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許翩然打完招呼離開後,司凌突然對柳成風道:“柳道友、蘇道友,接下來我便不與你們一道了。”
“你現在就走?去哪?”柳成風有些詫異地問。
司凌微微一笑,“自然是去找我大哥了。”
柳成風手扶上重劍,馬上道:“我和你們一起走吧,反正跟着他們也挺無趣的。”見司凌面露訝然,笑道:“你不會以爲我們是一夥的吧?不過是剛巧遇到,又遇到了那些魔族修士,纔會聯合起來,我還不想和他們一起呢,看到就鬧心。”說着,用一種厭惡的眼神看了眼紀長歌。
注意到他的眼神,司凌恍然大悟,差點忘記了那個紀長歌以前好像是蘇紅緋的未婚夫,現在卻成了月千夜後宮的男人之一了。怨不得柳成風這般如風般開朗的男人也一臉厭惡,常人攤上這種事情,恐怕也會如他一般吧。
既然決定了,當下幾人便不再囉嗦,休息了會兒後,便起身準備離開。
對於他們的離開,秋暮歸等人皆有些驚訝,月千夜用一種複雜而冷冰的目光看了司凌一眼,沒有說話,紀長歌和蕭濯自然也不會上趕着和他們說什麼。倒是許翩然有些不捨,不過也知道自己戰鬥力實在不強,司凌也從來沒有表現過喜歡她的樣子,自然不好意思厚臉皮湊上去。在心上人面前,這嬌縱的姑娘意外地純情及識趣。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就在幾人準備離開時,突然幾道強橫的氣息從森林的一頭出現,在場衆人面色兀變,倏地起身,抓緊了自己的武器,全面戒備。
直到那些人橫渡森林,越來越接近時,所有人的神色皆變得十分難看,甚至有幾分恐懼——其中竟然有一名魔族的化神修士!
那名化神修士是一名十分美麗的女人,穿着一身繡着金邊的黑色緊身長裙,裸-露出兩條美麗的玉臂和大半的肩膀,身材極爲火爆妖嬈,襟前的金色釦子彷彿隨時都會被那對玉峰給掙爆一樣,此時她身體慵懶半軟地躺在半空中由魔獸拉着的一張珠翠環繞的華麗軟轎上,背景是黑紅色的天空,那極度的魔魅風情及高階修士的威壓,宛若魅惑衆生的魔女,讓人忍不住跪倒臣服於她的裙襬之下。
那名化神女修身後,還有好幾個修士,其中幾個正是先前追殺他們的魔族修士。
“你們幾隻小蟲子,還不出來?”
極具魅惑的聲音在四面八方中響起,刺激着腦海,讓人忍不住順着她的心意走出來。
衆人暗暗叫苦,但是也知道在化神修士眼皮子底下,他們可能難逃一劫了。不過幸好他們都是滄宇大陸各門派的精英弟子,就算在如此不利的情況下,也不願意墮了自己的尊嚴,更難以做出那種搖尾乞憐的行爲來。
見下方沒有動靜,一陣嬌笑聲響起,魔女袖子一揮,魔氣在林中肆虐,逼得他們不得不狼狽地飛出了森林。
那名魔族女修沒有看他們,隨意地撫摸着懷裡一隻像小狼犬一般大體型的毛茸茸的小妖獸,沒有絲毫搭理他們的模樣。準確地說,她並沒有將這些人修放在心上,所以連施捨一個眼神也懶得,這也是站在頂極的高階修士對於低階修士的一種蔑視。
倒是軟轎旁的那幾名修士見到他們時,一臉仇恨的模樣,不過懼於魔女,沒有行動。
“聽說,留玥那孩子看上了一名人界女修……”漫不經心的聲音突然響起。
聞言,軟轎旁的一名元嬰修士回道:“回暗歆神君,少主看上的那名女修就在這裡,據說她叫月千夜。”
聞言,月千夜及紀長歌等人面色兀變,月千夜翻身躲過了一道襲來的魔氣,身體彎折成一個極限的弧度,可惜還未給她反擊的時間,一隻由魔氣組成的黑色的大手將她抓住,直接扯到了軟轎前。
暗歆神君擡起一雙妖媚的眼睛,看向被捉到面前的女修,打量了會兒,突然噗哧地笑了起來,“留玥的眼光實在不怎麼樣啊,而且此女元陰已破,可是留玥所破?”
