,但是眼看着幾個人孩子就這麼去了,心也真是淡了。退出江湖,賣變家產搬到窮民區之後,沒想到談敏的病竟然真一天天好了起來。從那之後談天就更加信了,吃齋唸佛了十幾年,談敏幾乎連感冒都沒得過。
七十大壽是個整壽,在穆斐的記憶裡,辦的是非常隆重。以前談天道上的朋友,雖然現在還活着的不多,但是道上的一些後生對於談天這個老前輩還是看在眼裡的。當然最最重要的是當年談天的老主子凌家人還記得他。
現在凌家當家的是凌坤,以輩份來說該叫談天一聲叔的,談天當年退出的時候,凌坤年齡也不大,說恩惠也是沒有的。不過凌坤接位之後,對於談天也是極其尊重的,逢年過節的自己就是沒空,也會讓手下人過來看看。
雖然幾分作秀的性質,但是凌坤這樣的做法也無行中擡高了談天的身份,就像這回七十大壽,估計道上能來的都來了。
壽禮是早就準備好的,吃了早飯蘇煜就開始收拾着,同時也讓三個孩子去換衣服。一家五口馬上就要出發。
“我來開車好嗎?”到車庫的時候穆斐突然間說着,按照慣例,當司機的是楚生。他是蘇煜的養子,自己父親家裡容不下他,一直跟着蘇煜生活,比穆斐和蘇徹大兩歲,是個非常聽話的好孩子。
楚生愣了一下,隨即笑着道:“你還沒駕照啊。”
穆斐也不禁笑了,他現在才17歲,確實是沒駕照的。
“怎麼突然間想開車了?”楚生一邊笑着一邊坐進駕駛坐。
“也沒什麼,突然間想開了。”穆斐說着。
楚生卻是有點擔心的看着穆斐道:“聽蘇徹說,你做惡夢魔障了,現在還沒過來嗎?”
穆斐心裡驚了一下,看來他真的要小心了,笑着道:“還好,還是有點頭痛。”
“要不要讓乾爹看看?”楚生又問着,蘇煜就是心理學名醫,魔障之類的倒是真可以找他。
“要是晚上還不好,就讓爸爸看看。”穆斐捂着太陽穴說着,他現在還弄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他明明24歲己經死了,突然間回到17歲的身體裡說。還是說,他本來就是17歲,那些所謂的真實就只是一場夢而己。
但是不管內在怎麼樣的變化,穆斐都沒打算說出來,人對於未知的事物總是有一種恐懼的,告訴家人也只會徒增家人的恐懼。
談天住的宅子跟談敏並不遠,是談敏再婚之後,蘇煜買了送給岳父的。是個小花園別墅,並不算大,但是老兩口住倒是挺合適的。本來蘇煜的意思是一家人一起住,不過談天覺得,雖然說他退出了,但還是有些江湖人進出家裡,怕對蘇煜影響不好執意搬了出來。
一家人到的早,兩個菲傭再加上早叫來的家政正在收拾着,先到屋裡見了打扮的袖光滿面的談天,蘇煜和談敏都外面幫忙去了,再者客人一會就到了,他們也要迎客,就把三個孩子留下來陪着談天說說話。
穆斐也跟着坐了一會,也就找了個藉口出去了,雖然他是談天的親外孫,但是談天卻是最不喜歡他。因爲他親生父親的關係,談天有時候甚至於不想跟他說話。所以這種場合,穆斐也就不湊上去惹得談天不快,只讓楚生哄着老人家開心。
穆斐也沒跟着父母去幫忙,只是到小花園的一個小角落裡坐着,努力回想着今天會發生的事情。今天凌坤會來,他的兩個兒子凌澈和凌夜也會來,他見了凌澈卻沒見凌夜。然後跟着凌坤過來的一個堂主會看上蘇徹,後來約蘇徹出去,命卻喪在蘇徹手裡。
這是蘇徹人生中的第一殺人,從某方面說,這也可以算是蘇徹的覺醒。有時候穆斐都覺得,要是蘇徹這一生中都沒殺過人,也許以後不會變態成那樣……
2凌夜
客人陸陸續續的來了,穆斐己經記不得這天自己做過什麼,其實就是記得他也不會再重複做一次。不管是夢還是什麼,他都清楚的知道,七年後會死,那現在要做就是改變這個結果。
七年後他會死,是因爲凌夜,凌坤現在年齡雖然也算不上老,他兩個兒子之爭也沒有明朗化,但是凌澈和凌夜都是相互提防着的,尤其是凌澈對凌夜的提防,雖然很多人都認爲不應該。
從這開始算,四年後凌坤就會查出來有癌症,兩兄弟所有矛盾明面化,爲了爭這個老大之位打的你死我活。當時穆斐選的是跟隨凌澈,到凌夜那裡去臥底,結果卻是凌澈大敗,凌夜親手砍下他的頭。當時跟隨凌澈的親信,凌夜一個沒留,全殺完了。
自己這個玩無間的,在道上來說,比他們這些跟隨的罪要重的更多。凌夜並沒有立即殺他,只是拿着凌澈的人頭過來,然後強/奸了他。
只是想到這裡,穆斐不自覺得深吸呼氣,有那麼瞬間想抽根菸。雖然這些事還要七年後纔要發生,但是胸口中槍處卻是隱隱痛了起來。但是冷靜下來客觀的說,穆斐對於這個仇人並不是多記恨。所謂勝者王侯敗者寇這話是有道理的,要是輸的是凌夜,下場肯定比自己慘十倍不止。
就在穆斐坐在小花園裡冥想這會功夫,小別墅熱鬧起來了,穆斐知道,是凌坤來了。因爲自己生父實在太給外公丟臉,所有在這種場合裡,穆斐一般是不出現,有蘇徹有楚生,他們兩個站出來哪個都是少年英才。
但是現在穆斐聽到動靜卻是立即起身進了屋,他記得他與凌夜正式見面,是這不久後的一傢俱樂部。今天凌夜卻是有來的,那就不如提前見面吧。而且更重要的是,那個馬上就會死在蘇徹手裡的堂主也會跟着凌坤一起出現,要是能阻止的話,穆斐並不想蘇徹殺人。
穆斐進門的時候,大廳裡己經很熱鬧了,談天正拉着蘇徹介紹。在三個外孫中,談天最喜歡的是蘇徹,說蘇徹很有道上兄弟的風範,不過談天要是知道以後蘇徹能變態成那樣,估計也是欣賞不了的。
“這是穆斐,今年剛考上哈佛。”談天看到穆斐過來了,也沒有把他無視到底,介紹完蘇徹之後,也就很隨意的說了句。
只是談天介紹的隨意,衆人的目光卻是齊齊看向穆斐,有點曖昧,但更多的是一種敬而遠之的態度。就連凌坤上下打量他之後笑而不語,只是轉頭看向談天道:“談叔好福氣了,三個外孫都是這麼一表人才。”
談天今天也是真的高興,道上那麼多兄弟,能活着到現在的,身邊還有孫子圍繞身邊的,也只有他了。
場面再次鬧熱起來,衆人也都是圍着談天的,穆斐卻是覺得有人再看着他,很強烈的鎖定,目光都有一種X光照射的感覺。
穆斐看過去,是凌夜,今年才19歲,看着是異樣的年青。中美混血兒,有雙墨綠色的眸子,除此之外,無論是輪廓還是身裁都與人無異。而且凌夜的臉孔與凌坤非常神似,當然五官上更顯得俊美些。
凌夜是愛他的,這是每個人長眼睛的人都知道的事實,穆斐還記得,當年自己臥底時,有回凌夜喝醉酒曾經想□時,在他耳邊說過:“要不是因爲你我不會想當凌家當家,我知道,我要只是一個凌家二少爺,你連看都不會看我一眼。”
當時穆斐聽來很是無言,現在想來卻有一股說不出的感嘆。凌夜是凌坤喝醉酒與家裡女傭生下來的孩子,在家裡雖然不至於說被岐視,但是他的地位跟正出的凌澈是有天淵之別的。
估計在凌坤的計劃裡,對於這個二兒子的打算就是,供他念唸書,以後分家產的時候,給他點錢,自己想當個混混二公子也好,還是想自己做生意也好,都隨他的意,但是凌家的家業是絕對不可能給他的,這是觀點一直以來凌坤錶現的非常明確。
所以當兄弟之爭開始的時候,他就選擇了凌澈,凌澈比凌夜大了十歲,除了凌坤的支持外,自己也是有實力的。反觀凌夜,一個二十不到的毛頭小子,他有什麼資本跟凌澈爭。
當然,讓穆斐介入他們兄弟之爭的主因也是因爲凌夜的這種執着的喜歡。要是凌夜真出頭了,這種執着也許會把穆斐困死,穆斐當時對於凌夜是非常反感的,確實是看不上這個無任何建樹只會吃喝玩樂的凌家二少爺。尤其是凌夜看向他時,那種幾乎□裸的**,讓穆斐想吐。
穆斐心裡感嘆萬千,擡頭看向凌夜,四目相接時,穆斐卻是給了凌夜一個微笑。不能不承認,當年他確實是走眼了,兄弟相爭最後的結局,勝的是凌夜,死的是凌澈——
這一笑之後穆斐也就把目光收了回來,不再理會凌夜,就算是客觀來說穆斐不記恨他,但是面對七年後要殺了自己的人,穆斐也很難說完全不介意。就是今天來說,穆斐也沒把凌夜的事情當做首件,要解決的是蘇徹的麻煩。
讓蘇徹首開殺戒的人是羅輕洋,凌坤的心腹,一個實權派堂主。年齡也有四十幾歲,道上的風評就是鍾愛小男生,以蘇徹長相,他看上蘇徹並不意外,意外的是他敢只帶兩個隨從就把蘇徹抓過來想奸他。
當然要是羅輕洋也穿越一把,就會知道他現在想做的事情就是純粹找死。手上沾了同類鮮血的蘇徹,就好像一頭覺醒的了野獸,那種嗜血的本能好像被開啓了,別人殺人也許還有個原因,也許還有個不得己,但是蘇徹殺人只是爲了滿足自己想殺人的**。
現在讓穆斐回想,其實以蘇徹的智商,羅輕洋想把他騙到舊倉庫去是很困難的。也許就是蘇徹自己想去,想爲自己的第一次嗜血找個藉口。
吃中午飯的時候,穆斐是跟蘇徹坐一起的,正席人多坐不下,跟楚生三個他們就到偏席坐着了。楚生雖然是坐下吃飯,還是一如既往的照看着,只怕哪裡不周到。穆斐現下卻是把所有注意力放到蘇徹身上了,即使殺人是蘇徹的本性,但是穆斐覺得,糾正一下總是有希望的。
“一直盯着我做什麼。”蘇徹低頭吃飯時,貌似很隨意的小聲對穆斐說着。
“那個羅輕洋一直在看你。”穆斐微微笑着,也狀態隨意的小聲說着。一直以來蘇徹都有着很強的直覺,也是因爲這種直覺,在未來的很多年裡,蘇徹每次殺人後都能夠成功脫身。
蘇徹笑了起來,穆斐己經記不清這種笑容是屬於現在蘇徹就有的,還是以後蘇徹滿手血腥後的,但是他知道當蘇徹笑成這樣的時候,他是想殺人了。他的笑也是打心裡笑出來,高興別人給了他殺人的理由。
“他看我長的帥。”蘇徹說着,這不用穆斐來提醒,從這個羅輕洋進屋進他就知道了。蘇徹自己也是個雙,當然知道羅輕洋這樣看他的意思。
“小心一點。”穆斐把聲音壓的更低了,又道:“他是凌坤的心腹。”其實以羅輕洋的實力,要不是太沒把蘇徹這個十七歲毛頭小子當回事,也不會死的那麼慘。
“那又怎麼樣。”蘇徹說着,又道:“難道你還要躺下隨他搞嗎?”
穆斐不說話了,確實是羅輕洋起了邪念再先,要是蘇徹不弄死他,蘇徹的日子確實不太好過。但是殺人這檔子事,不是殺只雞,雖然在蘇徹心裡,這跟殺只雞沒啥區別。
蘇徹笑着又道:“我有分寸的,不用爲我擔心。”
穆斐也不再說什麼,蘇徹並不是聽勸的人,他也不需要別人的關心,雖然他沒有做泯滅親情的地步。但是很多事情,他不會聽話也不會服從安排,他要遵從自己的本性活。
宴席散了場,蘇煜和談敏再加上楚生就開始送客了,穆斐卻是一步不離的跟着蘇徹。蘇徹笑着小聲道:“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只是一個羅輕洋而己,小小一個堂主,也敢打他的主意,他真不是很放眼裡。
“小心爲上。”穆斐只是說着,卻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蘇徹並不聽勸,但是對於這種好意也不會無視的推開。
蘇徹笑着,卻是低聲道:“我們兩個人這樣做着,他哪裡敢來。”
穆斐心裡嘆氣,卻是小聲道:“讓他知難而退就好了。”
果然是蘇徹把羅輕洋騙到那裡去,弄不好再羅輕洋找上他之前,蘇徹就有了完整的佈局。羅輕洋只帶兩個人應該就是蘇徹哄着他的,怎麼殺,怎麼埋,蘇徹是全部計好的,然後動手行動。完事之後還異常冷靜的打電話給楚生,他們兩個過去的時候,屍體都己經分解開了,只差去埋了。估計因爲他一個人搬屍不方便,才電話給他和楚生。
蘇徹卻只是笑,看向穆斐驚訝的道:“你今天是不是抽風了,知難而退?問題是,對這種人來說什麼是難,我們有什麼會讓別人覺得哪裡是攻不下來的難處嗎?”
穆斐說不出話來,現在的凌坤滿嘴裡叫談天還是叫叔不錯,但更多那也就是一種作秀。現在談敏己經退休,全職太太在家,父親蘇煜不過是個大學教授,道上的事情完全不沾。要論錢,蘇家不窮,但也沒什麼錢,要論權勢,那就差的更遠了。羅輕洋一個黑道幫派的堂主,想收拾這時候的蘇徹,真的跟奸回鴨沒區別。就以後凌坤知道了,都不會說什麼。
“早晚有一天,我讓他們只是想到蘇姓就害怕的發抖。”蘇徹微微笑着說着。
3穆遠
一家人一起出去的,也是一起回來的,到家的時候蘇徹臉上露出一抹失望,穆斐心裡倒是鬆了口氣。看吧小說閱讀網
他還記得就是當天晚上出的事,蘇徹當時說的是留在外公家裡多玩會,蘇煜和談敏也沒太當回事,那麼大的孩子在外公家裡能有什麼事,結果就暴出了這樣的殺人案。
不能不說蘇徹的心思非常之周密,這樣的殺人埋了屍之後,把現場所有證劇都消滅的一乾二淨。後來道上傳出來羅輕洋失蹤的消息,但是不管蘇徹怎麼晃盪都沒人懷疑到他一個17歲的毛頭小子身上,到後來衆人想到是他的時候,那時候的蘇徹己經讓人聞風喪膽了。
“斐,明天就要回學校了,東西都準備好了嗎?”談敏說着。
“不,媽媽,我覺得頭有點痛,明天不想去學校,一會我跟老師打電話的。”穆斐一邊上樓一邊說着,他會留下來倒不是因爲擔心蘇徹。他跟凌夜的第一見面己經提前了,那麼蘇徹殺人就很有可能會退後。
他不可能一天24小時盯着蘇徹,再者蘇徹變態是本性,誘因有太多了。雖然才一天而己,穆斐隱隱有一種感覺,發生過的都會再發生。
想到這裡的時候,穆斐突然停下腳步,轉頭對談敏道:“對了,媽媽,當年給外公算過命的那個江湖術士還活着嗎?”
談敏被問的怔了一下,擡頭看向穆斐驚訝的道:“早就去世了,你不是知道嗎?”當年談天一直視這位術士爲大恩人,所以去世的時候一家人都去了。
穆斐這才恍然的拍拍頭,道:“我糊塗了。”
談敏有點擔心的看向他道:“身體要是真不舒服的話,就叫醫生來看看。”
“嗯,我會自己打電話的。”穆斐只是說着,果然還是己經死了。
穆斐說是上樓休息,其實是想好好回想一下現在的自己正在做什麼,自己的房間裡到底還放着什麼。自己離開家搬出去住是在念完本科之後,然後到研一的時候凌家兄弟相爭的正式的開始,他活動的重心也是全部放到這上面來。
他還記得是凌澈先找他的,當時穆斐還很奇怪,當時穆斐只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學生,在道上沒有任何的建樹,也沒跟道上的接觸過,凌澈來找他當幕僚實在是很看的起他。
“我需要一個臥底,凌夜喜歡你,更重要的是我看中你的才華。”凌澈當時是這樣說的。
這個理由也確實說動了穆斐,自從跟凌夜見過面之後,穆斐能確實感覺到自己被騷擾着。當然凌夜沒有直接把他困起來放在牀上,不過很大一部分因爲是凌夜並沒有任何勢力,有這個想法也是實施不了。他不是蘇徹,羅輕洋看上了就敢下手,凌夜是不敢這樣對他的。
但是一旦讓凌夜掌了權,那情況就會不同,不想自己落入那個境地就必須得自強起來。再者當時的穆斐還是少年人,對於將來能建功立業是很有憧憬的,跟隨凌澈,等凌澈當了家之後,也許自己洗不白當不了正常的律師,但是能成就自己的另一番事業是肯定的。
穆斐正查看着房間裡的東西,突然間敲門聲響起,穆斐迅速把東西放好,這才道:“進來。”
推門進來的是蘇徹,一雙黑色的眸子卻是直勾勾的看着他,讓穆斐瞬間驚心起來。只是心裡再驚訝,穆斐臉上神情還是很淡定,只是問:“有什麼事?”
蘇徹眉頭皺了起來,從今天早上開始穆斐給他的感覺都很奇怪,說不上是哪裡不對,或者說全身上下都不對。當然這只是一種直覺,沒有任何的事實證劇。
“到底怎麼了?”穆斐被打量的有點莫名了。
“我在看你是不是什麼東西附身了。”蘇徹很認真的說着。
穆斐心裡驚了一下,臉上卻是笑了起來,道:“不錯不錯,沒想到你這個醫學院的高才生還會看這個,那要不要請個巫師過來做做法事。”
蘇徹沒接話,徑自沉默着。穆斐也是任他看着,蘇徹的直覺果然很可怕,不過直覺是沒辦法成爲任何證劇的,雖然他不用擔心被看出來什麼來,不過以後行事真的要小心些了。
看了半晌,蘇徹突然間放鬆了,道:“你忙吧。”說着,徑自推門出去。
穆斐心裡這才鬆了口氣——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穆斐以頭痛爲由推掉了晨練,等到穆斐下樓的時候,己經差不多十點了。這個時段,蘇煜應該去了診所,蘇徹和楚生應該去了學校,除了自己外還有談敏在家。這種狀態就是穆斐想要的,他跟談敏是親母子,雖然現在跟繼父的生活很美滿,但是有些話卻只是母子間可以說的。
“頭還痛嗎?”談敏看到穆斐下樓,放下報紙問着。
“己經沒事了。”穆斐說着。
談敏聽到他這樣說也放下心來,只是道:“廚房有你的早餐。”
“嗯。”
菲傭還在廚房裡,穆斐隨便吃了一點就又回了客廳,談敏一份報紙看完,正打算回臥室去。穆斐卻是突然叫住她道:“媽媽,我想給父親打個電話。”
談敏怔了一下,隨即笑着道:“他去了診所,你知道他的號碼的。”穆斐想打電話給蘇煜,完全不用向她報備。
“不是的,媽媽……”穆斐停了一下,深嘆口氣,看着談敏的神色有幾分歉意的道:“我是說我想打電話給我生父。”
談敏神色完全僵了,似乎好一會才清醒過來,卻是嘆了口氣道:“隨你。”
“媽媽,我……”穆斐很想跟談敏解釋一下,但是他真的沒有很好的理由,他沒辦法跟談敏說,他需要那個男人身後男人的勢力。
談敏卻是再次嘆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一下,道:“不管怎麼樣,他都是你的親生父親,這層血緣關係是沒辦法否認的。他是對不起我,也對不起你外公,但是他沒有哪裡對不起你。你想跟他打電話也好,哪怕是想去看看他也好,我都無所謂的。”
“謝謝,媽媽……”穆斐忍不住走過去,抱了一下談敏。當年父母離婚的時候,穆斐己經6歲了,完全記事了,也因爲完全記得,所以這些年來對於那個父親他是提都不想提。
“傻孩子……”談敏只是說着。
得到了談敏的認同,穆斐在拔電話號碼的時候,心裡不是很舒服,但卻沒有那種負罪感了。他會想到找個他本來該稱之爲父親的男人,是因爲他需要改變未來的力量。即使知道以後當家的凌夜,穆斐也沒辦法很鎮定站到凌夜那邊去。這不是賭博,就是己經知道哪邊會贏,他也沒辦法把賭注壓到贏的那邊。
當然他也沒想過要去改變這個結局,爲了一個凌澈這是非常不值得的事情,至於自己,他想到的是遠離。到一個凌夜找不到的地方去,只要凌夜不再意/□他,凌夜是贏是輸,他都無所謂。
“您好,這是哈里斯家。”標準的英國英語在電話那邊響起。
“我是穆斐,穆遠的兒子,我想找我的父親,當然,您也可以把電話給哈里斯先生。”穆斐用英語幾乎一字一頓的說着。
接電話的管家似乎僵住了,好一會才道:“請您稍等。”
“謝謝。”穆斐說着,電話仍然在耳邊放着,這樣的自報家門要是被拒絕的話,想見穆遠就有點不容易了。
穆遠今年應該是35歲,在穆斐的記憶裡對於這個年齡段的穆遠是完全沒有印象的,自從六歲父母離異之後,穆斐直到死都沒再見過穆遠。不過他卻是聽說過穆遠的外號,被稱“妖精”,這樣說一個男人當然是貶意,但是見過穆遠的人,對於妖精這兩個字卻是很認同的。
一個男人擁有了傾城傾國的容貌,近乎不老的容顏,不是妖精是什麼。當然這樣一個妖精般的尤物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擁有的,他是英國大貴族費薩斯-C-哈里斯的養的專寵。據說毆洲上流社會幾個大貴族都曾經開出極高的價碼想換得美人,結果都被拒絕了。想想也是,己經到了那種身份地位,錢財之類的早就不當回事,像這樣的人間絕色弄不好就這一個。