“……”那元嬰修士冷汗涔涔,聲音也有些乾澀,低聲道:“神君,屬下不知。”
被人如此當衆侮辱,於月千夜而言是頭一遭,臉蛋漲得通紅,登時大怒,連紀長歌和蕭濯也是臉色鐵青,若不是知道前面的是位化神修士,指不定早就殺過來了。
暗歆神君感覺到他們的怒氣,卻絲毫未放眼底,只是撇嘴說了一聲:“無趣!”然後像丟垃圾一樣將被困在魔手中的月千夜丟開,又道:“留玥的眼光實在不行,作爲咱們魔界的少主,被個人界女修玩弄於鼓掌間,若被幾位長老知道,廢了他也是應該的。”
這時,月千夜已是怒極,卻意外地露出一抹笑容,然後雙手一揚,一張金色的符出現在手中,那金符蘊含着一種可怕的力量,竟然是化神修士封印在符紙中的一道神通。月千夜冷笑一聲,將金符直接往暗歆神君方向打去。
在那金符出現的剎那,暗歆神君面色大變,雙手迅速掐訣,抵擋這危險的一擊。
化神修士之所以不輕易出手,蓋因他們的神通廣大,蘊含着十足危險的力量,動輒毀天滅地,小世界難以承受。此時兩種力量相碰,整個空間都受到了震盪,暗歆神君身邊的那些修士在那金符的一擊瞬間化爲了齏粉,下方的森林也在瞬間化成了一片裸地。
司凌等人也被這種力量反彈,整個人都被掀了出去,身體受到了震傷。
等一切結束時,正面對上金符的暗歆神君也受了不輕的傷,頓時看向月千夜的神色不再漫不經心,而是十分凌厲可怕,怒道:“怨不得留玥會看上你,倒是有幾分本事,竟然有化神妖修捨得將自己的神通封印於金符贈你保命!原還想留你一條命,現下不殺你難消我心頭之怒!”
月千夜冷笑一聲,絲毫不懼地迎了上去,手中權杖一揮,灑落漫天星辰。
“千夜星辰?”暗歆神君詫異道,然後目露驚喜之色,更加深了將之除去的念頭。
旁人也許並不認得千夜星辰,以爲這不過是柄漂亮的權杖,但她卻是知道千夜星辰的來歷,那可是上古時期的大能所煉的一件最得意的作品,超出了仙器之威,已接近神器,只可惜當時發生了三界混戰,這千夜星辰還未在戰場上大放異彩,便在時空隧道中失蹤了。
見月千夜對上暗歆神君,蕭濯已經拿出武器,奏起蕭聲。
紀長歌也回首朝司凌等人道:“諸位,這裡是魔界,魔族如何對待人修你們應該清楚,此時危急關頭,請你們摒棄前嫌,團結對敵,不然咱們所有的人都只能死在這裡。”
秋暮歸額角青筋突突地跳着,他們不是笨蛋,自然明白紀長歌所說,可是,他們更清楚,剛纔若不是月千夜冒然出手,也不會惹得那化神修士大怒,非動手不可。因爲這種高階修士,素來不屑於理會低階修士之間的戰爭,她剛纔的種種言行,也正說明了這點,但那蠢女人爲了爭一口氣,硬是將人得罪慘了,活生生的拉仇恨啊。
無奈,衆人就算明白,也只能含着一老血拼了。
前方,月千夜與那化神修士打得難分難捨,月千夜法寶衆多,特別是各種保命底牌多得讓人瞠目結舌的地步,再加上暗歆神君被那金符重創,受傷實在不輕,修爲大跌,一個化神修士竟然生生奈她沒轍。
此情勢大好,讓秋暮歸等人也生了幾分信心,不求能打敗她,只求得一線生機。
原本暗歆神君只是對付月千夜就行,可誰知那些人界修士像蒼蠅一般敢來挑戰她的威嚴,雙目一瞪,揮手幾道魔氣打過去,幾人被打得掀飛出去,甚至是其中以蕭聲攻擊的蕭濯也被她直接一掌打落地面。
司凌離得比較遠,險險地避開了那道魔氣,讓它擦身而過,那瞬間的危險讓他心頭髮虛,也體會到化神修士的威力,就算此時受了重傷,也不是他們能對付的。