“喂……”電話那邊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穆斐的眼睛不自覺得眯了起來,既使事隔這麼多年了,這個男人的聲音他還是能聽出來的。穆遠的主子費薩斯-C-哈里斯,差一點就要他跟母親性命的男人。
深吸口氣,穆斐才道:“你好,我是穆斐。”
4殺人
“有什麼事?”哈里斯的聲音很是淡漠,他從來沒有喜歡過穆斐,就因爲他是穆遠的親生兒子,對於哈里斯來說,那就是穆遠曾經出軌的鐵證。
穆斐也不從來不指望着哈里斯會對他友善,只是道:“還有一個月就我父親生日了,我想跟他說說話,我們父子有很久沒有聯絡過了。”
“你父親生日還有一個多月,就是想聯絡也太早了點。”哈里斯說着,停了一下道:“這麼突然的打電話來……你有事求我。”
當年才六歲的穆斐都能那樣狠心的與自己親父徹底決裂,這十來年裡穆遠沒少揹着他與穆斐偷偷聯絡,只是卻得不到私毫的迴應。現在如此突然的,穆斐自己打電話來說要聯絡父子感情,這絕不是自己想通的關係。
這個男人……穆斐心裡嘆口氣,看來既使他有着24歲時的心智,對於哈里斯這種老油條來說,還是顯得太嫩了。穆斐也沒有再迂迴,只是道:“是的,我是有事相求,我希望得到你的幫助。”
“真好笑,你應該很清楚的知道,我一點都不喜歡你的存在。”哈里斯說着,聲音裡的殺意非常明顯。
“但事實是我確實存在了,你也不能拿我怎麼樣。”穆斐輕聲笑着,停了一下又道:“就像我也相同很討厭你,巴不得你也不存於這個世上一樣,我知道你也是這樣的討厭着我。但是……我要是真是生命垂危時向你打電話求救,然後你見不救害得我死了,那你覺得,我父親還能像現在這樣跟你快樂的生活下去嗎?哈里斯先生,請容許我提醒您一句:我是他的親生兒子,這層血緣關係,並不是你說討厭就能否認了的。”
哈里斯也笑了,道:“你打電話來,就是想用這話來威脅我的嗎?”
只是即使隔着電話線,穆斐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自己也知道,這個男人是真的對他起過殺心,只是實在沒辦法殺他而己。
嘆了口氣,穆斐把聲音放軟了,道:“當然不是,就像您說的,我是來求你的。也許哪一天,我必須要卑躬屈膝向某人低下頭,要是可以的話,我希望那個人是你,畢竟向自己的父親低頭,這並不算是恥辱。”也可以說,受到的只是屈侮而己,但絕不會受到實質性的傷害。兩弊相衡取其輕,這是智者的選擇。
“說吧,你到底有什麼事?”哈里斯聲音雖然很不耐煩,但是也並沒有再拒絕。反正穆遠還會揹着他偷偷跟穆斐聯絡,到時候要是穆斐說了什麼,穆遠會跟他彆拗很久,這樣確實是件挺麻煩的事情。
“幫我殺個人。”穆斐話語很平靜,停了一下又道:“當然,要是覺得太麻煩的話,給我一筆錢也可以,我會自己聯絡殺手的。”其實他要是有足夠的錢,會自己買兇殺人的,也不會主動找上哈里斯。然後,他只要等穆遠再聯絡他就好了。
“誰?”哈里斯直接問着,雖然他也有點奇怪,以穆斐現在的生活環境,哪裡有用到需要殺人的地方,但是他也是懶得過問。
“羅輕洋,LA青幫的一個堂主,凌坤的心腹。”穆斐說着,又補充:“越快越好。”要是拖到蘇徹自己動手了,那就完全沒意義了。
“完成之後,我會讓人跟你聯絡。”哈里斯只是說着,也許在別人眼裡這是天大的事情,對於他來說確實很簡單。
“謝謝,不用那麼麻煩,殺了就好了。”穆斐說着,停一下又道:“不用叫我父親來接電話嗎,他會很高興吧。”跟他斷決關係這些年的兒子突然間與他聯絡了。
“讓他知道你在殺人嗎?”哈里斯冷哼着,停一下又道:“有一件事我也不得不忠告你,你想做什麼都隨意,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讓你父親知道的。”
“我明白。”穆斐說着,就比如今天的他麻煩哈里斯的殺人事件,那是絕對不能讓穆遠知道的。
哈里斯掛斷電話,穆斐深籲口氣,己經委託哈里斯了,那麼殺掉羅輕洋應該是很簡單的事情。羅輕洋還是死了,殺人的卻不是蘇徹。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改變,至少對於蘇徹來說,應該會有點改變吧——
下午的時候穆斐就開始收着去學校,雖然都是己經學過的東西,不過再在家裡呆下去,他怕談敏會起疑心。蘇徹己經對他起疑了,適當的保持點距離比較好,尤其是這種關係非常親密的人。雖然本質上是一個人,但是17歲和24歲,七年的差距還是很大的。
只是穆斐東西收拾到一半,蘇徹的電話來,語調很平淡的道:“我殺人了,過來幫我搬屍。”
穆斐不自覺得抖了一下,手機差點掉到地上。
蘇徹卻是徑自把地址報了上來,又道:“快點過來,三個人的屍體我實在沒辦法,我還叫了楚生。”
蘇徹報的地點還是那個倉庫,就連臺詞都是一句不變的,地方離家並不多遠,衝出門那一瞬間穆斐整個腦子都是亂的。當年的時候也是這樣混亂着出的門,現如今的這樣的混亂卻更多的意外。只是時隔一天而己,他己經委託了哈里斯,結果沒想到這邊剛放下電話,蘇徹己經把人殺了。
除了無法阻止蘇徹變成變態的難過外,穆斐更多的是一種,也許未來是無法改變的擔心。即使他知道了未來,是不是七年後還是要死呢。就像現在,他知道蘇徹成爲變態的誘因,也是自以爲的可以阻止了,結果事情還是發生了,雖然時間上推遲了一天。
穆斐開車到地方的時候,楚生己經在了,只是楚生卻是在吐。當年的穆斐一看現場也是吐了,三個人中唯一鎮定的就是正在抽着煙的蘇徹,甚至於在看到他們過來的時候,還招呼着很隨意的道:“過來了,屍體己經分割好了,不過後車廂實在放不下這麼多,只能麻煩你們了。”
就是向來有責任感,善良的楚生在這種情況下都說不出任何話來,因爲很明顯蘇徹這樣絕對不是常態。不管羅輕洋對他有什麼不良企圖,但是如此鎮定的殺人分屍,裝入早就準備好的口袋裡。然後做完之後還能淡定因爲後車廂太小,實在帶不走屍體爲原因,叫來自己的兄弟幫忙,這己經是非人類了。
三個人中叫來幫忙的穆斐和楚生都是一片混亂的,不過蘇徹是完全清醒,也因爲他是完全清醒冷靜,所以接下來的屍體處理才異常的順利。全部處理完走的時候,蘇徹還是很淡定的說:“外面太不安全,先回家吧,回家說比較安全。”
楚生和穆斐都不由的齊齊轉頭看向他,都這樣了,他還能知道回家是安全的,該說蘇煜的家庭教育觀念很成功嗎?
不過除了回家之外還真是想不起來要去哪裡,三個人回去的時候沒一個說話的,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車子開回家裡,蘇徹做的第一件事就洗車,那架式不但中洗車,拿着水籠頭連帶着把自己洗了一半。而且不但自己洗着,又向楚生和穆斐打着眼色。
楚生和穆斐明白蘇徹的意思,雖然搬的時候,蘇徹特意提醒把外套脫下來,還怕留下指紋有給手套。但是兩人全身上下沒一個舒服的,就是經歷過一次的穆斐,再次看到同樣的兇案現場時也很難鎮定下來。
等穆斐洗好澡出來的時候,蘇徹己經在樓上小客廳坐着了,好像也洗過了,一身睡衣的坐着,還悠哉的吐着菸圈。沒一會楚生也出來,看到蘇徹的時候,深深的吸了口氣,好像千言萬語想說,但全卡在喉嚨裡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蘇徹卻是以爲楚生怕有其他人會聽到,便道:“傭人我打發出去了,媽媽去健身了,要五點纔回來,爸爸估計也要很久,這屋裡就我們三個。”
但是不管是楚生還是穆斐只能繼續沉默着,因爲是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要蘇徹是在羅輕洋意圖□時,失手打死他的,然後叫了他們去處理後事。楚生還可以先安撫一下蘇徹,然後再責怪他出手太重,但現在……蘇徹是有預謀的殺人,殺完人之後還能分屍,分完屍還能這麼淡定的跟他們說話。
“我要告訴乾爹……”半晌楚生只擠出這麼一句話來,雖然說蘇徹殺人不對,但就是楚生還沒有大義凜然到,跟我一起長大的兄弟殺人了,我要報警處理。而且蘇徹殺的不是一般人,是青幫的一個堂主,要是真暴出來了,不等受法律制裁,青幫就要先把蘇徹分屍了。
這個道理相信蘇煜也是知道的,楚生想告訴蘇煜的目的,是因爲蘇煜是心理醫生,蘇徹的心理絕對有問題。
“先不要說。”接話的是穆斐,他轉頭看向同樣迷茫與崩潰中的楚生道:“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都先冷靜一下再決定接下來怎麼做。”
5路口
發現了這麼大的事情是要冷靜下來,但是一時間卻誰都做不到,最後的結果的是三個人坐了大半個小時就各自回了房間。
穆斐關上房門的第一件事就是拔通哈里斯的電話:“人己死,不用再派過人來了。看吧小說閱讀網
”說完即掛斷。他委託哈里斯是不想蘇徹自己動手,結果還是慢了一步。不管怎麼樣蘇徹己經把人殺了,也就沒必要欠下這個人情。
晚餐穆斐沒下去吃,乾坐着到晚上睡覺時間,躺下睡的時候,穆斐就覺得腦子亂哄哄一片。果然整整一個晚上穆斐都覺得自己被什麼東西追趕着,他只能拼命的跑,但無論自己跑的多快,那個怪獸就好像在身後馬上就要撲上來把他吞噬掉。
穆斐覺得自己的情況比當年還要糟糕的多,畢竟那時候只是蘇徹變態了,與自己的切身關係並不大,而現在……更讓穆斐覺得絕望的是這個也許無法改變的未來。
己經重生過一次了,但要是重生的結果是再死一次的話,穆斐真是想不出還有什麼樣比現在更悲劇的。活了的目的只是爲了再死一次……他上輩子造了什麼孽要這輩子償還嗎?
“斐,楚生,怎麼了,臉色這麼不好?”早上一家人吃早餐的時候,蘇煜忍不住問着。
穆斐和楚生不由的互看一眼,兩個人都是熊貓造型,不自覺得齊齊看看向蘇徹。他精神看起來很不錯,自己的一份早餐己經吃完,正問菲傭要第二份。就是重生後的穆斐對於這樣的心理素質也不能不佩服,不管什麼時候看蘇徹,他都是這樣的變態着。
“沒什麼,只是又做惡夢了。”穆斐只是說着,然後低頭吃飯。
“要是實在覺得不舒服的話,就來診所吧。”蘇煜笑着說着,心理問題每個人都會有,只要正確的對待,以穆斐這個年齡來說,是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
“嗯,覺得有必要的時候我會去的。”穆斐說着,又道:“謝謝爸爸。”
蘇煜只是笑笑,雖然是繼子,但是他看穆斐跟蘇徹是沒有差別的。轉頭又對楚生道:“你要是感覺不太好,就給東揚打個電話,晚一天過去我想他也不會介意的。”毆東揚是楚生的生父給楚生介紹的老師,楚生本科馬上就要念完,是需要開始上實踐課了。
“不,我沒事。”楚生說的時候有點吱唔,他確是沒事,有事的是蘇徹。昨天晚上他想了一個晚上,也是完全沒有頭緒,告知蘇煜是肯定的,問題是要怎麼說。蘇煜把他當親生兒子一樣,結果現在他的親兒子出了問題,楚生連怎麼告知都想不到。
蘇徹這時己經把第二份早餐吃完,放下筷子,很是愉悅的道:“我吃飽了,我去學校了。”
“等等我,一起走。”穆斐放下筷子說着。
蘇徹看了穆斐的一眼,笑了笑,道:“好。”
雖然說是一起去上學,但是一個哈佛一個SU,那距離不是一般的遠。兩人所謂同路的過程,也只是一起走到街口分別坐上不同的車。各自拿了包下來,出門的時候兩個人甚至於一起朝蘇煜和談敏揮揮手。
只是出了屋門,蘇徹笑了起來,看着跟親熱的模樣,卻是把聲音壓低了道:“非要跟我一起出門,不會是想繼續說教吧。”
“你以爲我是楚生?”穆斐淡淡的說着,就是想說教也不輪到他來。
“說吧什麼事?”蘇徹直接進入正題——
“也沒什麼,只是想跟你聊聊。”穆斐說着,這確實是他的本意。雖然蘇徹的變態並不他所樂見的,但是既然阻止沒用,那隻能接受。而以後也許會發生什麼事情,他會需要蘇徹的幫助。
蘇徹有點疑惑的看向穆斐。
穆斐突然問:“這是你第一次殺人?”
蘇徹點點頭,確實是第一次。
“什麼感覺?”穆斐問着,他確實有那麼一點點想知道。
蘇徹想了一下,似乎有幾分回味的意思,道:“感覺很不錯。”他學的是醫科,動物屍體碰過不少了,但是沒想到同類的屍體更能讓他興奮。
穆斐只能沉默,跟蘇徹談這個問題實在是他的錯,估計就是心理學大師蘇煜對於蘇徹這種心理都是理解不能的。
停了一下穆斐進入正題:“你覺得凌夜和凌澈這兩兄弟誰比較有看頭?”
蘇徹被問的愣了一下,隨即笑道:“這個問題也用問嗎,不管誰更有看頭,凌家下任當家會是凌澈。”這是每個人都知道的,就連凌夜自己恐怕也是這麼認爲的。
“那把這些全部拋開,只是憑評這兄弟,要是客觀實力相當的話,你覺得誰會贏?”穆斐再次問着。
蘇徹想了好一會才道:“我看好凌夜。”
有眼光,穆斐心裡讚了一句,想當年的時候,他可是一點都看不上凌夜的。其實不止是他,估計除了蘇徹外,沒有人看好凌夜。
“你突然間問我這個做什麼?”蘇徹反問一句,以他對於穆斐的瞭解,他可不認爲穆斐是隨口一問的。
穆斐一直以來都是很有野心,也很很努力的人。以他目前的情況來看,25歲拿到法學博士是絕對可能的,然後打些小官司積累經驗,30歲的時候會開始出名,35歲時會有自己的事務所。這樣的人生軌跡,對於很多人來說也許可以滿足了,但是穆斐不會。就像自己內心裡有頭狂獸一樣,穆斐對於自己的將來打算也更有野心。
穆斐只是笑着,意味深長的道:“有時候是需要押寶的。”
蘇徹這纔有點恍然,雖然說當年的談天在道上是有點影響力的,但現在只是一個七十的老人了。除了那個讓穆斐覺得丟臉的生父外,家裡沒有任何勢力能讓穆斐走上捷徑,那唯一的機會就是在權利交替的時候押對寶。
賭凌夜贏,風險是很大,但是相對的回報會非常豐厚。要是押凌澈……估計凌澈不會把穆斐看在眼裡,有他沒他都是那回事。
不過要是真押凌夜,那穆斐是真要把身家性命都押上了。
人生在世誰不賭幾把呢,蘇徹不覺得自己有勸他的立場,只是表明自己的立場道:“不管誰當老大,對於我來說都無所謂。”他不併像穆斐那樣熱衷於功成名就,他有自己的愛好,至於錢,他己經想到要怎麼去掙了。要是穆斐打算拉他一起入夥,那真不用了。
“嗯,我知道了。”穆斐說着,對於這個回答一點都不意外,蘇徹最大的變態之處就在於,別人當殺人是爲了賺錢或者地位。他當殺手只是爲了殺人,同時還能有錢拿。他會跟蘇徹說這些,其實是想表明一下自己的立場,蘇徹心裡有底之後,以後發生什麼事了,也好應變。
“不過凌夜好像對你……”蘇徹忍不住說着,那天凌夜看穆斐的神情,估計不但自己看到了,在場的人都看到了。
只是穆斐有那樣的生父,衆人心裡也許是看不起的,但是不管誰在想動穆斐前都得先想想。不過也是因爲有這樣的一個生父,穆斐對於這種事情也應該是更煩感,雖然穆斐自己也是雙。
穆斐卻是笑而不語。
蘇徹自然也不會再說什麼,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要如何生活,再者,希望自己能功成名就,也算是一種上進心。跟自己比起來,穆斐太正常了。
說話間兩人就在到了路口,很隨意的揮揮手,就各自走開。
6酒吧
在穆斐的記憶裡,19歲時的凌夜並不是一個很起眼的存在。雖然不至於到讓人無視的地步,但衆人的印象最多也就是個凌家二少爺。細想起來,主要是因爲當時的凌夜很平庸,要說優秀,凌夜那個年齡還沒進入幫會,沒有任何建樹。雖然他考上的是名牌大學,但是凌澈唸到了博士,他念個大學也就理所當然了。
同時凌夜也不惹事,也許跟一般正常家庭的孩子比,凌夜有點出格。但是青幫的二少爺,不吸毒,不仗勢欺人耍少爺性子,就是玩也沒很出格過,這就算是難得了。一個既稱不上優秀,也稱不上是紈絝的平平常常二少爺,再加上又是庶出的,凌坤也不算是特別疼愛,被人忽略似乎也變成理所當然的。
凌夜開始出風頭好像是在這一年後,20歲的凌夜就是再是庶出也該過問幫裡的事務了,結果這位不吭聲凌二少爺,一出手料理了兩個實權派堂主,當時轟動了好一陣子。也因爲這次出手,衆人對他的印象改觀了。
但就凌坤來說,也只是二兒子也算有點小出息了,但是跟大兒子還是不能比的。不過好在一直以來凌夜很孝順,也聽凌澈的話,就算是有點小出息,相信自己百年之後也不會有大亂子。
凌坤的這重篤定,讓他給了凌夜更多的權限,親兄弟總比旁人靠的住些。所以當凌坤查出來有癌症,命不久己之時,凌夜突然間跟凌澈鬥了起來,青幫上下驚訝了,凌坤也怒了。不過就是怒了,那時候的凌坤想殺了凌夜也是挺困難的事情,再者到底是自己親生兒子,殺總有幾分下不了手。
在後來的發展中最出乎意料之外的也是凌坤,在凌坤去世的前一年,本來凌夜都敗局己定,凌澈當時的勢力都一邊倒了。卻是非常突然的,凌坤開始支持凌夜了,全力支持不說,還拖着殘病之軀幫着凌夜拉攏青幫的長老們。
也許是凌坤的威望還在,也許是凌夜又許了什麼好處,本來支持凌澈的長老們也突然間倒戈了,可以說這場變故決定了兄弟之爭的勝負。
當時穆斐是在凌夜身邊當臥底的,凌夜對他幾乎是百依百順的,但是這件事穆斐完完全全的不知道,在此之前他沒有得到任何訊息。凌夜是如何說服凌坤的,那些對於凌家忠心耿耿,堅持立嫡的長老們爲什麼突然間倒戈了,他更不知道。
就是後來凌夜殺了凌澈了,穆斐也被凌夜關起來隨意上了,他當時只是想求個明白,凌夜都沒說他最後留的那張底牌是什麼。
想到這裡,穆斐不自覺得吐了個菸圈,重生前他多大開始抽的煙己經不記得了。不過抽菸是他的習慣,現在只是把這個習慣繼續。
“能坐一下嗎?”