突然,那化神修士彷彿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雙目駭然大睜,竟然連對面的月千夜也忽視了,直接被千夜星辰的一片星輝擊中,噴的噴出一口鮮血。可是她卻是不理,招手一張風雲幡祭出,月千夜被擊中腹部,哇的噴出一口血,整個人都飛了出去,狠狠地撞落在地上,地面被她砸出了個大坑。
暗歆神君卻不理會任何人,雙目如蛇一般惡毒地瞪着前方。
衆人順着她可怕的目光望去,便看到了一張美麗得如同妖孽的美顏,脣角掛着一絲血漬,卻添了一種魔魅的風情,此時面無表情地回視暗歆神君,沒有人知道那張面癱臉下的緊張。
司凌被那種如毒蛇般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也不知道爲毛打着打着,突然那個魔女像是失心瘋一樣瞪着自己,這眼神未免太磣人了,讓他有點蛋疼,直覺這事情不好了。
突然,暗歆神君發出一種十分刺耳的大笑,完全無先前的魔魅誘惑,恨聲道:“你騙我!你騙我!你說這世間無你衷愛之人,可是這個孽種哪裡來的?!”恨極之下,風雲幡捲起一片黑色風暴,直接朝司凌殺去。
那風雲幡速度太快了,司凌只來得及凝聚魂力保護自己的心脈,還是被擊中了胸口,比剛纔的月千夜還要慘,連慘叫也發不出,整個人如斷線的風箏一般朝遠處墜落。然而,風雲幡的主人卻並沒有放過他,風雲幡再次捲起一片風暴,朝他殺去,似要將他直接斬殺才消心頭之恨。
這一系列的事情發生在須臾之間,實在是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重天的妖火、柳成風的重劍及蘇紅緋的拳風、林洋的鬼櫻皆沒能阻止風雲幡。
就在風雲幡要收割了司凌的生命時,突然空中被撕裂了一條縫隙,一個人從空間裂縫中走了出來,伸手抱住墜落的人,翻手一揮,一個白色的焰影挾着漫天蓮色與風雲幡直接撞到一起。
轟隆隆——
整個世界地動山搖,氣息暴-亂不堪,整個空間被兩種武器相碰產生的威力夷成了平地,連周圍的修士也迫於這種威力,飛出了萬米之外。
“噗——”暗歆神君又一次噴了口血,再次受傷,使得她的臉色變得萎靡,再無那種妖嬈之美。
同時,那突然出現在修士也連退了十幾步,方停下步伐,絲絲血漬從淡如霜色的脣角流落,但步伐卻十分穩鍵,甚至連身姿也依然傲然如雪,無絲毫萎靡之色。
暗歆神君不可思議地看着這突然出現的男修,明明只是個元嬰後期的修士,但卻給她一種遇到強敵的危險感覺,特別是他的本命法寶,竟然能與她的風雲幡有一拼之力,不是凡品。
“你是誰?”暗歆神君沉聲問道。
來人沒有看她,只是看着懷裡受傷慘重、像個破布娃娃一樣的血人,眉目如雪,不染纖塵。
半晌,那人才擡頭看她,冷冷地答道:“司寒!”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1540361扔的地雷,謝謝,麼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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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血,意外中的二更,碼到深夜了。
原本只想一更的,發現你們心心念唸的大哥沒出來,怕乃們又叨唸,所以只好二更將大哥給拽出來了。