穆斐笑笑道:“在等人。”
來者雖然有點遺憾,不過還是有挺有風度的走了。
穆斐己經在這間“TJ”吧裡等凌夜兩天了,雖然重生之後的第一次見面是在談天的七十大壽上,但是重生前卻是在這間酒吧裡。很偶然的相遇,然後開始的糾葛。穆斐不知道是不是在剋意重複歷史,但是他的目的很明確,他要找凌夜。
只是想找凌夜很不容易,圈子相差太遠了。穆斐知道凌夜會主動找他的,但是穆斐的相反是,在凌夜找個他之前,自己前先出擊。蘇徹的事件讓穆斐明白,也許這個未來是無法改變的,但也只是也許而己,穆斐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接受,活了只是爲了再死一次的命運。
當年是凌夜死纏着他的,這回他要反過來,他要主動找上凌夜。會發生什麼,他還太敢肯定,七年時間裡會產生多大的不同,他也不無法估量。但是既然所有的關健問題都是在凌夜身上,迴避絕對不是好方法,要做的是要主動,先把控制權撐握在手裡。
酒吧的門再次開了,穆斐這次看過去總算是沒失望,凌夜終於來了,當然他也不是一個人。身爲凌家二少爺,說是巴結也好,還是少爺們習慣性的拉幫結派也好,凌夜身邊也跟着幾個跟他差不多的身份的少爺們。
凌夜似乎也注意到他的,驚訝之後就直勾勾的看了過來。穆斐,那個妖精的兒子,雖然不及妖精的相貌,但是誰也不能否認他也是極其出衆的,美麗冷豔,舉手投足間都帶着一股說不出的優雅,映入眼瞼的那一瞬間,凌夜就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麼勾住了。
穆斐對於凌夜這個反應非常滿意,微微笑着點頭示意——
凌夜不自覺的走向穆斐,當然凌夜身邊跟着的幾個也走了過來,雖然跟在凌夜身邊有點是小弟的架式,但本身也是個公子哥。看到穆斐這個生面孔自然也不會當是同等地位的公子哥,其中一個小聲問着:“這誰啊?”
其中一個己經認出穆斐了,笑了起來,曖昧的道:“就是那個誰誰誰的兒子。”
“誰啊?”
“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妖精。”
雖然像是竊竊私語,但是聲音卻是不小。這種話穆斐聽過不少次了,想不淡定也難,反駁生氣都是沒意思的。他只是轉頭看向凌夜,微笑着道:“幾位玩好,失陪了。”
說着穆斐放下酒杯起身離開,反正他今天的目的只爲了給凌夜加深一下印象而己,這樣的離開了凌夜估計對他印象更深刻。反正現在離凌夜插手青幫事務還有一年時間,他要好好想想如何利用才行。
雖然穆斐就這樣的走開了讓幾個公子哥有點不快,但也不會跳起來阻止。雖然沒有人教育過他們,但是這也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可以在話語上嘲笑穆斐,但是沒什麼事也要不去得罪他。
只是穆斐這樣擡腳一走,凌夜臉色瞬間難看了,也沒阻止,但是眼睛不自覺得追着看過去。第一眼看到穆斐的時候,他都有一種移不開眼的感覺。穆斐是很美不錯,但是比他美的凌夜也是見過的,但是卻沒有哪個讓穆斐這樣更能吸引他的。
穆斐人己經到門口,推開門腳正要踏出去的時候,凌夜突然間起身追了上去。他想跟穆斐說,被人嘲笑出身沒什麼大不了的,他也是經常遇上,女傭生下的孩子,這話是伴着他的童年長大的。
只是等他衝到門口時,雖然是晚上,街上是一片燈光通明,只是穆斐人己經不見了。凌夜很是失望,也不止是因爲自己的想表達的沒表達清楚,或許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追,說這些也不過是個藉口,他想的只是不想讓穆斐離開他的視線。
“在找什麼呢?”
突然的聲音,只見穆斐從旁邊暗角處走過來,凌夜不禁笑了起來。從本性上說,凌夜對於自己的喜怒一向都有控制,但是在以爲己經走丟的那一瞬間,穆斐又這樣的出現了,凌夜心裡有一種失而復得的驚喜。
穆斐只是笑着,這也算是歷史的重複吧,他與凌夜在這個酒吧裡的第一見面,也是因爲這幾句話不歡而散的。不過上一次穆斐是真生氣了直接走開,而這次穆斐雖然也是走出酒吧。但只是出了門他卻是沒離開,有一種感覺也許凌夜追上來。其實不追上來也沒什麼,反正最多也就是等上幾分鐘而己,他果然等到了。
“那些人的話你不會理會的。”凌夜說着,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一副手足無措的毛頭小子模樣實在有點丟臉。
穆斐只是笑着,有幾分自我安慰的道:“其實也沒什麼,都習慣了。”
“換個地方,我請你喝酒。”凌夜說着。
穆斐卻是看一眼酒吧的門,道:“你的朋友……不用管了嗎?”
“他們會自己找樂子的。”凌夜說着,本來就是酒肉朋友而己,多一個少一個根本就無所謂。
“那好。”穆斐笑着應着。
坐上凌夜的車,穆斐也有點好奇凌夜會把他帶到哪裡去,這時候的凌夜出入的場合還是比較單純的,玩也就是俱樂部酒吧。應該會換間酒吧吧,或者去俱樂部找點樂子,凌夜應該不會直接帶他回自己公寓過夜。
“我們去哪?”穆斐一邊綁關安全帶,一邊貌似不經意的笑問。
凌夜想了一下道:“HJ怎麼樣?”
雖然穆斐沒去過,不過也知道那是間高級俱樂部,可以玩的東西不少。更重要的是,要是真喝醉了,有牀睡。穆斐心裡盤算一下,笑着道:“聽你的。”
7誘惑
車子在俱樂部門口停了下來,車子剛停,經理就迎了出來,凌家二少爺雖然不惹事,但是侍侯好總沒錯。不過被問起來要玩什麼的時候,凌夜讓穆斐拿主意。
“先吃飯吧,有點餓了。”穆斐說着,想了一下又道:“吃完去泡澡。”
穆斐說的很隨意,凌夜卻不自覺看了穆斐一眼。雖然大家都是男人,不用像小姑娘那樣,覺得有點意思上上牀也沒啥,但是凌夜這回把穆斐帶到俱樂部來,還真沒那啥啥的意思。純粹就是想聊聊天,交個朋友,上牀類的可以以後說。當然要是穆斐覺得無所謂了,他更是無所謂。
穆斐點的菜,只是有一半卻都是凌夜愛吃的,曾經沒翻臉的時候,兩人也算是好過一段時間,食物上的喜好穆斐還是知道的。
把菜單遞給服務生,穆斐笑着道:“我點的菜你還喜歡吧!
凌夜卻是顯得有些疑惑了,要說點菜是巧合,那穆斐這句話就沒有巧合的意思了。看着穆斐笑着的臉,等服務生出去之後,凌夜也就沒迂迴:“這怎麼回事?”
“像這種說不上機密的事情,只要花點小代價總是能知道的。”穆斐笑着,只是凌夜常吃的幾個菜而己,又不是凌夜的秘密愛好,用這種理由是可以塘塞過去的。
凌夜明白穆斐的意思,只是卻更顯得疑惑了。他一點沒隱藏的把這種情緒表現出來,穆斐卻是笑得更曖昧了,只是卻沒有給凌夜解惑的意思。
沒一會服務生把菜上來,凌夜是吃過飯的,自然沒什麼胃口。不過看穆斐吃飯,凌夜感覺卻是很不錯,當然這也與心情有關係的,在穆斐的眼裡也許沒有愛慕,但是卻帶着一股賞識。從某方面來說,這種賞識甚至於比愛慕更重要。
從小到大在凌家也許沒有虐待過他,但是也從來沒人看起過他,被人器重那種感覺實在太好,尤其是露出這種眼神的人是穆斐。
“要喝一杯嗎?”穆斐雖然是問話,但是不等凌夜回答,穆斐己經把凌夜面前的杯子倒滿。
凌夜卻是看向穆斐,眼睛眯了起來,帶着一絲危險的道:“你確定要跟我這樣喝下去嗎?”
穆斐倒酒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微微笑着看向凌夜。凌夜這種氣息他太熟悉,表示他想做了。雖然最最開始穆斐會投靠凌澈的目的是因爲不想凌夜打他的主意,但是後來的結果是他跟凌夜做了一次又一次,除了最後被關的那一個月外,他們的性生活甚至於可以說是和諧的。
今晚他敢跟凌夜這樣的過來,對於這檔事也是有心理準備,其實也不用準備什麼,只是跟一個牀上翻滾了兩年的人繼續翻滾而己。
穆斐舉起杯子,凌夜也端起來自己那杯,凌夜是一飲而盡,穆斐笑着:“不用這麼着急……”
話沒說完凌夜己經放下杯子直直向他走過來,穆斐卻沒有動,只是在位子上坐着直勾勾的看着凌夜。凌夜在穆斐面前停下來,一雙墨綠色的眸子裡露出來的光茫彷彿能把穆斐生吞活剝了,穆斐卻是沒有任何避開的意思,更沒有拒絕,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凌夜,更有一種邀約。
凌夜也沒有再看下去,很直接的伸手解穆斐的襯衣釦子,第一個還是解開的,下面卻是直接大力扯開的。只是手摸向穆斐脖子的時候,穆斐卻是突然間擡手製止了。只是這個制止的動作也只是進行一秒,下一秒,凌夜己經擡手把桌布掀了,直接把穆斐抱起放桌子上。
只是掀桌布的動靜實在不小,外面的服務生立即推門進來……
“出去……”凌夜低聲吼着。
這個架式服務生只差把頭埋上了,當即退出把門關上。
“你嚇到人家了。”穆斐側過身上來,右手撐起下巴,看着凌夜微笑的說着。
凌夜卻是完全管不了這個,只是探下身去親向穆斐的脣時,穆斐突然伸出食指擋住了,道:“我要在上面。”
“不行。”凌夜說着,己抓起穆斐礙事的手放到背到身後。
“那不能在這裡。”穆斐說着掙扎着從桌子上起來,手卻是很自然的搭在凌夜脖子上,笑着又道:“這是我第一次在下面,在這裡做,我怕我要幾天下不了牀。”——
穆斐是被凌夜抱着到房間的,雖然穆斐早就知道在力量上兩人有差距,但是180身長的男人被公主抱着放到牀上,那瞬間的感覺還真挺少女的。只是隨即的凌夜己經撲了上來,嘴巴啃向穆斐白晰的脖子,手己經去解穆斐腰間的皮帶。
“你還真是急……”穆斐笑着,手不自覺得摸向凌夜的頭,凌夜髮質不錯,摸起來很是順手。卻不由的再次重申道:“我這是第一次在下面,你一定要溫柔一點。”
“真的?”凌夜動作停了一下,擡頭看向穆斐。
“除了你之後,誰還能壓我呢。”穆斐笑着,雙手捧住凌夜的臉,輕輕吻了一下。
他會這樣說很大一部分是因爲是他想讓凌夜對自己更癡情,雖然處男情節實在是太搞笑了,但是穆斐知道,上世的時候凌夜對此都是非常高興的。再者,這確是實情,雖然穆斐也是雙,但是因爲穆遠的關係,他對於跟男人上牀無所謂,但是一定不能再下面。
其實就是來的路上,穆斐還想着要是他能壓凌夜就更好了,結果凌夜實在氣勢太強。估計就是臨時答應了,真到牀上的時候,凌夜還是能反壓他。
穆斐主動的吻上去讓凌夜更加興奮,穆斐卻是忍不住再次提醒:“輕點……”他可不想被做到肛裂,凌夜這傢伙牀上折騰起來瘋起來也是真瘋。
凌夜的動作明顯輕了,穆斐也是努力的配合着凌夜,雖然上世的時候穆斐早就習慣了凌夜,但是現在這個身體還是習慣不了。穆斐襯衣釦子己經全開,內褲也被退到腳邊,雙手被凌夜左手壓着按到頭頂,左腿壓着穆斐雙腿,讓穆斐完全動彈不得。
“真美……”凌夜喃喃自語的說着,嘴巴卻是放過穆斐己經被他咬袖的脣,舌尖慢慢往下滑着,到袖櫻處卻是猛的一咬。
“嘶~~”穆斐不自覺得抽氣,有幾分惱的道:“你輕點。”
“太誘人了。”凌夜低聲說着,卻從咬改成了舔。雖然他很想現在就衝上去把穆斐撕了吐到肚子裡去,但是穆斐是第一次,他必須得溫柔才行。
穆斐雖然長相不怎麼像穆遠,但是皮膚像,白嫩細滑莞如嬰兒般,凌夜手碰到的一瞬間都有一種被燙傷的感覺,身體不自覺得顫了一下。深深吸口氣,手慢慢的劃到兩腿間,凌夜卻沒有握住穆斐半垂着的分身,只是在大腿根處細細摩挲着,本來壓着穆斐雙腿的左腿卻是插入穆斐兩腿間,把穆斐兩腿分開。
手嘴齊動的功夫,穆斐身邊開始有點反應,說不出是害羞還是緊張,腰扭動起來。凌夜知道穆斐有感覺了,右手放開穆斐,得了上肢的自由,穆斐動的更厲害,很有幾分欲拒還迎的意思。
凌夜忍耐也終於到了極限,迅速從枕頭下面翻出來潤滑劑,食指沾上直接探了進去。猛然間的異物進入,讓穆斐從來沒有被開發過的後穴不自覺得收縮起來,整個身體都是崩緊的。
“放鬆一點。”凌夜說着,手指卻是沒敢再動,讓穆斐有個適應的過程。
“我們不做了好不好。”穆斐忍不住說着。
“不好。”凌夜拒絕的很乾脆,而且怕穆斐反悔似的,把穆斐的臀部用枕頭墊起,第二根手指己經插進來,慢慢開始攪動着。
“你輕點,你輕點……”穆斐叫着,只是剛想再反抗,凌夜己經把自己的西裝領帶拿了過來,把穆斐雙手綁住。
“X的……”穆斐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上一世的第一次也是這樣,他剛有那麼一點點想反悔意思時,凌夜直接開始變暴力了。
“啊……”穆斐叫着,凌夜第三根手指己經進入擴張,穆斐不自覺得咬住脣,但呻吟聲還是從嘴角溢了出來。這種隱忍看到凌夜眼裡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性感與誘惑。
“不擴張好我怕你一會會更痛。”凌夜心疼的說着,他也不想看着穆斐痛苦,但是這種時候真不是說停就能停下來的。
“哼~~”穆斐乾脆閉上眼轉過臉去,心裡卻開始讓自己慢慢放鬆。
凌夜忍的滿頭大汗,卻是更小心的給穆斐擴張着,直到穆斐身體放鬆下來,身體只是輕微扭動着。凌夜知道差不多了,凌夜乾脆把凌夜雙腿分的更開,呈M狀,舌頭舔着穆斐的耳脣道:“我要進來了。”
穆斐早就被凌夜弄的意亂情迷,分身高高翹起,後穴也慢慢適應了手指的攪動,手指突然間退出的時候,穆斐身體不滿意的扭動一下。只是等凌夜分身猛然間進入的時候,雖然早有心理準備,穆斐還是失音高聲叫了起來。
“啊……你出去……”穆斐厲聲說着,撕裂般的疼痛讓他瞬間清醒了,手指不自覺得抓住凌夜的肩膀,猛掐了起來。
凌夜吃痛,只是身體的挺進卻沒有停下來,雙手緊摟住穆斐的腰,灼熱的甬道好像要把他燒起。理智告訴他,要讓穆斐適應一下,但是腦內卻是瘋狂只想到了**,他要狠狠的幹他,讓他在自己身下哭泣着求饒,他要緊緊抱着他,他要一直一直的佔有着他……
“不要,出去啊……”穆斐叫着,從最初的嚴厲阻止到現在的哭聲求饒,只是卻沒有讓凌夜有一絲的動容。穆斐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要被撕裂了,凌夜的分身就那樣的**着。
這樣一場**是什麼時候結局的穆斐己經完全沒了印象,隱隱只是知道,牀上的結束後,凌夜抱着他到浴室裡清洗,凌夜卻是無法忍耐的再次抱了他,直到他完全沒了意識。
與沉睡的穆斐不同,這麼激烈的□結束後,凌夜卻是完全沒有睡意。身體不是不是疲憊,只是大腦卻是完全清醒着。
這個像玉一般的少年,就這樣上了的牀,凌夜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談天生日宴上的驚豔,真讓他產生了一種,要是這樣的一個男人肯跟他在一起,那這一生真是無所求了。而就在這個念頭在腦海裡轉動的時候,這個少年卻是主動找上他了……
不管穆斐找上他到底是抱着一種怎麼樣的想法,但是即然找上他了,那停止也就不是穆斐說的了。
“不準碰別人,也不要讓別人碰你,你是我的……”
8盤算
穆斐醒過來的時候,凌夜一身睡衣的在牀邊坐着,像是在守着他。穆斐並不意外,因爲上一世也是這樣,雖然那時候的凌夜己經不是個無所事事的二少爺,但是凌夜也是一直守在他身邊。
凌夜對他應該是一見鍾情,然後就是對他的身體有一種近乎偏執的執着。至於愛情……這個詞讓穆斐有點好笑,上一世裡他是因爲臥底到凌夜身邊的,但是凌夜對他真是捧在手裡化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穆斐甚至於覺得,要是自己不是臥底的就好了,要是凌夜凌澈沒有兄弟之爭就好了,或者凌夜不是處於劣勢的一方……他有過就這樣一直過下去的想法。
不過這個想法很快被推翻了,他自以爲對自己好到無己復加的人,在自己完完全全不知道的時候,突然間大規矩反掃自己的正主子,然後迅速把自己關起來,那時候穆斐才真的是悟了。自己當臥底是凌夜早就知道的,凌夜對他的感情是真的,但是利用自己傳遞假情報給凌澈也是真的。
不過穆斐也並不因爲這個記恨他,他自己也是一樣,雖然說凌夜對過心,但是該給凌澈的情報他也是一點沒含糊。因爲他覺得凌澈能贏,就是對凌夜再動心,他也不可能讓自己坐在一艘沉船上陪着凌夜一起死。
所謂愛情在兩人之間,一個詞形容:點到爲止。一旦跟生命,權勢之類的掛了鉤,愛情就得先靠邊站了。
“要不要喝點水?”凌夜輕聲問着,他剛起來那會,穆斐是發燒的,叫來醫生打了一針這才退了燒。
穆斐點點頭,喉嚨都不止是幹,完全是要冒煙了。
凌夜連忙倒了水端過來,連帶着把藥也拿了過來,小心服侍着穆斐吞了藥片,凌夜不禁再次摸摸穆斐的額頭,有點放心的道:“燒退了。”
穆斐卻是不悅的瞪向他道:“誰讓你這麼狠的。”
“對不起。”凌夜低頭說着,卻是很突然的親了一穆斐,又道:“下次我會注意的。”
“沒有下次了。”穆斐負氣的說着,只是很想氣勢的翻個身,卻發現下身撕裂般的痛着。穆斐更氣惱了,道:“你到底做了多少次啊。”
凌夜也不敢吭聲,只是幫着穆斐拉了一下被子。
穆斐在俱樂部裡躺了三天才走的,雖然當天晚上的時候就能下地了,但是凌夜的意思再養養。穆斐也沒拒絕,能下地跟能日常生活那完全是兩個概念。反正凌夜是沒人管他在哪,穆斐只是說在學校,蘇家也沒人會懷疑。
穆斐乾脆跟凌夜一起窩到星期五下午,三天的生活有一瞬間讓穆斐好像穿越了,回到了兩人感情最好的時候,那時候彼此雖然是各懷心事,但過的還算是愉快。是凌夜讓他明白的,一個人對一個人好真能好成那樣,要翻臉也能如翻書一般。
“這幾天先不要見面了。”穆斐一邊整理自己的衣服一邊說着,衣服全部換新的,自己穿來的那身完全暴廢,穆斐是讓服務生比較自己原來那身重新買的。
“爲什麼?”凌夜連忙問着,穆斐說了他要回家過週末,但是抽空打個電話見個面還是可以的。穆斐很給他一種,上完牀了,大家再不相干的意思。
“我不想讓我家裡人知道。”穆斐把這個萬能藉口拿了出來,說着還親了凌夜一下,又道:“反正週一我又要去學校了,你想見我有的是時間。”
凌夜雖然沒有反駁這個理由,但是神情卻是很低落。好像是自己千辛萬苦剛找到一個寶貝,還沒有在手裡寶貝夠,結果寶貝卻要同他暫時分開,哪怕是一天,凌夜都覺得很難受。
“別這樣垂頭喪氣的,你以後可是要做大事的人。”穆斐微笑的說着——
同樣一句話不同時候說,那效果是完全不同的。要是在七年後凌夜完全掌控青幫,成爲LA黑幫第一人時,跟他說這種話,凌夜眉毛都不會動一根。但是現在的凌夜還是個19歲的少年,雖然多單純說不上,對於將來有什麼盤算穆斐也推測不出。但是這種時候滿是自信跟他說,你以後能成大事,能成爲大人物,他不信凌夜能完全沒感覺。
果然凌夜臉色有幾分動容,一雙墨綠色眸子疑惑的看向穆斐,他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凌家二少爺而己,就連他的親爹都沒有太把他當回事。當然想被人看的起就要做點什麼出來,問題是他什麼都沒還做,穆斐己經如此的看起他了。
穆斐笑着卻是再次上前想給個凌夜一個吻別,只是卻被凌夜摟在懷裡,輕吻變深吻,讓穆斐透不過氣來。趁着沒滾到牀上前,穆斐硬推開了凌夜道:“再折騰折騰今天就出不了門了,我必須要回家的。”
“你這麼看的起我嗎?”凌夜忍不住問着,是穆斐先找上他的,雖然不能說是完全勾引,但是暗示的很明白。
穆斐笑着,似乎對於這個問題感到很搞笑,道:“相信自己的男人,我不覺得自己有問題。”
“那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凌夜說着。
凌夜開車把穆斐送回家的,當然沒有直接送到門口,在前面路口就停了下來。這是穆斐要求的,他不想被家裡人看到。
“一直以來家裡人都以爲我喜歡女人,出櫃這種事情,還是要看時機的。”穆斐說着,這話是半真半假,他確實沒像家人坦言說過他的性向,主要是覺得很沒必要。繼父蘇煜是個很開明的人,估計哪天自己就是出櫃了,蘇煜也是很淡定的應一聲也就算了。就是母親談敏,蘇煜也能勸服的了。
“我明白的。”凌夜說着,雖然在LA社會風氣開放,但是在華人這個圈子裡也沒有開放到這個程度。
“我走了,記得給我電話。”穆斐說着,手己經開車門。
凌夜卻是突然抓住他的胳膊,神色嚴厲的道:“不要再去找別人。”
穆斐怔了一下隨即笑了,有幾分安撫的道:“我只是屬於你的。”可能是因爲在上一世在一起時凌夜己經是開始風光了,所以穆斐也有些意外,凌夜竟然也會缺乏安全感。
凌夜很想再撲上來,穆斐卻是己經迅速推開車門下車了,向凌夜揮揮手即向家裡奔去。
轉個彎就是蘇家宅子,穆斐剛要擡頭按了門鈴,就見蘇徹也轉了出來,手裡提着包,看樣子了剛從學校回來。
“你跟凌夜上牀了?”蘇徹問的很直接。
只是也因爲過於直接,讓穆斐一時間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停一下才道:“怎麼了?”
“我只是有點意外你竟然會喜歡凌夜那種。”蘇徹有些疑惑的說着,對於彼此性向大家都知道的,有時候兩人還一起出去鬼混。也因爲了解,蘇徹知道,穆斐是不可能當下面那個的,至於凌夜……蘇徹橫看豎看他都不是被人壓的料。
穆斐只是笑笑,道:“在凌澈和凌夜兩兄弟中你不是很看好凌夜嗎?”
蘇徹眉頭皺了起來,道:“我說的是在同等條件下,問題是凌夜本身湊不齊這個平等條件。”
“你怎麼知道他湊不齊呢?”穆斐笑着反問。
菲傭己經過來開門,兩兄弟不自覺的把這個話題打住了,蘇徹有幾分擔心的看向穆斐,要是穆斐因爲喜歡凌夜這個人盡而想他能成功,這是可以理解的情緒。現在穆斐是因爲他覺得凌夜能成功纔跟他上的牀,穆斐是不是在凌夜身上賭太大了。
進了屋蘇煜和談敏都在,穆斐打了個招呼就上樓回了房間,他需要理一下頭緒,事情發展之快也有點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其實在最初他想的只是先找上凌夜,可以慢慢一步步來。不過上牀確實是增進感情的不二良方,凌夜畢竟是喜歡他的。
要把凌夜完全掌控在手裡嗎?穆斐突然間覺得缺少自信,即使現在才19歲的凌夜想完全控制也是很困難的一件事。現在的凌夜就是一個拔了牙關在籠子裡的老虎,看着是溫和,但是一旦給了他楔機,讓他出了籠子,只是用利爪也一樣可以殺人。
就先這樣糾纏下去吧,對於凌夜強勢的控制絕對不如溫柔細語的安撫,只是凌夜對他是死心塌地的,那他可以做的事情就太多了。
穆斐心裡盤算了,手機卻是響了,他以爲是凌夜的,拿出看看竟然是穆遠的。穆斐眼睛眯了起來,在前世對待穆遠的電話,他從來都是直接掛斷的,那個血緣上是他父親的男人,從小到大給他帶來的只有無盡嘲笑。
上一世裡,即使到死之時,他沒有向那個男人求救。不過這一世多少有點不同了,穆斐任他響了一會,還是按了接通健。
9父親
要說現在勾住凌夜是穆斐最大的盤算,那麼穆遠就是他留的最後一張底牌。不管哈里斯是多麼的討厭他,都不能對他見死不救。上一世在最後的計劃裡,穆斐覺得自己還是有逃脫的希望,只要有一絲希望,他都絕對不會向他那個男人求救。
但事實證明,這一絲希望破滅了,要是事情真像上一世裡一樣發展成那樣了,他也就需要這個父親的幫助的。不管怎麼樣,活着纔有希望,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小斐,是你嗎?”穆遠激動的聲音傳了過來,雖然電話沒有直接掛斷,但是有可能是別人接到的,這種事情以前也發生過。
穆斐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淡道:“是我。”
即使心裡對自己說着,以後也許還要靠這個男人來救命,但是隻是這樣通話穆斐就需要自我控制一下。哈里斯雖然曾經對他與談敏起過殺心,但畢竟沒有成功,穆斐對於那樣一個男人恨是有的,但是怨卻說不上。
哈里斯又不是他什麼人,沒必要理會他的想法。但是穆遠卻是他親爹,明明知道那個男人想殺了自己的兒子,明明知道那個男人做了那麼多……還是跟那個男人走了,嘴裡還口口聲聲的說着,我愛他。
要是一開始愛的就是男人,那跟母親生下自己又算什麼。離婚說離就離了,兒子說不要就要,當然要是真跟那人一起過的好也就罷了。只是這些年穆斐得到的嘲笑也能知道,要是哈里斯真把穆遠當回事了,也不會有人這樣笑話他的。
要是有機會再重生回到那個時候,穆斐甚至於都想衝着穆遠吼一句:“哪天你要是死了,鐵定是賤死的。”
“我……我……”穆遠拿着電話吱唔的說不出話來,主要是太激動,這些年了,他偷偷給穆斐打了這麼多次的電話,總想着畢竟是親父子,兒子總有能想通的一天。雖然常拿這話安慰自己,但是真等到這一天了,穆遠卻是吱唔一會哭了出來。
電話那邊傳來嗚咽的哭聲,穆斐聽得卻更是煩燥,雖然他六歲的時候都知道他這個父親是無能的,但是無能到這種程度,讓穆斐總是有點感嘆。不過也幸好他也唯一的本事就是哭泣,真要是強的不得了,估計跟哈里斯一起,也早不知道要尋死多少回了。
“有什麼事嗎?”穆斐冷冰冰的問着。
“沒有,沒有……”穆遠連忙說着,又道:“我現在過的很好,就是想問你現在過的怎麼樣。”
“很好。”穆斐說着,停了一下又道:“我繼父待我很好。”蘇煜這個父親是絕對合格的。
“那就好,那就好。”穆遠高興的說着,停了一下又有幾分肯求的道:“斐啊,能不能把你的近照發來一張給我呢?”他兒子己經長到17歲了,他記憶裡的還是6歲時的模樣。
穆斐冷笑,道:“不太好吧,我怕那個男人知道了。”其實只是單純的想看看他的樣子,穆遠只要偷偷跑過來看就好了,但是他跑不了,那個男人不允許,他也就不敢。那個男人給他的最大權限,恐怕也就是能偷偷給自己兒子打個電話了。
“沒關係的,我會小心點的……”穆遠結結巴巴的說着,聽的出來是真的開始擔心了。
穆斐直接把電話掛斷了,然後直接把手機關機。估計自己就是真傳照片給他,穆遠看過之後也一定會刪掉的。這種男人……這種父親……
其實這些年來,他一直在感嘆,爲什麼蘇煜這樣的好父親不是他親爹,爲什麼自己要攤上這麼一個……唯一幸慶的是自己並不是那麼很像他,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長成穆遠那樣,確實是種不幸。
穆斐手機再次開機是星期六的早上,一點都不意外,一大串凌夜的電話信息。穆斐也沒立即回電話,只是剛從牀上爬起來,還沒走進浴室,手機卻是再次響了。
是凌夜的號碼,穆斐不禁怔了一下,凌夜不會是早上起來就在一直打吧,還是說如此湊巧的,就是這時候打來的。
“喂……”——
“你手機怎麼關機了?”凌夜問着,話語裡並沒有多少指責,但是語氣也不是很愉悅的。他看着穆斐進家門沒多久之後就打電話了,結果穆斐就關機了。
“昨天接到一個不太想接的電話,就掛斷了。”穆斐嘆口氣說着。
“誰的?”凌夜警覺的問着。
“我生父的。”穆斐嘆口氣說着。
“噢……”凌夜放下心來。雖然穆斐那個生父會打電話來很奇怪,但不管怎麼樣,只要不是新舊情人的電話,那都無所謂。
穆斐又在牀上躺了下來,打了滾道:“你說,我到底該不該接他電話?”
凌夜不知道該回答比較好,對於穆斐家的家務事,他知道的並不多,但是風言風語的還是知道些的。換位而處,凌夜是不理會這樣一個父親的。不過這到底是穆斐的親爹,按照中國的傳統來說,也少有勸兒子不理老子的。
“斐,晨練了……”蘇徹敲着門。
“來了。”穆斐應着,卻是迅速起身,對凌夜道:“要去晨練了,一會打給你。”
晨練是蘇家早上的主要活動之一,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談敏,她很閒。再者也有上次婚姻的教訓讓談敏覺得,不管男人還是女人,自身強大是必然的,尤其是對於穆斐,談敏更是很用心栽哉了的。
不過天份最高的還是蘇徹,蘇徹早在兩年前就能完勝談敏了,就連談天都直呼蘇徹爲逸才。穆斐學的也是很用心,但是天份這種東西與用不用心關係並不大。穆斐現在的身手一個人打幾個是沒問題,但跟蘇徹比還是有一定距離的。
一般週末的時候蘇煜是儘可能在家裡的,會有一些家庭集體活動。昨天晚飯的時候蘇煜就說過,今天要出去野餐,天氣又好,確實是野餐的好時候。所以早餐完了,三個孩子就開始準備着打包東西出發,食物都是菲傭做好的,再者也不是太遠的地方。二十分鐘不到,就全部裝上車,蘇徹笑着招呼着:“爸,媽,出發了。”
仍然是楚生開的車,蘇徹坐的前排,穆斐跟着蘇煜和談敏坐後排。楚生再過幾天就要跟着他的老師毆東揚回國了,這也算是實習的一個重要部分,雖然蘇煜也有幾分捨不得,不過這也是爲了楚生好,毆東揚那樣程度的老師是極其難找的。就以人書來說,蘇煜對於毆東揚的評價並不高,但做爲一個商人蘇煜卻沒有辦法否認他的成功。
穆斐要是沒記錯,楚生回國前把蘇徹殺人的事情告訴了蘇煜,蘇家的第一場家庭風暴也就此展開。楚生也很聰明的沒有把羅輕洋的名字說出來,只是重點突然了蘇徹的變態以及蘇徹殺那個確實是該死的,而且是道上人,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至於以後羅輕洋的屍體挖出來了,鬧得沸沸揚揚之時,蘇煜會不會聯想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只要表現的若無其事,也根本就不會往他們這邊想。
不過就是蘇煜知道了,對蘇徹也沒產生什麼改變,首先是調專業,把蘇徹從醫學院硬是調到商學院。其次就是心理輔導,蘇煜自己就是這個心理學大師,雖然無法理解爲什麼自己的兒子會變成這樣,但是他覺得兒子只是心理上有疾病而己,只要治療就一定能好的,他不願相信蘇徹就是天生的變態。
蘇徹也很配合,不管多長的輔導他都會聽,但是完全聽不進去,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半年後蘇徹也正式以殺手的身份出道,按照蘇徹的說法,這份工作最合適他,他愛好就是殺人,現在是利用愛好賺錢。
想到這裡穆斐不自覺得閉上眼,這些事情他都知道,但是他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發生。他真的很努力的想改變,但是他到底能改變多少呢?
“斐,你的手機響了。”蘇煜提醒着他,己經響好一會了,穆斐閉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噢……”穆斐回過神來,把手機從口袋裡掏出來,看看號碼竟然又是凌夜的,凌夜這電話也未免打的太勤了。
“你做什麼呢?”凌夜問着。
穆斐本身對於這種近乎查勤似的電話是很煩感,但是蘇煜和談敏就在旁邊坐着,他不想他們聽出什麼來,笑着道:“正去野餐的路上,今天的天氣真是不錯。”
凌夜也聽出來了,穆斐現在是不太方便說話的,直接道:“晚上能見個面嗎?”
“不太確定,要是可以的話我會給你電話的。”穆斐笑着客氣的說着。
ωwш★ тTk an★ ¢o
“好吧。”
10隱憂
野餐很愉快,蘇煜本身就是愛家愛生活的好男人,穆斐也是跟着蘇煜一起生活後才知道原來父親是這樣的,家庭生活是如此愉悅的。只是偶爾的時候,穆斐會突然間想起自己的那個生父。因爲是自己的親爹所以纔在乎,但也就是因爲是自己的親爹,穆斐才越發的不能原諒,那樣一個男人是沒有資格當父親的。
“怎麼,有心事?”蘇徹在穆斐身邊坐了下來,貌似很隨意的問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多心了,自從談天的七十大壽過了之後穆斐有點不太一樣了。人還是那個人,但好像突然間成熟了,不是外表,而是那種感覺,思考問題的方式。
“心事說不上,只是在想計劃。”穆斐實事求是的說着,他的心事是絕對沒有辦法向任何人訴說的,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計劃,甚至於跟蘇徹討論一下都可以。
“幫凌夜出謀劃策?”蘇徹疑惑的問着,這也是理解不能的地方。雖然以才能來說,凌夜凌澈兩兄弟也許是不相伯仲,凌夜甚至於更出衆一些,但是事實是凌澈佔了年齡和出身的便宜,凌夜能老大的機率真的非常非常低。就是現在堵凌夜贏,以後的報酬豐厚些,但是把自己都賠上去了,這實在是太犯不着了。
“爲什麼要幫他呢,是幫我自己。”穆斐不禁笑了,他還真沒那個閒功夫想着如何去幫凌夜。反正凌夜以後能上位與他幾乎一點關係都沒有,沒扯他後腿就算是不錯了,怎麼可能還會幫他。
“那你想做什麼呢?”蘇徹換了種問法。
“我想啊……”穆斐停了下來沒再接着往下說,他想的其實也簡單,他想把凌夜控制在手裡,行動上也許無法控制,感情上能控制住就行了。要是說無法阻止蘇徹殺人是因爲蘇徹的本性在於此,那麼凌夜的本性也是不可能改變了的,與其被動的避開,不如主動出攻,這是穆斐一直以來的策略。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早上連接了凌夜的兩個電話,穆斐心裡突然間有點不安了。上一世裡他本來就是臥底到凌夜身邊的,所以對凌夜的查勤會異常敏感,但是敏感歸敏感,但並沒有往其他地方想。
但是這一世基本上算是正常交往了,昨天晚上才抱着一起睡覺,早上就連打了兩個電話。自己還是明確說了的,是跟家人在一起。要是自己行蹤不明瞭,那凌夜還不得……
穆斐心思剛往那方想,手機卻是再次響了起來,穆斐拿出來看,果然又是凌夜的。雖然說在自己的盤算裡就是讓凌夜愛着自己,但是這樣的方式,穆斐覺得也難以承受的了,不管怎麼樣的相愛都要給彼此足夠的空間才行。抓的太緊,往往也是感情崩壞的一個重要原因。
“中餐吃了嗎?”凌夜笑着問着。
“正在準備中,你呢?”穆斐微笑的問着,完全沒有避開蘇徹的意思,實在沒必要。
“剛吃過。”凌夜說着,隨即道:“我想你了。”
穆斐沒回話,只是輕笑着道:“我要去吃飯了。”
“晚上我要見到你。”凌夜說着。
“家裡可能還有活動。”穆斐笑着說着,卻是把聲音壓低了。
“我真的很想你。”
“看情況,我會給你電話的。”穆斐說着,直接掛斷了。
蘇徹在旁邊雖然沒全聽清,但也聽了八成,不由的看向穆斐道:“怎麼這麼纏人?”凌夜不管怎麼看都是那種很硬氣型的,應該提上褲子不認帳纔對,一天幾個電話打着實在出人意料。
穆斐也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事前他還真不知道,要是早知道了……上牀這步他估計不會進行的這麼快。
“吃飯了……”楚生招呼着。
蘇徹和穆斐起身走過去,蘇煜也停了手上的活,卻是笑着向穆斐道:“小斐交女朋友了嗎?”
“沒有。”穆斐否決的很乾脆,凌夜確實跟女朋友完全不搭的。
蘇煜笑得卻是有點曖昧了,道:“不是女朋友也無所謂的,自己喜歡就行了。”
穆斐不自覺得抽了一下,雖然早知道蘇煜可能對性向之類的無所謂,但沒想到真會如此的淡定——
穆斐與凌夜再見面是在星期一的中午,雖然說是家庭活動,但其實一般家庭活動一個星期只有一天,星期天的時候就完全是自由活動了。這也是蘇煜的意思,雖然一家人在一起很好,但也要有足夠的私人空間才行。
穆斐卻是故意拖到星期一中午才見凌夜,一是真不想見,二則他真覺得有必要冷一下凌夜。天天要求見面,離開一會就要打電話,就是再熱戀愛這種狀態也是不太應該了。
地方是穆斐約的,一家中餐廳,穆斐是壓着點到的。剛進門穆斐就看到凌夜了,在大廳最顯眼的地方坐着,只怕別人看不到他。雖然還坐的住,但神情看的出來很焦燥。穆斐對於上一世裡凌夜19歲時是怎麼樣一種狀態不太清楚,但就這一世的幾次交道來說,凌夜並不是一個喜怒形於色的人,最少不像現在這樣。
“這邊……”凌夜向穆斐招招手。
穆斐笑着走過去,道:“我沒遲到吧。”
“是我早到了。”凌夜笑着說着,又道:“這家店中午的時候人正多,我是怕找不到位子。”
穆斐笑笑也沒接話,只是招手叫來服務生。這家店中午人是挺多的,不過只要要佔位子凌夜完全可以訂下位子。兩好菜,穆斐笑着問凌夜:“這個週末過的怎麼樣?”
“很不好。”凌夜說着,卻把聲音壓低了,道:“我一直在想你。”
很曖昧的話語,穆斐仍然是淡然的笑着,卻有幾分阻止的意思,把聲音壓低了,道:“別這樣,人來人往的。”
凌夜笑笑沒再說下去,只是臉上神情並不是高興的。人太多的關係,好一會穆斐點的菜纔上來,只是凌夜看起來好像沒什麼胃口,只是動動筷子就沒再吃下去了。
“沒胃口?”穆斐問着,說不上是關心,只是兩個人一起吃飯,自己吃的歡樂,另一個只是動動筷子,問一下也算是禮貌。
凌夜笑的有點曖昧了,道:“不,胃口很好,只是秀色可餐。”
穆斐動作頓了一下,卻是沒再理會他,只是徑自吃自己的。
吃完飯穆斐都沒問去哪就上了凌夜的車,反正去哪做的事情都一樣,只要有牀有洗澡的地方就可以了,太過於刺激的地方他一點沒性趣嘗試。
“要不要去我家?”凌夜突然問着。
“啊?”穆斐愣了,凌夜現在想把他帶進凌家,什麼意思啊?
“不,是我平常住的地方。”凌夜連忙解釋着,又道:“不過我習慣稱那裡是我家。”
“噢……”
大家公子哥有幾處私房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不過穆斐也有點好奇,凌夜這個凌家二公子的私房會是怎麼樣的。這樣也可以推斷出,凌坤對於這個兒子到底無所謂到了什麼程度。
沒讓穆斐太失望,是地段不錯的別墅小區,車子從正門進去時,凌夜道:“五歲以前我跟我母親就住這邊,後來我母親去世了,我才搬到凌家大院去。”
穆斐一副瞭然的表情,那就怪不得凌夜稱這裡爲家了。雖然說只是醉酒後的糊塗事,但是女人生下了兒子,那就有點不同了,不管凌坤喜歡不喜歡,當外室來安置,該有的還是有的。
“這處房產一直在我名下,大部分時間我還是喜歡在這裡。”凌夜一邊說着一邊把車開進車庫,只是下車的時候卻是突然拉住穆斐的手,道:“你是我第一個帶到這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